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赶水路了。”文默提醒道。
抚芸看着阴沉的天空,总觉不安。
行至傍晚,他们进到了一座小城,便在此做休整。
“老臣总觉要下雨,这水路还是要谨慎些好。”王喻也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提议道。
抚芸亦是担忧此事。
“若明日还是如此,便再延迟一日。”
王喻也点头同意。
入夜时,抚芸出了房门,站在客栈的外栏,看着阴暗的天边,眉头微拧。
“水路很危险?”
一道熟悉的声音,于身后响起。
她没有回头,只冷嘲道:“殿下没有行过水路,自是不会明白。”
“国师怎的一看到我,就跟吃了炮仗似的?”他行至其身侧,故作无奈地问道。
她侧目而视,冷笑回应:“殿下有所不知,抚芸最近心火尤甚,最是心烦拐弯抹角、多副面孔的,看着就火大。”
“……那我去寻些降心火的茶给国师吧?”他轻笑而言。
“不必。”她白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幸而次日,天色敞亮,晴空万里。一行人便不用停留于此了。上了船,心也就放下了。
帆船行于山间水路,摇晃得人心绪不宁。
“下南最难受的就是这水路了。”她喃喃自语。
“只行三日,国师躺着会好受些。”文默劝道。
她随即躺下了。
而甲板上,孟锦弦则观察着四周的地势。
“三弟此前没有行过水路,可有不适?”穆庭元关心道。
“有何不适的。”他转回身,“多谢皇兄关心。”
穆庭元也靠着栏杆站着。
“你我是为兄弟,不必客气。”他和善地看向孟锦弦,“不过……我有些好奇,三弟一身武艺,是从何学来的?”
“……”孟锦弦含笑回应,“自是从楚国学来的……皇兄也知道,我在楚国待的时间是最长的”
穆庭元笑意凝滞。
“三弟学楚贼的东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依旧轻松地笑着,目光转而望向远山。
“被滞楚国的是我,不是皇兄,于我而言,能保住命的,便是好东西……”
穆庭元抬眼看了一眼,神色依旧不变。
“如今你已经回来了,就该把这些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东西收起了。”
孟锦弦眼底忽而阴沉,反唇相讥:“那皇兄以为什么才是登得了大雅之堂的东西呢?还是皇兄是要在战场上,给敌人看你的绣花功夫?”
“你!”穆庭元被其激怒,“不要以为赢了我一次,就认为能驾于我之上……凭你也配跟我讲战场?”
“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而已……你真以为你能入得了我的眼?”他轻蔑一笑。
“穆庭潇!”
“我累了,要休息了!”他不耐烦地应付道,随即进了船舱。
行至深夜,船外忽而风声大作,被激起的浪花拍打到甲板上,船似随风漂泊的孤叶,摇晃不止。
如此颠簸至凌晨,风声才渐渐弱了下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停息了……”
抚芸长舒了一口气,躺下后,便沉沉睡去了。
水面亦是平静下来了。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电闪雷鸣又将众人惊醒,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密集的雨点重重拍打在船舱上。
水面似是被这闪电叫醒,再次激荡起来。
“王大人!”
一声惊呼后,抚芸顾不得这风雨,也出了船舱,才见王喻已被晃倒在甲板边。
“别动!”
