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虽然待人随和,但并不是个能轻易被人说服的人,韩博从秦王府离开时已是傍晚,尽管知道江冲不大可能连家都不回先来见自己,但还是不免存了几分期待。
匆匆回到韩宅,家里老管事王伯坐在前院的房檐下逗弄小孙孙,见主人回来,掀起一边眼皮,意味深长地说:“侯爷都歇下了。”
“知道了。”新鲜出炉的韩榜眼忍不住老脸一红,一改平日沉稳淡定,一步跨过三级台阶,绕过几道回廊,健步如飞地回了卧房。
卧房一片昏暗,独床帐里亮着盏灯火,淡青色的纱帐上映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韩博越过被人随手乱扔的锦袍,拨帘入内。
只见江冲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两只枕头一只抱在怀里一只枕在膝弯,半干的头发凌乱地铺散开来,松松垮垮的中衣下露出一截清瘦柔韧的腰。
韩博将床头的烛台挪得远些,展开被踢到角落里的薄被轻轻搭在江冲腰间盖住肚皮,才松手,江冲便察觉到了,警惕地睁开眼,见是韩博,翻了个身,复又放心睡去。
韩博哑然失笑,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去净室洗漱。
水声“哗哗”作响,江冲猛然睁开眼,动了动耳朵,试探着问:“应之?”
韩博含混不清地应了声。
江冲翻身爬起冲快步走进净室,韩博正在洗脸,听见身后的动静,飞快地擦干脸上的水珠,转身朝他张开怀抱:“过来。”
“回来怎么不叫我啊?”江冲欣然上前投入韩博怀中,带着几分不自觉的的慵懒娇憨。
韩博唇角上扬,揉了揉江冲的后脑勺,“看你睡得香。累坏了吧?”
“我不累。”江冲摇头。
“不累就好。”
江冲不及反应他这话的意思,身子一轻,便被抱离了地面,放在墙角的矮柜上。
韩博将他困在狭小的空间里,低头亲亲他的嘴角,纵使周遭光线昏暗,也难以掩盖他眼底的深情。
江冲放软了身子靠在他怀里,细碎的亲吻蔓延至耳畔,轻缓的气息落在颈间激起细微的颤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韩博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将脸埋进江冲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美人儿,可想死我了。”
江冲倏地红了脸,在韩博小腿上轻轻踹了一脚,气息渐重,“你给我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韩博吻过江冲颈间的每一寸肌肤,含住耳垂的一点软肉,用牙齿细细地捻磨着,一只手娴熟地拨开衣带,沿着腰线探入衣内。
黑暗中,江冲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耳垂和后背上,不仅脸颊发热,整个人几乎都要被韩博掌心的火苗点燃,竟无丝毫反抗之力。
事毕,江冲倚在韩博怀里任由他为自己清洗身体。
他实在是又累又困,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却不愿轻易就此睡过去,遂强撑着精神没话找话:“我听闻周王被免职,多大事啊?”
韩博正给他挽头发,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幽幽道:“在我床上问别的男人,你觉得合适吗?”
江冲“噗嗤”一笑,仰头伸长脖子在韩博下巴上亲了一下,“当然合适。”
韩博认命地叹了口气,“周王这事看似不大,实则牵连不少,你不要管。”
江冲点头。
“今日圣上召你入宫,所为何事?”韩博忽问道。
江冲道:“圣上问我秦王和周王谁更合适坐皇位。”
“执刑司带你入宫就为这个?”韩博顿了顿,问道。
江冲犹豫了一下,老实答道:“还想让我尚公主。”
韩博:“你怎么回话?”
江冲沉默。
“嗯?”
江冲干脆破罐子破摔:“我说我不举,行了吧?”
“这才乖。”韩博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低头亲亲他的眉心,“秦王册立太子已是万事俱备,”
江冲大惊,秦王能避开沉船案的黑锅他就谢天谢地了,还册立太子?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韩博却是别有幽愁,自顾自地说道:“此番你南下立了功,四公子又在科场上崭露头角,圣上想效仿当年长公主下嫁驸马,将你和皇室绑在同一条船上。”
“那该怎么办?”
“睡吧,明日我再想想。”韩博熄了灯,在江冲身边躺下,听着江冲的呼吸渐至绵长,他却连半分睡意也无。
清江沉船这事,江冲办得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可也正是因此,反倒对他目前的处境有害无益。
次日清晨,江冲从睡梦中醒来时韩博已不在身边,浑身酸软无力,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枕边放着一封信,火漆烫了封口,信封上是韩博的字迹,写着“回府再看”。
将韩博留的信贴身收好,出门时,小厮韩寿正坐在廊下带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练字。
“侯爷,厨房熬了粥,我给您端去。”韩寿拍拍小孩头顶,一溜烟地跑了,不一会儿端来一碗八宝银耳粥。
江冲就在廊下坐下,小口吃着,“他人呢?”
韩寿忙道:“我家公子寅时就出门了,像是有急事。说让侯爷醒了就尽快回府,近日不要出门。”
江冲苦笑,寅时出门多半是去找某位朝官为他昨日在宫中发生的事善后去了,但“尽快回府,不要出门”又是为何?
问小厮肯定是问不出个子丑寅卯的,他两口喝完粥,干净利落地把碗一放,“走了。”
江家的马车正在巷口等着,显然是韩博命人去侯府通知过。
江冲并未多想,进了马车却见江文楷正满面愁容坐卧不安。
“怎么了这是?”
