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妇人对视了一眼,才一脸哈笑,目露精光地对路兮琳说道:“琳琳啊,我是你叔啊……”

  “叔?”路兮琳蹙蹙眉,疑复了一声。

  “是啊是啊。”男人一边接话一边点头,“你爸爸是我大哥,我可不就是你叔么。”

  并且说着,他还顿了顿,又伸手拉住他旁边的妇人又说:“还有这,这是你婶婶,你爸爸的弟媳妇儿。”

  路兮琳顺着他的示意看了妇人一眼,那个被称作她婶婶的人淡淡地朝她笑了笑,也不说话。

  “爸、爸爸……”路兮琳神色一怔,愣了两秒钟,才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接着又问他:“你说……你是我爸、爸爸的弟弟?”

  “是啊!”男人又点了点头。

  路兮琳疑惑极了,也完全不清楚眼下到底是什么状况。

  她的爸爸的弟弟?可是她连自己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而面对她的疑惑,男人像是知道她心思似的,也不在意她说没说话,只是自顾地反问她:“琳琳,你一定很疑惑对不对?”

  听他询问,路兮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女人,点了点头。

  废话,她岂止是疑惑,简直就是非常疑惑。

  于是接着,路兮琳便随即问他:“你说你是我叔叔,我爸爸的弟弟,那你叫什么名字?我……爸爸又叫什么名字?”

  说到“我爸爸”的时候,路兮琳明显有些迟疑。

  对她来说,“爸爸”实在是一个太过陌生的词汇。

  男人看着她,一脸和蔼的说:“我叫习大军,你爸爸叫习大秦。”

  “习?”路兮琳听到这个姓氏,这回算是听出了端倪,于是问他:“你说你姓习?”

  “是啊!”

  “可是我不姓习,我姓路!”

  路兮琳坦白告诉他,但习大军却是不以为意,只是又道:“你现在当然不姓习,可是你以前姓习呀!”

  “以前?”路兮琳真的被他越说越糊涂,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以前姓习的,而且从她记事开始,她就一直记得自己姓“路”。

  “唉,这娃子,看来方兰真是啥也么告诉她!”

  习大军叹了一声,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似乎有些懊恼,然后对着一旁的自家媳妇说了一句。

  妇人则蹙着眉看了他一眼,又连忙将目光收回,而从头到尾她一直没说过一个字,连跟路兮琳打招呼也只是一个微笑了事。

  而路兮琳在听到他的话后,皱着眉头看着他,问:“告诉我什么?”

  “当然是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路兮琳轻轻低复。

  “是啊!”习大军点头,“你不是方兰的女儿,你不知道吗?”

  习大军不知道路兮琳其实早就清楚自己不是兰姨女儿的事,所以故意这么提及,却不想路兮琳点点头,回答说:“我知道啊!”

  “知道?”这回换习大军疑惑了。

  “是啊!”

  “那……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习大军问。

  路兮琳默了默,没说话。

  而事实上她当然想过,她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可是想有用吗?想就能知道他们是谁吗?

  隔了好几秒,路兮琳才淡淡地回答:“是他们不要我的,我为什么要想他们?”

  反问的语气,习大军微微一怔,随即叹道:“哎,苦命的娃,哪里是他们不要你呀!”

  路兮琳收收眉心,问:“那是为什么?”

  “娃子啊,你爸在你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跟着没多久,你妈妈也随了你爸而去……”习大军说着,不过才两句话,眼角竟是微微泛湿,似是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而路兮琳一听,心里一惊,颤颤地问:“你、你说什么?你说我爸、爸爸和妈、妈妈,他、他们已经……”

  “唉……”习大军沉叹一声,面露哀色,路兮琳的心也跟着往下一沉。

  几秒钟后,她才又问他:“那我是怎么跟着兰姨的?”

