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侯府之中却是暖意融融,这阵子西边南越国有所异动,傅天雄亲力亲为,一直都在前线督阵,今日难得回家,自然给这大冷的天里带来不少喜气。xfanjia.com
傅天雄三个儿子中,有两个被他丢到北方军中去锻炼,另一个仍在梁越边境未回,内府只有三个夫人和傅瑶红、傅瑶青姐妹陪着他说话。
“剑秋和剑春在北边都干得不错,松儿也是我的得力臂助,三个女儿里,倒是有两个不让我省心啊。”
傅天雄虽是勇猛武夫,看着倒没甚么粗犷豪气,反而有些儒将风范,此时他在妻女环绕下,喝着美酒,口里说烦恼,实是享受之极。
“既然知道疼女儿,还把她往火坑里推?”
大夫人王氏一发言,其余两个夫人也都齐声附和。
傅天雄脸色一变,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喝道:“又来说它,此事我已决断,谁再聒噪,家法伺候!”
大梁朝家庭中都是男人为尊,尤其傅天雄久经沙场,位极人臣,积威之下,三个夫人虽然抱成一团,却也不敢再接嘴。
傅瑶红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含笑不语,傅瑶青却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往火坑里推?”
要将小女儿许配给韩风之事,傅天雄打算等女儿成年后再正式提及,那时韩风科考完毕,想必也已经取得了功名,虽然他诚信义气,不愿负了老友,却也不想自己的女婿毫无半分成就。
听小女儿如此一问,傅天雄便收起脸色,岔开话头道:“瑶青,你和韩风平时有些来往,他在府中生活可还好?”
傅瑶青心里嘀咕:“他们说的是瑶红姐吗?这也怪不得父亲,谁料得到姐夫这么早就去了。”听到父亲问话,眼睛一亮,笑道:“别看韩风武功不行,却也是个有本事的,他昨天帮我写了一首诗,上午拿到诗会上去,姐妹们都是赞不绝口呢。”
“哦,是什么诗?”
傅瑶青起身拿过笔墨纸砚,工工整整写了几行文字,递给傅天雄道:“她们都说,如今大家的诗词文章,只讲究辞藻华丽,技巧铺陈,这首小诗虽然简朴,却是清新可爱,殊为难得。”
二夫人方氏乃是傅瑶青生母,凑过去把那诗一看,顿时脸现不豫,责怪道:“你看这题目,居然叫做‘相思’,他相思谁,他相思谁?青儿,你只在家好好把武功练好就行,舞文弄墨之类闲事少做为妙,尤其那韩风,一副读书人的花花肠子,更是别去沾惹。”
傅瑶青抱住母亲,笑道:“我只是要他帮忙写点东西而已,怎么叫做沾惹了?”
傅瑶红在一旁看了,嘴里就把纸上所写念了出来:“相思,秋霜凝故事,冬雪染情痴,春风不吹面,夏雨知不知?嗯,格律一般,意境倒还不错,相思相思,这是冬相思夏,可惜中间隔着秋和春,永远无法相见。”
傅瑶青脸上微有哀伤,喃喃自语:“是啊,遥隔万重山,相思难相见,这样的相思,真让人心也碎了。”
方氏看到自己女儿这个样子,脸上怒容隐现,和另外两位夫人相对看了看,却又都无可奈何露出一丝苦笑。
傅天雄对于文墨一道只是粗通,听了女儿这话,便点点头道:“韩风限于体质,虽然习武难有所成,但他极其聪明,读书是很厉害的,将来就算无法纵横疆场,做个文官也算不错,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嘛。”
傅瑶红听父亲不小心露了口风,忙道:“那是将来的事情了,现在我那小弟可不大妙,下个月的月钱只剩下一两银子。”
“每月应有十两银子,如何他只剩下一两?”
