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自创出这么厉害阵法的人,阵法学又能逊色到哪里呢?
云深挑眉瞧着他,不知是好奇心在作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忽问道:“您的执念是什么?还是从前那样吗?”
申屠被她问得一愣,思索了一阵才道:“非也。如今的执念,大概只剩对过去的忏悔了吧。”
云深了然一笑,道:“幻阵利用人的执念心魔,作出各种幻境,幻境因人的执念不同而境遇不同。比如贪念,幻境就会作出能满足他贪欲的一个境来,贪欲愈大的人,愈会陷在其中不能自拔,最后会被自己的贪欲膨胀而死。若是痴念过甚的人,幻阵则又会幻化成一个能与所爱之人共欢好的境来,有痴念的人在此境中,会流连忘返再也不想出来。”
她望着申屠,嘴角的笑意有些莫名,“凡进了幻阵的人,但凡有执念,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只不过是受伤害的程度不一样罢了。但幻阵能伤人,却也能救人,您知道为什么吗?”
申屠被她神乎其神的说法震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听她问,便很真诚地道:“你且说说。”
云深便道:“有些人的执念,却是善念。有这类执念的人,往往也是心伤极重的人,幻阵就会作出个可疗他心伤的境来。您二位能全身而退,想来如今都已经痛改前非了。如此,便是一件幸事。”
“原来如此。”申屠默然长叹,半晌,才道:“如此说来,世上的人,哪有没执念的人?”
云深道:“正是如此。”嘴角挑了挑,忽然莫测一笑,“不知道我若是进到阵中,会是怎样的一个境等着我。我倒是很好奇。”
申屠惊道:“你说什么傻话呢!”
云深将话题转回开始时的样子:“我要出城,势必要过那个阵吧?”
申屠忽然蹙眉:“你说,出去也会进那个阵中?那……阿仲他……”
“你放心,他既已从阵里出来,便不会再有危险。况且,我师兄是不会阻拦他的,必是已安排了人送他二人过河。”她瞧着申屠,嘴角的笑意略染了些嘲讽意味,“想来,他在阵中受了些伤吧?所以,你才这样担忧他?”
申屠只得实话实说:“你料得不错。”说完便是仰天一叹。
云深淡声安慰他:“人无完人,您老人家也不必觉得难过。莫说是他,就算是我,若是进了阵中,怕不是要横着出来。”她低眉瞧了瞧自己一双手,小而柔软的一双手,却染着多少杀孽。
申屠就坐在她床前椅子上,听她如此说,便顺势蔼声劝她:“既是这样,你还是不要硬闯城门了。我看上官月明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不如,你就留下来,我去雁城走一趟。”
云深道:“即便是没有这件事,我也是要想办法出去的。当初来这里是为了让战争快些结束,我好和阿曦赶紧回不姜。是我操之过急了。现在证明,还是阿曦是对了。既然是我导致这个局面的,我更该出去承担我该承担的责任了。”
“问题是,就算你现在出去,又能做什么呢?你身体这样,总要顾及一下。毕竟,怀着的可是皇上的子嗣。”
“若你的皇上都没有了,我要这子嗣还有什么用?更何况,我的命,早和他连在一起。您就不要再劝了。我意已决。”
云深的模样甚是决绝。
这许多时日正面侧面的了解,已令申屠明白,眼前的这个孙女,并不是别人能够左右得了的。
“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天活头来,能在临死前再风光一把,也算是此生无憾了。你要做什么,外公陪你就是。”
云深点点头,表示不反对。她望向门外浓墨般的夜色,唇角忽的生出一抹极酽的笑容来,声音有些飘忽:“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外公,您说,我这算不算很作?”
