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渊和路兮琳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接着,贺文渊才走向房门口开了门。

  安宁站在门外,发丝凌乱,穿着一条单薄的绸缎睡裙,从胸前看得出来,她没有穿内衣。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一向如此,贺文渊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此刻,目光无意中扫到的时候,他竟是不由的皱了皱眉。

  “怎么了?怎么还没休息?”他耐了性子轻声问她。

  安宁抓抓头发,有些委屈的看着他,说:“文渊哥,国外跟这里有时差的好不好?这个时间才是那边的早上,我怎么睡啊?”

  说完,贺文渊才蓦的想起来关于时差这回事。

  “那就现在开始调整,不然你还能天天这样大半夜不睡,然后白天不起?”

  “可是我睡不着。”安宁嘟囔。

  “睡不着也得睡。”贺文渊正色说。

  “我头有点疼,你给我找点药吧!”

  安宁蹙着眉头,心里有些不快,于是找了个借口。

  贺文渊听了,虽然并不情愿,但默了默,还是抬腿出了房间,出门前,他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路兮琳,柔声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路兮琳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来人是安宁,但因为距离和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她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看着虚掩的房门,路兮琳里心烦闷极了。

  贺文渊到书房里找了头疼的药,因为有时候忙于工作,头疼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一向都有备药在书房。

  “吃了就好好休息吧,时差也是要慢慢调整的。”

  贺文渊把药递给她,便准备回房间,不想安宁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还有事?”

  “文渊哥……”安宁语带委屈,一双眼睛颇是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贺文渊却是眉头一皱,又问:“怎么了?”

  “文渊哥,你和她……真心相爱吗?”

  贺文渊怔了怔,显然没有跟上她的思维,只是不出两秒,他便唇角一勾,笑着说:“如果不真心相爱,又怎么会结婚?”

  他的回答令安宁受伤,而安宁也有些不罢不休。

  “文渊哥,我很难过!”

  贺文渊想要装作不懂她的话,可是他却发现,自已伪装不起来,于是只好沉默以应。

  安宁见状,更是大有不愿放手之势。

  “我听到你结婚的事,真的很震惊,也很伤心,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了那么多年,我很爱——”

  “好了宁宁,我已经说过了,不管我有没有结婚,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明白吗?”

  安宁想说“我很爱你”,只是那个“你”字还没说出口来,便被贺文渊适时打断。

  他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爱自己,但那不是他想听的。

  说完,他朝她笑了笑,然后拉下她的手径自出了书房。

  房间里,路兮琳半躺在床上,脸上的神情表达着她心情的极度不悦。

  看到贺文渊回来,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将脸一别,挪开了视线。

  贺文渊见状,自知问题又来了,于是赶紧走到床边坐下,然后脱了鞋掀开薄被钻了进去。

  他一把拥住路兮琳,想要将她揽入怀里,却被路兮琳的胳膊肘一挡,抵在他的胸前,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又生气了?”他讨好的笑着,小心的问她。

  路兮琳轻哼一声,不快的道:“都几点了她还来找你,她到底想做什么呀?”

  “她不是刚回来嘛,时差还没倒过来,所以睡不着。”

  “睡不着就来找你,那她要是一直倒不过来时差,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得来这么一出啊?”

  路兮琳语气非常不悦,而且越说她就越生气。刚才要是她早来那么一会儿,岂不正好撞上他们亲热的时候?要这么下去,以后还怎么得了。

  “看你,说得什么话,时差怎么会一直倒不过来?”

  “那谁知道,说不定她为了你,就故意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找你!”

  “这都是你想的,宁宁她不是那种人。”

  “哼,宁宁宁宁,叫得这么亲热!她要不是那种人,那你刚才出去干嘛?”

  贺文渊今天晚上可算是真正了解到了路兮琳的醋劲,简直比他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之前还有过担心她对自己毫不在乎,现在看来什么担心都是浮云,她这何止是不会不会在乎,根本就是在乎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跪搓衣板的可能。

  “她头疼,所以去书房给她找了点药!”

