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拂忙摇摇头,摇得将眼中的泪珠子都甩了出来。这哪里是不委屈的样子。
云深却不为所动,捏着嗓子道:“既然不觉得委屈,那你哭什么?喜极而泣?”
宁子珏不忍,道:“云儿,你就不要再为难一个小丫鬟了。内廷司这里,是肮脏的囚笼,住进来的人还带个小丫鬟,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你送的礼物我收下了,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出这牢笼,就让她跟在我身边,要是我永远出不得这牢笼,你就将她发还原籍,让她过自由婚嫁的日子吧。”
他深深看了一眼云深,这一眼情绪太浓,竟无以言说。
云深仿若未见,说出的话却有些无情:“你是她的新主子,主子蒙难,做奴婢的倘不能替主子分忧,便算不得一个好奴婢。她跟着我的时候一向贴心,是个好奴婢,没道理跟着你就受不得一点点苦。”
花拂啪嗒啪嗒掉眼泪,却不敢出声说什么,一张小脸哭成梨花带雨,一双泪眸隐隐许多情绪。
宁子珏扫了她一眼,叹了一声:“云儿,你何苦这样?我不是已经将她收下了吗?”
云深道:“既是送礼物,自然是要送个贴心贴意的礼物,她这样,岂不是显得我这个礼物送得极没有诚意?我一向是个没规矩的,教出来的奴婢也是这样没规矩,没得给我丢人。花拂……”
花拂忽然噗通一跪,不等她说要如何责罚,便泣不成声:“小姐,是花拂的错,花拂愿意跟随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去哪里,花拂就跟着去哪里,太子殿下住在内廷司,花拂也住内廷司。”
云深淡淡的:“你能这样,也没白担了主仆一场。”
宁子恪淡然瞧着这一切,不说话,连个表情也没有变化。倒是墨予看不下去了:“你这丫鬟是和你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你竟这样整人家?乖乖,小可怜见的。”
云深瞥他一眼,“墨先生要觉得她可怜,同太子殿下讨要了领回家去,好好怜惜便是。”
墨予不吱声了。云深白了他一眼。
她低头看着花拂,以一种近乎薄情的姿态,凉凉道:“不要哭了。站到太子殿下身边去吧。”
花拂抹了一把眼泪,默默站起来,挪到了宁子珏身后。动作看起来战战兢兢又唯唯诺诺,通红的眼睛里却又隐着些茫然和无奈。
宁子珏回头看了她一眼,温声道:“她说你是一个好婢子,既然是个好婢子,就不该这样哭哭啼啼。把眼泪擦了吧。放心,我不会让你一直跟我在这个牢笼里住着的。”
宁子恪闲闲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什么。
顾简回来,带回的消息让云深略有吃惊,但长长松了一口气。他说:“没有找到任何与风赦风轻芜兄妹勾结的证据。但,倒是发现风轻芜从前住的地方,还有一些书信,都是太子殿下的笔迹,但纸张系木质纸。书信内容没发现什么不寻常。”
宁子恪沉吟一瞬,道:“我明日上朝就会禀明父皇调查结果。父皇要怎么处理,请太子皇兄静候就是了。”
宁子珏只是淡然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依旧是那副生死由命的模样。
次日的朝堂上,宁子恪果然依事实具奏。云深虽品阶低不能上朝堂,但她得了皇帝一个特赦,可以随七皇子上朝。
朝堂上皇帝听了宁子恪的奏报,略思索了片刻,道:“从前与太子交好的官员,一并查一查。一定彻查,保证不冤枉一个无辜的人,也不要放过一个社稷的蠹虫。”
这是还不肯放手的意思。
朝堂上过去曾和太子过往甚密的臣子,个个如临大敌一般,仓惶不安,就算是过从不是甚密,哪怕有一点瓜葛,也都是颤栗不安的。
皇帝宁千锋只在朝堂上发了这一道旨意,便宣布退朝。离开时,显然精神气色不佳,连走路都似乎有些不大稳当。
这其实等同于一场全国性的大洗牌。洗的是太子的势力。至于洗完后的牌面是怎样的,其实主抓这次洗牌的七皇子宁子恪如果够能耐,完全可以掌握牌局。
下朝后云深就跟着宁子恪开始了大搜查。
凡是跟太子有关的官员家,都遭到搜查。这样庞大的规模,单依靠宁子恪和云深自然很难完成。而且搜查这种事情,宜从速,拖得时间愈久,能搜到的东西便愈少。倘或拖个十天八天的,估计能搜到的东西就基本没有了。
宁子恪自然晓得这一点,因此只能从朝中抽调一些人来帮他。抽调什么样的人,这是个问题。
照云深看来,这其实也是个棘手的问题。用自己的人,那就等同于将自己多年来培植的势力都暴露出来给老皇上看了。用别人家的人,那自然是不放心的。
最后宁子恪点出来的人中,云深在心里算了算,都是一些中立派。素日不站队,喜欢搞中庸,官位不显赫,但活得比较安宁长久。
位高权重的臣子家自然由宁子恪和云深亲自带队。其他官员家便由这些人去查。
