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那一时间的冲动已经下去了，现在只剩下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你无论说什么，观众都不会相信的。”云秋时说出了他也明白的事情，“甚至，还有可能觉得我们集合起来在污蔑视频里另一个女孩，因为她是没有发声的弱者。”
这个世界就是更加同情的弱者的。
如果他们这么做了，观众们只会更加讨厌姜秒，认为她是在狡辩，她在镜头面前是故意污蔑别人，坐定她的恶劣形象。
本来这段时间关于她的争议就不少，再加上这件事情，大家的态度只更加会偏向于厌恶，认为弄出这么多事情来的她很惹人厌烦，是个搅事精。
任惟为哪能不知道呢，就是因为太了解这样的网络环境，才会到现在也无法反驳。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云秋时说，“秒秒……也是会难过的。”
从那天回去她就在想了，她之前是不是太没有在意过她的心情了，只是被动地接受来自于她的安抚，自以为她能够承受一切。
可是在她没有表露出对于她所遭受的一切的关注的时候，尤其是还能这么自然地和楚郢顾许西夜相处的时候，她会难受吗，她会觉得自己不重要吗？
又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自己这样被对待了？
任惟为沉默了。
他靠在了墙上，阴影下的侧脸晦暗不明，开朗活泼的假面撕开，只露出了底下冷淡厌倦的神色。
嘴角下撇，目光烦躁。
他的手无意识地摸了一下裤子的侧边。
没带烟。
云秋时看着他这样子，一时间还有些惊讶。
“不习惯？”他察觉到了她的表情，懒洋洋地问道。
“……有一点。”云秋时回答。
即使之前知道他应当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热情爽朗，但是也没有想过他会露出这样一面来。
有些……觉得这不是他。
任惟为轻易地读懂了她地言外之意，也不觉得有什么：“一会就好。”
毕竟……所有人见到他这样，都会这么想。
他们总是希望他是原来那样讨人喜欢、活泼有趣。
只除了姜秒。
想到她，任惟为揉了一把头发，深吸了一口气，集中精神：“那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云秋时从他的脸上飞速移开，说服自己这很正常，也就放开了别扭：“对，网上的东西是我们最擅长的……”
他们都是做这个行业的，自然相比起别人更能懂得该怎么控制舆论。
“合作吧。”云秋时说，“秒秒在做她的努力，我们也可以做我们的努力。”
总不能每次都理所当然地享受她的付出。
任惟为轻笑了一声：“当然，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耍帅吧？”说出这话来，显得他这么冷血无情那样。
云秋时也笑了一声：“那……”
“那再加我一个怎么样？”
忽然有声音传来。
只见容洵靠在书房的门边，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就这么冷冷淡淡看着他们，说出来的话却很肯定。
“唰唰——”
水龙头里冒出来的水冲刷着沾满泡沫的碟子，许西夜敷衍地用手随意擦了两下，就放到了一边。
她想了想，没忍住，又往外看了一眼。
客厅里只有姜秒一个人坐在桌前学习，她压根就没在意外界任何变化，目光专注，心无旁骛。
许西夜看到她这样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就好比当年高考之前，她也一反常态地专注学习了好几个月，最后居然考上了梧城大学。
姜秒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上辈子的姜秒没有考到这样的成绩，她在楚家的蜜罐中浸泡着长大，在学习上自然从不花费诸多心思，后来更是带着她一起出国，在楚郢顾大学的旁边读了个不知名的大学。
她失去了一切，本该在泥土里灰头土脸才是。
许西夜咬着唇，将手里的碟子重重地抓起，忍着焦虑又轻轻放下。
“阿顾。”她侧头去看他，“秒秒那样……真的不用我们帮忙吗？”
楚郢顾也有些心不在焉：“什么？”
许西夜叹了一口气：“就这样瞎努力也不行啊，看这么多书万一是白忙活怎么办？”
她说着担心的话，心里却想着截然相反的事情。
最好是白忙活。
万一她赢了——不，不可能的。
她是不会让她赢了的。
她已经做了这么多。
虽然尹明泽的电话打不通，但是还有别人，她身边总是不缺人的，暗箱操作的事情也能有很多……
就比如说这次复赛的规则，还有那个陶若婉，她将她踩下去的机会还有很多……
“嗯。”
楚郢顾晃了一下神，才道，“她再努力，又能有什么结果。”
最后还不是会在舞台上丢脸？安慕小说网
可是……
他想起了这两天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没有一点在意的目光，还有那低下头看书的认真模样。
姜秒从未有这样忽视他的时候。
可越是这样，他越想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好好回到原来的样子，对他摇尾乞怜。
要不是有镜头——
楚郢顾皱着眉，只觉得上了这个综艺之后，事情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了。
原本虽然西夜对他一直若即若离，可是姜秒一直对他温顺妥帖，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西夜和他的距离是近了不少，但是姜秒却逐渐在远离他。
明明他应该感到高兴的才是——
但是为什么心里这么不舒服呢。
难道姜秒不应该永远追随着他，不应该永远在他身后任他呼来喝去，在他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想抓住却抓了一把空气的烦躁裹挟了他。
楚郢顾冷笑了一声，说道：“别帮她，就让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好。”
难不成，还以为除了他，能有别人能容忍她这样的存在吗？
就狠狠地摔一次跟头，才知道回到他身边才是最好的。
他说服了自己，那股气也消下去了不少，擦干净了手，正想下意识地去一趟客厅，却见任惟为拿着个信封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云秋时和容洵。
“集合一下集合一下——”他拖着长长的调子，“发任务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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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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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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