  “哼!真会找借口!”路兮琳气得吭哧一声。

  “好了,我的好老婆,别生气了!”

  贺文渊抓住她情绪稍缓的间隙,赶紧趁机拥紧她,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然后在她耳边亲昵的说。

  一声“好老婆”,路兮琳的气果然消了大半。

  “你刚刚说什么?”她抬眼故意问他。

  “什么?”贺文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贺文渊愣了愣,心下忽的明了,于是无奈又宠溺的笑道:“我说,你是我的好老婆!”

  “哼,不要以为说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不生气了,后面还要看你表现!”路兮琳嘴硬的说着,眉眼中却是饱含着止不住的笑意。

  贺文渊见她这样,心里真是既无奈又好笑。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醋劲居然这么大。”他宠溺的说。

  “没事我吃什么醋,再说我醋劲再大,那还不是因为你做的事情让我不高兴了,我可不像你,尽吃莫须有的飞醋。”

  “是是是,老婆说得是!”

  贺文渊一口一个老婆,把路兮琳终于美得是眉开眼笑,也总算让她消停了下来。

  不过入睡前,路兮琳还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呐,你以后得跟她保持距离,知不知道?”

  贺文渊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声,嘴上却忙不失迭的一口应允:“遵命我的老婆大人!”

  “好吧,那今天就暂时原谅你了,睡觉!”

  随着路兮琳的一声令下,贺文渊将薄被一拉,便把两人全部捂进了被窝里。

  第二天早上,当安宁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谢娇容和邓琪母子都不由的神色一怔。

  “宁宁?”

  “宁宁!”

  比起谢娇容的疑问语气,邓琪母子意外之余,则显得有些惊喜。

  “妈,阿姨,文策哥!”

  安宁笑着一一唤过三人。

  虽然知道她是贺震的养女,和谢娇容也是养母女的关系,不过听到她的那声“妈”,路兮琳还是有些小小的讶异。

  “什么时候到的?”谢娇容一脸平静的问,她并没有因为安宁的回来而表现出一丝愉快之意。

  路兮琳忽然想到贺文渊说的话,他说谢娇容不喜欢安宁,所以顿时对谢娇容的反应坦然。

  原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加上中间的人情牵扯,谢娇容不喜欢她或许也是正常的吧,再说她本来也就那副冷然的性子,无论她是怎样的反应都不足为奇。

  “是啊,怎么都不事先通知家里,我们也好去接你。”

  不等安宁回答,邓琪便接过话附和的说。

  安宁微微一笑,应道:“昨天晚上到的,因为时间晚,所以就没有打扰大家,再说,反正还有文渊哥嘛,他来接我就够了。”

  她喜欢贺文渊,这在贺家是无人不知的事情,不过现在贺文渊已经结婚,听她提到他,大家伙的脸上都有些讪讪的。

  尤其是见她一边说,还一边挽住贺文渊胳膊的时候,邓琪和贺文策更是不自主的看了一眼另外一边的路兮琳。

  而所有人当中,只有谢娇容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吃饭吧!”她甚至没有看安宁,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说了一句。

  席间,邓琪和贺文渊不时和她闲叙,虽然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但看得出来,邓琪母子和她的关系似乎不错,至少和她跟谢娇容之间相比起来,融洽和谐得多。

  吃过饭,该上班的都出了门上班,贺文渊直接把路兮琳送到福利院门口,这才调头去了公司。

  而一行人走后,家里就剩下安宁和邓琪两人。

  安宁百无聊赖的来到园子转了转,深秋的早晨,空气里带着几分薄凉,却也新鲜得让人忍不住大口的呼吸。

  她有多久没有站在这里感受这里的早晨这里的气息了?安宁闭上眼睛,一边享受,一边在心里发出感慨。

  正在这里,忽的听到一声轻唤:“宁宁!”

  睁开眼扭过头一看,原来是邓琪。

  “阿姨!”

  她笑着走了过去,邓琪也朝她走来,两人面对面停下,邓琪一把拉起她的手,亲昵的问:“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呢?”