江四公子有生以来就没这么紧张忐忑过,甚至于都忘了要向江冲炫耀自己高中进士的丰功伟绩。
“三哥,韩应之可有跟你说过这事万一不成该怎么办?”
“他不会去做没把握的事。”江冲以为他指的是册立太子的事。
江冲虽为这事震惊,但丝毫不怀疑韩博的能力——短短七年时间,韩博能让一个谋反获罪的流放犯得到赦免的圣旨,而且是在罪名并未被洗脱的前提下,可谓是难于上青天。
但韩博做到了。
如今哪怕韩博说他自己能在四十岁前宣麻拜相,江冲都信他能办到。
江文楷“哦”了一声,稍稍放心。
江冲又问:“周王因何事被弹劾?”
前世这时候沉船案发,周王虽受牵连折损羽翼,但并未伤及根本,数年之后再度崛起,彼时七皇子为岳家拖累,其余诸皇子中无一人能与之匹敌,直至江冲被流放时,周王在朝堂上俨然一家独大。
在江冲的记忆中,像这样直接决定周王命运的局面是从未有过的。
“韩应之竟什么都没跟你说?”江文楷奇道。
之前许诺高中的奖励都还没兑现呢,哪还顾得上说那些,江冲眼神不由自主地有些发飘。
“三哥?”
江冲迅速拉回思绪,清了清嗓子,“我经常出入宫禁,知道太多内情,言语之间稍有不慎就会露馅。他既有心让我置身事外,那我又何必添乱?”
江文楷顺着这话一想,也觉着有道理,毕竟出事前韩博除了提醒他不要让家里人和周王扯上任何关系以外,什么内情都未向他这个盟友透露过,如今看来,韩博是想让整个平阳侯府都能置身事外。
可这不是和他今早派人送来的书信内容前后矛盾吗?
江文楷细细思索着信中内容,试图看出其中隐藏的玄机,被江冲用手肘撞了一下。
“数日前,有位老人家千里迢迢入京敲登闻鼓,状告周王岳父侵占民田草菅人命,这事被圣上悄悄压下来了。但是言官那边听到了点风声,圣上已经密旨御史台查去了。”江文楷低声道。
话虽如此,但是江冲心里很清楚,哪怕周王岳父的罪名坐实,再加上这次的沉船案,也不至于让圣上这么快下定决心立太子。
所以这只三足鼎,还有一条腿究竟是什么?
回到侯府,江冲草草打发了前来问安的管事们,自己将书房门一关,拿出韩博留给他的信。
他有预感,这信中定然会有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信封中夹着三张折好的蝉翼纸,这种纸正如其名如蝉翼一般薄而透,最大的好处是易燃易湿,最初是用于密探间谍传递密信。
江冲缓缓展开第一张信纸,陈旧的墨色带着浓重的阴谋气息扑面而来,横竖撇捺,每一笔都像是用来编织罗网的丝线,每一处落笔的墨迹都如同构成无解珍珑的的小棋子。
江冲不知自己是用怎样的一种心情跟随韩博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回顾前世那场堪称惨烈的沉船案,待他看完这整个事件的经过,后背生凉,掌心的冷汗浸湿了纸张一角,晕开的墨迹沾染连指尖都染黑了。
原来,武帝六年事关三王夺嫡的河工案并未与那七千民夫冤魂长埋地下,今上被流放、襄王被幽禁也并非是河工案的最终结果,直至三十年后,那只幕后黑手依然在兴风作浪。
一场精心策划的沉船案,受到牵连的不仅仅是秦王,甚至于连向来自扫门前雪的八大家都未能幸免。
而整件事中唯一独善其身的江冲就显得尤为可疑。
江冲的视线落在“李氏本为卿之祸端,豫王实乃退而次选,此为令妹之功也”这一句上,前世不是他运气好避开了李源的妹妹,而是有人在背后将本来落在他头上的刀丢给了七皇子。
纸张的角落里,韩博用纤细的炭笔勾勒出一幅简易的草图,将内鬼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将两艘船同时沉入水底直观地展示出来。
至此,清江驿馆那晚,江冲苦苦思索的四个问题都有了答案。
信的第二页,韩博细述了他杳无音信的那两年的所有经历,包括以游历学子的身份与曾经为共同利益而合作过的黎党新秀李瑕结下深厚的友谊,以及游历雍州时顺手给周王岳父埋下了这根不起眼的□□。
第三页,江冲一眼扫过去便僵住了,视线飞快地扫过,恨不能一目十行,却又生恐错过一个字,越往后看,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立刻去找韩博要他立即停手,但是他看到了最后一句。
——倘能保你周全,我愿承受一切后果,包括亲手将你送至旁人枕边。
寥寥数语,力透纸背,全然没有一丝韩博平日那般悠闲淡定,有的只是孤注一掷一往无前的孤绝。
***
“老莫!”
莫离知道江冲远行回家必然不止之前那几句吩咐,因此守在门外并未走远,“公子?”
“今晚家宴,就说给俊昌贺喜,让所有人都来。”江冲顿了顿,又补充道:“包括各房姨娘。”
莫离听出了一点山雨欲来的意味,连忙应下。
江冲将三页信纸撕成碎片,扔进茶杯里,顷刻之间化为纸浆,再抬眸,眼底的情绪已然消散,让人难以琢磨。
“叫俊昌来见我。”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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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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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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