  “是你妈把你送给她的!”习大军回答,说着,他顿了顿又继续:“你妈把你送给她的时候,连我们都不知道。那会儿子你爸跟你妈带着你在城里做事,听说你爸出了事儿,我跟你婶子连夜赶到城里。处理完你爸的事情后,你妈就把你送给了方兰,我跟你婶子还是从你家的邻居那里听说你的这事儿。之后没两天,你妈也跟着你爸……”

  后面的话习大军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是路兮琳听出来了,跟着她爸的意思不就是死了么。

  “那我……爸爸,他是怎么死的?”路兮琳问。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习大军微微一愣,旁边的妇人则随即开口:“他是——”只是刚说了两个字,便被习大军连忙打断,道:“他是因为车祸去世的!”

  听罢,路兮琳垂下睫眸,心里有些异样的微乱,说不出来那是为什么,似是忧伤,却又不知那忧伤究竟为何而来。

  是为了父母的逝去吗?可是自己对他们明明没有半点印象,更加没有任何感情可言。那是情感的本能反应吗?即便不是自己的父母,听到生命的逝去,或许也没有人能够做到情绪无波吧?!

  只是这样的情绪波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路兮琳便抬眼望向对面的习大军。

  脸上的悲色已然褪去,而短暂的交谈与沉默后,路兮琳也很快恢复了理智。

  “大叔,虽然你说的有些事情的确和我的情况相稳合,可是就凭你几句话,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是假呢?再说了,我既然三岁就跟了兰姨,今年我都二十一了,你怎么会突然找到我,又认出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路兮琳是十分清醒的,甚至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她的确对亲生父母这件事情很在意,也想过弄个清楚明白,可是这不代表突然有一对夫妻站到自己面前,告诉自己他就是自己父母的弟弟弟媳的时候,自己就得相信承认。

  习大军听罢,似乎对路兮琳的反应也是早有预料一般。

  只见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搓了搓手,陪着笑脸,说:“琳琳啊,不瞒你说,我跟你婶子也是前不久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方兰的住处,之后就去找过她几回,可是每次都没有碰上你,方兰也不让咱俩见你。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上回我跟你婶子再去的时候,见着你从外边儿回来,就那一回子,方兰让你给谁辅导功课那回,我跟你婶子离开你家后其实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一直在等着你从家里出来,后来想着要是马上就去找你的话,又有些太过唐突,所以这才悄悄地跟了你一段时间。”

  其实要说认出路兮琳,他习大军还真没那么大能耐。别说年龄变化,这女大十八变,样子跟小时候更是天壤之别。

  之所以确认她就是自家侄女习琳,无非是那天在兰姨家无意中碰到路兮琳回来,兰姨急着支走她,并且在随后的询问中,兰姨的否认与闪躲后,习大军才敢加以确定的。

  兰姨不愿他与路兮琳见面,习大军很清楚,更别说相认的事,所以即便是兰姨的一个微小反应,他都仔细地捕捉进眼里。

  精明如他,习大军又怎么会猜不到一二?更何况以方兰跟邵敏,也就是路兮琳的妈妈,她们俩那么好的关系,她一定会把路兮琳照顾得很好,保护得很好,而她当时的反应便是最好的证明。

  听了男人的话,路兮琳忽地想起不久前在家里的厅里看到的两人,当时兰姨催促自己去辅导行宇,所以对两人的样子并没有在意,而现在想想,那时兰姨的举动的确有些奇怪。

  辅导行宇功课本来就够让人奇怪的了,后来收衣服的时候,自己问及之前那两人时,兰姨脸上的慌色。

  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由地皱了眉头。

  不过比起这个,路兮琳显然更关心男人所谓的跟着自己的事。

  “你是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踪我?”对这事儿路兮琳有些微怒。

  要知道今天距上次无意中撞到他们二人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也就是说自己被对面这个自称是自己叔叔的男人跟踪了一个多星期?

