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想着,路兮琳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婶婶!”
路兮琳试着唤了一声,素琴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但看到路兮琳的时候,她却是本能地逃也似地快速离开。
路兮琳因为手上拿着东西,加上市场人多,所以素琴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而任凭她“哎哎”地出声,素琴还是没有加以丝毫的理会。
一时间路兮琳甚至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是想一想,刚才那人的确是自己的婶婶无疑,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回老家了吗?如果还在Y市,为什么又没去找自己?
想着这些问题,路兮琳心里疑惑极了。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素琴会来这里做临时清洁工,完全是被逼无奈。
习大军还了高利贷的钱过后,虽然没再去赌场,却仍改不了好赌的恶习,成天跟附近的民工们混在一起。
素琴不知道高利贷的事,看他成天什么也不干,每天就是跟人玩牌,这心里实在着急。当然她着急,无非是想早点回老家,眼看着就快年底了,老家再不济,总归还是要回去的。
可是习大军非但不理会不说,还死性不改,而且不仅如此,高利贷的人很快又找上了门来。
这一次素琴无意中发现了习大军借高利贷的事,晚上回到旅馆后,两人爆发了一次剧烈的争吵。
争吵中,习大军一怒之下用烟头烫了素琴的脖子,痛得素琴哇哇大叫,并且这一烫还一连地烫了好几下。
素琴哭哭啼啼在房间里折腾了半晌,习大军受不了她那土鳖样,便一个人出门。
他走后,素琴又继续哭了好半天,也第一次想了半天。
想到下午看到高利贷对习大军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好像随时都能抽出刀子插进习大军的身体似的,想到这些,素琴就害怕得不行。
她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多狠,也想象不出来那些人有多狠,她只是听到那些人对习大军说话的时候提到了“弄死你”这样的字眼。
所以最后,她惊吓之余,翻遍了行李箱和习大军穿过的衣物,然后带着几件衣裳就跑了出来。
好在习大军之前换下的一件衣服里面随手揣了五百多块钱,素琴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而习大军发现她离开后,出门找过她,不过这么大的Y市,除了附近找找,他又能怎么个找法?所以眼看找不着,也就干脆做了罢。
甚至最后想想,没了素琴反而更好,省得成天畏首畏尾的,让他看着心烦。
至于素琴,她在离开了习大军后,因为什么都不懂,加上物价又高,手里的钱根本经不住花,于是她便想着找些事做。
这一找就跟无头苍蝇似地转了几天,这才好不容易在汇通找了一个清洁工的工作。
一个月一千来块钱,包住不包吃,这个待遇算是很不错了。
不过她可没有想到,天大地大,自己居然会在这里碰到路兮琳。
跑到角落里藏起来后,她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只能在心里祈祷着路兮琳没有认出她。
路兮琳回到家里,怎么想怎么不对,于是干脆给习大军打了电话。
接到路兮琳的电话,习大军微微一惊,但很快却恢复泰然。
“叔叔,我是琳琳!”
“啊,是琳琳啊,怎么了琳琳,有事儿吗?”
路兮琳不知该怎么开口问他,于是想了想,才道:“没什么事,就是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呵呵……这样啊,真是有劳你惦记了。”
“那婶婶呢?她在家吗?”
“在、在啊,咋了?”习大军吞吐了一下,反问。
“没什么,就是想跟她打个招呼,你让她接个电话吧!”
“啊,她、她刚到邻居家去了,不方便接电话,回头啊我跟她说一声,说咱侄女儿打电话来问候她哩!”
路兮琳蹙蹙眉,心里疑惑,但没再强求,于是点头应允:“好,那就麻烦你代我问候她了!”
“成,没问题没问题,你婶儿啊肯定高兴死咧!”
习大军松了口气,随后两人又闲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晚上贺文渊回到家里,路兮琳把白天的事情跟他说了,贺文渊眉头一皱,问:“你是说你在汇通看看婶婶了?”
“是啊!我下午帮念念买东西呢,出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看到她,我本来是跟她打招呼的,哪知道她一看到我居然撒腿就跑,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不是回老家了吗?”
“所以我才奇怪啊,明明回老家了,怎么会在汇通?”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贺文渊提醒。
路兮琳摇摇头,应道:“应该不会,我当时都站在她面前了,再说要是我真认错人的话,她干什么看到我就跑?”
贺文渊默了默,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随即又问:“那你给叔叔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打过了!”
“哦?怎么说?”