她扔下手中伞,撑着一旁的栏杆,一步步向其挪进。孟锦弦和穆庭元也出来了,见此便都来帮忙。
“把手给我!”孟锦弦对她喊道。
穆庭元沿另一侧栏杆靠近王喻。船摇晃的越来越凶猛,抚芸整个人都靠着栏杆,另一只手被孟锦弦紧紧抓住。
“王大人,往这边挪一点点!”狂风吹得连说话都困难。
王喻松开了一只手,向其伸开,抚芸亦是放开了另一只手去够他。
摇晃的船,时刻都有把人晃进水里的危险,抚芸只靠着孟锦弦拉着她,去救人。
再几次尝试后,她终于够着了王喻。
又是一阵摇晃,层层浪花拍向甲板,重重拍打在她身上,手上一松,王喻被晃到了另一边,她前进了一步,试图去够他。
“国师!”众人惊呼。
抚芸只觉整个人失重,手腕处被拉扯地发疼。
她再抬头,才见半个身子都已经伸到栏杆外的孟锦弦死命抓着她。
“抓紧我……”
他面色充血,声音极低。
文默和穆庭元靠着栏杆向他们艰难走来。
悬挂在船外的人,随船摇晃着。她把另一只手也伸向他。
他极力想把人拉上来,可脚下除了栏杆,再无其他给他支持的物体了。
“不要放开我……”他不断提醒她。
“孟锦弦……我撑不住了……”
她的声音被狂啸的风声掩盖。
“国师!”文默终于抓住了孟锦弦的衣角。
王喻紧抱着柱子,穆庭元一只手抓着王喻,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孟锦弦。
船身的摇晃愈增,他紧抓着的手也在慢慢下滑。
一阵剧烈的摇晃袭来,已经被他抓紫的手,完全滑落。
“国师!”
她落入一片漆黑的水域中,心底的恐惧在慢慢模糊的意识中,渐渐散去。
在迷迷糊糊中,她抓住了一个可靠的东西,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牢牢抱紧了它。
风雨依旧不减,雷声作响,摇晃的船板上,呆滞的三人,愣愣望着一片漆黑的水面。
白昼降临,驱散了一夜的风雨。暴雨过后,终于放了晴。
潮水退去后,一堆圆润的鹅卵石从水中露出。
“咳咳咳咳……”
抚芸终于从一片混沌中醒来。她撑起头,才发现被自己压着的人。
“孟锦弦……”
她轻拍了拍他苍白的脸,再喊道:“孟锦弦……醒醒……”
叫了好几声,他仍无反应。
她靠近他,慌乱地试探其呼吸。
“孟锦弦,醒醒!”
她立即俯身给他渡气,可是好一会儿,他还是毫无反应。
“孟锦弦……”
她使劲按压其胸口,又再次俯身渡气。
“……咳咳咳咳!”
昏死的人终于被她救醒过来。
“不善水,还逞强……”她嫌弃地擦着嘴。
终于咳完的孟锦弦,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是她在给自己渡气。
“国师是在嫌弃?我可还未亲过女孩子的……”他轻笑道。
抚芸瞪了他一眼。
“我就知道不该救你。”
两人歇了一会儿,便起身探查周围环境,终于在不远处寻到了路。
走在前面的孟锦弦发现她脸色不太好,便又走了回来。
“上来。”他蹲了下来,“我背你。”
抚芸绕开了他,直接拒绝:“不用。”
“国师这般固执,我们天黑了也找不到人烟的。”他又挡住了她的去路,“我背着你,要走得快些。”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结果还是孟锦弦取胜。
“在楚国,我救国师这么多次,国师应该以身相许了才是。”他眼底笑意无尽。
抚芸冷笑回应道:“在北燕,轻薄国师,是按律当斩的……世子是准备拿你的项上人头作聘礼吗?”
“所以说,在国师心底,还是愿意以身相许的?”
他说着,还故意颠了颠背上的人。
“孟锦弦,你放我下来!”
他装作听不见,继续前进着。
而王喻他们,因为国师和三殿下的失踪,被迫在另一座城停靠,要求当地官员找人,也向皇帝禀报了此事。
“一定要保佑殿下和国师平安无事……”王喻拧着眉,碎碎念着。
穆庭元呆坐在院里,脑海中一遍遍回忆起,穆庭潇毫无顾虑地随她跳进水里的画面,又想起她对穆庭潇一次又一次的维护。
“原不是遵循旨意,而是心向如此……”他自嘲道,“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原是比不过与穆庭潇相处的几个月……难怪他会在短短数月里,连升两级?”
穆庭元似是找到了所有事情的缘故,心底的不甘尤甚。
天色微暗时,孟锦弦和国师已经走进了另一座城。
“我没带银两……”她摸了摸口袋,看向他,“你有吗?”
孟锦弦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
“小爷我罩着你!”
