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也开始用弓箭和火铳还击,辽东军的铳手大多形同炮灰、缺乏训练和严格的纪律,操作复杂、流程严格的新式火铳在他们手里还不如老掉牙的三眼铳和火门枪管用,明军铳手将三眼铳架在垛口上,每次射击便是三根铳管的弹药同时喷出,火光闪烁不停、噼里啪啦的铳响连绵不绝,硝烟很快将整条关墙都笼罩其中,铅弹和碎石四散飞舞。
但这些老式火铳声响大、威力小,与拥有盾车掩护的正红旗的弓手近距离对射,甚至都破不开他们身上的盔甲,除了鼓噪声势,几乎毫无作用,反倒是那些推车的余丁和填壕的百姓溃兵,他们没有盔甲保护,或者只装备了少量的轻甲、皮甲,在射速极快的三眼铳连绵不断的打击中伤亡惨重,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明军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情况,铳手集火射击推车的女直余丁,邹储贤则领着家丁指挥着弓手用弓箭还击压制正红旗的弓手。
邹储贤部下家丁不少都是弓马娴熟的夷丁,依托城墙掩护和正红旗的弓手互泼箭雨,如飞蝗一般的箭矢在空中飞来飞去,一方有盾车遮掩、一方有城墙掩护,双方打了个平手、互有伤亡。
而那些督战的甲兵则趁着明军把注意力放在自家火炮和弓手身上的机会,强逼着更多的溃兵和百姓填壕,填掉一处,盾车便往前挪一段距离,紧随其后的正红旗弓手也借机逼近关墙,尽量拉近射击距离。
填壕如此顺利,更加刺激了何和礼的骄纵之心,他根本没有收兵休息的意思,狭窄的官道上不好展开大军,便把弓手分成数十拨,一拨射完便退下来休息吃饭、补充箭矢,换下一拨上去接替他们的位置,用连绵不断、如豪雨一般的箭矢压制着关墙上的明军。
“笃”的一声响,一发重箭穿透了林志礼身前遮掩的长牌,森冷的箭头离他脑袋只有一个指尖的距离,骇得林志礼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
邹储贤赶忙招了招手,几名亲卫家丁扛着盾牌跑上前来,将林志礼护在中间,邹储贤微微一笑,把他扶了起来:“林巡按,城头上危险,要不您先下去避一避?”
林志礼脸色苍白,牙齿打颤的声响清晰可闻,但他却摇了摇头,拒绝道:“本官既然已经决定在此督战,怎能弃军而走、独自逃避?邹参将,尔等能守住关城,本官自然性命无忧。”
邹储贤哈哈一笑,钦佩的点了点头:“林巡按,战场就是这样,你害怕了,阎王就等着勾你的名字了,你不害怕,黑白无常也不敢来勾你。”
一发羽箭呼啸而来,穿透了亲卫家丁的藤牌依旧力道不减,擦着那名反应极快的家丁耳朵飞过,邹储贤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握在手里:“以往咱们辽东军甲多,东虏惯以强弓重箭破甲,东虏里头山林猎豹逐虎的老猎手不少,射术极佳,配上强弓重箭,咱们的家丁精锐也不是对手,对射起来总是咱们吃亏。”
邹储贤冷冷一笑,招了招手,辅军将一架架一窝蜂车、架火战车、神机箭车推上城头,依次点燃了引信:“所以咱喜欢用火箭,量大管饱,以量取胜!”