  “没事儿瞎转转!”安宁回答说。

  “这儿有什么好转的?”邓琪瞄了一眼四周,随口问。

  安宁笑笑,道:“很久没有回来了,就想看看这里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是啊,你这一走几年,家里是变了不少。”

  最近的一次回国,还是三年前贺震去世的时候,安宁临时从国外赶回来,但守了三天孝,又匆匆的离开。“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邓琪继续问她。

  安宁点点头:“嗯,暂时不走了!”

  “那就好,这家里要有你在,那可热闹不少!”

  “不是还有文渊哥文策哥吗。”安宁笑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再说还有那个女人!”

  安宁甚至都没有记住路兮琳的名字,提到她的时候,也只用了“那个女人”来代替。

  “你是说芳婷?”邓琪问。

  安宁敛了笑,蹙着眉点了点头。

  邓琪轻呵一声,笑道:“不开心了?”

  “没有……”安宁咬了咬唇,口是心非的说。

  “没什么好不开心的,是你的终究是你的!”邓琪意味深长的说。

  安宁听罢,心里不由地有些疑惑,总觉得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只是一时之间她又说不上来。

  而邓琪说完,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她:“对了,我约了朋友一起逛街,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阿姨,你们姐妹一块儿活动,我就不去掺合了,再说我这时差没倒过来,还是在家待待。”

  “也好,那你在家好好休息,等你恢复过来,我再带你出去转转!”

  话是说归归,要带她出去转,那也是贺文渊的事,反正除了贺文渊,安宁也不会想和第二个人待一块。

  邓琪走后,家里除了莫嫂和杨管家,就只剩下安宁一个人。

  在园了坐了片刻,她是真的无聊了,于是起身回了屋,打算找些事情做做。

  可是对她来说又能有什么事情可做的?所以想了想,最后她干脆去了贺文渊的书房。

  没有什么事是比接触与贺文渊有关的东西更让她开心的。

  不过刚进去的心情是愉悦的,但坐下之后的心情就变成了灰暗。

  书桌上,贺文渊和路兮琳的结婚照,正对着她入座的方向。

  照片里面,贺文渊揽着路兮琳的腰,脸颊贴在她的额侧,两人的身体因为他的搂揽而紧密的贴在一起。

  贺文渊眉眼含笑,路兮琳亦是笑魇如花。

  除了结婚时为了应付而拍的照片之外,两人并没有其它的合照。

  而在这之前,贺文渊是没有放照片在书桌上的,而把两人的合照放在这儿的时间,是路兮琳第一次向他表白之后。

  不过路兮琳平时很少进他的书房,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安宁不知道两人结婚的真正原因,自然也不知道照片上两人的笑容不过是逢场演戏,因此看到照片后,她气得眉头一皱,差点就要拿起相框砸到地上。

  好在理智战胜了冲动,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所以原本已经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只是这样一来,她也没有了继续待在书房的心情,她讨厌贺文渊所在的地方有其她女人的东西。

  从书房出来,安宁气愤的跺了跺脚,最后在无聊无趣中,她干脆换了衣服化了妆挎了包下了楼。

  杨管家正好从外面进来,安宁见状,连忙唤住他。

  “杨叔,我想出去一下,能送送我吗?”

  杨管家得令,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便去取了车。

  上车后,安宁直接让他开车去了贺氏,杨管家只是一个佣人,不好说什么,只好照了吩咐行事。

  到了地方,安宁连声谢谢都没说便下了车直奔贺氏大门。

  杨管家看着她离去的背景,蹙着眉头摇了摇头。

  安宁虽然是贺家养女,但这件事并没有太公开,又因为早早出国,一走就是几年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故而一路过来,没有引起任何注目。

  她就这样马不停蹄的来到贺文渊所在的楼层。

  总裁秘书不认识她,见她刚到,就欲横冲直闯进贺文渊的办公室,不由的唤住她。

  “小姐您好,请问您找谁?”

