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苏醒的喜悦带来的笑意凝固在脸上,薄浅川不可置信的看着安伦,“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的,那个女人——她那么聪明,怎么会让自己有事啊……”
安伦没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薄浅川。
本来还想多瞒几日,谁知道总裁一醒来就问起了夫人,他也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冉逸仙的手段高明得很,哪怕亲眼看见那一幕的安伦都以为余希已经死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薄浅川忍不住大喊,却已经相信了——这就是事实。
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曾失态的薄浅川破天荒的红了眼圈,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这大概是余希“死”后的第三天。
等薄浅川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一点,安伦开始描述事情的经过。
“当时我听说夫人在生产,就特意到医院来看望,当时冉逸仙似乎是听到了夫人的叫喊声,疯了一样要冲进手术室,我还让警卫队帮了他的忙——只是手术室的门被砸开的时候,两个护士用担架将夫人抬了出来,身上蒙了一层白布。”
“白布几乎整张都被染成血红色的,抬走后,走廊的地上还都是血迹。”
听着他的话,薄浅川一点一点的收紧了手指。
“然后,医生走了出来,告诉我们孩子因为长时间窒息而死,而夫人则因难产血崩而死。”
是他要求安伦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的,可这每一句话都如同扎在他心口上。
“为什么难产?”
薄浅川忽然问道,声音中有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这……”
“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安伦没想到薄浅川会这么问,提前没有做好准备,又被薄浅川以一种严厉的目光盯着,没一会儿就交代了实话。
“好像的确有点关系……”
安伦支吾着,“我也不太清楚,但医生说是因为过度疲惫,到生产的时候没有力气……”
“过度疲惫?”
“在生产前一个礼拜内,夫人还是在没日没夜的照顾您。据说是因为当初请的护工在您的药物里动了手脚,本来您能一个月醒来,但因为那个药又要多拖上两个月。”
“于是,夫人就不放心让别人照顾您了,连我也不许,只她和冉逸仙两人轮换。”
剩下的,安伦不说,薄浅川也能明白,二十四小时的轮换,哪怕冉逸仙能坚持十四个小时,余希也得每天照顾他十个小时。
包括时刻注意着心电图,为他擦洗身体,喂药之类的,虽然不是多复杂的活计,但对于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来说,也不轻松。
她既然连安伦都放心不下,又怎么可能完全放心冉逸仙?恐怕也就只是在小睡一会儿的时候才让冉逸仙代替她一会儿吧。
轻而易举的猜到了真相,薄浅川却更加痛苦了。
原来,都是因为他,才导致余希难产而亡……
他默不作声的拔掉自己的针管,穿上鞋子,吩咐道:“去帮我办出院手续。”
然后便想都不想的离开医院。
他没有管已经乱作一团的薄氏,没有打电话给心急如焚的薄鸿达,只是默默地回了家。
安伦说,余希在当天就火化下葬了。
他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独自待在卧房里,他轻轻抱住被子,想闻闻上面有没有余希留下来的味道,却想起安伦说,他出事之后,余希再也没回过家,一直留在医院里照顾他。
“小希——”
心脏疼,仿佛用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捅进去那样疼,而且越捅越深。
他从客厅里拿了一瓶伏特加——他不那么喜欢喝酒,S市冬天偶尔会有些冷,他也偶尔喝酒暖暖身子。
除此之外,也就只有晚宴和酒局上会一杯一杯的喝。
烈酒烧心,却也能暂时麻痹人的神经。本来还想找个杯子,在碗柜前打碎几个碗之后,就彻底放弃了。
去他妈的杯子!
薄浅川冷笑一声,起开木质瓶塞,仰起头来便把高度数的烈酒倒白水一样往嘴里倒。
辛辣的酒味下肚,薄浅川冷不防被呛了几口,又低着头往出吐,气管里刚进了一点的酒又被吐了出来,哪儿哪儿都烧的疼。
可这点疼比起心里的疼差的太多了!
