不等江冲多想,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江冲急忙将信纸夹进一本书中,做完这一切后并未立即转身,而是装作欣赏桌上的画作。
“哎?你回来了?”身后传来韩博惊喜的声音。
江冲调整好面部表情,回头看着韩博笑道:“事情办完就回来了,你一个人,这几日可还好?”
“还行,就是孤枕难眠。”韩博一如既往地口齿伶俐调戏江冲,顺带将未完的寒梅傲雪图收起来,“等画完再给你看。对了,圣上是什么态度?”
“圣上命我当作此事没有发生过,年前会下旨清剿无忧洞。”江冲坐在书桌一角,指尖轻轻地挠了挠韩博手心,轻声道:“这几个孩子还暂时不能送回去,我想的是,把他们带回家里住一段日子,等事情了结再送还,你说好不好?”
韩博一把攥住江冲的手,挑眉道:“继你家会试考生占我便宜之后,又想让我给这些孩子开蒙?”
江冲确实打着这个算盘,反正韩博的伤已无大碍,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带教教几个孩子,权当解闷了。
他见韩博想跟他谈条件,便伸手抱住韩博的腰,仰着头,半是恳求半是撒娇:“不白教,我给哥哥付束脩。”
韩博心念微动:“什么束脩?”
江冲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说呢?”
“那好。”韩博一笑,答应了下来。
“哥哥真好!我叫人备马车,你收拾收拾,咱们这就回家。”江冲在韩博嘴角重重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撩完就跑。
韩博看着他跑出书房,好一会儿才将心跳调整过来,目光掠过被江冲慌忙间藏起信纸的书籍,抬手碰了碰仿佛尚有余温残留的嘴角,空着一双手走出去,路过门口时,顺手拿起被江冲忘记的佩刀。
他并不需要收拾什么,也没什么不能抛下的,除了江冲给他的一颗真心以外身无长物,所以才更要牢牢地将其抓住。
哪怕不择手段。
两辆朴素的马车低调入城,缓缓驶入韩宅所在的巷子。
江冲看着几个孩子进了门,对韩博道:“我有点事去趟侯府。”
“天色已晚,还回来吗?”韩博就等着他说不回来,然后给他算利息。
江冲四下看了看,见奴仆随从们皆在忙碌,便上前半步,悄声道:“洗干净床上等我。”
韩博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眸笑了一下,“唔,也好。”
***
平阳侯府。
莫离前天才收到围场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他家侯爷在击鞠赛后的庆功宴上喝多了,打伤了蔡八公子然后带着韩公子畏罪潜逃。
侯爷和蔡公子那是打小的交情,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狼狈为……一致对外地欺负别人,二人之间何曾闹过矛盾。
莫离琢磨了好久,没等他琢磨出点什么来,侯爷直接一个人回府了!
“小库房钥匙给我。”江冲张口就要库房钥匙。
似这等要紧的东西,莫离向来都是随身携带的,二话没说把钥匙给他拿出来,试探着问道:“听说您把蔡公子给打了?要准备赔礼吗?”
江冲故作气愤:“赔什么赔?谁让他先对应之动手?我没打死他还是念着往日情分!”
莫离大惊:“那凶徒竟是蔡公子?”
江冲冷哼。
侯府二房的两个库房向来是莫离亲手打理的,大库房里存放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大到紫檀木打造的拔步床,小到御赐茶饼绸缎之类,按照用途分门别类地堆放着。
而小库房则是摆满了一排排的木架,各色珍奇依次罗列其上。
莫离年纪已经不轻了,望着大半的空木架多愁善感:“听说平阳江氏在时,珍宝多得库房都装不下,也不知道咱家几时能有那么大家业。”
江冲:“……”
这话就跟“你看人家都考上状元了,也不知道你几时能有出息”一样,感觉怪怪的。
“我记得从公主府拿回来几块不错的石砚,在哪放着的?”东西都在盒子里装着,江冲懒得一个个打开看。
莫离领着江冲来到一排架子前,一边给他打开其中几个盒子一边问道:“侯爷这么急匆匆地拿砚台做什么?”
