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在贺文渊面前是本份的,毕竟孩子并不是真的是贺文渊的,她没有傲然的资本。

  对于贺文渊主动来找自己,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意外,她很清楚,这不过是早晚的事。

  贺文渊也没有跟她多拐弯抹角,见了面便开门见山的跟她提到了孩子的事。

  “宁宁,我知道你心里害怕,但你也应该很清楚,这个孩子是不能留的。”

  介于她对手术的恐惧,贺文渊委婉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安宁垂着眸头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那等我这几天忙完,我就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他不想再提自己顶了多大的压力揽下这件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个地步,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处理好这件事,然后让一切都尽快的过去。

  对于他的要求,安宁刻意地迟疑了几秒,才低低地回了一个字:“好!”

  她一口应允自然是再好不过,而眼见事情比想象中顺利,贺文渊也微微的松了口气。

  虽然即便是安宁不答应,他也会继续用其她的方式来说服她。

  只是对安宁来说,她又怎么甘心就这么打掉孩子。

  下午安宁接到朋友电话,原本没想出门的她最后觉着无聊,于是干脆应了邀约然后出了门。

  和朋友在咖啡厅坐了片刻又一起小逛了一会儿,却不料逛到一半,朋友因为临时有事被召走,这让她好不郁闷。

  她翻了翻电话,打算重新找个人出来替班再陪她逛逛,结果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不是忙就是忙,没有一个人有空。

  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声,她忽地眸光一闪,再次拨了一个号码。

  纪远刚好在外面办完事情正准备回公司,接到安宁的电话时,他不由地愣了愣,随后,应安宁之约,两人见了面。

  “安小姐突然约我,有什么事吗?”

  刚坐下,纪远甚至连饮品都懒得点,便开门见山的问她。

  反之,安宁倒是不急不徐,朝着对面的纪远问了一句:“喝点什么?”

  纪远看了看她,淡淡出声:“一杯白开水!”接着安宁微微一笑,向一旁的服务生点了饮品后,这才将目光落到纪远身上。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纪远已经对她不耐烦,于是服务生刚走,他又立即开口:“安小姐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我很忙!”

  “哎,你说你们这些商人啊,成天忙着赚钱,最后又到底图个什么呢……”安宁故叹一声,幽幽地说。

  纪远哪里有什么心情听她说这些无聊的话,“要是没事的话,就恕不奉陪了!”说着,他就欲起身离去,安宁见状,连忙唤住他。

  “纪先生!”

  纪远停下动作,蹙着眉看着她,却不再说话。

  安宁勾勾唇角,继续道:“纪先生,我怀孕了!”

  纪远愣了愣,眉心自然地收紧,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叫我出来就是告诉我这个?”

  “嗯哼!”安宁挑眉。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纪远觉得好笑。

  “纪先生真会开玩笑,要是跟你有关系,那麻烦可就大了!”安宁调侃的说,接着又继续:“贺文渊的孩子!”

  “什么?!”

  纪远脱口而出,语气和他的神色一样震惊。“你是说你、你怀了贺文渊的孩子?”

  “是啊!”安宁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已经一个多月了!”

  “那芳婷呢?”

  在确认后,纪远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路兮琳,于是不由自主地问她。

  安宁笑笑,云淡风轻的说:“芳婷?她当然还是她啊!”

  纪远眉头紧皱,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安宁,心里却满是路兮琳的影子。

  安宁对他的反应假装视而不见,她也根本不会关心他有什么样的反应或者有什么样的心理,反正她约他出来就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情而已。

  “恭喜你啊纪先生,很快……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芳婷终究还是你的!”

  安宁笑着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去,使得刚把东西送过来的服务生不由地一脸茫然。

  安宁走后,纪远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

  耳边全是安宁的声音。

  我怀孕了……贺文渊的孩子……

  这句话不停地在他耳边反复的回响,直到电话响起,他才微微地回了神。

  电话是公司秘书打来的,提醒他预约的客户来了。

  挂了电话,他愣愣地看了看屏幕,很想给路兮琳打电话,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打给她能说些什么呢?这种事自己又怎么问得出口?

