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彼此沉默了片刻,路兮琳才动了动唇,小声的问。
“就最近几天吧。”
贺文渊老实回答。安宁在电话里也没有告诉他确切的时间,只说最近几天,到时候再给他电话。
“哦……”路兮琳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又陷入新的沉默中。
不过这次,她只默了不到半分钟便出声唤贺文渊。
“文渊……”
“嗯?”
她不说话,贺文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听她唤自己,他便立即做出反应。
“怎么了?”他问。
“文渊,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和她的事?”
路兮琳看着他,语气和眼神一样,同样的带着让人不容逃避的认真。
而她也从来没有用如此认真的语气询问过关于他和安宁的事,即便是彼此的感情明朗过后,每天晚上,她依然对他和安宁的通话故作不见,故作不闻,但这不代表她的心里没有一点介蒂与疙瘩。
虽说之前曾经有向他提及,但那时的她,不过只是出于逗弄的心理,可是现在,她无法再装作视而不见,无法再将压抑心里的情绪。
安宁就要回来了,也就是说,自己马上就要面对那个在贺文渊心里有着重要位置的女人。
可是她到底是谁?和贺文渊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贺文渊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重要到每天晚上的电话雷打不动,结婚半年至今,可以说是从未间断。
而且每一次,贺文渊对她的语气和态度都极尽温柔。
这些,都让路兮琳很难不疑惑。
贺文渊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这让路兮琳原本便皱起的眉头不由地更深了几分。
“文渊,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认真的问过你跟她的事,不是因为我不在意,就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自己难过。我一直认为,有些事情我不问,你也会在想说的时候主动告诉我,可是到现在,你从来没有提过,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现在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你向我坦诚这些,但现在,我是真的在认真的问你,也是真的想知道你跟她的事。当然,如果你仍然觉得不便说给我听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路兮琳一口气把话说完,尽管语气听似平静,却也不难听出其中的无奈。
她当然希望贺文渊对她是坦诚的,就像她对他已经无所保留一样。
贺文渊坐在床沿上,侧着身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转过身背对她,然后才听他缓缓的开口,只是第一句话,却只有短短的数字。
“她是我父亲的一个下属的女儿。”
路兮琳依旧皱着眉头,安静地等着他继续。
于是等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再次出声。
“她的爸爸曾经是我父亲的得力助手,跟着我父亲闯了多年。有一年,贺氏出事,我父亲被抓,贺氏群龙无首,眼看就要分崩离析之际,安宁的爸爸突然站出来,替我父亲顶了罪,只为了帮他洗脱罪名。因为疏通了一些关系,顶包的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然后就这样,她爸爸被判了无期进了监狱,而我父亲则安然无事。
她爸爸原本身体就不太好,进了监狱过后,身体状况更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竟然一病不起,并且没多久,便因病去世。
去世之前,我们在医院里见了他最后一面。那时候安宁才十几岁,刚上大学,她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因为大出血死了,她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而她爸爸唯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于是临终之前,她爸爸特地拜托我父亲,求他收养安宁,照顾她。我父亲出于对他的感激与愧疚,答应了他,随后,他又拜托我,让我好好照顾安宁,并且是一辈子,因为安宁喜欢我。
我很清楚一个男的承诺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的死,与我父亲有着脱不了干系,我父亲一直在旁劝说我,加上安宁哭得肝肠寸断,我不忍心看他失望,更不忍心他带着遗憾离去,于是便答应了他。
从那以后,安宁就成了我父亲的养女,搬进了贺家,而在外人看来,我跟安宁则自然而然的被当成了一对儿。”
贺文渊缓声说着,背对着路兮琳的背影,因为他沉缓的语气而变得令人感觉到一丝苍凉。
路兮琳听着他的叙述,心里不由暗嘲,这个贺震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人情债风流债,还真是一样都没落下。
而想着,她默了小会儿,听他没再继续,于是忍不住又继续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她大学毕业后,我妈就把她送去了国外,一来是学习,二来也是为了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路兮琳低复一声,“她的身体怎么了?”