  安宁闻声停下脚步,扭头瞥了秘书一眼,说:“当然是找你们贺总!”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见他还需要预约吗?”安宁蹙着眉,不快的反问。

  秘书也是个实在人,虽然愣了愣,但还是公事公办,继续笑着对她说:“那很抱歉小姐,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恐怕我不能让您进去。”

  开什么玩笑,贺总是想见就能见的吗?秘书一边微笑,一边在心里腹语,暗里对她很是不屑。

  安宁听了,也同样不快。

  她朝秘书走了两步,站到她的办公台前。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笑着问秘书。

  秘书摇摇头,却在心里鄙夷的“嗤”了一声。

  “我是你们贺总的妹妹!”

  秘书皱起眉头,贺总的妹妹?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其它反应,安宁不禁有些来气,不过为了形象,她还是保持着自己的优雅之色。

  “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现在给你们贺总打个电话,就说他妹妹来找他了!”

  秘书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正准备打电话给贺文渊,不过刚拿起听筒,便见杨岸飞走了过来。

  “宁宁,你怎么在这里?”

  不过只是一个侧面,杨岸飞便一眼认出了安宁,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本能吧。

  “岸飞哥!”看到杨岸飞,安宁连忙上前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我当然是来看文渊哥啊!”

  尽管明明知道杨岸飞喜欢自己。可是在他面前,她仍然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对贺文渊的感情。而爱之切,对于这样的安宁,杨岸飞也从来都是一边将苦埋在心里,一边宠溺着她所有的坦白于任性。

  “那怎么不进去?”敛起心上的失落,杨岸飞笑了笑,问。

  安宁嘟了嘟嘴,一副小孩子的语气:“秘书不给进啊!”

  说完,杨岸飞朝秘书示意了一眼:“这是贺总的妹妹。”

  秘书点点头,自然不敢再阻拦。

  “去吧!”杨岸飞笑着对她说。

  走向大门的时候,她还故意看了秘书一点,然后下巴一抬,像个骄傲的公主一般,进了贺文渊的办公室。

  “文渊哥!”

  刚进门,她便甜腻腻的喊了一声。

  贺文渊正在埋头处理文件,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以为是杨岸飞,所以没有抬头。没有特殊情况,杨岸飞是公司里唯一一个不需要通传便可以自己开门的人。却不料,这次进来的是安宁。

  “宁宁,你怎么来了?”抬眼,贺文渊皱了皱眉,问她。

  心里,对她的出现稍微有那么一丝抵触。他不喜欢工作时间被无关的人打扰,甚至未经他允许便擅自进他的办公室。

  但因为是安宁,所以他尽量的抑了那样的情绪。

  安宁对他的心思自是丝毫未觉,听他询问间,她已经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对面入了座。

  “我当然是来看看你咯!”安宁俏皮的笑着回答。

  她比贺文渊小了六岁,但说起来也是二十四的人了,可是言行举止之间,却依旧带着一股子孩子气。

  俏皮可爱,却也任性骄气。

  不过这些,亦仅限于在与她相熟的人前,在外人面前,她的形象是优雅而高贵的。

  “你不好好在家休息,来看我做什么。”

  “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嘛!”安宁语带撒娇的说。

  贺文渊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我现在很忙,没时间陪你,有事回家再说行不行?”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就在这儿坐坐就行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工作的。”安宁笑着,双眼因为见到贺文渊而变得越发的明亮。

  听她这么说,贺文渊自知执拗不过也不可能送走这尊大神,于是只得依了她。

  安宁果然安安静静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看了会儿报纸后,许是觉得无趣,又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办公桌附近的墙角处那株盆栽上。

  “文渊哥,你真好!”手指抚上“美人吟”的叶子,安宁笑着说道,“没想到你把它照顾得那么好!”

  突兀的声音令贺文渊蓦的一愣,随即抬眼看她的时候,才心下明了。

  “都是园艺处的人照顾的。”贺文渊实话实说。

  安宁也不在意,只要看到盆栽还在,她就高兴,至于是谁照顾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贺文渊有叫人照顾啊,这说明他很重视不是吗?