  于是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做。

  晚上下班,贺文渊不到时间就去了福利院。等到路兮琳下班出来,直接将她堵了个正着。

  眼看周围来往的路人,路兮琳不想抹了他的面子,于是跟着上了车。

  上车后,她也不说话,气氛因此而有些尴尬。

  为了化解尴尬,贺文渊正准备主动开口,却不料路兮琳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显示,路兮琳有那么一秒钟的迟疑,但还是很快接听。

  “纪远。”刚一接通,她便轻轻地唤了一声。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这通电话,纪远犹豫了很久才鼓了勇气拨通。

  “呃……我晚上没空!”路兮琳婉拒,纪远原本还想再说说什么,但转念,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再说,只是说了一句那改天再约便挂了电话。

  “纪远的?”

  电话挂断,贺文渊便随口问她,心里有些别扭。

  路兮琳不理他,别开脸将视线投向窗外。

  贺文渊不自然地扫了一眼后视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不过这次跟刚才一样,没等路兮琳回答,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妈……”接了电话,路兮琳唤了一声,又继续:“嗯……好……拜拜……”

  “妈的电话?”听到她刚才的称呼,贺文渊问。心里却是有些狐疑,谢娇容怎么会主动给她打电话的。

  不过随后他才知道,那是叶家夫妇打来的。

  昨天路兮琳已经找了借口推托,今天再用同样的理由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于是随后,路兮琳只好把叶家夫妇让两人回家吃饭的事说了。

  贺文渊听罢,便直接驱车去了叶家。

  晚上,叶家难得热闹了一番。

  而为免叶家夫妇担心,路兮琳还破天荒的一改近日的漠然,对贺文渊和颜悦色了几分,不过从叶家出来过后,又立即恢复了常态。

  难得看到她的笑感受到她几分温柔,这突然的变化自然让贺文渊好不郁闷。

  “送我回新家!”车刚驶出不久,路兮琳便淡声吩咐,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贺文渊怔了怔,未置可否,但最后仍是顺了她的意。

  到家后,路兮琳当他不存在一般,自顾地换衣服洗澡洗漱,完全把他晾在一边。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因为被路兮琳冷落,而变得像是私闯了民宅一般,让他好不尴尬。www.xfanjia.com

  就这样坐在房间里看着路兮琳收拾好上床,他才终于受不了她的无视,讪讪地开口。

  “过几天我会带宁宁去医院做手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口就提到这件事,他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汇报,好像只要这么说了,路兮琳就会好过一些,就会原谅他一样。

  路兮琳原本并没有打算理会他,但最后,她还是没能忍住,嘲讽地轻哼了声,说:“难不成她还真当那是你的种,打算生下来吗?”

  她这一说,竟是让贺文渊有些哑口无言。

  “兮琳,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路兮琳反问,“事实上她打不打掉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大家都认为那是你的种,到时候孩子没了,最多就是让大家觉得是我容不下那孩子,所以强迫她去堕胎,把我当成恶毒的女人罢了。”

  贺文渊无言以对,路兮琳心里难受得不行。

  即便是自己已经这么说了,贺文渊却还是不做任何表态,依旧护着安宁,不仅心甘心愿顶下那个烂包,现在连就算她受委屈,他也可以不管不顾。

  “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他不说话,路兮琳也懒得再跟他多说,于是开口对他下了逐客令。

  大概没有人会像贺文渊这么悲剧了。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妻子就在面前,可是她却对自己说叫他回去?