“他说在家的,但是我让他叫婶婶接电话,他又说婶婶去邻居家了,说回头帮我转达问候!”
说完,贺文渊没有马上接话,只是默了声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贺文渊正要开口,路兮琳却又自言自语般的继续:“我真的确定是婶婶,不过又好奇怪,她穿着汇通的工作服……”
贺文渊一听,不由眉头一皱,问:“汇通的工作服?”
“是啊!就是保洁工的那种服装!”路兮琳解释。
“那就简单了!”
“怎么了?”
“既然她穿着汇通的工作服,那就是汇通的员工,你要想知道是不是她,明天去汇通看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贺文渊这么一提醒,路兮琳顿时恍然大悟。
她将脑门儿一拍,道:“是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呢!”
于是第二天上午,路兮琳按贺文渊的提示一个人去了汇通市场的办公地。
在办公区走走瞄瞄好一会儿,她才在工作人员的询问和带领下找到了负责市场人员管理的相关负责人。
“你说素琴?”
“是啊,她是在这儿上班吗?”路兮琳问。
“有这么一个人!”
“是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这会儿应该在市场里面,你自己去找吧!”说完,那负责人就要走,路兮琳见状,忙又唤住他:“哎……大叔,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把她给叫来?”
呃,这口气,连自己都有点汗颜!怎么搞得好像她是这儿的老大似的。
中年男人果然蹙了蹙眉,不解又不快地看了她一眼,路兮琳不等他说话,又赶紧解释,说:“大叔,素琴她是我婶婶,一个人刚从农村过来,她怕给我添麻烦,我找了她好几次她都不肯跟我去我那里,每次看到我就躲,我这才想请你帮帮忙,要不然一会儿她见了我又该躲了,我很担心她,所以……拜托你了大叔……”
路兮琳说得很真诚,中年男人打量了她一眼,最后拗不住她的磨缠,只好答应了她。
素琴来的时候,中年男人还没走,而她一看到路兮琳,果然便像路兮琳所说的那样转身就走,这就更加印证了路兮琳方才的话。
中年男人一看,以后素琴真的是怕给路兮琳添麻烦才要走的,所以还忍不住劝了两句:“素琴啊,你可是有个好侄女啊!有什么话好好说,一家人怎么能一见面就躲呢!”
说完中年男人便转身离开,路兮琳朝他感激地笑了笑,手里抓着素琴的手腕。
“婶婶,是我啊,我是琳琳啊!”
素琴走不掉,却也不看路兮琳,只好低着头站在原地。
“婶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不是回家了吗?你在这里,那叔叔呢?”
见她不说话,路兮琳又忍不住一连地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素琴仍然不说话,路兮琳这下真有点没辙了。
碍于素琴还在上班,随后路兮琳也没再继续为难她,不过她却一直等到素琴下班,一起离开汇通后,她又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晚上路兮琳和贺文渊还有素琴三人一起吃饭。
席间,贺文渊很少说话,倒是路兮琳一直跟素琴说个不停,当然,基本上也是她一个人主动在说,至于说话的内容,也无非就是询问一些素琴的状况之类的问题。
“婶婶,你怎么会一个人在汇通的?叔叔呢?”
路兮琳是怎么都想不通这个问题的。
素琴还是跟以前一样,显得十分的拘谨,如果不是逃不开躲不掉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他们两人坐在一起的。
而听到路兮琳的询问,她也是三缄其口,一言不发。
路兮琳蹙着眉,心里有些郁闷。
看看贺文渊,正好贺文渊也在看她,两人目光相触的刹那,路兮琳无奈地叹了一声,但接着仍向素琴问道:“婶婶,你和叔叔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和文渊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素琴依旧只是埋头吃饭,连看也不看路兮琳。路兮琳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后面的话,于是干脆打住了话题认真用餐。
而即便如此,她还不忘照顾素琴,不时给她夹菜,生怕她吃不好。
对于路兮琳的体贴,就算素琴再愚讷再笨拙,心里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只是想到习大军的事,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始终还是个乡下妇人,懂得不知,又胆小怕事,想想那几个人当时的架势,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自己都这么害怕,她就更不敢跟路兮琳说了。
“婶婶,你现在住在哪儿的?”
片刻后,路兮琳才又重新找了问题问素琴,而这一次,素琴也没再沉默,于是应道:“单位宿舍!”
