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气流扫荡了周遭的一切,飓风带走了所有的碎石残骸,陷入回忆的朝舍一个不注意,没来得及对抗这场巨大的冲击,一时被扫荡出去好远,在一个背风的缓坡下晕了过去。
“吾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神王浑厚有力的声音穿透而来,卿安悬在半空运筹帷幄般的处之淡然,他眉眼中的金印像是在流着金光,那么的璀璨,那么的,不屑一顾。
“我这一辈子,大大小小多少战役,受伤的也有,胜利的也有,但是唯独这一次,有可能失败,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战,也可能,是你的,最后一战”卿安说完以后脸上渐渐浮出一种释然和不屑一顾的微笑,那种超脱的七情六,欲超脱了生死离别的的神情,代替了卿安以往的平静淡雅。
大概是永恒的生命有了一个尽头,就像是一个了解一般,让卿安似乎找到了一种解脱,虽然不舍很多的人,但是舍小我成大我,卿安心里觉得,死,也是值得的。
神王听完之后也释然一笑,他并不觉得自己冲冠一怒为红颜有什么错,他这一生,做事从来不顾后果,虽然酿成了许多大错,可是,谁能不犯错呢?只要快活,什么错,都不是错。
在神王的操控下,腾着黑色雾气的长剑越发的逼退了卿安指使的神剑,卿安也不着急,就这样不温不火的对抗着,神王不屑的一笑,大袖一挥,手中繁复的法诀更加催动了长剑内毁天灭地一般的力量。
不出一杯茶的时间,神王猛的推开双手,他引导的力量通过长剑的爆发,一下子就冲破了最外层的金色剑阵,一时间,那些透着金光的剑就像是炸开了的刺猬毛一样浮在空中,亓华看到以后,眉眼之间原本快要消失的金印,又忽然之间变的明显,他不管不顾的又快速结成了法诀,飞身上前准备殊死一博。
原本已经开始准备给神王致命一击的卿安,忽然感觉到了自己周围熟悉的力量有了巨大的波动,定睛一看,是亓华,他带着周身仿佛爆发般的力量开始放弃所有防守,冲向了神王。
神王此刻也有一些力不从心,而亓华现在正好又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神王快速的将万剑合一,长剑幻化成了最初的样子,剑尖刺着亓华手中的光团,一时间僵持不下。
只见卿安从震惊里找回了理智,纵身一跃准备拉回亓华,正在此刻,神王将力量全部集中在手里,猛的一推,长剑就此,刺破了亓华准备没做足的袭击,一阵波动炸开,卿安正好接住了晕死的亓华,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一下子转力,把他丢到了枵悟和妃径的旁边。
这个时候,卿安一只手伸向天空,舍弃所有的力量,猛力一抓,引导着那些原本被神王弹开的神剑,它们就像是把神王当作了众矢之的一样,一瞬间,都刺向了神王。
神王看着四周快速的放弃抵御,猛力一推,长剑就刺中了还保持抓住了什么的姿势的卿安,就在同一时刻,那些抱团的神剑,也刺到了神王的身上。
卿安被长剑刺中了腹部命门,惯力将他带出去好远,而包裹在上古剑阵里的神王,此刻就真正的仿佛成了蚕蛹,那密集的剑纠缠在一起,看不到神王,忽然,那些剑的缝隙里露出了黑色的光芒,一时间,黑金两色交融爆炸,那巨大的光团,就像是被撕裂的魔界通道一般壮观。
光团消失以后,天空里,浮动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黑色的长剑没入了卿安的腹部,长剑在他腹部翻腾着黑色的雾气,白色的神剑也刺入到了神王的腹部,同样的,神剑也在透露着金色的光芒。
卿安爆发的元神,此刻已经消耗殆尽,而长剑的猛烈攻击自己让他的五脏全部碎裂,他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眉眼之间的金印也陡然之间变成血红色,他已经精疲力尽了,他已经很累了。
神王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腹部的神界,那里正在源源不断的渗着他的鲜血,他要不是有伤在身,怎么可能会输!怎么可能会败!
