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了然:“文妃的的那个嫡妹?”
只又显然,他并未想通其中关窍,语气明显带了几分疑惑。
“对!就是她。”祁欢道:“昨夜她就坐在我左前方,依着当时混乱和大家走动的方向,她是完全有机会暗算我的。”
顾瞻想问的,明显不止是这个。
祁欢盯着那裙摆上的脚印片刻,然后重新定了定神。
她看向顾瞻:“我知她最近一直住在宫里,这件事旁人替我办不了。打听一下她对花草之类的喜好,或者直接拿图样去核对一下她鞋底的花纹……这事儿你应该能办到吧?”
一般的外臣,即使位高权重如平国公府……
也是很难将手伸到宫里去的。
可是巧就巧在——
顾瞻身上有个外挂,她嫡亲的姐姐是位居六宫之首的当朝皇后。
“事情我可以办。”顾瞻顺手将桌上那团衣裳一卷,暂且扔在了脚边,见祁欢没明白他的意思,索性直接问她:“我是想说昨夜在场那么多人,为何你会笃定的只怀疑她?”
祁欢托了他帮忙,祁欢自然不会瞒他。
她说:“上个月你去剿匪离京那天的事我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那天在凤鸣宫,就是文妃的这个妹妹撺掇于家姑娘非要同我比试什么才艺,想叫我当众出丑的。当时我发现了她,但是为着一点无关痛痒的小事,又不能声张追究,回来就突发奇想,回来问了我母亲。我母亲倒是没瞒我,直接同我说了,照她的说法是那位刚回京履职的右都御史杨老大人与我外祖家是同乡,并且彼此之间还有过节,我母亲甚至提醒我以后遇到他们家的人一定要小心提防,可我知道她没跟我说全部的实话,她还有事瞒着我。”
“无事。”顾瞻心中了然,抬手摸摸她的发顶,“横竖近来我闲居京城也无事,连带着世子夫人老家那边的消息……我一并派人前去确认。”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
其实当初她问杨氏,却察觉杨氏有难言之隐时,祁欢的想法就是她自己得想办法去查一下“那个杨家”的底细了。
只是一来,她一个初来乍到的深宅闺秀,身边没有能跑这种差事的心腹,二来,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弄得她应接不暇,也只能是将此事暂时搁置了。
顾瞻主动提了,她自是不会假意矫情,直接起身拉了他去隔壁书房:“我给你写个具体地址。”
她那隔壁书房,是个专门的书房,屋子大小和卧房这边不相上下。
原主常年身体不好,不能出门,杨氏就给她寻了各种书册,好在闲暇无聊时候翻了解闷。
但原主那时候成天抑郁,其实也不太耐得下性子看书,所以这间书房更多时候就担是个摆设了。
祁欢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倒是偶尔过来翻几本游记和本朝野史之类的书册看看。
反正——
前后人设一致,基本就是个学渣。
顾瞻一进她这书房,看着琳琅满目堆了整三面墙的藏书就忍不住笑了:“若是叫你搬到这屋子里来起居,你怕是晚上会愁得睡不着吧?”
从他认识她到今天,可没有哪一次见她时她是在读书的。
旁人出门,闲路上无聊,马车上好歹放两本书册打发下时间,她那马车上也从来没见一本书,反而偶尔会有杨氏落下的账册。
“我又不考状元。”祁欢大言不惭,“而且我家藏书多怎么了?谁叫我娘财大气粗来着?”
好在虽然她不靠谱,但星罗和云兮靠谱,即使这书房她几天也不进来一次,两个丫头也是每天带着人认真打扫的一尘不染。
白日里,她们晚上睡觉的铺盖都收了起来,整一个窗明几净。
祁欢径自走到案后,也懒得再特意去打水研磨,就从桌角插花的容器里取了点水滴到砚台上。
“我来。”顾瞻顺手拿过墨条,挽袖子替她研磨。
祁欢提笔,展开一张纸,将她所知的有关她外祖父母以及舅舅的籍贯,姓名,祖宅的大概位置一一写下。
她的字,不说有什么风骨,或者有多漂亮,但是实打实受过专业训练的,好歹是能拿出手的。
顾瞻瞧着她一边冥想一边落笔,唇角始终噙着一抹笑。
等祁欢写完撂了笔,一抬头,显然是曲解了他的笑容里的用意,立时竖起眉毛:“都说了我又不考状元的,怎么,你还嫌我写字难看啊?”
顾瞻放下墨条,开始整理袖子,也跟着调侃起来:“知道自己字写得不好,又明知道我就从旁看着,你这下笔倒是痛快,一点也不注意藏拙。”
祁欢愣了愣。
这是……
嫌她重视程度不够吗?
不过就是写几个字而已,当着心上人的面又怎样,她又不是十二三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难道还要脸红心跳不好意思啊?
“难道你家是要找教书先生?”她绕过桌案,将吹干了墨迹的纸张顺手塞进顾瞻怀里。
杨家的祖籍,是在云州境内的天水郡。
南方水乡多繁华,天水郡虽然不比州府知名度高,但也是个声名远播的南方大城镇了。
顾瞻大概扫了一下那纸张上面内容,立刻起了疑惑:“这天水郡是有名的水乡,远比长汀镇繁华,你外祖一家在当地传承几代,已然是站稳了脚跟了,怎么会突然北迁,去了长汀镇重塑根基?”