火箭鸣放时的“嗖嗖”声汇成一片炸雷轰鸣,划破天空的声响刺激得人耳膜生疼,成千上万的火箭遮天蔽日,让整个战场瞬间伸手不见五指,不少百姓和余丁还傻站在原地抬头查看发生了什么,而沙场经验丰富的溃兵和正红旗弓手则慌忙找掩体躲避,不少弓手连手里的战弓都扔在地上,抄起盾牌顶在头顶,纷纷往盾车遮蔽的范围内挤。
箭如雨下,露在掩体外的弓手余丁、溃兵百姓几乎无一例外被漫天的箭矢射中,火药推动的火箭穿透力极佳,普通的蒙皮木盾根本无法拦住,被密集的火箭扎得如同刺猬一般的木盾只坚持了一个呼吸便崩解了,靠着木盾抵挡箭雨的弓手自然也被射成了筛子。
那些躲在盾车后的弓手还没来得及高兴,邹储贤趁着火箭洗地的时机,指挥着军卒家丁把箭头涂上油脂、箭杆前段包裹上引火的火药、火油和硫磺等物,制作成一个个简易的引火箭,点燃之后便集火攒射关下醒目的盾车,试图将它们点燃。
何和礼为了一鼓作气攻下鸦鹘关,没有给余丁打造攻城器械留下足够的时间,这些粗木为主体的盾车没有像以往那样被覆盖湿泥、粪便等物用以防火,被明军的引火箭钉了一片,纷纷被火油和火药引燃,烧成了一个个醒目的火炬。
熊熊燃烧的盾车产生大股浓烈的烟雾,掺杂在引火箭中的硫磺、砒霜等物随着火焰的燃烧释放出大量有毒气体,被寒风一吹,呛得盾车后躲藏的正红旗弓手慌忙后退躲避,稍稍躲得晚了,便被毒烟熏得头昏脑胀、站立不稳、呕吐不止。
躲在盾车后的正红旗弓手一时大乱,人人都在逃离火焰和毒烟的侵袭,而明军的第二波火箭覆盖已经飞速到来,飞蝗一般的火箭铺天盖地,几乎覆盖了整个山道、没有留下一丝缝隙,无数女直弓手被射翻在地,邹储贤又调集了几门百子佛郎机轰击聚团的正红旗弓手,失去了盾车掩护的弓手根本就是一边倒的被屠杀,没有坚持多久便全军崩溃了,那些余丁、百姓和溃兵也随之乱逃乱窜了起来。
何和礼还没被功业冲昏头脑,见到这般景象,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传令鸣金收兵,派出自己的戈什哈和几名固山额真去收拢败军,传令全军伐木扎营,做好久战的准备。
鸦鹘关上的明军将士们见女直人溃败,顿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林志礼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之前李成梁惨败给每个人都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面对女直大军袭来,不少人从心底就觉得自家输定了,士气很是低落。
但随着李如梅的初战得胜和今日鸦鹘关的防守胜利,清河军民的士气正一步步被鼓舞起来,李成梁兵败带来的阴影也逐渐散去。
很多时候,信心能够左右一件事的成败,如今在清河也是如此,只有一城军民都拥有能坚守清河的信心,这座城市才会固若金汤。
林志礼望向远处摇动的红龙旗,冷冷一笑,何和礼利令智昏、轻敌冒进,想靠着手里几千人就打破清河,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机会,此战若能全胜,在这鸦鹘关下放干正红旗的血,笼罩在清河军民头上的阴霾就会一扫而空,上下一心,自己又有时间优势,努尔哈赤在长奠堡血战攒起来的战略优势,恐怕会在清河坚城下被撞个粉碎!
何和礼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若不能攻陷清河和辽阳,待努尔哈赤解决了宽奠堡的残兵败将,领大军到来,自己背叛努尔哈赤独走,努尔哈赤即便顾及他劝降董鄂部的功绩和亲戚的关系不取他脑袋,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必然会把他圈禁一生。
何和礼不想在某个苦寒之地度过一生直到老死病榻,可鸦鹘关地势险要、关防坚固,守军调度有方、战力不俗,何和礼虽然年轻,但也是打老了仗的宿将,只是一场试探攻击便看出鸦鹘关绝非易取之地,顿时一筹莫展。
余丁和溃兵百姓在正红旗战兵的驱赶下伐木筑营、打造新的攻城器械,何和礼则策马抵近城关,在明军火炮的射程外凝眉观察着鸦鹘关,好一阵才幽幽一叹:“此关险要、依山傍水、易守难攻,明军火器犀利、邹储贤战守有方,要夺关怕是要流不少血了。”
一旁护卫的固山额真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接口道:“主子爷,明军全靠关墙护着,依托地势才有胆子和咱们对战,只要攻入关内,面对面的搏杀,明军军卒羸弱,全靠家丁搏战,家丁精锐人少,双拳难敌四手,如何是我正红旗的对手?必然全军溃败!”