江冲:“送人。”
当然是送人,这可是长公主的嫁妆,江冲自己都不大舍得用。
莫离见他挑了两块,还想再拿一盒内制的墨锭,瞬间不乐意了,“这可都是好东西,侯爷您不管送谁,随便拿一样去送就够有面子了!”
江冲才不管他,将两块砚台并墨锭连带盒子一并包起来抱在怀里,还不忘训斥莫离:“你好歹也是堂堂侯府大管事,别跟那铁公鸡学的一毛不拔。”安慕小说网
话刚落音,半掩着的库房门开了,章俊双手捧着一个装银票的匣子站在门外,干巴巴道:“属下是来拔毛的。”
江冲:“……”
莫离:“……”
“老章啊……”江冲干笑两声,“你这是?”
章俊面无表情:“击鞠赛关扑净赚白银五千五百六十四两七钱。”
铁公鸡心情很不爽,他真是疯了才会信了江冲的邪,将几千两银子公款押在蔡新德名下,结果击鞠赛上蔡新德进的球还没有江冲一半多,赔得是血本无归。
要不是还有坐庄赚的钱填补亏空,铁公鸡估计得疯。
江冲心虚地接过银票,自己拿了大头揣怀里,剩下六十四两七钱交给莫离保管,拍拍章俊肩膀,“我的错,赌钱是恶习,以后再也不赌。我发誓!”
章俊从接手侯府外事以来,做成的每一桩生意不说血赚,至少没赔过本,如今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莫离私下里还下了注,不过他押的是江冲,赚了钱也不好在铁公鸡心如死灰的时候当面刺激他,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江冲趁他俩各怀心思无暇他顾时,悄没声息地带着砚台银票溜了。
翌日凌晨,韩博被江冲起床的动静闹醒,带着困意睁眼,见江冲正披着中衣坐在床边发呆,便伸手勾着腰将他拖回来。
“干什么?”江冲语气不耐,但不是针对韩博。
他只是……有点心烦。
韩博用手指轻轻地替他揉着太阳穴,柔声问:“怎么了?”
怎么了?
江冲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昨夜闹了大半宿,好容易歇下之后又睡得不大安稳,半梦半醒间,一会儿是被九指他爹关在猪圈鸡笼里的孩子,一会儿又是在别苑发现的那封信,甚至还有韩博他爹在梦里指着鼻子骂他毁了韩博一辈子。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将额头挨着韩博脸上,闭着眼睛道:“想我老丈人。”
韩博愣了一下,不禁嗤笑,“好端端的,想他做什么?”
“毕竟是你爹,我还不能想想了?”江冲这话纯属无理取闹。
韩博笑道:“我爹都满脸褶子了……侯爷你看看我,在下风华正茂腰好腿好。”
“去你的。”江冲笑骂,不等韩博逗他,先行问道:“你爹外调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当初韩博高中榜眼,韩母于氏带着小儿子迁入京中,一掷千金买下两座连在一起的旧宅,请当代园林大师设计图纸建了一座新的园林,因园中遍植四季常青的草木,故取名“黛园”。
两年前,安州太守韩仁礼在任九年期满,按照政绩本该调入京中,一家团聚,却因为即将离任时治下的一起盗窃案,被吏部考核评了中下,随后调任西南芜州。
其妻妾子女,尽数留京,跟随韩仁礼赴任的,只有他那瘦马出身的外室。
江冲先前知晓此事,但并未多想,昨日无意间瞥见韩仁礼写给韩博的信,方才不由自主地想得多了些。
那封信江冲虽未细看,但根据内容推测,应当是在从荣州平叛回来之后、他二人之事传开之前所写。
那时候,没有被断袖之名连累,韩博还是京中新贵韩榜眼,出身书香门第,韩母一掷千金可见家中财力雄厚,又是嫡长子,汝舟先生爱徒,自身容貌才学俱是不凡,在简大公子举办的文会上,不过寥寥数语便能将无数饱学之士辩得哑口无言。
这样的人,这样的出众,在他父亲眼里,就只是个“不中用的蠢材”?
