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展开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杀。
云深的目光在乱军阵中凉凉扫过,终于看见躲在战圈之外的仓泽军的将领——是个人高马大的中年汉子。那人端坐于马上,目光如炬,沉冷地注视着战场。
云深手上晃了个虚招,避开一众士兵,直奔那人而去。人未到,烈火锦先到,火红的锦绸灌注了内力,带起呼啸风声。
那人一偏身,十分灵巧地避过烈火锦,刚避过,便又迎来烈火锦第二招。
第二招快得全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烈火锦将他的身子像包粽子似的层层包住。
云深一拉一扯,便将他扯落马下。她本欲活捉了他,萦浊的剑却在她之前出手,直接一剑削落了他的首级。
她呆了一呆。
萦浊铁血的样子还是很可怕的。他瞧了她一眼,难得地同她开口说话:“武功这般差,又只会躲在别人后面,定然是擅于搞阴谋诡计的人。”
云深认同他的说法。但留活口也只是想盘问一下峡天关的事情。这下倒好,不用问了。
“如果是想问峡天关的事情,可以问我。”萦浊又道。
“啊?”
“这里正好我挺熟悉。主母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可尽管问我。”隔着震天的金戈铁马声,他低沉的声音竟能清晰入耳。
云深愣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
砍了对方将领的首级,这场仗很快就宣告结束。靖军以不小的损失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云深下令,仓泽军被俘虏的人,甘愿归顺的,编入队伍,不想归顺的,送他上路。
路自然是不归路。诚然,云深也不想造下太多杀孽。但非常时期,纵虎归山无异于给自己找死。
毕竟此地离峡天关仅三百里,倘放纵宁死不降的人回到峡天关,靖军要过峡天关更难。
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投降。生死面前,气节什么的,都被抛弃了。
极少数人选择了殉国。
选择殉国的,云深给予最后的尊重,让他们自裁,厚葬了他们。选择投降的,她也没打算重用,但也没有鄙弃他们,同靖军一般待遇。
终究,兵荒马乱的时节里,气节固然重要,活着却也同等重要。
收编完降兵,已是入夜,云深命令就在南彩山上安营扎寨。
她用完晚饭,坐着思忖了一阵,还是找到萦浊,问了他一些峡天关的事情。
萦浊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还多。不但将峡天关的地形图画得十分细致精确,还将峡天关兵力分布也细致无二地标在了图上。甚至哪个部分是什么人在驻守都一清二楚。
云深慨叹:“如果不是知道你是谁的人,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峡天关守将。不,守将也未必能了解得这样全面。”
萦浊居然脸红了。
真是听不得夸奖的话。
“还有个未被证实的消息。”他一向冰块般的脸上愈沉重。
云深疑惑:“什么消息?”
“据说,风轻芜在峡天关。”
萦浊的话一出,云深便沉默了一阵。风轻芜并没有什么可怕。论本事,风轻芜绝不是她对手。无论是耍心计还是论武功。
但可怕的是她心里对风轻芜的恨。
恨会使一个人丧失理智,她深谙这个道理。明明知道风轻芜罪不致死,但每每想到阿曦在她手底下受过的侮辱,她就恨不能亲手了结了她。
倘或像以前一样,一个在靖国,一个在仓泽,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她尚能按捺住想要复仇的心。但如今要两军对垒,面对面做敌人,她实在不能保证自己不去复仇。
萦浊小心翼翼瞧着她,一向如冰块般没什么表情的脸今日竟然隐隐忧色,斟酌半晌,道:“主子说,他虽不在乎以前在她手底下受过的伤,但主母若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去她身上找回场子就是了。”
云深唇角动了动,凉凉一笑:“我有什么坎?是他自己的坎,他既然能过得去,那便算了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日益见长。萦浊没敢揭穿她。
萦浊解语花般替她开解:“峡天关的位置特殊,意义重大,只能攻下,不能绕道。就算不是风轻芜在峡天关,是别的什么人驻守,也是要殊死一战的。”
她沉默了一阵,瞧着萦浊那张冰块也似的脸,终于绕开这个话题,问出了一句早就想问一问的话:“仓泽国都戎州城被攻陷的事,是不是你主子干的?”
