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买个相公好还家>第38章 庸人自扰
  打定主意琳琅便怀着忐忑的心来到赵师行门前,结果她敲了半天门没有响应。

  武者的敏锐感告诉她屋内没有任何生人气息,她心头一凛,一把推开门,眼中漆黑一片,仿佛无尽深渊,就连心也跟着往下沉……

  强迫自己镇定,琳琅丢下手中的食物,施展轻功穿行在夜色中,东璧崖,他会不会又跑到万丈绝壁处自虐去了?

  琳琅顶着凛冽朔风在崖顶四下搜寻环顾,她的呼唤在呼啸的山风中被搅得支离破碎。

  然而没有人,没有回应,什么也没有,除了头顶那轮凄清的冷月岿然不动,天地都为之颤抖!

  琳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小院里的,只知道自己呆坐在崖顶吹了很久很久的山风,吹得她头痛欲裂,也吹得她心灰意冷……

  她躺在屋顶之上,静静地望着溶溶月光从夜幕中倾泻而出,使人头晕目眩,今晚的月色很美啊!

  “可是师师,你在哪儿啊?”琳琅无声的问。

  她手中握着被赵师行先前用竹杖做成的那支竹箫,那本是她送他的竹杖,后来赵师行腿脚愈发利落,便将竹杖制成了竹箫,方便随身携带,一度视如珍宝,如今他离开,竟连这小玩意儿都撇下了,可不正是应了她那句“生死随命,各不相干。”

  琳琅长舒一口气,内心翻江倒海始终无法平静,渐渐目眶泛红,喉咙发紧,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赵师行,原来,我那么喜欢你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呢!”琳琅喃喃自语,鼻头一抽,一只手覆住双眼倔强的不让泪水滑落。

  难怪阿娘从小就说她外厉内苒,是个纸糊的小老虎小哭包,比不得唐晚一天到晚呵呵笑,宽心自在乐逍遥。

  也没什么了不起,走就走,去找你的容容吧,三心二意的臭男人,只当真心喂了狗,我诸葛琳琅才不稀罕……

  她固执的不肯认输,可眼泪却颗颗不争气的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越想越难过,忽觉千般酸楚,万般苦涩一齐涌上心头,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崩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声声鸡鸣天光四起,她才恍觉双眼干涩,目眩迷离。

  “你不会等了我一夜吧?”

  琳琅感受到有人纵身跃上屋顶,声色磁柔,如环佩相击。

  她睁开眼望着那熟悉的身影,仿佛做梦一般,难以置信,偏过头抬手揉了揉,这一揉,就揉到了一片潮湿。

  莫名其妙就湿了眼眶,果然她还是不想失去他,之前那些随他走的念头,那些他去找谁都无所谓的坚强,不过是自我安慰和意气用事罢了。

  赵师行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忽然啧了一声,倾身靠过来用微凉的指尖抹掉她眼角的泪珠。

  琳琅愣了愣,呆呆地望向他。

  听见他说:“当初要与我结发终老,不离不弃的是你,如今要跟我划清界限,桥归桥,路归路的也是你,你说你矛不矛盾,纠不纠结?”

  赵师行轻声低语,宛若夜间天籁,轻拂过耳,琳琅怔然望着他,眼中光影涟漪,心酸又委屈。

  “做人简单一点坦白一点,不好吗?”赵师行动作轻柔地为琳琅擦去其他泪珠,三分嗔怨七分温柔,“口是心非的女人!”

  琳琅眸光一潋,吸了吸鼻子说:“你不是走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赵师行温柔含笑,“我只是回了趟明日山庄而已。”

  “你果然一回豫州就迫不及待去见你的老情人!”琳琅骤然火起,但随之汹涌而来的酸涩情绪远远覆盖了这股怒火。

  于是,冰冷愤然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女儿家满腹委屈的痴嗔怒怨。

  赵师行眉头轻蹙,“啊?”了一声,不明就里,“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琳琅没好气道,“你的香师妹,武林第一大美人。”

  赵师行看了她一会,突然笑了笑说:“我们是师兄妹,虽有同门之谊却无儿女私情,再说她早与小叶情投意合,二人如今还有婚约在身,和我……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早在半年前,他经人之口得知了香容妆与叶音寒订下婚事,起初并无一丝伤感,过后深觉十分欣慰。

  难不成,这些天琳琅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赵师行嘴角上扬,心中不禁隐隐有了几分窃喜。

  “你这醋吃得真是莫名其妙!”他也觉得自己很冤枉,难怪这女人近来忽冷忽热,喜怒无常!

  琳琅冷哼一声,“我没有。”

  赵师行笃定,“你就是!”

  琳琅坚持道:“我不是。”

  赵师行忽然默然不语,他侧目深深注视着琳琅,眼色如波,缱绻涟漪层层激荡开来,砸的人心猝不及防,“我从来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

  琳琅心中一悸,顿时五味陈杂,终究是自己太过于小心眼儿了。

  见琳琅久久没有回应,赵师行只当她不信自己,当即信誓旦旦的想要发誓,“我赵师行可以当天立誓!”

  琳琅缓过神,见他果然抬首望天,一脸肃容,屈指正要发誓,她坐起身,一掌按下赵师行的手,有些尴尬道:“哎呀,我不信这个……”

  她实在不想因为什么誓言,成为禁锢赵师行自由的枷锁。明知他这人一言九鼎,说到便一定会做到,但总觉得那样感觉就不对了,哪里不对,她也说不清楚。

  “其实,我也不信,我还是习惯凡事少说多做……”赵师行顿了一顿,望着琳琅眸光淡淡,温情几许,“但什么都不说好像也不对。”

  他一把反握住琳琅的手,继续道,“所以,我连夜赶回明日山庄没有见任何人,只是为了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交付于你。”

  他说着松开其中一只手,自怀中掏出一枚红绿相间的月白色圆月形玉佩,看上去其质虽非绝佳,然而其上山水佛像栩栩如生,佛像四周遍刻千字佛文,如此精雕细琢的工艺,必是价值连城之物。

  琳琅恍惚道:“这是……”

  他说是于他很重要的东西,她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赵师行将玉佩塞到她手中,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沉默须臾,黯然神伤道,“我幼年痛失怙恃,被寄养明日山庄,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唯一物件儿,我也一直佩戴在身,及冠之后,我离开师门独自闯荡江湖,一度暴戾冷酷杀戮无数,只恐父母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便一直锁在我明日山庄的居所之内。”

  琳琅感觉到他心绪的起伏变化,不禁为之唏嘘,“都过去了。”

  赵师行点点头,微微一笑,笑意深达眼底,“我啊,还拜祭了师父,向他老人家禀明,不孝徒儿觅得良缘幸得贤妻……”

  他慢慢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琳琅额头上,感受着肌肤与肌肤的熨帖,那感觉奇异而美妙,甜蜜而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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