  这样想着,安宁转身走到他身后,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将下巴搁到他的颈窝,脸颊贴上他的脑侧,语带迷恋的说:“文渊哥,我就知道你疼我,不然你也不会那么重视我送你的东西。”

  贺文渊想说他只是懒得管理,所以从那盆栽放那儿以后,就没再理会,不过这样的话毕竟太伤人,所以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

  “好了,你这样我还怎么工作?”

  岔开话题,说着,他便伸手拉开她的双臂,将自己从她的圈禁中解救出来。

  “好吧好吧,你继续工作,我呢,继续等你!”

  安宁一边笑,一边绕过办公室走到他对面坐下。

  贺文渊尽量的集中精神把注意力都放到手上的文件上面,安宁则坐在他对面,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几年了,这张在每个深夜里令她魂牵梦萦的脸,现在终于就在她的面前。

  他依旧那么俊朗,立体的五官,完美的轮廓,都依旧让她深深的着迷。而几年的时间,他除了更加增添了几分男人的气息之外,脸上竟是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

  这就是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尽管他已经结婚了……

  结婚……想到这里,安宁忽的感到心上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疼得她蓦的清醒过来。

  再次注视着那张脸的时候,疼痛在心上肆意而开。

  安宁一直在办公室里等他到中午下班。

  贺文渊带着她又特地叫上杨岸飞找了地方吃饭。

  席间,饭刚吃到一半,路兮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贺文渊连忙放下刀叉接听,温柔的声音响起,安宁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在吃饭,你呢,吃了没?”贺文渊柔声问。

  路兮琳刚刚照顾孩子吃过午饭,忽的想给他打个电话,于是心动不如行动,这才拨通了他的号码。

  “我一会儿就吃!”路兮琳回答。

  而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贺文渊的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娇唤。

  “文渊哥……”后面的话路兮琳来不及听,贺文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那你中午好好休息休息,下班我去接你!”

  路兮琳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文渊哥,这是你爱吃的。”安宁说着,把面前的东西递给贺文渊,会在他讲电话的时候故意喊他,就是为了要让路兮琳听见。

  而她相信,路兮琳一定听见了。想着,心里竟是美滋滋的。

  杨岸飞独自一人坐在他们两人的对面,看着安宁对贺文渊的殷勤,心里涩涩的。

  他知道贺文渊并不是故意要他来看到这些画面,也是希望能够给他制造更多的机会,可是有贺文渊在,安宁的注意力从来都不会停留在他身上。

  贺文渊注意到杨岸飞的表情,只好无奈的朝他笑了笑。

  一顿饭,大概只有安宁一个人心花怒放,两个男人则都是各怀心事,满腹无奈。

  安宁下午一个人在外面逛了半天,贺文渊原以为逛累了她会自己直接回家,谁知道下班的时候,他刚准备离开公司去接路兮琳,却在办公室门口碰到了再次前来的安宁。

  “怎么还没回家?”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安宁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贺文渊蹙蹙眉,说道:“我要去接你嫂子,绕路,要不我让岸飞先送你回去。”说着,他就拿了手机准备给杨岸飞打电话。

  安宁见状,一把按住他的手,说:“他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还让他特地送我回去,那也太麻烦他了。再说我又不介意绕不绕路,所以就一起吧!”

  开什么玩笑,也许对他们结婚,他们同床共枕,他们行夫妻之事,她无能为力,可是其它时候的相处,她当然能破坏就要破坏。

  安宁如是想着,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或者又会对别人带着怎样的困扰。

  她只知道自己爱贺文渊,所以做任何的事,都不为过。

  贺文渊无奈,最后只得应了她的要求。当然,他也想着只是同行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才会妥协。

  安宁坐到副驾的位置上,脸上笑得很是灿烂。

  福利院门口,路兮琳已经等了小会儿,看到贺文渊的车来,她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不过车子停下,在她看到副驾座上的安宁的时候,笑容瞬间滞了一下。

  安宁甚至没有下车,只是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贺文渊下车过来,路兮琳看了他一眼,问:“她怎么来了?”