抚芸又白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两人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
“客官,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房了。”微胖的老板娘厉声说道。
“那请问这里还有别的客栈吗?”她问道。
老板娘瞧了两人一眼,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像这种小地方,哪有那么多客栈呀!”
“这些够吗?”
孟锦弦将一锭银两放到了桌上。抚芸幽怨地看向他。
老板娘立即两眼放光,拿出了房牌号。
“有是有,但真的只剩一间了!”
“可以。”
“不行!”
两人齐声的回答,勾起了老板娘的好奇心。
“二位是……什么关系?”
孟锦弦不顾她反对,拿上房牌号,便自行上楼去了。
“孟锦弦!”
偏偏她自己是没有钱的,还不能丢下他。想至此,她深呼了一口气,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等抚芸进了房间,他已经躺在了偌大的床上。
“孟锦弦,按你这样花钱的方式,我们还没到南阳城,就得喝西北风了。”
孟锦弦从床榻上坐起,就瞧见了她衣裙上已经干透的淤泥。
“你先沐浴吧,我去寻些干净的衣服来。”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他刚走出客栈的门,便又折返回来了。
“老板娘,你这边有用于擦伤的药吗?”
老板娘现在见他,那就是见财神爷的表情。
“有有有,有的!”
“先给我送去房里,再送些吃的去。”他边说着,便又放了些银两。
老板娘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连着说了好几个好。
而房内,抚芸脱下衣衫,才发现身上的淤青,还有脚踝处已经被撞得红肿了。
“难怪这么疼?”
她揉着脚踝,倒吸了一口冷气。
“疼疼疼……”
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打开来。孟锦弦手里抱着绾色的衣裙,听得水声,忽而停了下来,耳廓亦是迅速泛红。
“衣服……我放外面了。”
而里面的人也是怔愣了许久,才应了一声。
知道孟锦弦在外面候着,她心里就觉得别扭,很快换了衣服,便出去了。
“我洗好了……”
她说完,才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
他应声回头,便见得他此后画了无数遍的一幕。
一头青发一半随意挽起,一半自然垂落至腰间,几捋青丝落在玉颈,一袭绾色衣裙,让人一时分不清是绾色衬她,还是这绾色被她衬得生动。
“孟锦弦,你到底有几个脑袋抵罪?”她以怒意掩饰着心底的别扭。
他轻笑着挪开了视线。
“先擦药吧。”他拿起桌上的药瓶。
“我自己来。”
她伸手势要去拿,却是被他躲开。
“上次是国师给我擦的药,作为报答,我自然是要帮国师擦一次的。”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就不必了。”她利落地躲开了他的手。
可孟锦弦却是趁她不注意,直接抓住了其脚踝。
“国师与我之间的接触,也不差这一次了……”他边说着,便脱下了其鞋袜,嘴边笑意至深,“大不了,我娶你。”
抚芸冷哼了一声:“这天都还没亮,做什么白日梦呢?”
他将药摸于手心,轻轻来回按着其红肿的脚踝。抚芸咬着后牙槽,忍着那钻心的疼。
“忍一下,马上就好了。”他轻声安抚道。
抚芸随声抬眼,便见那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着药的人。
“我第一次仔细看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长得不似穆家的,原以为你是随了那楚国公主……原来根本就不是……”她自言自语道,“……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轻笑反问:“那你以为的穆庭潇长什么样?”
“我也不知道……我只在八岁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她再说起了那些久远的记忆,“……我在御花园迷了路,还打翻了贵妃的糕点……都是他帮我的。”
孟锦弦忽而停了下来。
“所以……你才会这么处处维护着他?”
两人目光相触,她在他眼中再看不到穆庭潇的无助和落寞。
“孟锦弦……你真的很会做戏,把一个人的心境都能模仿至此。”她的眼底忽现幽冷,“和如你这般的人比计谋,我总觉得自己会输……”
“国师何不靠我近些?”他眼底笑意亦是寒凉,“我会让着你……”
她笑着收回了目光。
“本就对立的人,靠得再近,也改变不了刀戈相向的结局……”
他亦是垂下了眼眸,继续给她擦药。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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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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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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