“她因为是早产儿,出生就患有先天心脏病。”
路兮琳愣了愣,她可没想到安宁还有这个情况。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到国外?在国内不是更便于照顾吗?”
“因为我妈不喜欢她!”贺文渊说。
路兮琳眨眨眼,沉默了几秒才接过话问:“你妈是不是看谁都不顺眼?”
“怎么这么说?”贺文渊转过头看她。
“我到贺家都大半年了,从来没见她笑过,每一次她都板着一张脸,就像别人欠了她好多钱似的。”路兮琳实话实说,贺文渊倒也不生气。
他笑了笑,说:“在邓琪和贺文策出现之前,她不是这样的。”
路兮琳在心里轻叹一声,要颠覆一个女人的脾性,那得是多大的打击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那安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扳回跑偏的话题,路兮琳直直的看着贺文渊,再问。
贺文渊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默了片刻。路兮琳见状,心里没来由的划过一丝不快。
“怎么?难道已经好到你都找不到言词来形容她了?”
撇撇嘴,路兮琳一口酸酸的语气揶揄他。
贺文渊敛了神,忽地想要捉弄她,于是唇角扬起一丝坏笑,才挑着眉说:“我是在想,要怎么说才不会刺激到你!”
“什么?”路兮琳惊呼,“你什么意思呀?你的意思是好太好还是我太差?”
见她对自己怒目圆睁,贺文渊自知目的达到,脸上的笑意更甚。
路兮琳见状,不干了。她墨了脸色,一本正经的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呵……”贺文渊见她真的生了气,不由轻笑一声,赶紧将气氛圆回来。“好了好了,只是逗逗你,你看看,气得脸都绿了。”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你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贺文渊举手投降,接着便说了起来。
“怎么说呢,安宁她……性情温和,懂事,但也有些任性,性子倔,总的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这是贺文渊对她的评价,路兮琳听了,说不上满意不满意,只觉得挺笼统的。
“那我呢?”路兮琳下意识的反问。
“你?”贺文渊讶了一下,笑道:“干嘛老是要跟她比?”
他记得她向自己表白的那天,也把她自己和安宁放在一起对比,这是第二次,贺文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抵触。
在他看来,她不是安宁所能比的。
“要你听你说嘛!”路兮琳半撒娇半认真的说,末了还不忘强调:“要说实话!”
贺文渊看她认真的模样,耐不住她磨缠,只好又开口说了起来。
“你是至今为止,唯一令我心动的那个人!”
贺文渊迎着她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就像他的语气一样,认真而又坚定。
路兮琳听了,心里激动得五脏六腑都想唱起歌来,可是脸上却仍是努力的抑住那丝喜悦,故作嫌恶的“咦”了一声,然后嫌弃的说道:“这么肉麻,一听就不是真心话!”
“女人还真是麻烦,说真话反而不信了,男人真可怜,尤其是遇到这样的女人的男人!”
路兮琳才懒得去想他这绕人的话,反正她本来就是口是心非故意的。所以接着,她又问他:“那你喜欢安宁吗?”
老实说,贺文渊被她这一连串的问下来,多少有些郁闷,也对她,或者说是对女人很是无语。
“女人怎么都喜欢问这些问题。”贺文渊嘀咕一声,又继续说道:“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算吗?”
路兮琳摇头:“当然不算,我问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没有!”贺文渊几乎是脱口而出。
路兮琳不自觉的笑了,正要说话,却被贺文渊抢了先。
“怎么样,高兴了?”
“我……我本来就没不高兴呀!”
被人戳穿心思,路兮琳多少有些尴尬。
“还说没有?那是谁从我接电话开始到现在就一直皱着眉头墨着一张脸的?”