  为免路兮琳不高兴,贺文渊很快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当然,他没有就此离去,而是一个人去了客房。

  路兮琳没听到客厅开关门的声音,倒也不真的起来强要他离开,反正她只是不想看到他而已。

  由于夏季有多个项目要启动,贺文渊最近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以至于他也暂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管安宁的事。

  好在眼看主要的事情差不多定了下来,于是看看时间,打算周末这天陪安宁去医院。

  晚上回到家里,吃过饭他特地找到安宁跟她说了这件事情,安宁对此也没有提出异议。

  周末的前一天,谢娇容一个老友的儿子结婚,她早些时间已经接到喜贴,同样接到喜贴的还有贺文渊和邓琪一众。

  于是周六上午,一行人一起出现在了婚礼现场。

  分为上下两层的中央礼厅被装饰得二盼的豪华,鲜花迷眼,连墙上也点缀着白色的玫瑰花。

  路兮琳原本并没有打算参加,但因为贺文渊在受邀之列,而自己作为他的太太,自然免不了同行。

  于是在这样的被迫无奈之下,她不得不一同前来。

  不仅她,连安宁也一起来了,当然,她是陪同谢娇容来的。

  见贺家一行人到来,主家连忙热情招呼,一阵恭喜祝福过后,几人便一起去了礼厅。

  路兮琳虽然也陪贺文渊出席过不少宴席聚会,但对于这个圈子,路兮琳是陌生的。

  她跟在贺文渊的身边,陪他与人寒喧,安宁则陪着谢娇容,而相比之下,路兮琳则显得逊色得多。

  比起她的陌生,安宁似乎有不少熟识的人,没一会儿,便见她和几个同样年轻貌美的女孩聊得火热,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显得优雅完美。

  路兮琳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没一会儿,她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礼厅去了厅外透气。

  厅外也三五成群的站了不少人,路兮琳穿过人群一路来到走廊。

  走廊的中间的楼梯上,仍有许多道喜的宾客络绎不绝的前来,路兮琳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的一对新人。

  路兮琳已经不记得自己第几次参加别人的婚礼了,每次的婚礼都很有自己的特色,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氛围。

  说起来自己也是有过婚礼的人,但是每一次,在面对别人的婚礼的时候,她的心里都会有一丝隐隐的遗憾,就像上次在叶芳婷婚礼上的时候一样。

  路兮琳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胡乱地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唤自己。

  “芳婷?!”

  微微地定了定神,循声望去,竟是见着纪远站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纪、纪远?!”

  结巴出声,路兮琳不禁面露讶色。“纪远,你怎么在这儿呀?”说着,她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新人的方向,又问:“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

  听说这里今天被包下来了,除了这场婚礼之外,并不接待其他的客人。

  “嗯!”纪远点点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倒不奇怪路兮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毕竟今天结婚的人是商贾之子,也是个年轻有为有头有脸的人物,贺文渊受到邀请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像他自己一样。

  而路兮琳在得到他的回答后,也瞬时释然。于是她笑了笑,说:“里面有点闷,我就出来透透气!”

  纪远也勾了勾唇角,只是眸中,却是划过一丝心疼。

  看着路兮琳脸上的笑容,他竟是觉得那笑容带着忧伤。

  想到安宁说的那些话,虽然他很不想触及她的伤痛,却还是忍不住问她:“芳婷,你……最近好吗?”

  尽管前几天才通过电话,但两人也真的有些时间没有见面过了。

  “很好啊!”路兮琳笑着回答。

  她愉悦的笑容与轻松的语气,让纪远觉得她真的不像是有半点不好的模样,那一瞬间,纪远甚至觉得只是自己多心了,也没有安宁说过的那些事情。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你呢?跟伯母还好吗?”

  “我们都很好!”纪远笑回答,“她就是老念叨你,说你也不去看她了!”

  “嗯……有点忙,所以一直没时间,对了,明天周末,要不明天我去看她,伯母明天有空吗?”

  忙,真的是个万能的托辞。

  “只要你去,她什么时候都有空!”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聊中,纪远几乎一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以试图在她的脸上搜寻着他想要的信息。

  只是路兮琳就像一个天生的演员,她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得很好。

  贺文渊在厅里一边和人闲聊一边等着路兮琳,结果见她半天都没回来,于是连忙结束了跟人的谈话出了礼厅。

  当他看到她和纪远正在走廊口的地方聊得眉开眼笑的时候,心里不由地涌出一股酸涩。

  他大步走到路兮琳面前,故意忽略掉纪远,直接伸手揽住路兮琳的肩膀,柔声问:“怎么出来这么久?”