傅瑶红转移了父亲的话头,笑道:“还不是那个傅大总管给扣的,早晚双练,一旦稍有懈怠便扣去一两,十两银子可不怎么经扣。”
傅天雄“哦”了一声,稍稍沉吟,说道:“他身体羸弱,修练起来十分辛苦,强要他去做也没甚么用处,嗯,如今到了年底,账房事多,红儿,你去吩咐王总管一声,把账房的事情派点给韩风做吧,做好了就是十两银子。”
傅瑶红见三位娘亲齐齐把目光射来,尴尬一笑,连忙离开,找负责财务收支的王副总管去了。
傅氏家族中,无论哪个后辈子弟,月钱都是十两银子,平素犯了什么错就会扣钱,立了功又有奖励。立功还是犯错,多在几个总管一念之间,是故那些后辈子弟对总管多有奉承,尤其是一些旁系庶出的,更是不敢有所得罪。
除了大总管傅清风,负责修炼的副总管傅泰外,还有一个副总管,乃是大夫人王氏的娘家人,叫做王单,只三十多岁,负责整个侯府的财务收支。
韩风平素喜欢去城外青云观读书,读累了便和主持玄冥子天南地北海扯,今日由于融雪,道路湿滑,所以并未出去,而是在自己房间看书。
午饭后还未多久,王副总管竟然破天荒前来找他,说是今后三天早晚修炼无须再去,专心把四、五两个月的账务算清,算好了可得十两银子。
“韩公子,此乃侯爷亲自吩咐,四月五月账务极其重要,三天时间,做好了有奖,若是弄砸,那可就要扣你的月钱了。”
韩风知道此事乃神威侯吩咐不假,侯府之中还无人敢冒侯爷的名头,只不过他不免觉得奇怪,自己在侯府从未算过账,为何突然要自己这个生手去做?
“王总管,我还想再确认一下,此事确实是侯爷亲自吩咐?”
“确实!”
“那两个月账簿是全权交予我处理吗?”
“当然,你要什么账簿只管到账房去拿就是。”
韩风问完,便不多说,放下书本,随王单去了账房。
到了账房,里头的老先生已经整理好了四、五两月的账簿,韩风抱起一堆账簿,便在账房坐下,开始清算了起来。
他乃是极其聪慧之人,除了科考书目外,其他学识也多有涉猎,算账方面倒是有一些了解,在账房老先生的提点下,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做起事来较之一般熟手也没差多少。
王单见韩风做起来毫不费力,也很惊讶。原本傅天雄的意思,是要他把账房一些简单的杂事交予韩风去做,他乃王夫人堂弟,明白自己这个姐姐的心思,自然也要出力迎合,便将两个月的账务全部交给韩风,时间还限定在三天。
韩风上手之后,先把账簿粗略翻看了一遍,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见王单还未离开,便问道:“王总管,内府女眷及子女开支为何这里没有?”
王单做样想了一想,才恍然道:“我倒是忘记了,前两天大夫人要了账簿去看,此时还未送来。”
“总管是大夫人的兄弟,进去内府比我方便,不知可否烦请帮我走一趟?”
“这可不行,既然此事全权交予你做,我也不好插手,你请自行去内府找大夫人取吧。”
韩风一笑,也不争辩,又把账簿翻了翻,突然讶异道:“原来两本账簿大夫人只拿了一本去,王总管,不知大夫人拿的是四月的还是五月的账簿?”
王单心里一楞:“居然还留了一本,那老头做事不干净,回头我得罚他。”嘴上说道:“我也忘了是几月的,夫人那边你得赶紧去,要不耽误了事情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韩风将手中账簿往桌上一丢,冷笑道:“府上有规定,账簿不准离开账房,请问王总管,不知这账簿是大夫人派人来拿的还是你给送过去的?况且大夫人向来不管事,哪有要账簿去看的道理?”
王单哪料到韩风不但对侯府的规矩清清楚楚,还这般牙尖嘴利,不由恼怒道:“你哪有这么多话说,要是有意见,尽管找夫人提去。”
韩风道:“侯爷既然让我全权负责,有关这两个月账务的事情,我自然得要弄个清楚。王总管,你若对我有意见尽管当面说出来,暗地里使坏,可别坏了大夫人的名声。”
王单大怒:“小子,叫你一声公子是给侯爷的脸面,你还真当自己是这里的公子了?你别以为仗着侯爷就能为所欲为,本总管还不伺候你了。”
韩风闻言,慢慢走到王单面前,眯着眼睛,笑了一笑,突然提起手来,左右开弓,就是两记耳光,打得王单晕头转向,捂着腮帮子不置信地看着韩风。
那个账房老先生也震惊了,他是第一次看到王单被一个后辈子弟如此羞辱,就算侯爷平时最多也只是训斥。不过他历经了太多人情世故,该如何做心里自然有谱,便只垂首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你……你敢打我?”王单猝不及防,不禁又惊又怒。
韩风嘴角冷笑,一把揪住王单的胸口,“啪啪”又是两记耳光。
王单打小养尊处优,也没修炼过武功,被韩风打得懵了,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哼,给侯爷脸面?你还真敢说啊。这大梁朝除了皇上,还有谁敢说自己给侯爷脸面的?你一个管账的下人,怠慢公子我倒还罢了,居然敢对侯爷不敬,本公子真要把你的狗头给剁下来,看看你的狗血是红的还是黑的。”
王单心里哪敢有半分对神威侯不敬的意思,只是仰仗大夫人掌管侯府财政以来,被人奉承惯了,难免养成了自高自大的毛病,这下被韩风抓住语病,把他气焰给死死堵住,指着韩风:“你……你……你……”