  尽管这一个多星期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想一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路兮琳就深深地觉得心里发怵,后背发凉。

  男人歉意地看了她一眼,说:“琳琳,叔、叔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那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找我了?”路兮琳仍是语带严肃。

  男人默了默,在心里“嗤”了一声,还能为什么,不就是这一个多星期的跟踪让他发现路兮琳不仅就是自己的侄女,而且还嫁了个有钱的男人,若是穷鬼,他当然也不可能主动找她。

  不过想归想,这些话却是万不能说出来的。

  于是敛了思绪,男人又满脸堆笑地说:“其实我、我跟你婶子也很犹豫,犹豫要不要找你,可是想一想,我跟你婶子无儿无女,这年龄也一天天大了,你是咱老习家唯一的娃子,要是不找着你,这心里就跟……就跟少了啥似的,难受哇……”

  男人一脸诚恳,听不出有什么破绽,路兮琳却依旧听得眉头紧皱,心里乱糟糟的。

  听起来好像一切都很合理,可又莫名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眼下的情景却又容不得她多想,于是接着她准备结束与二人的见面与交谈。

  “大叔,这件事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很难相信你。”

  “你要是不信,可是问方兰啊,要不你瞅个时间咱一起回去,到时候你再问方兰,不就啥都知道了?”

  路兮琳收收眉心,这的确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

  “好吧,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回去一趟!”

  不管怎么说,也不想问自己对那个没有印象的父母到底有没有感情,但在路兮琳心里仍然是希望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的。

  毕竟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自然想要活得明明白白,如果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未免太遗憾。

  那始终是赋予了自己生命的两个人啊……

  男人听罢,连连点头。

  “好好,你说明天就明天!”

  “那你们住在哪儿?明天我去找你们!”

  “我们——”听她一问,一直没说话的妇人便随即开口,不过跟之前一样,刚说了两个字就被男人打断。

  男人脸一苦,可怜巴巴的模样,说:“我们、我们已经在车站住了两天了!”

  听罢,路兮琳不由地皱了皱眉头,问:“车站?”

  “是啊!”男人点头,“我跟你婶子本来就没多少钱,在这城里待了快一个月,钱早都已经花光了……”

  这话算是亦真亦假。

  他的确没多少家当,在这高消费的城市里,显得紧巴巴的,不过也不至于身无分文,也没有住什么车站,只不过那二十块一晚的小旅店也确实不怎么样就是了。

  路兮琳看了看他,心里有些不快。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个所谓的叔叔会突然找到自己,似乎是有目的而来似的。尤其是这不过初次见面,就已经牵到了金钱的事。

  只是想归想,路兮琳最后还是带着二人去了附近的快捷酒店。

  习大军跟在路兮琳身后,在路兮琳刷卡付房费的时候,他的双眼盯着路兮琳的钱夹发出精光。

  当然,如果再准确一点,是盯着她钱夹里的那些卡。

  妇人站在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路兮琳手上的钱夹,又看了看路兮琳。

  路兮琳一边接过房卡一边将钱夹收好,妇人在心里不由地叹了一声,神色有些纠结也有些无奈。

  不过路兮琳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随后,她又把二人送到房间里。

  “大叔,今天晚上你们就先住在这儿,明天早上我会过来接你们。”

  路兮琳对二人说道,男人听了连连点头应和:“好、好好!”

  接着,路兮琳又简单地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不过离开前,她似突然想到什么,又折回到房间里,然后从钱夹里将仅有的一百块现金递给习大军。

  “大叔,晚上吃饭的,明天早上的早饭酒店有提供自助餐,你们直接到一楼的餐厅去就可以了!”

  习大军接过钱,又连声道了几声谢后,路兮琳这才出门离开了酒店。

  房门合上,妇人一脸难色地望向面前的男人,嗫嗫地说:“大军啊,这、这样真的好吗?琳琳她……”

  “你懂什么?”习大军忽然敛了方才的和蔼之色,笑意也全数褪去,表情变得冷冷的,语气也有些凶狠,“你知不知道,现在她可是傍上了大款,她傍上了大款,就等于咱们也傍上了大款,好好巴着她,将来咱有得是好日子过!”

