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跟你结婚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心底最清楚不过,只不过住一个月,你最好不要再对我抱有什么期望。”
“哦,这样,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吧。”钟念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自恋又自大,明明是你非要搬进来,搞得像被她威胁一样。
沈斯言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出门前丢下几个字:“你好自为之。”钟念心绪乱糟糟的,她低叹了口气,继续吃饭。
本身胃口就不好,钟念含糊吃了几口,就摁铃让佣人上楼。
周姐来了一品澜,佣人也从老宅调了三个,一个负责厨房,一个负责卫生,一个负责庭院。
还有一个周姐。
她们都在这里,里里面面安排的有模有样,她找不到可做。
这才中午十二点,也不知沈斯言会在家里呆多久。
下午会去公司的吧。
钟念想着,起身往衣帽间走去,她不在的几天,衣帽间被周姐重新整理,她好多物品都挪了位置。
钟念很无奈,只得挨个去找自己想穿的衣服鞋子,还有首饰。钟念发现衣帽间多出许多男款。
沈斯言这一个月会住在一品澜。
有他的衣服很正常。
“咦,”钟念换好衣服,在挑选首饰的时候,意外发现柜里放着一对陌生的蓝宝石耳钉。
她绝对没有买过这款,她当初有在时尚杂志上见过。
这是星粹的限定收藏款,她当初是有看上,但迟了一步,最后一对已经被人预定走了。
当时自己还觉得挺可惜的,只是这对耳钉怎么会在这里?
钟念愣了愣,伸手去摸,半空又停下。她秀眉微微皱起,低眉:“难道是沈斯言买的?”
除了他,不可能还有谁的首饰,会出现在她的首饰柜里吧。
可他为什么要买耳钉,而且还放在她这里。
钟念打死也不信,他会送耳钉给自己。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是给某个新欢准备的,只是暂时存放在这里。
毕竟他一向都如此大方,出手几千万都是小数目。
钟念怅然若失地移开手掌,拿起它旁边的那对色泽饱满的翡翠耳坠。
帝绿色的小珠子,衬得她雪肤更白了一层。
“太太,荣夫人来了。”周姐的声音响起。
钟念听着周姐的声音,微微一晃眼,随后应了一声:“好,我马上下来。”
五分钟后,钟念换好衣服下了楼。
“妈,”钟念站在客厅沙发前,礼貌地喊了一句。
秋彤云坐在沙发上,一张美艳逼人的脸上满是笑嗔:“你看看你,都不说回家看看妈妈,你这孩子,还要妈妈亲自上门来呢。”
“最近很忙,所以才没有时间去看您和爸爸。”钟念笑意很平静,说不上开不开心。
周姐泡了咖啡,钟念不太喜欢咖啡的味道,但沈斯言喜欢。
她为了迁就沈斯言,学着喝咖啡,一喝就是十年。
自从结婚后,她一个人生活,渐渐也忘记了咖啡的滋味,喝起了平淡的白开水。
钟念小小地抿了一口,苦得人皱起眉头来。
“你成天在家,忙什么呢?没事就多回家走动走动,最近成浩也成天忙得不见人影,家里就只有我,你也该多回家陪陪我。”秋彤云此时真像一位慈母,眼神温柔,话语亲切。
“嗯,”钟念淡淡应了声。
秋彤云笑着,突然提起一个人:“对了,今天我去商场碰见了薇安。”
她一顿,试探着看向钟念,“你还记得她吗?当初你们还见过,她是……”
闻言,钟念抬头:“薇安?”
钟念当然记得,林薇安是荣慕雅的至交闺蜜。
当初荣慕雅能与沈斯言交往,她在其中可出了不少力。
后来,荣慕雅出事,被迫离开华国,前往美利坚,林薇安也跟着一起前往美利坚。
“他们最近好吗?”钟念的嘴角扬了起来,咖啡杯轻叩响茶几,她抬眉,神色有些捉摸不透,“我们也有四年没见过了吧,她什么时候回的国?”
“快两周了。”
钟念垂眸,眼睛闪烁了一番:“哦,她在外国过得还好么?”