  “先回家再说!”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于是贺文渊揽着她走到车后座,为她拉开了车门。

  眼见路兮琳上了车,安宁也没有和她打招呼,她和路兮琳一样,同样的看对方不顺眼。

  不过路兮琳对她是第一眼就没好印象,而她纯粹是因为路兮琳是贺文渊的妻子,所以才会不爽她。

  安宁坐在前面,俨然一副正主的模样,不时找着话和贺文渊说着。

  贺文渊因为开车,并不常常应她,但在路兮琳看来,依旧无法忍受。

  她墨着一张脸将视线投向窗外,尽管看不到安宁,只能看到她靠着的椅背,但她还是觉得眼不见心不烦。

  贺文渊从后视镜里扫到路兮琳的反应,知道回到家又免不了一顿“狂风暴雨”,但此时,他也只能在心里无奈轻叹。

  果然,回到家里,刚进房间,路兮琳就气冲冲的将包包往床上一扔,然后一屁股坐到床上。

  “中午一起吃饭就算了,晚上来接我还特地带着她一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

  想到她一整天都有可能跟贺文渊在一起,路兮琳就气不打一处来,而且前面在车上的时候,她还霸占了一直属于自己的位置,她就更是生气。

  于是刚坐下,她便气呼呼的质问。

  贺文渊见状,知道变天了,于是赶紧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试图以此平息她的怒火。

  当然,除了行动上的表示,还需要有实际性的解释。

  虽然解释有可能会被曲解为掩饰,但沉默一定会被认定为默认。

  所以解释是必须的!

  “她在家无聊,所以就来公司看我,然后呢中午就顺便一起吃了个饭,那都到饭点了,我总不能赶她走吧,你说是不是?再说,还有岸飞也在的!”说着,贺文渊为证清白,还特地强调杨岸飞同行的事,不说说完,又似想到什么,于是反问:“哎,你怎么知道我们中午一起吃饭的?”

  路兮琳瞪了他一眼,学着安宁的声音和语气,娇滴滴的喊了一声“文渊哥”,然后又立马脸色一正,不悦的道:“叫得那么肉麻那么大声,是生怕我听不见还是把我当聋子啊?”

  贺文渊想起来在接电话的时候安宁好像是有叫过他,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却没想到会正好被路兮琳听个正着。

  于是贺文渊赶紧赔笑,路兮琳则又追问:“那晚上呢?晚上又是怎么回事?”

  哼,以为笑笑就可以糊弄过去吗?

  贺文渊听了,又连忙正了正色,继续坦白从宽。

  “至于晚上,真的只是个意外。她下午去逛街,我以为她会和自己回家,谁知道她不仅没回家,还又来公司找我,说要跟我们一起回,我想反正都要回的,所以就带上她一起了。”说完,贺文渊还不忘加上一句:“这就是所有情况,保证句句属实!”

  路兮琳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忍不住“噗哧”一声,可是心里的情绪却仍然是在的。

  “她是不是以前也这样粘你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真是有得好受,习惯这种东西要改掉,真的会很难吧。

  “差不多!”贺文渊点头回答。

  “她怎么这样啊?你们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兄妹,男女始终有别,她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吧!”贺文渊的回答让路兮琳很是窝火,说着她顿了顿,又埋怨起他:“还有你也是的,她又不是你的亲妹妹,你干嘛那么迁就她那么宠她?现在好了,都二十几的人了,还当自己十几岁的孩子,还要不要让我好过了!”