心里不平的他忽然仰天长啸一声,嘴角一丝鲜血流下,他说“吾不甘心,吾还能战!吾必须要再战!”。
“神王,你我都已是将死之人,何不坦然面对这一切呢?多说无益了”卿安虚弱的迷离着他星辰般的双眸,嘴唇的惨白被鲜血又染的鲜红,他透支了一切的身体好像轻飘飘的,他的意识开始涣散,他的回忆开始闪回。
他与妃径相识,是很早以前了,早到现在的他,都已经记不得了。
他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要是妃径,肯定还记得吧,就是那时的天色,那时的风景,她都会说的头头是道吧。
卿安一直都知道妃径是喜欢他的,可是那个时候啊,卿安比现在还要淡漠清冷,心中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不行于色。
而妃径呢,就是一个一点小事都要和他絮叨上好半天的人,哪里哪里的什么什么树,结了一个很神奇的果,哪位哪位的仙人收了一个很厉害的坐骑,她都好像如数家珍一般和他交流,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妃径在说话,而他在听,他从来都没有烦过。
妃径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卿安喝的茶,她都知道什么样的茶要配什么样的盏,他卿安才肯喝,有一次亓华和枵悟兴致勃勃的泡了黄芽来找他附庸风雅,他也不好拒绝,但是又不习惯,然后就一直都没沾那茶水,一开始亓华和枵悟还奇怪难道这个茶不和他卿安的胃口?直到妃径出现了,手法娴熟的把雨过天青的瓷杯换成了一个水雾琉璃盏,他卿安才喝了茶。安慕小说网
当时亓华就说他怪毛病真多,妃径还替他辩解,说道“你是不知道,这黄芽,最适合用这半透明的水雾琉璃盏,你们看看,这个茶色是不是看起来更加的漂亮了?比你们刚刚那个雨过天青的衬托,漂亮多了吧,卿安不是怪毛病多,他是懂得什么叫欣赏”。
当时亓华听了以后憋着笑也要了一个水雾的琉璃盏,说是要好好欣赏欣赏这茶色。
很多时候,妃径都是不在她的女床之山的,那些鸾鸟难得的还特别乖,妃径交代什么,它们一个一个都遵守,这是卿安欣赏妃径的地方,她做什么事,永远都好像特别的游刃有余,她常常去往很多地方,就是因为听说那里有什么新奇的好玩的,要么就是那里有他卿安喜欢的东西,她总会带她认为最好的东西回来,像是献宝一般,还会和卿安细细道来她这一路上遇见了什么样奇怪的人,或者离奇的小危险,要么就是她怎么斗智斗勇带回了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在别人手里“横刀夺爱”虽然最后她也是拿东西交换的,怎么怎么“深入虎穴”虽然都是别人帮她的,她总是说不完的说。
还有一次,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纺织机,放在了卿安的院子里,一院子的风花雪月的优雅景色里,那个纺织机无比的突兀,可是他卿安就是觉得这个纺织机放在那里好像很好看的样子。
他一直都由着妃径,如果妃径说,卿安呐,我们把这颗上古菩提树换成桃树吧,卿安就毫无不舍的给菩提树砍了,种上了妃径找来的桃树。
对于她一时兴起,卿安从来都是觉得那些看起来好像有一点无理取闹的要求,而是特别合理的,就像是妃径捻了鸾鸟掉落的绒毛开始学纺织,他都是陪在一旁觉得妃径真是个好学的人。她告诉卿安说“这人间的女子啊,都是纺织的能手,基本上一家的衣服都是她们自己采桑叶养蚕,然后煮水抽丝一根一根捻出来粗细不一的线,再通过这个,配合这个叫梭的东西,一点一点编制出来布匹,然后再染色出来做的,虽然这个过程有一点复杂,但是我觉得这个过程很是好玩,你要不要学学这个?”。
然后堂堂的上古帝君,就和一个上古女仙,手忙脚乱的开始纺织布匹了,那画面,给恰好来做客的殊俞吓的是久久没能回神,出口就问“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然而卿安只是处之淡然的说道“我在体验生活”,一旁的妃径看到殊俞之后,就开始给卿安帮腔,认真的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个多好玩,这个可以让你觉得,虽然身为神,但是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可以充满乐趣的!”。
当时殊俞围绕着一起手忙脚乱的织布,但是还装做很熟练的样子的他们俩儿转了好几圈,仔细观察了好久,然后回去了之后,愣是让怀俟也整了这样的一个玩意儿,有模有样的让怀俟纺了好几天的布,最后他的水榭上晒的全部是怀俟染好的五颜六色的布,就这样,他也没研究出来,这个过程里,到底哪里好玩了。