说着,贺文渊还故意用手点了一下她的眉心,那里的的褶皱都快深得可以填沙子了。
“嘁,你意思是我挺在乎你的?”路兮琳白了他一眼,故作不屑的问。
贺文渊微微一笑,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倒是你,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
路兮琳“嗤”了一声,赶紧打住这个话题,于是又换了个问题问他。
“那你不喜欢她,还天天晚上跟她讲电话,讲那么多情话?”
从洞房花烛夜那天开始,她就不乏听到他在电话里的柔情细语,毫不夸张的说,她的耳朵都要听出茧了。
“她对我很依赖,刚到国外那段时间,她很不习惯,每天都会给我电话,时间长了便养成了习惯,而她爸爸对我们家算是恩重如山,加上她又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我只能这样能迁就便迁就她,毕竟相隔那么远,在那边除了寄养家庭外,也没个亲人。”
贺文渊老实回答,通电话的确是多年来已经形成的一个习惯,并不代表他的感情趋向。
“那也不动每次都‘我也想你’这样吧?”
路兮琳一副酸酸的口吻,将心里那点嫉妒给表现得淋漓尽致。而贺文渊在觉察出来之后,更是忍不住想要逗她。
“你看你,是被泡进醋坛了吗?”
“不然呢?难道我应该很高兴很开心?”
“相比看到你高兴开心的样子,我还是喜欢你被泡在醋坛里的模样。”
路兮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接着又继续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安宁喜欢你,你又答应了他爸爸要照顾她一辈子,结果却跟我结了婚,当然了,我们的婚姻也不是那么真的,可是对她也总得有个交代吧?”
“我是答应了要照顾她一辈子,但‘照顾’不等于娶,明白吗?”贺文渊如是解释“照顾”一词的含义,说完,他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什么叫我们的婚姻不是那么真的?我们可是法律上颁了经营许可证的夫妻!”
不得不说,他的话让路兮琳心里是愉悦的,不管后面的事情是怎样,但至少这一刻,他是令自己安心的。
看路兮琳唇角含笑却不接话,贺文渊也不由地勾了唇角微微一笑,宠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的说:“好了,我跟她的事都已经向你坦白了,我的心意你也知道了,就别再多想了知道吗?不管什么事,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明不明白?”
对上他柔情似水的目光,路兮琳点了点头。
尽管心中仍然惶恐不安,尽管心中仍然有太多的不确定,但她愿意相信他,相信他此刻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相信他的每一个眼神。
不过即便如此,贺文渊的话依旧不能让她完全打消心中的介蒂。毕竟他和安宁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他们曾经一起在同一个屋檐之下生活过几年,并且中间的联系从未间断,也许比起安宁,对贺文渊的了解,自己反而远不如她。
因为不知道她回来的确切时间,路兮琳心里一直有些忐忑不安。
她也曾想过见见安宁,但真的听到她要回来的消息了,却又变得胆怯。
这样的复杂心理,也让她在工作时受了不小的影响。
有时候正陪着孩子们做游戏,做着做着就不经意的走了神,好几次几个孩子围着她喊了好几声,才将她的心神唤了回来。
“叶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是啊叶姐姐,你已经一个上午都没有笑过了。”
“叶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们帮你欺负他……”
……
看着半大的孩子们围着自己,一个接一个的七嘴八舌的说着,说到最后,还真的露出一副要为她报仇雪恨的样子,路兮琳终于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没有没有,叶姐姐刚才只是在想这个周末带大家去哪里玩,所以才会走神,大家不要乱猜了。”路兮琳一边说,一边抬腕看表,然后接着道:“好了,马上就到午餐时间了,大家赶快过来排好队!”