江冲实在无法理解韩仁礼的想法。
倘若换做是他,能有个完全凭借自己本事考中榜眼的儿子,不说祖坟冒青烟,至少做梦也能笑醒,又怎会是这种态度?
江冲只看了只言片字,就难受得睡不着觉。
而韩博……那张信纸折痕已旧,分明是随身携带时常打开。
他心里就不难受吗?
在围场的这些日子,韩博表现得没有一丝异样,那岂不是每日都在强颜欢笑?
韩博本来在轻抚江冲后背的手倏地顿住,像是内心经过一番纠结挣扎,终于败下阵来,淡淡道:“是我,我不想让他进京。”
“是因你我之事?”江冲问。
韩博道:“不全是。”
“昨日我无意间看到一封信,他那么骂你……若你后悔了,我也能想法子让他回京任职。”江冲道,“其实就算你爹入京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以权势压着,让他以为你是被逼无奈,这样至少能让你们一家团聚,你也不会受此责难。只要你我能在一处,些许骂名我不在乎。”
韩博扬眉:“不用,我给他动手脚是因为简相公手里抓着我爹的把柄,他一旦入京,就会成为简相公的一枚活棋,还不如让去芜州,待得久了,活棋也能变成弃子。”
江冲一惊:“什么把柄能让你爹受制于简相公,连你的前程都不顾,那岂非……”
“你放心不是什么要紧事,这个把柄只能控制我爹,影响不到我。就算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最严重不过是我们父子被罢官,连抄家都不至于。”当年发生在黎州的事太脏了,韩博不愿说出来污了江冲的耳,他玩笑道:“万一真有这么一天,我就背着铺盖卷上侯府,侯爷愿意养着我吗?”
江冲不由自主地被带偏:“养,当然养。别说一个,就算养十个也养得起。”
韩博勾起唇角反问:“十个我,你……确定?”
方才还在说正经的,以至于江冲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你少来,一个就够难伺候了。”
江冲顿了顿,敛去笑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刻意,“还有一件事,‘应之’这个表字不适合你,换一个吧?”
“你怎知……”韩博微惊,他故意给江冲看那封信,只是想博得江冲的怜爱,从而掩盖在度成县要不要救下几个孩子这件事上他俩产生的分歧,却没想到江冲还能为他考虑到这一步。
“我又不傻,多想想就能猜到。”昨日从别苑回京的路上,江冲心里就在琢磨这件事。
字以表德,他爹给他取名“博”,又字“应之”,可见平日给他的压力有多大。
“换成什么?”韩博有些期待地屏住呼吸。
江冲早就想好了,东西都给他拿过来了,“你午后不是要去穆园拜见汝舟先生么?我从侯府给你拿了两块砚台,据说都是从文帝私库里拿出来的好东西,一块你自己留着用,一块拿去请你老师给你赐个字。”
“你昨日匆匆回侯府,便是去拿砚台?”韩博问。
江冲以为他不肯要侯府的东西,便道:“这都是我的东西,不干别人的事……哎!你干嘛……”
韩博就像疯了似的,不管不顾地翻身将江冲压在身下,气息已然不稳:“你说我想干嘛?”
江冲死死按住裤带,“说好了跟我习武又想反悔?”
“习武是为强身健体,只要目的达到了,过程不重要。”韩博理直气壮地反驳江冲的话,低头吻了吻江冲眉心,“乖,把手松开。”
江冲的宁死不屈在韩博的温柔攻势下溃不成军,尚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只依稀记得在帐外的蜡烛燃尽之前,一缕朝晖透过窗棂,在地面投映出斑驳的光影。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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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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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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