她一向脑洞够大。萦浊忍不住抽搐:“不知道。主子做事向来神出鬼没,让人摸不着虚实的。”
她眉心微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萦浊:“不是他,又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萦浊道:“天下间能人辈出,未必没有人能无声无息间将戎州城拿下。”
云深叹了一叹。上官曦明走了七八日,连一个口讯也没传给她,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她都无从知晓。
她瞧了一眼萦浊。看样子他知道的也不比她知道的多。无奈地挥了挥手,道:“去休息吧。”
萦浊走后,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爬将起来,点上灯烛,将萦浊画的地形图又细细看了一遍,还是觉得不甚放心,便决定亲自前往一趟,探一探敌营。
出了营帐,牵出马来,刚欲上马,便被人拦住。
白衣墨发,浑浊星光下身姿仍是一等一的漂亮。是她的师兄上官月明。
“一起去吧。”上官月明语气很淡,但不是商量的口吻,不容她说什么反对的话。
“那,师兄快去拣一匹快马,时间不多了。”
上官月明很快牵来一匹骏马,两人催马扬鞭,眨眼便消失在南彩山的营地。
此去峡天关三百里地,算不上远,快马加鞭用不上两个时辰。两人都是骑术一等一的高明,即便是在视线不好的夜里,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已经到星城城下。
弃马于城外,在城门下寻了个守城兵的空当,两人如轻云一般,飞上城头,轻飘飘落入城内。
头顶上星子低垂,懒洋洋散发着昏茫的光。远处的峡天关似巨大的怪物,一直高耸入夜空里,与夜色融为一体。
城里有巡逻兵,像夜游神一样来往巡游。莫名给这座城市添了许多压抑紧张的气氛。
云深两人避过已数不清几波巡逻兵,才来到峡天关下。
两座大山将星城一分为二。大山的接壤之处,两道峭壁拔地而起,高耸入空中。峭壁下是一条仅容两三人通过的狭窄山道,确然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之地。
云深在关隘下站了一站,仰望峭壁,依稀能看见峭壁上稀疏的哨兵。
这样的天险,的确是只需要摆几个哨兵在那里装装样子就好了。
峭壁下的狭窄山道上筑起了一道关卡,关卡的启动机关在千丈高的峭壁之上。黑洞洞的,像个人影立于峭壁上。
关卡前站了两名高大士兵,手中的丈八长矛看着就挺骇人。
云深弯腰拣起一枚小石子,用了十成的内力,朝关卡打去。石子打在门壁上,发出铿锵的声响,溅起一片火星。门壁丝毫未动,连个小凹洞也没有打出来。
守关卡的士兵立即惊了,端起长矛,敲响警钟,喝道:“什么人!”
云深和上官月明往山阴里一躲,没有出声。
山上山下立时一阵大躁,关卡下聚集了一班精壮士兵,峭壁上的哨兵也由稀疏瞬间密集起来。
云深低声对上官月明道:“即便是没有人守着这道关卡,想要破开关卡过去也是难。”
上官月明薄唇微抿,暗夜里虽看不清他脸上表情,但听声音也是透着无奈:“这里不是南彩山,也不是扶吉山,这里山势太过险峻,容易伏兵,要翻山也是不大现实。”
“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可突破的口子吧。”云深无奈道。
还未迈步,便听见峭壁之上传来灌注了雄厚内力的女子的声音:“蓝云深,我知道是你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想到办法过我仓泽的峡天关?我在这里等你,倒是要看看,你怎样过去。”
云深扁扁嘴,没有回话。同上官月明沿山脚横向摸索,离了这一处关隘。
一路走下去,沿途山势险峻处有明哨,山势平缓处有暗哨,四处伏兵,想要打过去,十分难。
走了十余里,云深便放弃了走下去的想法。瞧瞧天色,依然是混沌不明的星夜,约莫着已经过了丑时,她也委实累了,便同上官月明在城中寻了个昼夜不休的客栈暂住了。
唯一不大方便的是,客栈仅剩一间房。云深令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厮用两张方桌拼成一张床,加了一床被褥,与上官月明共居一室。
一向将男女大防看得极重的上官月明,竟然没有拒绝。
云雪山上两人从小玩到大,其实他同云深之间,根本没有设防一说。他希望的,不过是云深对别的男子设防。
自然,他也从未近过别的什么女子。
可事实是,他虽从不让别的女子靠近,云深却也从没让他走进她的心里。她心里由始至终,只住着一个上官曦明。
云深很快进入梦乡,大约是累极,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上官月明却是睁着眼睛看房梁,久久不能入眠。
外面一丝响动,他警觉地坐起来,如一只猫,没弄出一点声响,飘然落在门前。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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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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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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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夜探峡天关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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