  路兮琳被他突兀的举动弄得很不自在。

  她脸色微微一怔,随即才淡淡的回答他说:“里面太闷,我在这儿透透气!”她找了个借口,甚至没有解释自己和纪远在一起的原因,虽然本来就没什么原因。

  “你好贺总,好久不见!”贺文渊的无视并没有让纪远感到尴尬,反而大方地和他招呼。

  听到纪远的话,贺文渊这才正眼看他。

  “你好啊纪总,你也来参加婚礼?!”似问非问的语气,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

  “是啊,正好到的时候碰到芳婷,就跟她聊了会儿,听说最近贺总好像遇到了不少烦心事!”

  纪远笑着说道,说时,更是故意意有所指地提及贺文渊所谓的“烦心事”。贺文渊听了,神色果然划过一丝微恙,尽管那反应极其轻微,却依旧被纪远捕捉进眼里。

  就像刚才路兮琳对贺文渊的反应一样,那抹怔色和她不同时往日提到贺文渊时的温柔语气与神情,都让纪远明了在心。

  婚礼加上婚宴,一直到下午两点多钟才结束。

  贺家一行人并没有留下来参加下午的娱乐节目,宴席过后便一一和主家道了别准备离去,同样打算的,还有纪远。

  纪远和贺家人一前一后离开礼厅。

  其间,安宁不时拿眼瞟看纪远,纪远却都当作没有看见一般,并不看她。

  从门口开始,一路的走廊里就不时有人扎堆聚在一起,大多是些相熟的人临别的闲聊。

  因为人多的关系,偶尔一个段落显得有些拥挤。快到走廊楼梯口的时候,路兮琳抬眼扫了一下,发现那里也聚了不少人。

  “慢点宁宁,这儿人多!”

  邓琪见人多便顺手扶了一下安宁,以保护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相比起她,被公认为孩子父亲的贺文渊却是显得漠然许多,全程只紧紧地揽着路兮琳。

  “文渊!”正走着,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贺文渊顺势看了一眼,见是关霖。

  “大少奶奶!”关霖走过来,和路兮琳招呼了一声,便又对贺文渊道:“怎么,这就准备走了?下午这儿还有不少活动呢!”

  “我先过去了,你们慢慢聊!”

  人多嘈杂,路兮琳并不想在这儿多留,于是找了借口先行离开,贺文渊点点头,说:“好,先上车等我!”

  路兮琳也不多说,跟关霖说了声拜拜便转身离去。

  到了走廊楼梯口的地方,走到最前面的谢娇容已经先下了楼梯,邓琪随后而下,走到路兮琳前面的安宁却在楼梯口处停了脚步。

  她忽然转过身来面向路兮琳,路兮琳看了她一眼,准备绕开,安宁却幽幽地轻声说道:“你说……如果我从这里摔下去,会怎么样?”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蓦地一僵,愕然看向她。

  计划中,安宁是打算挑个事端然后趁乱陷害路兮琳,不过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路兮琳突然感到身后被人撞了一下,于是一个不稳身体往前一倾。

  她本能地伸手想去抓面前的安宁,却不料刚伸手,手还没触到安宁,安宁就直接往后一仰,然后整个人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几秒,路兮琳根本来不及反应,而安宁摔倒时发出的尖叫瞬间吸过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安宁躺在两节楼梯中间的小平台处,刚走到小平台的邓琪没见身边的安宁便转身准备唤她,却不想这一转身,竟是看到安宁直直地从楼梯上滚到自己脚边。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接着更是惊呼一声蹲下身去。

  “宁宁,宁宁?”

  安宁的尖叫和邓琪的急喊,路兮琳这才从刚才的惊慌中如梦初醒。

  她“噔噔噔”的小跑下去,跟在她身后的还有闻声过来的纪远和贺文渊。

  “痛……好痛……”安宁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呻吟。

  由于今天她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连衣短裙,裙摆还不到膝盖,加上这一摔,裙摆错位,双腿间的红色很快映入几人的眼帘。

  那一抹红色在白色中间触目惊心。

  “文渊,快,快送医院!”