“是吗?挺好……那你还习惯吧?”路兮琳又问。
素琴垂着眸子点了点头。
“那就好!”路兮琳放了放心,又道:“回头要是有什么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素琴又点了点头。
因为素琴不说话,贺文渊也不怎么吭声,这顿饭吃得路兮琳多少有些抑郁。
吃过饭,贺文渊开车将素琴送回宿舍后这才和路兮琳回了家。
路上,路兮琳郁闷地叹气,扭头问贺文渊:“文渊,你说我婶婶跟叔叔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婶婶她怎么会一个人在汇通的?”
这个问题,贺文渊也无以作答,而路兮琳似乎也不在意,说完后隔了几秒,她又自顾地继续:“该不会是欠债的事,在家里待不下去了所以又到Y市的关系吧?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只有婶婶一个人啊。”
唉,真是头疼!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贺文渊回答。
“我也不想想啊,可是又忍不住……”m.xfanjia.com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早晚也是包不住的,你呀,就安心吧!”
“要是能安心就好了!”
“好了傻老婆,既然知道婶婶在哪儿了,有些事还不就是个时间问题么!”
贺文渊说完,路兮琳默了默,最后竟是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可不是么,婶婶今天不说,不等于明天后天也不说啊!于是随后,路兮琳想借着去看素琴的时候再找机会问她,不过还没等她问出什么,习大军忽然又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里,被高利贷紧逼着追债的习大军又找路兮琳借钱,上次编了投资失败的理由借走了五十万,这次,他又腆着脸说要做新的投资,需要些本钱,又问路兮琳要借三十万。
他其实想再问多一些,可话到嘴边,他又实在开不了那个口,再加上为了长线大鱼,他还想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也为下次再要钱留一些余地。
钱毕竟是个敏感的东西,加上本来就已经给过他五十万,所以再听到三十万这个数字,路兮琳不由地眉头一皱,心里也不甚疑惑。
而她这次仍像第一次一样,并没有马上答应习大军,只说要问问贺文渊。
一听说要问贺文渊,习大军心里大喜,因为上一次路兮琳也是这么答复他的,然后很快就拿到了钱。
晚上贺文渊回家后路兮琳又把这事儿跟他说了,贺文渊当然不信,却仍然没有拒绝。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见他这么爽快,路兮琳反而急了。
毕竟习大军开口的数目实在太大,如果不是必要的花费,哪怕是一块钱,对现在的贺文渊来说也十分地重要。
“文渊,你真的就这么相信叔叔吗?怎么问也不多问就答应给他钱了?”
“那不给他吗?”贺文渊反问。
“也不是……”路兮琳迟疑。
要说不给,她似乎也不好说,心里虽然很疑惑,可万一他真的是需要这笔钱呢?“我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路兮琳说。
“好了别多想了,对了这几天你都去看婶婶了吗?”贺文渊岔了话题。
“嗯!”路兮琳点头。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她跟叔叔的事?”
“没有!”
“嗯……婶婶现在一个人在这边,你没事多关心关心她!”
“我知道了!”
第二天,路兮琳去找了素琴,这一次她不是找借口去找她,而是真的有事。
素琴上早班,下午早早地就了班回宿舍,路兮琳来的时候她正从宿舍出来准备洗衣服。
看到路兮琳,她虽然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但眉目间还是有些闪躲回避的。其实她也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在路兮琳面前她很自卑,觉得失了面子。
“琳、琳琳,你怎么来了?”
端着盆子站在过道里,素琴讪讪地笑着问她。
汇通给她们租的房子是老式的楼房,除了宿舍是单独的外,厨房卫生间这些全都是楼层公用,厨房很大,有好些煤气灶,每个灶的对面都有一个洗东西的水槽,平时大家也都在这些水槽里洗衣服。
“婶婶,叔叔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路兮琳也懒得再说那些铺垫的话,直接对她说。素琴听到习大军的名字,不由地微微一怔,接着“哦”了一声便绕开路兮琳走到水槽前放水洗衣服。
“他还问我借钱了!”
“借钱?”素琴的动作僵了一下,反问。
“是啊!”路兮琳点头,“他说要搞什么投资,要本钱,所以找我借三十万!”
“三、三十万?”
“嗯!”
“那你给他了吗?”
“给了,来找你之前转给他的!”
素琴一听,一向沉默寡言的她竟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骂了起来:“这杀千刀的,他怎么能这么坑人呐!”