一声令下,孩子们一个个都听话的按照早已排过的顺序站成一列。
吃过午饭,又陪着孩子们休息了片刻,才将他们一一照顾入睡。
从午休室出来,路兮琳好不容易打起的精神瞬间又沉了下来。
坐在办公室里,她讷讷的盯着面前的书,没有半点睡意,却又脑子空白,直到一阵铃声想起,她才回了神。
“纪总,有事吗?”电话接通,她便直接询问。
接着,纪远在电话里告诉她,今天下午他正好有空,打算到福利院来看看孩子们。
“好啊,那你几点过来,我在这边等你!”路兮琳问。
随后,二人便约了时间。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纪远的车到达福利院的门口,还没下车,便见到已经等在大门处的路兮琳。
“纪总!”看到他,路兮琳连忙迎了上来。
“你倒是热情,都到门口来接了!”纪远打趣她。
路兮琳嘻嘻一笑,说:“那当然了,你可是我傍上的财主,还不得好好巴结呀!”
纪远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跟她一起进了大门。
看到有陌生人来,孩子们一开始都表现得陌生而疏离,原本闹腾的教室里也瞬间变得安静了,只有一双双眼睛望着纪远这个不速之客,眸光里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叶姐姐,他是谁呀?”
路兮琳带着纪远走到最前面,正准备跟孩子们介绍,却被孩子群中的心心抢了先。
“叶姐姐,他是谁呀?”
路兮琳闻声,微微一笑,然后拍了拍手,让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接着才跟大家介绍起来。
“今天,叶姐姐要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朋友,他就是——纪远哥哥!来,大家鼓掌欢迎!”说着,路兮琳便带头“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孩子们见了,也跟着将手心拍得直响,随后,纪远又发表了一番诚挚的初识感言,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帅,也许是因为他说话时语气温柔,眉眼含笑,总之不出几分钟,便完全迎得了孩子们的好感。
孩子们还喳喳喳的问了好多问题,比如说你是干什么的呀,多大啦之类的。
每个问题,纪远都耐心的作了回答,而不管那些问题在成人的思维里看来是多么的幼稚。
除此之外,其中有个孩子还对他和路兮琳的关系感了兴趣。
“纪远哥哥,那你跟叶姐姐是什么关系呀?你是她的老公吗?”
一句话,问得纪远脸色一怔,一旁的路兮琳也蓦地感到一丝尴尬,心里更是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孩子,是从哪儿看出来纪远是她老公的?还有,老公这个词他从哪学来的?
“哈哈……”为了掩饰尴尬,路兮琳连忙笑了一声,然后解释道:“小军,哥哥跟姐姐呢,只是好朋友的关系。”xfanjia.com
“是啊小军,我跟叶姐姐是好朋友,就像你和大家一样!”纪远也连忙附和。
可是小军却一副不买账的模样。
“才不一样呢!”他嘟了嘟嘴,回答。
路兮琳和纪远不由的对视了一眼,脸上茫然不已。
“怎么不一样了?”路兮琳问。
小军指指纪远,说:“哥哥看你的时候,就跟电视里面那些哥哥看姐姐一样,看着看着还亲嘴!”
路兮琳黑线直冒,脑后更是冷汗嗒嗒。
这什么熊孩子啊?连亲嘴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两人被小军搞得尴尬不已,偏偏这时候其他孩子还跟着起哄。
“是啊叶姐姐,我们也看到了。”
路兮琳简直无语了。
“哈哈哈……”她继续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总之呢姐姐跟哥哥绝对不是电视里的姐姐和哥哥一样。好了,姐姐跟哥哥去办公室有点事,大家先在教室里自由活动,不许出教室门,知道吗?”
“知道了叶姐姐!”