“呃……这个……”秋彤云露出紧张的神色。
钟念点头,表情依旧很镇定:“国外不比国内好,最近几年,国内发展趋势很猛,她回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秋彤云见她并未流露出其他意思,松了口气。
钟念是她亲生女儿没错,但从小抱错,从未在她身旁成长,她也从未对她付出过母爱。
所以即便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她也喜欢不上。
再来,她很怕钟念。
因为她见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就敢拿刀与恐怖分子对峙。
十八九岁就独当一面,替沈斯言扛起一个堪称帝国的沈氏家族。
即便她现在隐藏锋芒,甘居人后,做起沈斯言背后默默无闻,甚至还有点见不得光的沈太太。
但整个京圈商圈上流圈,都知道她曾经是什么样的人。
这次来见她,秋彤云虽然是带着自己丈夫的叮嘱,却也害怕她翻旧账。
“妈,”钟念突然叫道,她优雅地微笑:“你今天找我,是有其他事吧?”
她不可能专门为了碰见林薇安的事,跑来和她说话。
除非是荣慕雅回来了。
可如果是她回国,钟念早该得到消息,
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她是有其他事情。
“是这样的……”秋彤云斟酌了一下,说,“成浩,他……他想请你吃个晚餐。”
“吃饭?”钟念并不意外,对于荣家而言,她这个女儿尚且还有利用价值。、
“嗯,”秋彤云尴尬地笑了笑,“你们毕竟是亲兄妹,哪里有隔夜仇,你说对吧。”
钟念没说话。
隔夜仇,还不至于。
秋彤云有点急了,她伸出手,抓着钟念的手腕,语重心长地道:“念念,你已经长大了,你该明白,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是我秋彤云的女儿,我们要一条心才是,就算是结婚了,你的胳膊肘也不能往外拐。”
钟念垂眸,听她讲完,不轻不重地笑了声:“说吧,他请我吃饭,是想要什么?”
秋彤云立马激动起来,用指责的语气:“念念,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哥,只是兄妹俩普通的聚会,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其实是我最近身体不舒服,”钟念并不像她一般激动,淡定将手放在膝盖上,抬眸看她,“医生叫我好好卧床休息,所以就去不了。”
“钟念,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秋彤云怒了。
她好声好气跟她说话,她还跟自己摆谱。
连自己亲哥哥有难也不帮,这种白眼狼养来做什么。
还不如当初就不认回来。
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当年要不是我们把你认回荣家,将你的户口迁回荣家,你哪里会有机会和沈斯言结婚。”
“你看看你,随我长得这么好一张脸,白费了,连个男人也搞不定,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用!”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我们就不该让慕雅离开。”
“要是慕雅还在,她绝对事事以荣家为先,不像你,养不熟的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她看似恭敬地听着秋彤云训斥,但眼底却掠过一抹讥讽的暗芒。
她此时低眉顺眼的模样,让秋彤云愤怒的内心升起极大的满足。
等秋彤云骂累了,钟念才抬起头,问:“妈,你说得对,我没有荣慕雅有本事,也没她有出息,那你何不去美利坚找她帮忙。”
钟念淡笑:“她一定会帮她的好哥哥,毕竟当年荣成浩为了他连自己亲妹妹都能狠下杀手!”
闻言,秋彤云愣住,她惊愕地盯着钟念:“你,你说什么?”
钟念喝小口咖啡,“他荣成浩开车撞我,怎么?你们不知道。”
秋彤云表情惊慌,语无伦次地喊道:“我、我怎么会知道?不可能!没有证据的事,你不要污蔑成浩,那是你哥,怎么可能会开车撞你。”
钟念勾唇,笑了一声,反问她:“我可没说是开车,你怎么知道他是开车撞得我?”
这句话犹如戳中了秋彤云的心虚。
她怎么会知道,她不可能会知道的啊。
因为当年的事,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即便是沈家,也不可能查出来一丝一毫的线索。
“呵……”钟念轻哼一声,目光凉薄。
秋彤云脸色苍白:“你……”
她咬牙切齿:“你含血喷人!”