路兮琳眉头一皱,问:“婶婶,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一次,素琴也不再隐瞒,将自己看到的高利贷朝习大军追债以及他以前在村子里面好赌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说完,她还拉下自己的高领毛衣,指着脖子上被习大军用烟头烫过的地方对路兮琳说:“你知道我为啥会一个人跑出来么?你看看,这些,全都是他用烟头给我烫的,他赌就算了,不顺心还会动手打我往我身上撒气。我一个乡下女人,只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里懂什么,他打我我也只能受着,可是这回我是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了!那些高利贷有多吓人你知道吗?他们说要弄死大军,我害怕,所以悄悄地跑了出来!”
说到最后,素琴脸上还带着几丝惧意,可见她对习大军长久以来的畏惧。
而再看到她脖子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伤疤时,路兮琳更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一个男人到底要混蛋到怎样的程度才能对自己的老婆下这种狠手啊?
当然比起这些,路兮琳更加震惊的是习大军居然会借高利贷,要是欠了高利贷的钱,那可是有再多的身家也极有可能赔进去的呀!
想到第一次给他的五十万,再想想他当时说的理由,这才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高利贷这样的原因。
“那叔叔现在在哪?”路兮琳问。
接着,素琴跟她说了习大军在的地方,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习大军这会儿已经被逼得东躲西藏,早都不在之前那儿了。
转身把这件事跟贺文渊说了,贺文渊却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路兮琳不免疑惑,问:“你怎么一点都不奇怪呀?”
“有什么好奇怪的?”贺文渊反问。
“呃……”路兮琳有些语塞,又道:“反正我是被吓到了,叔叔他,他怎么会这样的?”
“他要不这样我才奇怪!”
虽说高利贷这事儿对贺文渊来说也挺不在预料之内的,不过以他对习大军的感觉,也确实没什么好奇怪。
“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了?”
“那倒没有,只不过对你那个叔叔我一开始就没什么好感,总觉得那人有问题!”
事情到这会儿,贺文渊也不用为了顾及路兮琳的感受而掩饰自己对习大军的看法了。
“唔,你还是未卜先知呀!”
“有些人看第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的!”贺文渊说,路兮琳点点头:“那倒是!”
说罢,她顿了顿,又道:“对了,婶婶还跟我说了叔叔现在住的地方,要不我去找他看看?”
“找他做什么?”
路兮琳动动唇,回答不上来,贺文渊便又道:“他被高利贷缠上,连婶婶都知道躲着他,你最好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那就这样不管他了?”
虽然如果真的要说管的话,路兮琳也不知道该怎么个管法,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能怎么管?欠债还钱,咱们还能做什么?”
“那……”路兮琳想说“那我们可以帮他还钱”,但话到嘴边,她却只说了一个字。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来?前后已经给了八十万给习大军了,这笔钱对现在的贺氏来说即便是杯水车薪,可也是一笔巨款,而且天知道习大军欠了高利贷多少钱,她怎么可以这么要求贺文渊。
贺文渊瞟了她一眼,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道:“那什么?你想出面帮他还钱?”
一句反问,路兮琳有种被说中心事的尴尬,于是她扯了扯嘴角,讪讪地说了两个字:“不……是……”
“不管是不是,总之昨天的三十万是最后一次,下次如果他再找你借钱,你就跟他说没有,知道吗?”
如果是真的需要钱,贺文渊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他,可是赌博这种事,他贺文渊就算是再有钱,他也绝对不会资助一分。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三种人,沾黄嗜赌染毒,很不幸习大军占了其中一种,那就没有办法了。
路兮琳点点头,睫眸低垂,贺文渊看了看她,见她似乎有些失落的模样,忙想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严肃了些,于是又连忙道:“老婆,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才见到你的叔叔,他也是这个世上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唯一的亲人。可是他现在染了赌博的恶习,还发展到了借高利贷,这就已经不是普通的小事情了。我是可以帮他,也可以帮他还钱,可是这次我们帮他还清了,那下次呢?你能保证他下次就会改邪归正了吗?说不定下次他反而会觉得反正有你有我,更加地变本加厉,你说是不是?”
路兮琳本来就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贺文渊的这番话她当然很明白,只是那毕竟是爸爸的弟弟,自己的亲叔叔,所以心里总还是会有些担心的。
见她只是点头却不说话,甚至也不看自己,贺文渊也没有再继续多作解释,只是柔声道:“好了老婆,放心吧,这件事你就别再管了!”