“这等事,我如何不知?可是明军居高临下、据险而守,占尽地势之优,火器又如此之多,这关墙哪是那么好攻破的?”何和礼微微一叹,揉了揉脸:“当初真不应该为了抢这么点时间轻装而来,如今重炮都落在后面,呵,若是有重炮在手,直接轰开关墙、大军涌入便是,又怎会如此窘迫?”
那名固山额真冷冷一笑,说道:“主子爷,奴才倒是有个法子,没准能够破关,请主子爷采纳。”
何和礼讶异的看眼他,挥了挥手:“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速速道来,若是真能破关,此战记你首功!”
“是,奴才唐突了,请主子爷恕罪……”那名固山额真在马上弯了弯腰,回道:“主子爷,说来这个法子还得谢谢牛钮所部的初战失利,我军的重炮还落在后面,但军中火药可带了不少,这次便施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计,让明军自尝苦果!”
呜呜的号角声猛然间充斥天地,齐鸣的战鼓越来越急促,正红旗的战兵驱赶着蚂蚁一般的溃兵和百姓漫山遍野扑向城关,紧随其后的是数百辆盾车和盾车后躲藏的弓箭手,何和礼似乎只要故技重施、继续用人命扑关。
“何和礼和他的正红旗都不用休整的吗?怎的来得这般快?”正在城楼里写着奏疏的林志礼匆匆跑了出来,藏在垛口长牌之后窥视着官道上涌来的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眉间锁成一团。
“这厮急了,来得快也好!”邹储贤哈哈笑着凑了过来,指着城下的人头说道:“林巡按,攻城战最为艰苦,全凭一腔血气,久攻不下、死伤惨重,血气就会被消磨殆尽,到那时再精锐的部队军心士气也会跌到谷底,和羊群无异了,呵,何和礼这种战法乃是在竭泽而渔,血气军心消磨得更快更猛,长久不了的。”
邹储贤挥动将旗,关内鼓声雷动:“何和礼故技重施,咱们也用老办法对付他,让他再吃一个大亏!”
正红旗的第二波进攻几乎与之前没有差别,依旧是驱动溃兵和百姓填壕,盾车步步逼近、正红旗的弓箭手在盾车的掩护下向关墙上抛射箭矢,掩护炮灰们的填壕行动。
明军自然也还是采用老战术,轻炮小炮压制正红旗的轻炮小炮,火铳手用三眼铳射击无甲的推车余丁和填壕的溃兵百姓,弓手和火箭射出漫天箭雨压制正红旗的弓手。
但这次女直人学乖了,他们将粗木绑在一起做成挡箭的遮棚,棚上涂满湿泥、棚下置木架木轮,由余丁推着紧随盾车之后,如同木制的乌龟一般挡下大量的箭矢,正红旗的弓手便缩在这些大大小小的“龟壳”底下,待箭雨过后再钻出来抛射箭矢,一旦明军火箭开始齐射,便钻回“龟壳”里躲避。
明军自然不会放着女直人把壕沟填平,把抛石机搬上城楼,抛出无数石子、粗木、震天雷、万人敌乃至临时制作的炸药包,炸毁、砸毁无数盾车和“龟壳”,关下一片残躯乱滚、断臂飞舞的景象,侥幸没被砸死炸死的正红旗弓手慌忙四处逃避。
但这次何和礼却没有鸣金收兵,反倒逼迫更多溃兵百姓乃至余丁冲到血肉磨坊一般的关下填壕,直到把最后的壕沟填平、羊马墙拽倒,女直人这才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但很快正红旗的军阵中又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战鼓声,那些刚刚退下没多久的溃兵百姓和余丁又被钢刀长矛逼上战场、涌向城关,但这次他们不是为了填壕,而是一个个抱着几块方形物件,扔在关门或关墙下就跑。
邹储贤一眼就看穿女直人的把戏,拽着林志礼就跑:“快走!东虏要炸关!”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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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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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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