  邓琪急声吩咐,贺文渊二话没说便一把将安宁打横抱起然后快速出了大门。

  他甚至没有跟路兮琳说一句话,路兮琳甚至没有来得及询问安宁一声,他就这样抱着安宁离开了她的视线。

  邓琪快步跟上,已经快到门口的谢娇容在邓琪简短的说明后也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半蹲着身体的路兮琳眼看着几人离开,忽地腿一软,侧坐到地上。

  她垂着眸子,眼泪莫名的糊了眼眶。

  贺文渊抱着安宁匆匆离开的那一幕让她心里很难受。

  “芳婷,没事吧?”

  纪远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一把扶住路兮琳的肩膀关切的问。而路兮琳的身边,此时只剩下一个纪远而已。

  听到他的声音,路兮琳轻轻地摇了摇头,脑子有些恍惚。

  在纪远的搀扶下,两人很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送你回去吧!”出了门,纪远提议,路兮琳听了却是摇了摇头,说:“我想去医院!”

  纪远怔了怔,才道:“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家医院!”

  这一说,路兮琳倒是清醒了过来。

  不过不等她接话,纪远又继续:“要不先去我家,晚一点知道他们在哪家医院了我再送你过去?”试探的询问,路兮琳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纪远便带着她一起回了自己家。

  钟肖萍见两人一起回来,不禁有些意外,不过见到路兮琳,她却更多的是欣喜。

  “芳婷,你可好久没有来啦!”她一边说一边拉过路兮琳的手,却见路兮琳脸色异样,不由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啦?怎么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是不是远儿欺负你了?芳婷啊,要是远儿欺负你你就跟伯母说,伯母一定帮你好——”

  “妈,你是在瞎说什么呢?”

  听她越说越离谱,纪远直接听不下去,所以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连忙出声打断,末了又道:“你不是下午约了湘姨吗,怎么还在家里?”

  钟肖萍听罢,看了看时间,不由低呼一声:“哎呀呀,还有二十分钟了,我真得出门了!”说完,歉意地朝路兮琳笑了笑,道:“芳婷啊,今天伯母有事就不陪你了,你跟远儿慢慢聊慢慢玩,啊,回头伯母请你吃饭!”

  路兮琳木讷的点了点头,纪远反是忍不住催促:“行了,你就赶紧走吧!”

  钟肖萍走后,纪远给路兮琳倒了杯水过来,路兮琳接过水杯,手却没来由地抖得厉害。

  想到安宁摔下楼的那一刻,她心就狂跳不止。

  她并不害怕,毕竟她自己很清楚,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但她心里不安。

  想到安宁的话,路兮琳知道她早有预谋,而自己却就那么不巧,正好撞上了这个时机,成全了她的预谋。

  所以她怕被误会,怕被贺文渊误会。

  她的不安,仅仅是缘于这个原因而已。

  在纪远家待了半个多小时,她就迫不及待地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在得知安宁入住的医院后,纪远便开车将她送了过去。

  人流手术原本就不费事,所以两人到达医院的时候,安宁正好从手术室转入病房。

  “安宁她……怎么样了?”站在病床前,路兮琳低着头问贺文渊。

  贺文渊揽了揽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刚做完手术,还在麻药中!”