从朝堂下来便直接奔赴受牵连的大臣家搜查。
整整一个下午外加大半个夜晚,就一直在忙这一件事情。自然,查出来的问题,也并不是只关乎太子的。对于这些臣子在别的事情上的错误,也一并被翻查出来。
违法的乱纪的贪污的受贿的结党营私的私相授受的,都揭发了出来一并汇总到了皇帝那里。
论罪处罚,或抄没家产或判处邢狱或阖族流放或有更严重的,全家抄斩。
不过三两天的工夫,整个京城一片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到大街上连个敢喘粗气的都没有。甚而,一时间“太子”二字都成了禁语。
有一些官员,为了脱罪或者将功折罪,竟将太子从前种种全部揭发,甚而还有捏造事实的。
诚然,太子纵然心系社稷,也不可能清白得像白开水一样。
云深暗自思忖,即便太子勾结仓泽国的罪名没有被坐实,也会有别的罪名被坐实。这一次,是难逃罪责了。
果然,三日后,宁子恪整理所查,将太子所犯罪状写了两大页纸,呈交给宁千锋御览。
罪状里赫然提到,太子发明了一种变态的猎人游戏,将一些人圈禁在一个猎场中,猎到谁,就处以绞刑。
云深在朝堂上指出,这虽然是个变态的游戏,但考虑到所圈禁之人都是死刑犯,顶多也就给太子判个滥用私刑罪。
与其它诸如违法圈占土地结党营私等罪名结合起来,列出十大罪状。条条皆是大罪。
皇帝宁千锋气得三日没上朝。将案子交由宁子恪全权处理。宁子恪顾念兄弟之情,将宁子珏只剥去太子位,圈禁于东宫太子府,终生不得出府。
太子从内廷司挪至东宫那天,云深独自来接他。宁子恪忙于政务,并没有时间来。
从幽暗阴冷的内廷司出来,重见阳光的宁子珏深吸了一口气。冬日凉白的阳光落在他仰起的脸上,衬得他本就苍白没光泽的脸愈显青白之色。
花拂垂头跟在他身后,眼梢余光瞥见云深来,恭恭敬敬屈膝行了个礼,却不曾说什么话。
云深还穿着白色孝服,气色也不大好。开口说话的声音还是嘶哑:“表哥,我来接你。”
宁子珏神色浅淡,没有重生后的喜悦,也没有将被终生圈禁的难过。就像一切从来不曾发生,而他只是个落拓的年轻人。
“要谢谢你在朝堂上为我说话。如今肯为我说话敢为我说话的,怕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云深只动了动嘴角,似笑非笑。
宁子珏继续道:“你初到平云城的时候,我那样对你。没想到最后救我的,却是你。人生际遇,真是令人无法猜测。”
云深道:“倘或一切都能猜透,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宁子珏笑笑:“如今我的人生倒是一眼能看到底了。”
云深淡淡道:“不走到最后,谁又敢说这样的话?来日方长呢,表哥。”
宁子珏笑了一下,笑容极苍白:“也是。走吧。”
花拂跟在后面,一直垂着头。这几日内廷司的艰苦生活,令她水润的肌肤粗糙许多,连一头青丝都毛糙了。
云深和宁子珏上马车,宁子珏回头看了一眼花拂,道:“你不必这样苦着脸,也不要对云儿怀恨在心。若不是她大度,你就算是死,也是应该得的。”
云深道:“她死也是为你死的,你不要赖在我头上。”
花拂猛地抬起头,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艰难地张了张嘴:“小姐……”
云深踩着脚凳上马车,头也没有回:“不要再叫我小姐,你以后就尽心服侍表哥,我希望,你能一直服侍他,不管他是落魄还是怎样,哪怕是比现在更惨。”
花拂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瘦削的背影,鼓了好大的勇气,道:“小姐,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云深已经进了马车,声音从车里传出来:“你问。”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
“小姐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太……我是大皇子殿下安排在小姐身边的?”她问。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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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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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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