“我只是口误,成浩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你这个白眼狼,就知道污蔑你亲哥哥!”
钟念不置可否:“既然我是白眼狼,那你又何必来求我呢?”
“我还不是为了成浩。”秋彤云脱口而出,旋即意识到自己刚刚说漏嘴,赶紧补救。
“念念,不是这样,你是你爸的女儿,我是你妈,我们是一家人。”
现在又开始打感情牌了。
这些年,他们惯用的手段。
“是嘛。”钟念不咸不淡地扯了一下唇角。
秋彤云看她态度冷淡,忍不住皱眉:“你什么意思?”
钟念站起身,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转身的同时,淡淡地吩咐:“周姐,送荣夫人出去。”
“钟念,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赶我走!”
秋彤云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吼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嫁进了沈家,我们就管不了你!”
“你怎么管我?从小到大您也没管我,如今我都二十二了,才想着来管,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钟念脚步顿了一下,继续朝楼上走去。
本以为这件事他们不知情。
钟念还是太天真了些。
原来他们对荣成浩做的事,心知肚明。
钟念对他们仅剩少许的感情,也在此时彻底泯灭。
见钟念这样,秋彤云气得跳起来,抓起沙发上的包就砸了过去。
钟念停下脚步,扭头瞥她。
“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妈,如果你再胡闹下去,以后你就只是荣夫人!”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是你妈!是我生的你,没有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
秋彤云怒视着她,“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以为攀上沈家就看不上荣家。”
钟念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平静地吐出几个字:“是么?荣夫人。”
秋彤云气得浑身颤抖,她指着钟念的鼻尖怒道:“你、你、你……”
“好,很好。”
秋彤云恨铁不成钢:“难怪沈斯言看不上!就你这种性格,迟早就被赶出沈家,你以为有沈老爷子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吗?沈老爷子迟早会死,到时候我看……”
“荣夫人,你刚才在咒骂谁?”一道暗含冷怒的声音响起。
本来怒不可遏的秋彤云,顿时像被雷劈似的,脸色惨白,站在客厅里。
她僵硬缓慢的朝声音传来的二楼看去。
只见一身白色休闲衣的沈斯言,修身长立在楼梯口,眸光深沉、晦暗,带着几分阴戾。
秋彤云的腿一软,差点跌倒。
“斯……斯言!”
沈斯言居高临下看着秋彤云,眸中划过冷意厌恶:“荣夫人真是厉害,在荣家吵闹也就算了,今天居然敢跑到一品澜来吵。”
沈斯言的态度不同过去。以前,他态度并不亲热,甚至还有点冷淡,但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和态度,见到他们也带着三分敬让和谐。
而此时的他,情绪异常恶劣,眼中的厌恶和不耐,都不屑于隐藏。
“不、不是的……斯言,你听我说,是念念,念念她太小心眼,所以我才想着教训一下她。”
秋彤云急忙辩解。
她看了钟念一眼,然后又看向沈斯言,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她哭泣道:“念念,我知道你对我们心存怨念,可我们毕竟是你亲生父母,当初你丢失,是我们的错,我们也在尽力寻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也没在我们身边待几年,就又离开我们,妈妈也难受,也心疼你啊。”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钟念:“你应该要体谅一下我们啊,哪个父母不疼自己的孩子。”
面对她惟妙惟肖的表演。
钟念自叹不如,她这哭戏演得真好,不去当演员,都浪费她的完美演技了。
“别演了,”钟念不得不打断她精彩的表情,很烦。
“念念,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秋彤云哭哭啼啼,满心满腹都是委屈一般。
沈斯言冷冷道:“荣夫人。”
秋彤云一激灵,“……斯言。”
“我不知道荣夫人今天有什么事,但钟念已经是我沈家的人,她如何做该怎么做,教训她的人都不该是你。”
沈斯言走下楼,目光暗含警告:“这里是沈家,不是荣家。”
“钟念是我妻子,是沈家太太,荣夫人你今天做得太过了。”
说着,他侧身,朝着门口扬了扬下颚,示意保镖将她拉出去。
“不,不!”