眩晕感直冲大脑,他差点失手把酒瓶扔出去,可在酒精的作用下,那想象出的痛彻心扉的场景似乎淡去了不少。
仿佛尝到了甜头的小孩,他傻笑一声,毫不在意酒里的苦涩,一口接着一口,一瓶接着一瓶的往嘴里灌。
往常被他摆在架子上当装饰的酒全都被取了下来,管他是德国啤酒,法国红酒,还是美国最烈的白酒,想都不想就当白水一样喝。
或许,对于他来说,这更像是起到暂时作用的治标不治本的止痛药。
所谓的止痛,不过是用一种痛代替另一种痛。
迷迷糊糊的倒在地板上,脚边踢着空的或半空的玻璃酒瓶,沉沉的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头痛的仿佛要炸裂,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的嘶喊着,咽喉,胃,都火烧般的痛。
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踢碎了一个酒瓶,小腿上被划出一道血痕。
睡惯了柔软床垫的娇贵身体睡了一夜地板,浑身酸痛的不行。
醉酒千般好,可醒来之后依旧不得不面对更加糟糕的现实。
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看了看那张和余希共同躺过的床,甚至不愿意让满身酒气的自己玷污了它。
走到客房,他躺在床上,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余希的脸。
“浅川,你猜这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刚刚结束冷战不久,她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将手放在她小腹处,脸颊泛红的问。
“女孩吧。”他笑着道:“已经有了一个男孩了,再要个女孩,让哥哥保护妹妹,不是很好吗?”
“那要是男孩怎么办?”
她皱着眉头,仿佛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他将她更紧的抱在怀里,“男孩我也喜欢。”
“如果是女孩,就叫灿儿,男孩,就叫星瑜。”
“都依你。”
他点点头,她取的名字,自然是好的。
……
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能让他在她和孩子之间选择一个生还,他一定会让她活下来。
当真正发生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犹豫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直到他爱上余希。
他一直以为,优秀的孩子比什么都重要——直到现在,他愿意以永远不再有孩子为代价,换回余希。
什么时候开始,女人在他眼里不是一个简单的生育机器?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女人占据了自己心脏的全部位置?
错了,全都错了。
他后悔了,如果上天注定让余希有这一劫也罢,在此之前他为什么没有对她好一点,更好一点?
让她苦苦守候了整整七年,好不容易过上两天幸福的日子,却又匆匆离世。
“小希,你回来吧,回来看我一眼好不好……”薄浅川眼圈泛了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我求求你,再让我看你一眼,只一眼我就满足了!”
“你带我走好不好!小希,你带我走吧……”
不知道就这样傻傻的念叨了多久,也没有念叨到奇迹发生,他却忽然想起了一个关键人物——冉逸仙。
当天冉逸仙在场,执意冲进去,这一点本身似乎就有问题,过后又是冉逸仙一手将余希送葬安敛,问他,一定能得到关于余希的一些消息。
“喂?”
沙哑的嗓音自电话那头传来,冉逸仙一惊,下意识反问道:“你是薄浅川?你醒了?”
“是……”
冉逸仙看着仍在床上躺的如同睡美人一样昏迷不醒的余希,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知道余希的事情了?”
这简直就是废话,不然薄浅川怎么能无故给他打电话?
“是真的吗?”
半晌,薄浅川才开口问道。
这又是一句废话。
“你说呢?薄浅川,我告诉你,余希因为给你生孩子而死,我心情也非常不好!再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我就挂电话了。”
其实,他也有点怕,万一薄浅川发现了余希还活着,一定会把她带走的。
余希现在身体太弱,九死一生,再回到那个整天充满算计的地方,一定活不下来!
“她……有没有留什么话给我?”
薄浅川仍旧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薄浅川,我……你就仗着我现在在J市,打不着你,否则我一定把你脸打烂!”
那句“她已经死了”对于薄浅川而言,比什么都有杀伤力。xfanjia.com
“我知道了……你在J市做什么?”
J市离这里那么远,天气也有些寒冷,薄浅川就弄不明白了,眼瞅着就要入冬,怎么会往那边跑。
“我去散心不行啊?薄浅川,我知道了,你就是来找茬的吧?”
冉逸仙的耐心被磨没了,这一次想都不想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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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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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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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精神崩溃,酗酒悔恨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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