诸如此类的事件在卿安的生命里数不胜数,妃径就像是一个永远停不下的鸾鸟,从天上人间寻来任何一个她认为好玩的东西,然后来充实他卿安寡淡平静的生活,虽然卿安没有去过人间,但是他却知道了人间有着些什么样的节日和传说,过这些节日的时候要吃些什么要做些什么,妃径都从人间原样照搬过来,然后一一展现在卿安的面前。
她就是一个能把大千世界的点点滴滴,仅凭她一手之力,就能都给它糅合在一起的人,然后在瀛州岛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让卿安看尽永世繁花的人。
这么好的人啊,自己以后都感受不到了,这么玲珑的心啊,自己以后都无法窥探了,这么绝代的容颜啊,自己以后都看不到了,这么美好的长发啊,自己以后都触摸不到了,这么适合他卿安的妃径,自此之后,都不能对她好了。
一想到这些,卿安的胸腔里就像是有着一个深深的漩涡一样,不停的在翻腾着浓浓的黑色悲伤,原本应该在那个位置的心脏,早已不知了去向,可能是粉碎在了那个漩涡里吧,怎么好像都没感觉它离开了自己呢?
周身似乎都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虚弱无力,卿安觉得现在的自己,仿佛就是在一个无相无物的世界里,他看着自己的生命在缓慢的流走,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看着过往在一幕一幕的消失,他却抬不起手抓住些什么,他的身影在变的迷离模糊,但是妃径那抹海棠色的身影,却仿佛是刻在了卿安的黑色眼眸里,就算是卿安,就此消散在这滚滚红尘之中,但是妃径的身影,就像是镌刻永久的画,永不在卿安的心里幻化消无。
卿安吃力的在半空中侧过头看向妃径,鲜血染红的嘴角微微弯起,凌乱刘海下的眉眼渐渐舒展。
他的最后一个温和的笑,就此定格在了这样的一个空间,一个地点,在卿安开始粒子化随风而去的时候,那抹笑仿佛都飘在风里,摇摇晃晃,朦朦胧胧。
对面身体逐渐透明的神王,一直难以接受自己就要死了的事实,想他这一生戎马倥偬,一手开辟了一个世界,他遭受到过多少危险,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流过多少血,他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差点就死了经历不止一回,这次,竟然就真的,要离开了。
曾经,他也为一个女人而战,如今,也是为一个女人而战,故事的开头总是一样,结局,却是大相径庭。
神王看着妃径,想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丝慰籍,可是没有,她睡的很安静,仿佛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感知,她就和曾经一样,一模一样,神王想到自己,他永远都是最多余的那一方。
他也很温柔,他也可以吟诗做画,他也可以对月抚琴,虽然那些他都不擅长,但是一个拿了一辈子长剑的手,能写的出来诗,画的出来画,弹的出来琴,难道不应该有人感动么?
他用他握长剑染鲜血的手,轻轻的捧起了一个人,为她遮风,为她挡雨,像是怕她少了一根头发一样保护着,可是,为什么,连感动,都没有呢?
他也开始渐渐消散,开始死亡的灰飞烟灭,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那两个优秀的儿子啊,一定要替父王守住着他亲手开辟的万里河山,就算所有人都误解你们,排斥你们,想要毁灭你们,你们也要守住这一切,不能放手。
吾就要离开了啊,离开了啊。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魔界至高无上,赫赫有名的神王,就化为一股风雾,飞走了,就像是不留痕迹的季风,什么好像都没带来,也好像什么都没带走。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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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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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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