见两个高大魁梧的保镖走来,秋彤云摇着头后退。
可惜,她的力量远远比不上男人,何况还是两个。。
最终,还是被拖着往外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秋彤云大叫,颜面尽失,“我是荣家夫人,是你们太太的妈,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保镖不理会她的抗拒,强行带出门,将她塞进车子里,驱车驶出沈宅。
钟念看着消失的车辆,心情跌宕起伏后渐渐化为平静。
沈斯言见她还在那里一声不吭,冷哼了一声,“怎么?平时对我大呼小叫的,这会怎么变成哑巴了,你要能拿出平时怼我的犀利劲儿,她还敢骑你头上去?”
“呵。”钟念轻笑一声,抬眸:“我只是懒得搭理她罢了。”
毕竟是她亲妈,她顶多就不理她。
沈斯言:“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她敢跑到一品澜对你骂骂咧咧,在外还指不定把你骂成什么样子。”
“钟念,你说说你这人是命中缺什么吗?几年前,认回来的亲生爹妈对你只有算计利用,无用时对你大呼小叫,你真是可怜。”
沈斯言语调微扬,带着几丝讥讽的味道。
钟念不置一词,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她问道:“商人本质就是利益往来,荣家不过是执行得彻底而已。”
闻言,沈斯言嗤笑一声:“只是针对你。”
“你说得对。”钟念故作轻松,耸肩。
这时,钟念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他。
沈斯言眉梢一掀,“看什么?我知道我很迷你。”
钟念嘴角一抽,“你太自信了,你现在对我一点诱惑也没有。”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沈斯言难得没有嘲讽她,“你心里最清楚。”
“沈斯言,你刚刚可是叫人赶走了荣夫人,”钟念似叹非叹地提及。
“怎么?我会怕小小荣家的报复?”沈斯言坐在沙发上,伸直腿,懒洋洋地枕着脖子,半眯着眼。
“你就不怕被远在美利坚的荣慕雅知道?”钟念问。
沈斯言眼眸睁开,薄唇上扬,“你吃醋了?”
“抱歉,我不喜欢醋味。”
“哦。”沈斯言懒懒地应,又闭上眼。
“……”
钟念无话可说,只能转移注意力:“你知道荣成浩最近在做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沈斯言勾唇:“你当我成天闲的没事,会去关注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说完之后,沈斯言忽然睁开眼,黑曜石般深邃的瞳仁紧盯着钟念,“不过,听说荣家最近大肆收购了不少产业。”
他的语气很随意,像是谈论今晚要吃什么菜。
钟念神色微怔,“他们收购的什么?”
沈斯言挑眉:“一些废弃的化工厂。”
他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钟念眼神一凌。
荣家是搞地产发家的,与化工业八竿子打不到着一块。
这段时间荣家突然大举扩张公司业务范围,显然是不合常理。
而且这么匆匆忙忙的扩张,一旦资金链出现问题,那整个荣氏就会功亏一篑,甚至面临倒闭。
“怎么,你还在替他们担心?”沈斯言冷不丁地问。
钟念皱着眉:“不,我只是觉得奇怪。”
“这些年荣家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股票也一路下跌,这也是他们总是来找我的原因,”钟念短短几句话,做出了分析,“荣家急于扩张,他们的资金会跟不上,他们在京西的楼盘也没有回血,另外三个也处于长期停滞的状态,他们哪里来得钱?”
“那不妨猜猜,这钱是从哪里来得。”
沈斯言双手环胸,姿势优雅地斜靠着沙发,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他的话,引起了钟念的注意。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却不确定。
沈斯言站起来,居高临下俯瞰着她,眼睛漆黑而沉默,像一汪深潭。
“钟念,”他缓慢地启唇:“你还记得五年前的事故吗?”
这件事是一件禁忌的往事,沈斯言鲜少提及,除非…
…
钟念猛地抬眸,望向沈斯言:“你是说……”
“嗯,”沈斯言语速缓慢,“两个月前,荣氏集团匆忙扩张,资金已经出现断流,急需要一笔庞大的资金注入才能够继续下去。”
钟念的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被人攥住了喉咙,说不出一个字。
“你说,他们突然又有钱,如此肆无忌惮的收购。”沈斯言盯着她的眼,轻声,“那这钱是谁出的呢?”