  路兮琳抬眼看了一眼床上的安宁,她紧闭着双眼,脸色有些发白。

  贺文渊的话给了她些许安慰,只是收回目光的时候,她无意地瞟见病床对面的谢娇容。

  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路兮琳来不及想她的神情是什么意思,贺文渊便带着她出了病房。

  接着,纪远随即也转身跟了出去,只是离开前,他下意识地看着安宁深了深眸光。

  “芳婷,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对路兮琳说,说完,目光落到贺文渊的身上,眼中含着一丝怒意。

  现在他终于相信了安宁的话,如果她不是怀了贺文渊的孩子,贺文渊又怎么会这么紧张?想到这里,纪远甚至有一种想要揍贺文渊的冲动。

  尤其是看到路兮琳此时仍是一脸慌措的模样,他更是心疼不已。

  “嗯。”路兮琳点点头,低应一声。

  纪远走后,她抬眼望向贺文渊,嘴巴动了动,原本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贺文渊并没有看到安宁摔下楼梯的那一幕,自然不知道路兮琳的心思。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语地在走廊里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谢娇容从病房里出来看到他们说了一句“宁宁醒了”之后,他们这才起身一起进了病房。

  看到路兮琳,安宁突然像是见了鬼一般惊恐地叫了起来:“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一边说,眼中还一边流下了几滴泪水以配合她神一般的演技。

  “宁宁,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嫂子说话?”贺文渊不明所以,对安宁的态度不由地皱了眉头。

  但安宁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也不理会他的话,而是依旧情绪激动的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都已经答应打掉这个孩子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狠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叶芳婷,你这个毒妇,你、你、你不得好死!”为了逼真,安宁甚至下起了毒咒,

  “宁宁!”话音落下,贺文渊便忍不住喝了一声。

  虽然他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虽然他对她的话震惊,但他仍然绝不允许她用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话对路兮琳。

  而路兮琳听了她的话,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是,她的确怕贺文渊误会,所以内心不安,但这不代表她能够容忍安宁这么颠倒是非黑白,还这么咒骂她。

  于是她牙一咬,就要回敬,不过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身后谢娇容突然推门进来。

  刚才安宁说的那些话,她都已经在门外听见,这会儿进来,她自是不自主地看了一眼路兮琳。

  谢娇容进来,病房里瞬间鸦雀无声。

  “妈……”

  见到谢娇容,安宁就带着哭腔朝她喊了一声。

  谢娇容走到床前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安宁又哽咽地对她说道:“妈,是她……是她推我,是她把我推下楼的……”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路兮琳。

  谢娇容转身看了路兮琳一眼,路兮琳看看安宁,又看看谢娇容,刚要辩解,又听安宁继续说道:“妈,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阿姨,阿姨她都看见了,阿姨,阿姨,你说话呀,你明明都看见了对不对?”

  安宁说着,已经哭了起来。

  在场的几人当中,的确只有邓琪看见了当时的情景。

  而她看见的也正是路兮琳正好伸手,然后安宁便从楼梯上滚落的画面,所以在她看来,的确是路兮琳导致安宁流产的罪魁祸首。

  安宁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顿时全都聚集到邓琪身上。

  邓琪虽说幸灾乐祸乐于见到眼下的状况,可她并不愿意被牵扯进来,只是这会儿她就算是再不想被牵连,也由不得她了。

  而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如实回应。

  于是她点了点头,讪讪的说:“是、是啊,我的确看到是芳婷把宁宁推下楼的!”

  邓琪说完,大家目光的目标又变成了路兮琳。

  路兮琳眨眨眼,没等她开口,忽然“啪”的一声脆响炸开,她的左脸颊就瞬间燃烧了起来。

  这一巴掌不仅打蒙了路兮琳,连同在场的其他人也瞬间石化当场。

  甚至连安宁都没有预料到这一状况,只不过她的惊讶不过几秒,便被深藏的笑意所取代。

  “妈,你干什么?”贺文渊一把将路兮琳拉到自己身边,怒声质问谢娇容。

  谢娇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路兮琳,说:“对一个孩子都能下得了手的女人,难道不该打吗?”