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回答,路兮琳听了这才满意的离去。
不过刚到门口开了门,人还没出去,身后便传来一句私语,虽然声音较轻,可是路兮琳还是听到了。
“嘻嘻……叶姐姐要和纪远哥哥去玩亲亲了……”
路兮琳咬着牙闭了下眼睛,却只能假装没有听见,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办公室里,其她的老师都去了各自的班里,路兮琳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水,面对着坐在对面的纪远,她真是浑身都不自在。
倒是纪远,对孩子们的话心里反而挺受用的。
如果真的是她老公,那就真好了。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种心思表现出来。
这天,纪远在福利院一直待到路兮琳下班,而短短几个小时下来,他也完全地融进了孩子们中间,和他们成了好朋友。
不仅如此,他还将福利院作为了定远的慈善对象之一,这让路兮琳感激之余也份外的感动。
面对她感激的样子和感谢的话,纪远微微一笑,说:“如果真的那么感谢我,那就晚上陪我吃饭,怎么样?”
“我现在可是拿人手短,想拒绝也拒绝不了了呀!”路兮琳笑着打趣。
去餐厅的路上,路兮琳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听着她如实向贺文渊汇报,纪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两人感情到底要好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这样连和他吃个饭,都要向对方报告?
“我真羡慕贺总!”
见她挂了电话,纪远忍不住说了一句。
路兮琳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随口问他:“羡慕他干什么呀?”
“羡慕他娶到你这样的太太。”纪远回答得别有深意,不过路兮琳却不以为意。
“嘿……你这么说是在变相夸我么?”
“你说呢?”
“那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不好意思一点?”
纪远被她逗得一乐,状似无意的问:“你平时跟贺总也是这么说话的?”
“难不成我还能变成另一个我呀?可不就是这样么!”
纪远心里微微一喜,她对自己和贺文渊……是一样吗?即便感情不同,可是态度一样,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纪远卑微的想着,很快两人便到了目的地。
这顿饭并没有花去太长的时间,而吃过饭,纪远便把路兮琳送回了家。
“好端端的干嘛又请你吃饭啊?”
晚上忙完回到房间里,贺文渊洗漱完出来,看到躺在床上看电影的路兮琳,突兀的问了一句。
路兮琳抬眼茫然的看了看他,问:“什么吃饭?”
“纪远啊!”贺文渊一边擦头发,一边提醒她。
心里有些不快,跟别的男人约了会,居然还在他面前一脸无辜。
“哦……他到福利院来看孩子们,所以晚上就顺便一起吃了个饭。”
说话时,路兮琳的目光已经回到电脑屏幕上,语气也显得漫不经心。
“什么?他都已经追你追到福利院去了?”贺文渊大惊。
“噗!”路兮琳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你在说什么呀?他只是去看看孩子们,顺便出资帮扶福利院。”
“这算不算献殷勤?”
“我又不是直接受益者,算哪门子殷勤啊!”
“可对他来说,这就是他迂回追你的方式!”贺文渊说得义正言辞。
“行了,你哪儿来那么丰富的联想力啊,我看你以后干脆不要作你的总裁了,直接改行当小说家吧,保证你的书大卖,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当红作家,呵呵,到时候我一定去你的签售会捧场。”
路兮琳开起他的玩笑,贺文渊却是撇了撇嘴,说:“那敢情好,我把咱俩的事儿都写进去,还有纪远,心情好呢我让他残,心情不好我就让他死。”
“你这人怎么这么阴暗啊?人家怎么着你了,你要这么对人家。那照你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也该把安宁写进去?也根据我的心情好坏来给她定个结局?”
路兮琳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而正说着,贺文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这一响,两人都愣了一下,接着路兮琳便不说话了。
“……嗯好,我知道了……到时候给我电话……我也……想你……”
结束语又是雷打不动的四个字,听得路兮琳心里很不是滋味。
挂了电话,路兮琳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贺文渊看了她一眼,坐到床边上,问:“不开心了?”
“没有。”路兮琳回答。
“那怎么不说话了?”
“你要我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回来?”路兮琳问。
“明天的航班。”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又沉默下来。
贺文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而对于她的担心,他现在也无法给予太多的安慰。
“我们一起去接她吧!”默了片刻,贺文渊提议。
“为什么我要去?”
路兮琳盯着电脑屏幕,看也不看他便随即反问。
“你是我太太!”