钟念沉默,心中隐隐有个答案,却始终不愿承认。
“钟念……”沈斯言伸出手掌,冰冷的指尖,磨蹭着她的脸颊。
钟念浑身僵硬,肌肤随着他手指,慢慢轻轻地摩挲着,嗓音磁性悦耳,“你应该猜出来了吧。”
他的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钟念浑身不由得战栗,忍着那强烈悸动:“沈斯言,你别闹。”
沈斯言手一顿,随即轻轻一笑,“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肯放弃啊。”
“你确定吗?你查过荣氏的资金往来吗?”钟念抿着嘴。
“如果没查出来,我会这么肯定?”沈斯言眼眸微冷,强硬地俯头,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
两眼对视。
沈斯言:“你当初和我说过,他死了对吧?”
钟念心脏一缩,眼神闪烁:“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钟念,”沈斯言收缩的手掌,越发用力,她的下巴都被掐红了。
“你就是这么给我答案?”
“我说了,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不可能有假。”
“你这个骗子!”沈斯言嗓音突然拔高,“你是我沈斯言的妻子,你到现在还护着其他男人,是不是巴不得当年我就死在那场事故里,然后你就可以和他双宿双飞,霸占我沈家全部产业。”
沈斯言的眼底浮现出一层戾气。
他的情绪变化,钟念一直尽数纳入眼底,心中不免有几分酸涩。
“我没有!”
她真是爱惨了这个男人,但现实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把她打醒。
沈斯言根本不相信她,他从未相信过她!
“没有吗?”沈斯言的唇畔带着讥笑。
钟念看着他的表情,心底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个男人不曾相信过任何人,他永远只相信他眼中看到的。
“既然你这么不信我,讨厌我!好!那我们离婚算了。”钟念咬牙切齿。
“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你沈家的产业,会被我一个外人窃走!你就可以高枕无忧!”
“你敢离开?”沈斯言的声音透露着危险的讯号。
钟念的背脊挺直,“是,既然不相信我,那……”
沈斯言甩开掐着钟念下颚的手指,冷冷地说,“钟念,我告诉你,想离婚,你做梦!”
“你不是费尽心思嫁给我,不是用尽手段哄得老爷子开心,才嫁进来,你舍得这偌大的沈氏?”
“你别再装了,你以为这沈家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我告诉你,永远没有这么可能,你既然做了沈太太,那就乖乖的做一辈子沈太太,不要再有其他念想。”
“否则,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你在意的人。”
他的话,一字一句敲击在她的心口,令她的手脚渐渐发凉。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夺取沈家一分财产。”钟念咬紧牙关,“我是你的妻子,我绝对不会伤害你,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呵。”沈斯言冷嗤一声。
他的目光落在钟念苍白的唇瓣上。
钟念察觉到他的异样,下意识地避开,他的吻却落到她的脖颈。
钟念大惊失色,“沈斯言,你在做什么!”
他的唇舌,顺着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了一处,低喃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
她犹如坠入冰窖一般。
脑子里嗡嗡作响。
沈斯言的呼吸灼热滚烫,她颤抖地问:“为什么?”
“钟念,我娶你,就是希望你能乖乖听话,不要惹怒我,否则……”
钟念的手腕被抓紧,沈斯言将她拉近自己。
“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凑在她的耳边,阴森的语调,似乎带着浓郁的恨意。
钟念整颗心都沉入谷底。
“一只狗尚且会忠主,你该不会连狗都不如吧。”
“你一直以来,只把我看做一条狗?”
她闭了闭眼,努力克制住心底的悲戚,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呵呵,你觉得呢?”沈斯言勾了勾唇角,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庞,“我怎么会养条狗呢?”
他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皮肤,“因为,狗比较容易控制也比较专一,不是吗?”