  “可是你跟她说的那些,你就不怕穿帮吗?别忘了当年的事方兰可是一清二楚,你这样骗她……”

  “方兰知道又怎么样?难道你没看到琳琳的反应吗?她什么都不知道,说明方兰什么都没跟她说,要是方兰真想告诉她,她也就不会到现在连自己爹妈是谁叫啥都不清楚了。方兰始终还是有所顾忌的。”

  习大军一副对兰姨的心思了若指掌的模样,事实上他也的确抓到了兰姨的弱点,所以他才敢有兰姨在的情况下,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路兮琳撒谎。

  “大军啊,不管怎么说,琳琳是你的亲侄女儿,咱不能这么对她呀!”妇人心有不忍。

  “啥?咱对她咋啦?咱也没对她做啥呀!再说了,现在只有她能救我了你知道吗?难不成你要我回去给那帮人砍死你才高兴?还是你就盼着我死呐?你这臭女人,你就可劲地盼着我死是不?我死了你就好跟你那老相好的成双成对了是不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石老三那点儿破事儿……”

  习大军恶狠狠地说着,目露凶光,并且说时,一只粗糙的大手更是高高扬起,像是随时都会落到妇人的脸上一样。

  而妇人听了,连忙双手抱住头蹲到地上,生怕那巴掌落下来,口中还语带哭腔断断续续地喃道:“我、我跟石老三哪里有、有什么……你……”

  “还敢顶嘴?!”习大军怒了一声,巴掌是没落到妇人身上,却是一脚朝她的小腿踹了上去。

  妇人吃痛,一个不稳斜倒到地上,惨叫了一声。

  习大军听着心烦,又喝她:“还敢叫?”

  这一喝,妇人立马止了声,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习大军不耐烦地看了地上的妇人一眼,警告地说:“明天你给我安安静静地待着,敢乱说话看回来我不打死你!”

  妇人“嘤嘤”地小声哭着,习大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骂道:“哭哭哭,就他妈知道哭!妈的好运都被你给哭走了,你个丧门星,再哭信不信老子把你送回去!”

  妇人哭得更凶,可是声音却比刚才更加地小了。

  习大军懒得再理她,转身走到旁边的床上躺下。

  虽然只是快捷酒店,跟那些豪华酒店的房间没法比,不过比起那二十元一晚的小旅馆,眼前这环境可是好得太多,身下的床也软和不少。

  习大军躺在床上,美美地幻想起自己以后的日子来。

  路兮琳嫁的男人到底有多有钱,他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这一个多星期的跟踪来看,那男人确实是有钱没错,住那么高档的小区,出入都有豪车,连穿着都看起来都倍儿有气质,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习大军虽然是乡下人,也常年在乡下生活,可是这不代表他真的只是个穷乡僻民啥都不懂。相反,他可精着着,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鬼心思。

  那天从兰姨家出来之后,他愣是找地儿住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就跑到兰姨家外面蹲守,然后暗中足足跟了路兮琳一个多星期,为的就是要摸清楚路兮琳的情况。

  说起来一开始他其实也只是报着侥幸的心理罢了。

  什么无儿无女想要找回习家唯一的娃子,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还不是为了钱。当然路兮琳有没有钱并不在他的当初的预料之类,他甚至不知道路兮琳现在的情况,无非是走投无路了,突然想到自家还有个侄女儿在外,算算时间,想着路兮琳已经工作,所以想来找她,看看她混得如何,若是不好,那倒也罢,若是好,便想趁机要些钱。

  只不过没想到她混得不止是好,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所以这让习大军很是喜出望外,自然的,也不愿轻易放掉这个可谓是从天而降的摇钱树!

  经过这一事,路兮琳也没了什么闲逛的心情,于是坐了出租车回家。

  回到家里,一直到晚上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面尽是下午和习大军见面的事。

  “老婆,今天没做饭啊?”