  路兮琳捂着脸颊,眼泪迅速的涌上眼眶。

  她做梦都没想到,谢娇容认定孩子是贺文渊的就算了,自己竟然还要因为这个而挨上这一巴掌。

  “我没有……”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现在却变成了杀人凶手。

  路兮琳好委屈,连解释都变得好苍白好无力。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安宁惺惺作态的继续死咬着她不放,说时还故作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

  反正孩子已经没有了,她也顾不上自己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贺文渊又会不会把真相说出来,反正现在往死里演往死里咬路兮琳就对了。

  “安宁,你撒了这么多谎,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的孩子是怎么——”路兮琳忍无可忍,准备把她孩子的事情说出来,却不想话没说完,就被谢娇容怒喝一声打断。

  “住口!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

  在谢娇容看来,路兮琳和贺文渊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所以她尽管能理解安宁的介入给路兮琳带来的伤痛,却不能容忍路兮琳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而对不明真相的她来说,这个孩子完全地被她视为了贺文渊的骨肉。

  “妈,你太过份了!”贺文渊生气地冲谢娇容怒吼,谢娇容听罢,也不由地来气。

  “我过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你的孩子没有了,你不伤心不说,反而还反过来指责我?”

  “那个孩子——”

  “算了文渊,不要再说了!”

  贺文渊差一点就将孩子的真相脱口而出,但路兮琳却突然插话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贺文渊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只见路兮琳一脸忧伤地摇了摇头。接着便转身出了门。

  被谢娇容这一打一斥,路兮琳心里别提有多委屈多难受了,但比起对谢娇容的怒,更多的则是对贺文渊的怨。

  如果不是他扛下这个黑锅,也不至于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如果不是他充什么烂好人,事情又怎么会到这种自己怎么做都不是人的地步。

  贺文渊跟着路兮琳出来,路兮琳一边哭一边进了电梯,贺文渊见状也连忙挤了进去。

  路兮琳毫不在意电梯里其他人的目光,依旧一个劲儿的抹着眼泪,倒是把伸手揽住她的贺文渊搞得很是尴尬。

  出了医院,贺文渊连忙带她上了车。

  车上,路兮琳终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贺文渊就这样陪着她,一直到她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这才出声问她:“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

  路兮琳抽抽鼻子,抹掉最后一滴眼泪,说:“就算说了又怎么样呢?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被轮奸吗?反正这件事情大家都已经认定了,现在也认定了我就是那个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连对一个孩子都下得去手的恶毒女人,说不说出真相又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让我在别人眼里变得更加恶心而已。一个被轮奸的女人怀了孩子,你好心帮她顶包保护她,我明明知道真相,却还不顾一切地揭穿这件事,让那个女人饱受第二次伤害,呵……不管我怎么做,我都是那个最恶心最恶毒的人……而且不管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事情的结果不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宁是我推下楼的,是我亲手杀了那个孩子……”

  明明已经擦干的泪水,路兮琳在说到这些的时候竟是又被水雾迷蒙了双眼。

  听完她的话,贺文渊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

  事情会变成这一步,全都是因为他的错。

  随后路兮琳执意一个人回了家,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贺文渊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懊恼不已。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邓琪已经离开,只有谢娇容一个人陪着安宁而已。

  见他回来,正好有事要外出的谢娇容连忙向他交代:“你就在这好好陪着宁宁!”说完,便出了病房。

  谢娇容走后,安宁立即又堆出一副委屈状,开始向他诉屈。

  “文渊哥,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刚才那样对叶芳婷?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她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的。”

  “她真的好过份,她明明知道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你的,对她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威胁,而且我也答应你明天就来医院做手术了,可是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文渊哥……”

  安宁带着哭腔细数着路兮琳的不是,贺文渊听得眉头紧皱。

  “刚醒来就这么有精力跟我说这些,看来手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风险。

  他淡淡的出声,安宁不由一怔,接着,她连忙娇声唤贺文渊:“文渊哥……”

  “宁宁,你处处针对你嫂子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保护你,连我顶包这种事都没有怪我,刚才还帮着我替你隐瞒,她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不是答应了也真的跟她好好相处了吗?”

  “我真她好好相处,那是为了让你高兴!再说了,今天的事本来就是她做的,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嫂子不是那种人!”

  贺文渊不想再跟她多说,也不等她再接话,便直接堵了她的口后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哎,文……”

  文渊哥三个字还没喊完,贺文渊便已经关上了房门。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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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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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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