“所以就必须去吗?”
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好去接安宁的必要。去接那个在自己心爱的男人心中有着重要位置的女人?
路兮琳想想就觉得心里别扭。
“你说呢?你去,则更会让她清楚你对我的重要性,再说,你不去,就不怕她对我怎么着?”
贺文渊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路兮琳的反应。至于安宁,她当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充其量就是拥抱,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激激路兮琳。
路兮琳听了,果然脸色微怔,接着抬眼看他。
“好啊,我去!”
哼,去就去,谁怕谁呀。
尽管贺文渊说对她没什么,可是她不知道贺文渊已经结了婚,自己要不去的话,还指不定她怎么缠着贺文渊呢。
所以她当然得去,而且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
第二天,因为安宁要回来的事,路兮琳多少有些心绪不宁,尤其是一想到晚上就会看到那个只在贺文渊电话里知道她存在的女人,上班的时候更是心不在焉。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到了下午。
快下班的时候,贺文渊提前到了福利院,到的时候,路兮琳正在园里陪孩子们上最后一点体育课。看到他,路兮琳只好先解散了孩子们,然后迎了上来。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问。
“早吗?”贺文渊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就该下班了。”说着,又扫了一眼并未散去,只站在几米开外的孩子们,笑道:“看来你这业余老师还做得不错!”刚才看到她带着孩子们做运动的样子,还真有那么几分老师的味道。
“噗,业余老师也是老师啊!”路兮琳笑道。
其实主课都有专门的老师教,严格说起来,她最多只能算半个老师,其余时候多半都是照顾孩子们生活上的事情的。
“叶姐姐,他是谁呀!”几个孩子围上来,带头的又是那个小军。
他一边问,还一边冲着路兮琳挤眉弄眼。
“他是……”路兮琳正要介绍,小军突然打断她的话,贼笑着说:“他是你老公吗?”
“你怎么知道?真聪明!”
贺文渊听了,不由一笑,边问边夸他,心里很是满意。
“我猜的!”小军一点不怕生,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个哥哥没有纪远哥哥帅,叶姐姐,还是纪远哥哥比较好!”
一句话说完,贺文渊已经黑了半张脸。路兮琳听了,更是黑线直冒,这孩子,是跟她有仇吗?
“丁丁,带大家到那边去做游戏!”为免小鬼再说些什么骇人的话来,路兮琳赶紧招呼孩子里面年龄最大的丁丁带他们离开。
丁丁得令,立马执行,等到孩子们走后,路兮琳小心的瞅了贺文渊一眼,讪讪的笑道:“呵呵……孩子还小不懂事,说话不经大脑的……”
“你到底怎么跟孩子介绍纪远的?”贺文渊墨着脸,沉声问。
“除了朋友还能怎么介绍?”
“那那小鬼怎么说他比我好?”
“我哪儿知道呀!”路兮琳一脸委屈,随即找了个借口:“或许你看起来……真的没有他帅。”她故意调侃他,其实他黑脸的样子好像也蛮可爱的。
“你说什么?”
“哈……”路兮琳笑了一声,识趣的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呀,你要这就生气,那就是摆明了不信任我!”
最后好说歹说,都用上哄孩子的语气了,贺文渊那张黑炭一样的脸才勉强的淡了淡色。
见状,路兮琳心里只感哭笑不得。
安宁是晚上九点的航班到Y市,所以下了班后,两人去吃了个饭,又转了会儿,才驱车去了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虽然天色暗,窗外的路灯也是一路晃过,时明时暗,但路兮琳还拿着镜子照了又照,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又拍拍脸,生怕自己妆容不整一般。
贺文渊扫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说:“已经够好看了!”