  今天难得早回家,却见家里冷锅冷灶,贺文渊不由地问路兮琳,路兮琳正背着她坐在床沿发呆,听到声音,竟是微微地惊了一下,随即转身不太自然地回答:“嗯……不想动……”

  贺文渊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当她真的就是不想动,所以也没多想,反而体贴地往她身边一坐,说:“没关系,咱们出去吃!老婆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吧!”路兮琳笑笑。

  于是跟着两人便出了门。

  小区附近的牛肉面馆里,两人一人点了一碗牛肉面,贺文渊吃得很香,路兮琳就有些慢吞吞的,一副胃口不佳的样子。www.xfanjia.com

  见状,贺文渊不禁疑惑,问:“怎么了老婆,怎么不吃?”

  看看自己已经快见底的面碗,路兮琳的则基本没动。

  听他询问,路兮琳微微地回了神,然后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道:“我吃好了!”

  “就吃这么点儿?”

  “嗯!”

  “减肥?”贺文渊问。

  最近不时听到自己那个身材挺标准的秘书跟其她人提减肥,贺文渊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事。

  可是看看路兮琳,她的身材比秘书还要标准好不好。

  路兮琳摇摇头,说:“不是啦……就是下午有点饿吃了点零食,所以现在不想吃……”一个完美的借口,贺文渊果然没再多想也没多问,于是结了帐离开面馆。

  不过在经过超市的时候,为免夜里路兮琳饿肚子,贺文渊拉着她到超市里又备了些吃的。

  路兮琳因为满脑子都在想着习大军的事,所以一路上直到回到家里,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贺文渊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不过回到家后,他一连问了路兮琳几声要不要喝水,路兮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才发现了她的异样。

  倒了水过来往她身边一坐,贺文渊便疑惑地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老婆?”

  路兮琳接过水杯看了他一眼,然后隔了几秒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本来见她满腹心事的样子,他就很担心,这会儿见她点头,贺文渊更是不由心急,忙问:“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路兮琳看着他,又默了小会儿才道:“文渊,我……我找到我父母了……”

  “什么?”贺文渊眉头一皱,一脸疑惑,“你说你找到你父母了?”

  路兮琳点点头,只是接着又解释:“其实准确的说,也不是我父母,而是我爸爸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他、他今天来找我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贺文渊语带严肃地问她,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他根本就没听懂,也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怎么莫名其妙地突然冒出来一个她爸爸的弟弟?那她爸爸呢?

  心里狐疑着,路兮琳则接着将下午跟习大军见面以及交谈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贺文渊。

  贺文渊听罢,问:“那你相信他的话了?”

  “我……也不是说相信不相信,只是那个人说的很多情况真的跟我差不多。尤其是他知道兰姨,还知道我不是兰姨的女儿这件事,如果不是认识,一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说着,路兮琳顿了顿,又继续:“而且啊,上上次我在家里的时候,有碰到过一对夫妻,当时他们正在厅里跟兰姨说话,我送完苗苗回去之后碰到的。兰姨当时把我支走不说,在我问她那两人是谁的时候,兰姨还神色慌张地敷衍了过去。然后今天那个叫习大军的男人跟我说起那天的事,也完全稳合。只不过当时我没在意,所以没注意那天的人是不是他夫妻俩,不过现在想想,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谁会对那天的事情那么地一清二楚?”

  说到这里,路兮琳本来有些微乱的思绪,这会儿反倒是稍稍地顺了下来。

  而她话音刚刚落下,贺文渊便又问他:“所以呢?”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说:“所以我把他们安顿在酒店里了,明天早上我过去找他们,然后带他们一起回家,看兰姨怎么说!”

  听完她的话,贺文渊默了几秒,才再次开口。

  “你说那天兰姨听你问起他们的时候,兰姨很慌张?”

  “是啊!”路兮琳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兰姨为什么会慌张?”

  路兮琳蹙蹙眉,摇了摇头,老实地回答:“没有……”

  “那你现在想想,为什么?”

  路兮琳不明白贺文渊什么意思,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她便连忙在心里思索起来。

  片刻过后,她忽地神色一怔,看向贺文渊,然后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兰姨她……她不想我知道那对夫妻?”说着,她忽然想起习大军下午的话,他好像是说过那么一句什么方兰不想让他见自己。

  “或者说是兰姨不想你知道你父母的事。”贺文渊补充了一句。

  路兮琳愣住,随即问:“可是兰姨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只是假设而已!”贺文渊笑了笑,然后道:“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给兰姨打过电话了吗?”