钟念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的话语含着深深的恶意,像极了刀子,割裂了她的胸膛。
“沈斯言,你真让我感到恶心。”钟念咬唇。
“彼此彼此!”沈斯言轻佻地挑眉。
“你这个混蛋!”钟念狠狠地挣脱他的桎梏。
她盯着他,“沈斯言,记住你今晚说的每一个字!你如果怀疑我,就拿出证据来,我不接受任何污蔑。”
“我钟念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沈家的事!”
沈斯言没有说话,钟念转身上楼。
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房间里,背靠着房门的钟念,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她不断擦拭着泪珠,可泪珠依旧像断线珍珠一样掉落,无论她擦得再干净,也遮挡不住脸上斑驳的泪痕。
钟念哭了一会,眼睛又红又肿地躺进被窝。
“太太,我炖了三鲜汤,给您送进来么?”周姐隔着房门,温和地问道。
钟念闷闷又沙哑地回道:“不用了,我不饿,拿下去吧。”
“这不行,老爷子说您最近瘦了不少,规定我每天都炖点给您补身子,您不吃的话,我没法给老爷子交代。”
钟念闻言,好一会,才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红红涩涩的,低下头。
“进来吧。”
周姐端着一碗汤来到床边。
钟念愣怔地看着汤汁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汤汁散发着浓厚的香味,勾起了钟念肚腹内的馋虫。
“太太,有点烫,我给您拿着。”周姐说道。
钟念的喉咙一哽,眼眶湿润得更厉害,“谢谢。”
“太太不必客气,您快喝吧,趁热,凉了就腥了。”周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在客厅的争吵,她应该听得一清二楚。
钟念垂眸,缓缓地端起汤。
她刚喝了一口,就呛到了,咳嗽个不停。
“咳咳……”
她捂着嘴,拼命地咳着,眼睛通红,泪水不断地涌出眼眶。
“太太!”周姐急忙抬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钟念吸了吸鼻子,“喝完了,有点烫,不过很好喝,给厨房涨点工资吧。”
周姐叹了口气,“好的太太。”
“我想睡一会,晚饭就不吃了。”
“少爷去公司了,今晚应该不会回来。”
“哦。”钟念放下碗,平躺上床,盯着天花板,两眼直勾勾地。
周姐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我先下去了,太太您有事再叫我。”
等周姐离开后,钟念翻了个身。
钟念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漫长而痛苦的一夜。
清晨,钟念睁开眼时,已经九点半。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才发现足足有十三个未接,和无数条消息。
是陈米。
钟念给陈米回电话。
“喂。”
“念念,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呢,我担心了一晚上。”陈米匆匆忙忙地道。
“没事,我昨晚睡得早,手机静音,就没听见。”
“这样就好,”陈米明显松了口气,“本来想让你最近多多休息一会,反正也没通告,可你前两天直播的热度很高,就昨天就有十几家找我们代言。”
钟念闻言:“好,你决定就行。”
“”那我就直接签了,沈氏的,就你第一天给米莱玻免费打广告,我听说就当天,他们的营业额就上升了30%,而且预购已经破了七千多万呢。”
“现在米莱玻总部那边高兴坏了,直说要让你做全球代言人。”
“好。”钟念语气平静。
陈米察觉到她的情绪,顿了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钟念扶着头,“昨天做太多梦,所以精神不太好。”
“”你不要太有压力,直播表现的很不错,人气也不错,有什么事慢慢来,你别着急。”
“嗯,我知道,还有其他的吗?”
“另外还有三个奢侈品代言,只不过……”陈米犹豫了一下,“你等下来趟公司,我给你请了个口语老师,到时候拍广告,可能要说英文。”
钟念皱着眉:“英文?那些商业广告都需要英文么?”
“是啊,毕竟有些东西都是要用英文解释。”
钟念垂下眼皮,嗯了一声,又道:“不用老师,我会。”
“简单的口语叙述也简单,主要是发音,”陈米解释道。
这时,钟念轻轻巧巧吐出一连串外语。
几分钟后,她停止口语叙述,问道:“这样行吗?”