“嗯……”
除了应允,路兮琳还能说什么?而相比之下,虽然对习大军不忍心,可是她更加不想让贺文渊被牵扯进这样的麻烦里面来。
再说贺文渊,贺氏的情况已经越来越越急迫,虽说对银行贷款已经不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他仍然没有放弃,也仍然和杨岸飞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谢娇容将贺震留给她的那笔养老钱全部投到了公司里面,虽然数额偌大,可是要支撑起贺氏手头的几个项目以及其它的动转,却是杯水车薪。
这样一来,贺氏更是寸步难行。
再反观华笙,华笙因为和中天和大兴合作,手头的项目一个接着一个,可谓是风生水起。更何况华笙本身实力就不弱,加上在贺文策的幕后操纵之下,更是风头正劲。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一方面贺氏被贬入凡尘,华笙却是被捧入云端,各占了报纸的两个版面。
贺文渊看着报纸,眸光冰冷,另一边的贺文策却是笑得春风得意,仿佛贺氏已经尽在他手掌之中,只需要随时收力,便可将其一举纳入自己的手心里。
不过这么大块肥肉,要吃下来也不是这一朝一夕之事,一切都还需要时间。
华笙与中天和大兴的合作,贺文策只是想借这两家公司的财务吞下贺氏这块肥肉,所以签订合作时,他主动将手中几个好项目让利相应的比例给两家公司,至于最后对贺氏的分配,贺文策虽然不是最有利的获利者,却完全足以满足他预期的标准。
其实对现在的贺文策来说,获利多少已经完全不是最重要的了,华笙的名气已经挤入Y市的知名企业,贺氏能达到的高度,对华笙也说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并且这个时间以现在的势头来看,根本就不需要太久。
所以与在说现在他是想要贺氏的财产,倒不如说他要的是贺氏的消亡,让它永远消失在Y市。
当然,他的想法邓琪不知,而邓琪想要的并不是贺氏灭亡,而是贺氏的资产以及它在Y市的地位与荣耀!她要谢娇容和贺文渊一无所有,要他们看到自己站在曾经属于他们的地方,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自己曾经承受的伤痛。
因此在听到贺文策的想法的时候,她很不理解。
“你疯了吗?贺氏在Y市的基石,华笙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比得上?你放弃贺氏,让它在Y市消失,对咱们只会是弊不会有利!”
“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儿子,这么不相信华笙?”
“文策啊,妈不是不相信你,也很清楚你的能力,更加相信在你的带领下,华笙将来一定会问鼎Y市龙头企业的位置。可是正是因为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才会担心你会因此而摔得太重!如果现在华笙的根基有贺氏这么牢固,那自然没有问题,但事实是没有,所以华笙现在还需要贺氏,贺氏如果落入你的手里,有贺氏作为华笙的支柱,难道不比华笙孤军作战更好吗?”
邓琪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华笙虽然发展得很快也很好,但所谓树大招风,一旦遭遇危机必然会受重创。
只是现在的贺文策哪里还想得到这些,眼看贺氏的运作一天比一天艰难,他一门心思都在催进贺氏灭亡这件事情上。
也许这正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女人心思细想得多,男人则容易膨胀也容易忘乎所以。
“妈,既然你相信我,那就别再说这些助他的势气灭你儿子威风的话!就算是没有贺氏,华笙一样能发展得很好!”
“可你别忘了,华笙之所以会这么快发展起来,正是因为有贺氏,你才会有那么多机会!”
“妈!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一心想着贺氏完蛋吗?现在贺氏终于快要完蛋了,你怎么反而妇人之仁起来了?这个时候我们不是应该想该怎么庆祝才对吗?”
贺文策蹙着眉问邓琪,他的确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个明明比自己还希望看到贺氏倒台的老妈,怎么反而像是害怕贺氏会没了一样,处处帮起贺氏说话来了。
真是费解!
不过他也懒得多想,反正现在贺氏的情况已经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了,他只要等着坐收渔利就行。就算现在自己什么都不做,贺氏自己也会将这出从盛世到衰亡的戏码演得很精彩。
他就是要好好地看看贺氏到底是怎么从自己眼前消失的,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到贺氏垂死挣扎的模样,如果再来一出贺文渊低声求救的戏,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贺文策脑子里面甚至已经浮现出了贺文渊苦苦哀求自己的画面。
“文策,你——”
“好了妈,这件事我自己有分寸,你呢,就什么都别再问别再想了,也不用再插手这件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差一小步我们就能如愿以偿了,你只要好好地等着看你儿子是怎么胜利的就行!”
贺文策打断邓琪的话,说话时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邓琪还想再说什么,贺文策却以还有事情为由,离开了办公室,随后邓琪在办公室里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一向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母子二人,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为了这件曾是共同目标的事情发生分歧。
想到贺文策方才自信的样子,邓琪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与担心,可是想一想,她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她也知道,现在的贺文策不会听进去她的任何建议,她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
所以她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着他诸事皆顺,不要出任何岔子!