  “没有!”路兮琳摇摇头。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吧!”

  “嗯?”

  “傻瓜!兰姨不想你知道那对夫妻,你明天却要带着他们回去,你不先跟她说一声,万一她有什么苦衷或者难言之隐,到时候那对夫妻要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那岂不是让兰姨尴尬下不来台吗?”

  相对路兮琳,贺文渊的心思的确缜密得多,这些路兮琳压根就没想过,只一心想着求证习大军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而经贺文渊这么一提醒,路兮琳赶紧拿了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

  电话接通,路兮琳轻柔地唤了一声“兰姨”,然后在兰姨询问“什么事”的时候,她才将明天回去的事跟她说了,并且不止如此,她还道:“兰姨,除了我,还有一个人跟我一起回去!”

  “谁啊?文渊?”除了贺文渊,兰姨真是想不到还有谁会跟路兮琳一起回去的,而且说起来她也的确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贺文渊了。

  “不是……”路兮琳摇头,然后小声地道:“叫习大军……”

  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路兮琳语气平稳自然,但电话那头的兰姨听了,却是不由一怔,话筒差点从手心里滑落下来。

  不过路兮琳自然不知道她的反应,只是兰姨好一会儿没说话,路兮琳不由疑惑,问:“怎么了兰姨,你在听吗?”

  再听到她的声音,兰姨连忙回神过来,忙道:“嗯,我在、在听!”说完,为掩自己的不自然,兰姨又随即问她:“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到啊?”

  “嗯上午就回去!”路兮琳回答。

  “好、好!那我一早去买些菜!”

  “嗯……”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路兮琳才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兰姨有些头晕,身子一晃,跌坐到身后的床上。

  耳边不停地回响着“习大军”三个字。

  一丝怒意从心里窜出,但伴随着怒意的,却是重重地担忧。

  而另外一边,见路兮琳结束电话,贺文渊便问她:“怎么样,兰姨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路兮琳老实回答,只是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兰姨听到我说习大军的时候,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贺文渊默了默,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那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忙你的就好!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我派人送你们。”

  “哎呀,别那么麻烦,我们坐汽车回去就行了!”

  路兮琳才不想搞得那么兴师动众的。

  而听她这么一说,贺文渊也没再坚持。

  也许是因为心里装着事情的关系,这一夜路兮琳睡得很不好,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晕沉沉的。

  贺文渊把她送到酒店后便调头去了公司。

  进了酒店,路兮琳直接乘电梯上了楼。

  房间里,习大军刚刚起床,妇人倒是一副已经收拾妥当的样子。

  看到路兮琳,妇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习大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路兮琳也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等着习大军洗漱完出来一起下了楼后,路兮琳一边让二人去餐厅吃早饭,一边去前台退房。

  这一挨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几人才终于顺利地出门去车站上了回家的车。

  到家的时候,兰姨刚买完菜回来一会儿。

  因为昨天晚上便听路兮琳说了习大军会来,所以看到他的时候,兰姨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样反应。只是即便如此,在与习大军的目光相撞时,她的眼里还是闪过了一抹微不可见的慌张。

  “来了……”兰姨招呼,却没有个准确的目标,像是在和路兮琳说,又像是在和习大军夫妇说。

  路兮琳点点头,习大军夫妻二人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一行人进了厅里坐下,路兮琳连忙又起身倒了几杯水过来。

  路兮琳和兰姨坐在一起,对面则是习大军夫妻二人。

  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一时间竟是都有些默默无语。

  而这样的场面对在坐的四人来说,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十分尴尬的。

  “兰姨,你们……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最后,还是路兮琳主动开口打破了局面的沉默。

  兰姨没说话,习大军倒是连忙接了话茬,貌似憨厚地笑道:“不用不用,我们跟方兰都是老朋友了!”