另一边的陈米,已经傻眼了。她瞪大眼睛,好一会才发出声来。
“念念,你什么时候学得英文,而且说得……说得这么好。”
钟念笑了下,“其实我在国外生活过两年,所以口语比较流利。”
陈米激动道:“那,那就不用口语老师,你这简直完美,国内的老师还不一定有你发音标准呢。”
“嗯。”
“对了,我还给你请了舞蹈老师,”陈米继续道。
“还要跳舞?”
“拍广告不需要,但我准备给你接第三季的青春有我,一共六期,下个月开播。”
“好。”
挂掉电话之后,她进浴室简单梳洗。
一身简单的素衣,扎着马尾,下了楼。
楼下只有周姐一人,沈斯言昨天下午离开,就没有回来过。
“太太,早餐……”
“不用了,我有事出去一趟,在外面简单吃点就行。”
“好的,需要司机陪同吗?”
“我自己开车。”
一个小时后,钟念赶到公司,陈米正站在工作室门外等待。
她一走近,陈米就上下打量她:“怎么感觉你最近胖了点,腰是不是粗了?”
钟念愣了愣,用手掐量腰围。
“……”钟念默了半晌,才沉重地道,“好像真的胖了点,可能是最近在家待太久,吃得好。”
陈米伸手掐了掐她腰上的肉,啧啧两声,然后摇头:“虽然你还是很瘦,但你可是要上镜头的,多一分则胖,你还是要管理好自己的身材。”
“最近减减肥,不会影响拍摄。”钟念。
陈米点头:“走,先去办公室,还有一点合同细节需要敲定,签完合同,下午就开始学习舞蹈。”
“嗯。”
两人进办公室,面对面坐到沙发上,陈米递给钟念几份合同。
“你再看了一遍,如果你确认没有问题,我就帮你把合同签下来。”
钟念扫了几眼,发现并无问题,便点头道:“没问题。”
“好的,那我现在就帮你签。”
合同签订完之后,钟念回到座位上,继续刷微博,却看到自己的粉丝数目已经增加到四百五十万粉丝。
瞥见她在看微博,陈米伸着脑袋凑到她旁边。
微博首页,挂的是她在心动生活里面的自拍。
钟念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评论和转发,唇角露出一抹淡笑。
陈米见状,也跟着笑起来:““这次直播效果不错,你的人气蹭蹭往上涨,公司这边也看见了,已经把好几个大资源分到你名下了,顺利的话,明年你就会有一个大爆剧。”
钟念低声应道:“我会努力的。”
“我瞧上《盛世》的剧本,原著我也看过,里面无论是剧情还是女主人设都非常讨喜,有大火的潜质,我正在公司沟通,看这个剧本能不能到我们这里。”
陈米电话响了,是公司派来的舞蹈老师。
“嗯,你先坐一会,我出去接人。”
陈米收拾好合约,刚推门出来,就碰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
“你找谁?”陈米困惑看向男人。
男人满脸横肉,皮肤黝黑,穿着黑衣黑裤,浑身都透着一股社会的气息。
男人露出咧嘴,“我找大明星啊。”
“什么?”陈米一愣,迅速反应过来,这可能是悄悄跑进来的粉丝。
随即就大声呵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快离开,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陌生男人突然暴起将她推倒在地,陈米被摔得晕头转向。
男人径直冲进办公室里,反手将门锁锁得死死的。
“陈米,快离开那里。”钟念看见男人,心底升起诡异的危险感,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向男人。
“念念,快报警!”陈米话音刚落。
下一秒,男人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枪,朝着钟念的方向,扣动扳机。
砰!
钟念反应得很及时,但近距离射击,她的反应再快也跑不过子弹,手臂瞬间把子弹划破,鲜血冉冉流出。
陈米直接被吓傻了,对方竟然有枪。
“念念!”陈米尖叫,想冲过来,但手脚发软,根本动弹不了。
看着那黑黝黝的枪口,连尖叫的胆量都消失了。
持枪男人恶狠狠地发出笑声。
“先生,我们可以讲条件!”