路兮琳听见了,却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只是继续的左右照着。
“打扮那么好看做什么?”贺文渊又忍不住说道。
这一次,路兮琳直接扭头白了她一眼,然后收起手中的小镜子,一本正经的说:“不打扮得好看点怎么行,我又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万一她精心打扮过,那我岂不被她给比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安宁,路兮琳就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和她做比较,今天晚上是头一次见面,她自然是马虎不得。
或许女人就是这样,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情敌的女人,所以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从妆容到穿着,从谈吐到气质,她都不能接受自己被对方所压。
所以路兮琳还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一会儿一定要表现得从容得体,把自己贺太太的身份与气质表现出来。
呵呵,让她对贺文渊知难而退!
女人的心思总是很多,即便是贺文渊已经亲口否认过和安宁的关系,可是路兮琳还是如是的想着。
而听到她的话,贺文渊多少有些无奈。
“搞得这么严阵以待,你这是去接人还是宣战?”
“那得看她什么表现了,接还是战,完全在她,而不是我!”
贺文渊摇摇头,不再跟她多说,只是心里对她的反应却是欢喜的。
至少这说明自己在她的心里,有着不一样的位置,甚至超过他想象中的重要。
随后,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到了机场。而到了机场不久,杨岸飞也赶来了。
路兮琳见了他,不禁有些疑惑,趁着杨岸飞接电话的时候,她才小声的侧头问贺文渊:“他怎么来了?”
“他喜欢安宁,这种机会当然不能少了他!”
在等待的时间里,路兮琳竟是有些微微的紧张,她发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的,尤其是看着时间越来越近,那种急促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
二十分钟后,三人终于看到里面出来了一群人。
路兮琳站在贺文渊的身边,手被他紧紧的握在他的手心里,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她的手心竟是泛起细汗。
旅客陆陆续续的从里面出来,不一会儿便见一个长发披肩,身材高挑,着了一套淑女装的女孩拖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正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方向。
但是很显然,她目光的焦点不在自己身上。而尽管他们几人之间都没有叫出彼此的名字,但那一眼,路兮琳却是莫名的确定,那个女孩,就是安宁。
果然,自己还在愣神之中,贺文渊和杨岸飞都一起走了过去,而这一走动,贺文渊竟是自然的就松开了原本一握住路兮琳手的手。
“文渊哥!”
一声娇唤,安宁手上的行李箱似乎变得不那么重了,连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快起来。
而刚到贺文渊面前,她就将行李箱一松,然后双臂随即缠上贺文渊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到贺文渊的身上。
原本比贺文渊更激动的杨岸飞被她完全的晾在了一边,只落了个帮她接住行李箱的下场。
“文渊哥,我好想你!”
安宁抬起头看向贺文渊,娇滴滴的说了一声,说完,还把嘴往他脸上一凑,狠狠的“吧唧”了一下。
贺文渊一双手在她身侧,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而这一吻,更是让他脸色发僵,尤其是目光下意识的扫向路兮琳的时候。
站在一米开外的路兮琳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他和贴在他身上的安宁,贺文渊只好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呃……宁宁,我的脖子快被你勒断了!”
贺文渊终于忍不住出声,边说边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的双臂从自己脖子下取了下来。
安宁嘻嘻一笑,也不坚持,总算和他分开。
“文渊哥,有没有想我?”只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一个反手抓住贺文渊的手腕,撒娇的问。
“嗯……”不似电话里的自然,贺文渊这次没有说“想”,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接着又道:“好了,是不是该照顾照顾岸飞了?”说着,他朝安宁示意了一眼一旁的杨岸飞。
于是安宁这才扭头跟杨岸飞招呼,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杨岸飞的手上拖着她的行李,却不能真正的抱她,脸上明明应该是高兴的表情,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而接下来,贺文渊揽过一旁的路兮琳,站在安宁面前,安宁这才注意到一开始便根本没进入她视野的路兮琳。
见贺文渊亲昵的搂着她的肩膀,安宁疑惑的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优雅的笑着,问:“文渊哥,她是……”
“宁宁,她是我太太,你的嫂子,叶芳婷!”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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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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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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