  话音落下,兰姨抽抽嘴角,眸中划过一丝鄙夷。习大军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唇角则染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是啊,是……老朋友……”兰姨讪讪地开口。

  路兮琳听罢,怔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兰姨,问:“那……这位大叔说,他说是我爸爸的弟弟,我的叔叔,是、是真的吗?”

  话音落下,兰姨看了一眼对面的习大军,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浅笑,路兮琳一直看着兰姨,并未见到此时习大军的表情,而看过习大军,兰姨很快将目光收回来到路兮琳的身上。

  两人目光相撞,看着路兮琳期待的目光与神情,兰姨默了默,几秒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语带艰难地回答她说:“是……他是你爸爸的弟弟,你的叔叔!”

  兰姨垂下眸子,不看习大军也不看路兮琳。而路兮琳听罢,心里微微一堵。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说不上震惊,可是惊诧仍是有的,即便是在昨天下午,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底,可是现在听到兰姨亲口承认,她还是有些难置信。

  路兮琳转目望向习大军,与和兰姨对视时的表情不同,此时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一种叫作“亲情”的东西。

  有了兰姨的确认,路兮琳对这个没有任何印象的叔叔很快有了几分好感。她原本还想问自己爸爸的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她只要确认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爸爸的弟弟自己的叔叔就够了,至于其它的事,可以私下里再慢慢问。

  中午路兮琳帮着兰姨在厨房里忙碌,听着院侧的厨房里传来的炒菜声,习大军的妻子看了一眼习大军,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没说。

  “叔叔,你难得来家里,多吃点儿!”

  一大桌菜,就为了招待这个突然找上门来的叔叔和婶婶,而路兮琳则在饭席间对习大军颇是热情。

  给他夹完菜,她还不忘一旁的婶婶:“婶婶,你也多吃点儿,你看你们好不容易从家里过来了这么久,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

  想着昨天见到二人时的情景,路兮琳直接就把他们当成乞讨的了,可见当时的他们在自己眼里有多落魄,这也让路兮琳想到他们到Y市后过的日子,苦是可想而知的了。

  “哎哎……好,素琴啊,你看看,咱老习家的娃子就是懂事就是乖巧!”

  习大军一边吃着路兮琳夹给他的菜,一边对自己老婆素琴说,但说时却是看向兰姨。而看向兰姨的时候,他神色中的笑意却是多了几分刻意与深意。

  “是、是啊……”素琴低着头附和,不看任何人,只是埋头吃饭。

  兰姨接到习大军投来的目光,很不自在,于是连忙将视线别开,夹了块肉放到路兮琳碗里,说:“别光顾着别人,自己也要多吃!”

  这顿饭大概只有路兮琳和习大军两人吃得轻松,她是因为见到了自己亲叔叔,习大军则是因为自己找到了摇钱树,至于素琴和兰姨,两人则是因为各自的有苦难言而食不知味。

  当然路兮琳对于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吃过饭,路兮琳收完桌子便一个人又到厨房里收拾着,兰姨要帮忙也被她一口拒绝,没办法,兰姨只好退回到厅里。

  厅里,习大军大赤赤地坐在凉沙发上,一旁的素琴却是显得很小心很拘谨,夫妻二人完全是不同的表现。

  兰姨厌恶地看了一眼习大军,走到他对面坐下,冷着脸问:“你怎么会找到琳琳的?”

  习大军漫不经心地抬眼迎上她的目光,对她目光与神色里的冷漠显得毫不在意,甚至笑嘻嘻地应道:“只要有心,有什么是我找不到的?你看我不也找到你了吗?”

  兰姨的确做梦都没想到,习大军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你找琳琳做什么?”

  “我能找她做什么?她是咱们老习家的娃子,我这个做叔叔的,看看咱老习家唯一的根,也不对么?”

  “哼!”兰姨冷哼一声,“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十几年了,十几年后的现在,习大军是什么人,兰姨不知道,可是十几年前的他,兰姨却是再清楚不过。

  “方兰,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嘛!”

  “不然呢?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兰姨讥讽。

  “我不是好人,那你呢?”习大军瞟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反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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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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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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