韩风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喝道:“限你一炷香内把账簿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王单脑袋磕在地上,气怒交加,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指着韩风恨恨道:“好,好你个不要脸的野东西,你等着。”
说罢冲出账房大门,往内府而去。
账房那老先生心里也是一跳一跳,因为那两本账簿就是王单吩咐要他藏起的,有心想要拿出来,可惜放账簿的柜子钥匙在王单手里,却是无可奈何,只得依旧肃立在侧,不敢说话。
韩风倒是像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般,坐在桌前慢慢翻看着账簿,悠然自得。
没多久,大夫人王氏铁青着脸来到账房,王单在王氏背后捂着腮帮不放,一脸的痛苦不堪。
“韩风,侯爷知你月钱被扣,好意要你做点事情,你不领情倒还罢了,居然把王总管打成这样,你把堂堂神威侯府当作什么地方?真是无法无天了!”
韩风听了王氏的训斥,急忙站起身来,向前紧走几步,给王氏施礼,惶恐道:“婶婶,小侄得侯爷厚爱,心中只有万分敬重,岂敢他想?小侄既得侯爷许可,清查账务,可是王总管非但将重要账簿藏起,百般刁难,更且口出狂言,说是要给侯爷脸面云云,侯爷在小侄心中天高海深一般,怎容人如此不敬?一时忍之不住,告诫了总管一番,以维护侯爷的威严。”
每听韩风说一句,王氏脸色就要难看一分。王单乃是她娘家人,韩风打王单耳光,就是拂她的脸面,可韩风是傅天雄亲许的身份,和王单按名分上来说一个是主一个是仆,况且韩风占尽一个理字,一口一个侯爷,把事情王傅天雄身上靠,她要惩戒,也要多顾虑几分。
韩风此时却上前一步,垂着脑袋道:“小侄大胆,小侄无理,请婶婶责罚。”
王氏本就在为傅瑶青的婚事烦恼,王单被打一事正好火上浇油,让她气昏了头,此时被韩风一口一个侯爷一说,倒让她清醒过来,慢慢把火气压下,突然微微一笑,说道:“好,你做得好,此等对侯爷不敬的刁奴就该打得他长长记心,好,很好。”
韩风忙道:“是,是,婶婶教诲得是,——王总管,其实我绝无针对你的意思,想必你今后也不会再对侯爷不敬,刚才那几下出手稍微重了点,下次我一定注意。”
王单不知自己这个姐姐和韩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了韩风这话,心里又是憋屈又是愤怒,正要出声讨回场面,却被王氏瞪了一眼,所有的话全都缩了回去。
“韩风,你以前并未算过账,账房的事是王总管分配不周,你且把它放下吧,就当你已经完成,奖励不变,今日休息一天,明天照旧参加早晚修炼。”
韩风闻言道:“可是侯爷那里……”
“侯爷那里我自然会去说明。”
王氏也不多说,转身离去。
王单楞在当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权衡再三,还是紧走几步,跟在了自己堂姐身后。
未走多远,王氏给王单使了个眼色,王单愣了愣,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连忙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一个玉扳指,两根金条,往傅泰的住所走去。
此时内府之中,在书房准备奏折上报军务的傅天雄也得了下人禀报,沉吟了一会,脸上浮现出笑容,自语道:“他这是打给我看的啊,打得好,打得好,哈哈!”
大笑了一阵,突然对着虚空里问道:“培元丹还要多久出炉?”
暗中一个声音道:“一切顺利的话,至少也得半年才行。”
傅天雄叹息道:“十三年才得一炉,可惜附近那座仙山无法进入,其中几味紧要材料难以获得,等霜儿回来,不知她是否有什么办法。”
暗中无人答话,也不知那人是走了还是留着。
韩风情知事情定会传入傅天雄的耳中,对于傅天雄的态度他并不如何在意,反正这侯府也非他久留之地,倒是那王氏,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他此时心中畅快,动了豪兴,回屋之后便夹着书和油纸伞,出了侯府,踩着雪水,往城外青云观而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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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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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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