  路兮琳又是质问又是抱怨,贺文渊无奈之余,却仍然难掩宠溺的安抚她。

  “那时她爸爸刚刚去世,你知道,她爸爸的死跟我父亲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帮我父亲顶包,她爸爸就不会坐牢,也不会病倒在监狱里,最近连命都送了。所以我爸对她一直很亏欠,而我父亲毕竟是长辈,长辈的关爱对她来说固然重要,但相比之下,我跟她的年龄相差不算太大,加上我又答应了她爸爸会照顾她,所以她特别依赖我。还有,你也知道我妈那个人,她性子冷,对宁宁也是不冷不热的,你说我要是不对她好,她在这个家里又跟自己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贺文渊耐心的解释,而事实正如他所说,他迁就安宁,疼她宠她,很大一部份原因都是因为她爸爸的关系。

  她成为孤独,贺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他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宠溺,让安宁的性子有了很大的改变。

  比如说任性,骄气,当然还有依赖……

  “虽然我也知道你说的这些,并且也很同情她的身世遭遇,可是要是她老这样,我真的受不了!”路兮琳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

  而事实上,又有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状况?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另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成天缠着,真是想想就很崩溃!

  “你呀,别那么多心了。她现在这样,不过只是因为她刚回来,久别重逢,所以显得热情而已,等过些天,热情退了,自然就不会粘着我了,你以为你老公真那么大魅力啊,还能吸得人二十四小时粘着?”

  “你魅力有多大我不知道,但要是有这可能的话,我保证安宁绝对会百分百二十四小时粘着你!”

  一个女人深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做的?二十四小时粘着对方?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好了好了,别再瞎想了,不管怎么样,我只要你记住,无论什么人什么事什么时候在哪里,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因为外界的因素有任何的改变!”

  贺文渊握着她的双肩,认真而坚定的对她说道。

  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向她表达自己的感情,虽然不是“我爱你”,可是比起这三个字,这样的话让路兮琳觉得更为动听!

  “真的吗?”路兮琳定定的看着他,傻傻的问。

  贺文渊倾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坚定的说:“当然!”

  他终于还是用另一种方式将自己的感情坦诚在了她面前。

  “我爱你”他说不出口,可是告诉她他的心不会变,却说得自然顺口。

  路兮琳有些感动,更是忽地一下扑到他的怀里,用脸蹭着他结实的胸膛。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有一天你反悔的,你背叛你的感情,我一定会狠狠的诅咒你,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嘴上说着狠话,心里却甜得忍不住想要歌唱。

  只是甜蜜的同时,仍然带着莫名的不安。只是那种感觉,被路兮琳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她要的不是那些扰人的情绪,她只要彼此足够的坚定,只要彼此的相互认定与坚持。

  第二天,恰逢周六,加上安宁刚回来,自然免不了要去给她爸爸扫墓。

  吃过早饭后,贺文渊和路兮琳正准备上楼,却被安宁唤住。

  当然,安宁只是唤贺文渊一人,她可没有心思理会路兮琳。

  “文渊哥,我想今天去看我爸爸,你陪我去好吗?”

  几年没有回来,之前还在国内,以及到国外后回来的几次,每次去扫墓都是贺文渊陪她去的,所以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而贺文渊听了,也是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

  他当然无法拒绝她的请求,而这也的确是他应该做的。

  路兮琳听了,随口对贺文渊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贺文渊点点头,但安宁不干了。

  听到她的话,安宁直接一口拒绝,语气甚至有些不悦:“我去看我爸爸,你去干什么?你认识他吗?”

  一句话,问得路兮琳脸色微僵。

  “宁宁!”贺文渊沉唤一声,安宁撇撇嘴,继续说道:“文渊哥,我爸又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爸,她去干什么呀?”

  她当然不想路兮琳一起去,这样一路上就只有她和贺文渊两人,即便不能发生什么,可是好歹也是二人相处,安宁的心里自然是欢喜的。m.xfanjia.com

  贺文渊看了她一眼,又侧目望向身旁的路兮琳。

  “要不你就别去了,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路兮琳想说什么,可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像安宁所说,她跟她爸又不认识,即使以贺文渊妻子的身份与他们一同前去,也不是那么合情合理,更何况贺文渊跟她爸也没什么实质的关系,最多就是在她爸爸临终前答应了要照顾她而已。

  所以虽然心里极不情愿,路兮琳还是不得不同意了贺文渊的建议。

  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便转身上了楼。

  贺文渊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不开心,却也只是暂时先陪完安宁。而安宁看着她,则是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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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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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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