钟念捂住流血的伤口,盯着对方眼睛,试图寻找一丝和谈的机会。
“在我们国家,你持枪杀人,这满大街的监控,你逃不了的。”
“何必呢,你提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钟念非常冷静。
陈米吓得瞪直了眼,面对子弹和死亡的威胁,钟念居然还能做到如此冷静沉着。
听见钟念的话,男人忽然放肆的笑,“哈哈哈,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来之前我就听说,沈家太太那可是个了不得的女人,我还当别人只是夸大其词,没想到你看到我要杀你,还能保持冷静的思考。”
他笑容狰狞,举起枪瞄准了钟念。
“可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需要杀了你,后续事务自然有人替我收尾。”
男人的表情越来越兴奋,似乎在享受折磨猎物的过程。
但钟念绝对不会是那只猎物。
“杀人无非偿命夺财两种,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不过是陌生人,所以你杀我,不过是为了财。”
钟念那平铺直叙的语气,有一点点意外到了男子。
“一千万买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怎么样?”钟念直接将条件推出来。
男人冷笑:“不过一千万,你可是沈家太太。”
“一个亿!”钟念直接十倍开价,“你也知道我是沈斯言的妻子,我的命值钱,一个亿我可以给你,但你的上家就不一定出得起。”
男人眯了眯眼睛,似乎陷入了犹豫当中。
这时,陈米突然冲上前,抱紧了杀手。
“念念,你快跑啊!”陈米大喊。
钟念心底大叫不好。
“你这个女人,差点就相信你了,”
男人抬腿踹开陈米,枪口又对准了钟念,“一个亿,沈斯言会为了你出一个亿,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着,男人用力扣动扳机。
嘭的一声,子弹从枪膛飞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钟念侧身躲避,子弹打到后面的沙发里。
“啊!”混乱中,一发子弹击中的陈米的大腿,她惨白着脸,眼看着鲜血染红地毯。
而这时,钟念只能赌一把,趁机冲过去,一脚踹向男人的手臂。
男人一时大意,没想到钟念敢在这种情况下,冲上来夺枪。
他手腕猛地一阵吃痛,手里的枪,落在地毯上。
“该死,我要……”他弯腰捡枪,却慢了一步。
冰冷的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他身体一僵,只听钟念的声音响起:“你要是再乱动,我就送你上路!”
她的语调很轻柔,但却充满震慑力,眼神也很凌厉。
“你……”男人咬牙,不甘示弱道:“你敢开枪吗?我倒是想要看看。”
钟念勾起唇角:“我当然敢开枪,一旦你做出任何威胁到我的举动,我只要稍稍动一下手指,你就会立刻死掉。”
闻言,男人脸色微变,但仍然倔强的不肯屈服:“呵呵,你一个女人,还敢开枪。”
他口中说着不信,但却丝毫不敢动弹。
要是擦枪走火,他真的可能会死。
钟念垂眸,看向另一边的陈米,“你要是还能动,就拿起电话报警。”
陈米喘着气,咬着牙拖着受伤的腿,爬到门口,捡起地上的手机。
男人见状,脸色阴暗,他不能坐以待毙,等警察上门,那他想跑就晚了。
钟念察觉到他的企图,就在男人意欲夺枪的同时。
她叩响扳机,砰的一声,打穿他的手心。
男人惨叫。
陈米也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掉了手机。
“再动一下,就是你的脑袋。”钟念沉冷警告他。
男人满头冷汗,没想到这女人真的敢开枪。报警电话打了出去,警察很快出动。
“来了吗?”钟念似乎听见了警铃声。
陈米深吸口气,失血过多,让她脸变得灰白难看。
“报了,这里距离警察局只有两里路,他们会很快赶来。”
“那你流了很多血,你先用衣服将伤口上方用力绑住。”钟念教她急救措施。
陈米按照她所说的来做,血流的慢了些。几分钟后,十多名警察上了楼,撬开办公室大门,就看见了这一幕。
看到拿枪对着男人的钟念,还有靠着沙发的陈米,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中。男子很快就被带走,钟念和陈米也被紧急送往医院,包扎伤口。
医院的病房内。钟念轻伤,医生给她包扎好,嘱咐道:“你这段时间不好碰水,千万不要剧烈运动,以免汗水感染伤口。”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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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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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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