她称他为外公。这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喊出“外公”二字。于申屠听来,却如同他的女儿染月又活了过来,在他膝前甜甜喊他一声“爹爹”一般,心里一时不知是悲是喜,竟忘了答云深的话。m.xfanjia.com
云深自嘲般一笑,道:“可是,有些事,就算你知道是错的,也还是必须要去做的。就算是以命相搏,也得去做。外公,您知道吗,若我不回戎州城,师兄就不会真正接受这江山大统。若我回了戎州城,就是师兄和阿曦正式决战的开始。迟早要有这一天的。与其拖着,拖苦了无辜的百姓,倒不如以我的生命,换取天下的海清河晏。”
申屠却仍未从她一声“外公”里拔出来,颤声道:“你终于肯叫我一声外公了。”
云深好笑地望着他,道:“我并非是不认您这个外公。您从前做的那些事,已经过去那么久,即使有错,也轮不到我和您算账。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喊出口。毕竟,您是那么陌生。可……如果这一次是不归路,我不想您的生命留下遗憾,也不想我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外公,您说,我这想对不对?”
“对,对,还孩子,外公此生,已经没什么遗憾了。”申屠忽然就老泪纵横,哭得跟个三岁孩童似的不能节制。
云深也垂下泪来,咬着嘴唇,道:“能来这世上再走一遭,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只是……外公,若是我保不住阿曦的孩子……我……”
申屠拍着她的手,安慰她:“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只管保护好自己和孩子,打打杀杀的事,就交给外公去做,外公虽老了,却也不至于就没用了,这把老骨头,还提得动刀枪上得了战马!”
云深往他身上一扑,就哭倒在他怀里。
这一哭,直哭了个天昏地暗,害得申屠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去哄劝。倒是竺陵没有劝,反来劝申老爷子道:“您就让小姐哭一哭吧,她心里憋了太多的委屈,肩上扛了太重的担子,平时不要说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哭,就便是想要跟人诉一诉苦,也是不能的。”
转过身去,自己也跟着掉眼泪。连没心没肺的竺蜻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竺蜻非但不劝,还添油加醋:“小姐做这一切,都为了谁?天下又有谁记小姐的好儿了?更有那一起子有嘴巴没眼睛的,将一顶祸国殃民的帽子硬往小姐头上扣,小姐白受多少冤屈?待天下终迎来治世,又有谁还会记得,有那样一个女子,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付出了一生!”
申屠一声轻叹:“你这个傻孩子……”
竺陵扯了一把竺蜻,压低了声音道:“你就不要再添油加醋了。有这工夫,还不如去做点有用的。快跟我去想想办法,看有没有什么路子能潜出城去,若能潜出去,总好过硬闯。”
竺陵竺蜻潜出府,将云深手底下还留在戎州城的暗桩势力都走访了一遍,最终也没有哪一道暗桩是能助她们遁出这个铁桶样防守严密的的城的。
天亮前,竺陵沮丧地回到览云小院,将情况同云深说了说。云深道:“预料之中的事。我师兄呀,以前你看他一副温温吞吞的无害样子,可一旦动起真格的来,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是他的对手?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去城门处走走,看看情况如何。”
“我陪您去吧。反正这会子也睡不着。”竺陵自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但又自知拦不住,想着能陪着她去也是好的。
云深没有反对:“也好。”
结果,在门口又撞上申屠和竺蜻。到最后,便成了四人一同前往。
今日天色晴好,到城门口时,太阳才初初升起。迎着日光望戎州城门,黑撞撞的,很雄伟,城上森然而立的士兵满身杀伐之气,很远便可感受到。这些应该都是战场上历练过的,身上的气势都与一般士兵不同。
话又说回来,这个穷兵黩武的世道,又有哪个士兵没上过战场没挨过刀枪?
远远的瞧见城上肃立一人,玄色的龙纹长衫,如松似柏的身姿。冷然,却并没有杀气。温润,却包裹住铁血无情。
戎州城里似这般人物,不过高高在上的那一位罢了。
“我先上去瞧瞧,你们等我片刻。”云深道。
申屠不允,“我陪你一起上去,丫头。”
云深温声道:“我不轻举妄动,他就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外公放心。”
申屠嘱她:“那你绝对不要惹怒他。出城的事,咱们从长计议。”
云深点点头,施展轻功,飞上城楼,轻飘飘落在他面前,开口道:“师兄还和从前一样,事事料在前面,连师妹要做什么,也料得极准。”神情淡淡,倒像没有发生过昨天晚上那一幕师兄妹割袍断义。
其实站到他面前才感受到,他浑身的凉气,似水里才捞出来似的,墨发上也凝了些水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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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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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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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作死也得做的事情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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