*
贺氏在这样的困境下艰难前行,贺文渊和公司的元老们整日为了解决眼下的境况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只是遗憾的是,大家努力地动用自己手上所有的关系,依旧没有为贺氏带来实际的帮助。
不过对此,贺文渊也十分地坦然。
而相比之下,令贺文渊欣慰的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除了一些合作单位处于观望或是撤资的情况之外,贺氏上下的员工都是齐心协力,没有出现任何的人员异动,包括几个元老和所有的管理层。
公司里有这么忠心的员工,家里还有一个在自己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路兮琳,这些都给了贺文渊莫大的安慰鼓励与自信,虽然这些东西没有太实质上的帮助,可是却支撑着他不那么容易地就被击垮。
日子就这样小心而疲惫而又艰难地过着,时间也在这样的气氛中一天天流逝。
路兮琳看着日渐乏倦憔悴的贺文渊,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可是除了好好地照顾好自己和他,以及与他的这个家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元旦节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到了。
虽然公司的事情压得贺文渊心力交瘁,但新年到来的前一天,贺文渊还一个人去买了很多东西,晚上回到家里,又主动向路兮琳提了回家的事。
“明天就新年了,我陪你一起回去看兰姨吧!”
他有多久没去看过兰姨了,贺文渊已经记不清楚,但对于这件事,他心里是很歉疚的。
“可以吗?”路兮琳问。
其实她也正有此意,并且还在犹豫着该怎么跟他开口呢,所以听他这么说,路兮琳很是惊喜。
只是刚说完,她又眸光黯,小声地说:“那妈呢?我们回去看兰姨,就没有人陪她了!”
毕竟自己还是贺家儿媳妇,贺文渊是谢娇容唯一的儿子,怎么说这种时候都应该以夫家为主才对。
“没关系,妈自己有自己的安排,咱们安心回家就是!”
“真的可以吗?”
“当然!”
听到贺文渊的肯定回答,路兮琳不由地咧嘴一笑,抱着贺文渊狠狠地亲了一口:“谢谢老公!其实我早就想你和我一起回去了!”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总是希望两人能够常常在一起,尤其是像回家这种事,路兮琳很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她已经习惯了有贺文渊陪在身边。
“那赶紧睡觉吧,明天咱们早点回去!”
“嗯!”路兮琳点点头,拱进他的怀里。
只是刚调整好姿势,她又忽地想到什么,忙抬头问他:“哎对了,那你晚上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难道都是给兰姨买的?”
贺文渊笑笑,说:“你总算是想起来了!”
“那你都买了些什么呀?”路兮琳又问,问完,她干脆从床上爬起来,边下床边说:“不行我得去看看”,然后便直接出了房间奔到客厅里找到贺文渊带回来的袋子。
贺文渊见状也连忙起床跟了出来,冲着她的背影问:“干什么呢老婆?”
“我看看你都买了些什么!”
“明天不就能看到了么,现在该睡觉了!”
“不行,我得先看看!”
“好,那老婆仔细检查!”
贺文渊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宠溺的笑了笑,却是无奈得很。
路兮琳认真的翻了看看,道:“好像还不错嘛!”
“那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嗯!”
回到床上,路兮琳靠在他怀里,柔声问:“你还记得兰姨喜欢什么!”
“当然,跟老婆有关的老公都放在心里!”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心里暖暖的,也抱得他更紧了些。
“难怪都不带上我呢。”路兮琳脸埋在他的怀里闷声说。
贺文渊用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温柔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懒得让你再出来跟着跑,再说今天天气那么冷,所以我就自己去了!他总是这么体贴,体贴到会记住兰姨的喜好,会连天气这种事都能考虑到。”
“文渊,你真好!”路兮琳动情地说。
贺文渊搂着她,却是轻快的语气,道:“现在知道我好了吧?是不是觉得三生有幸?所以以后可要把好爱我,多多爱我,深深爱我。”
路兮琳被他的话逗乐了,也笑着接话:“是啊,何止是三生有幸,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多多爱你深深爱你!”
路兮琳老老实实的针对他的每句话做出回应,温柔的语气深情的神情,眸中更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而说完,路兮琳还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我真的会好好爱你,比你想象中的更爱!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早,吃过早饭便快速地出了门,不过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这次一起回去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纪远和钟肖萍!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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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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