祁欢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个决定是在我外祖父过世之后外祖母做下的。后来发现文妃一家人的时候我便想着……会不会就是因为和他们结下了梁子,外祖母才不得不背井离乡带着我母亲他们来到天子脚下。”
顿了一下,她又抬眸看向顾瞻:“不过那边的情况我是完全不知的……”
顾瞻颔首,没等她说下去就主动接口:“杨成廉的履历吏部那里会有详尽记载,回头我去调阅一下即可。不过此去云州也要长途跋涉,加上查问线索的时间,这事儿你别急,得要多等一些时日才能给你回信,宫里文妃那边,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他边说着,边已经将那纸张折叠好,往袖袋里塞。
两人朝着书房外面走。
祁欢抢在前面,贼眉鼠眼的先探头看了看,确定星罗还坐在她卧房门前没追过来,然后就佯装要送顾瞻出门,假模假样的自己让到门口去。
顾瞻不疑有他,抬脚刚要出门时,她却突然扑上去,从后背将他抱了满怀。
顾瞻脚步蓦然被她拖住,顿时心生无奈。
他轻笑了一声,扭头试图去找见她的脸,祁欢却果然也是仰着脸,一副有些耍赖的娇俏模样在等着他。
顾瞻的声音里,都依稀染上了隐藏不住的笑意,轻声的问:“又干嘛?”
祁欢在搂住他腰的那个瞬间,入手的触感突然叫她有个很是流氓的想法——
她想,顾瞻这样的人,肯定是得有八块腹肌的吧?
后悔昨天晚上大好的机会,怎么就没趁机验验货。
诚然,这时候她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把咸猪手伸顾瞻袍子里去找腹肌的,于是就尽量摒弃邪念,还是不依不饶的问他:“我妹妹明日成婚的喜宴,你真不来啊?”
就为这个?
顾瞻于是再迟钝也知道——
这放肆胆大的丫头是在趁机占他便宜!
若是换个人这样,他一定会当即判定这姑娘行为不检,人品堪忧。
可是对着祁欢……
许是他俩人第一次见面就一步到位的把所有三观都毁了个干净,底线都被糟蹋没了,现在反而祁欢怎么没脸没皮的折腾,他也始终不觉得她这样有任何的问题。
顾瞻忍下笑意,强硬的板起脸来:“不是说了吗?我不来,你妹妹成亲,关我什么事。”
他都主动上赶着帮她去办事了,祁欢自然知道前面俩人闹别扭的事已经翻片儿。
她就是图谋不轨,觉得大家都气血方刚的年纪,谈个恋爱,亲亲抱抱举高高实属正常操作,一时兴起,逗着顾瞻玩的。
腻歪这么会儿,也觉得应该适可而止。
主要是——
今天要是被星罗第二次抓包,可能就得拿戒尺打她手板教育了。
于是,她也便顺势推开了顾瞻:“随便你吧!”
顾瞻来她这,虽是得了杨氏默许,但他向来有分寸,从不叫杨氏为难,通常也就是呆半个时辰左右陪祁欢用了早饭就走的。
今天因为有事,已经额外耽误了。
他折回祁欢那屋里,将那一团脏衣服塞进云兮整理好的食盒,拎着便走了。
祁欢没跟过去,倚着书房的门边一直目送她出了院子,这才表情有些悻悻的折回自己屋子。
下午,裁缝铺子来给祁长歌送赶制的嫁衣。
大觐朝女子出嫁的风俗,送嫁的除了男性的长辈亲戚,还要有姐妹跟过去,祁欢跟祁长歌之间关系还算不错,这差事她当仁不让,所以杨氏也一并叫人给她和祁欣各自都做了应景的新衣裳。
衣裳,和祁长歌的嫁衣一起,都直接送去了秋馨居。
因为这是祁长歌在娘家的最后一天了,祁欢和祁欣都去了她那边,陪着她试了嫁衣,顺便说说话。
长宁侯府院内,她们这一辈的姑娘里面祁长歌是第一个出嫁的,即使有意扮清高,祁欣都也觉得新鲜,并没有拿乔,说是过来陪准新娘,实则而已是好奇,过来取经,学学经验。
所以,这个下午,堂姐妹三人之间的氛围便是出奇的融洽。
祁欢二人在她那笑笑闹闹的一直折腾到天黑,又一起吃了饭,这才各自散了。
喻家和祁家的这桩婚事,婚礼依旧是按照风俗定在入夜举行。
祁欢早上睡了个自然醒,起来洗漱更衣,稍稍上了点妆容,就去了祁长歌那。
家里定的去婆家给祁长歌送嫁的是二叔祁文昂以及她庶长兄祁元旭,然后就是祁欢和祁欣两个姐妹。
道贺的客人是从上午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来的,但祁欢今日的主要任务是陪着新娘子,给亲妹妹送嫁,所以就一直呆在秋馨居,只是差了好热闹的云兮去前院走动着,顺便帮她盯梢听消息。
新娘子家里这边的喜宴开席比较早,为着的是在新郎过来接亲的时候可以赶上给亲朋好友敬一杯酒。
祁欢原以为顾瞻昨日也是和她逗乐子,随便说笑的,可是云兮跑老跑去,消息送了一趟又一趟……
有日子没见的三叔祁文晏都回来准备吃席了,也依旧没见顾瞻登门。
祁欢自然明白他是故意的,却一时又没想明白他这是要闹哪一出。
总归——
心里是莫名有点不高兴的。
眼见着暮色将至,炮竹声响起,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到了大门前。
祁家这边,高云泽和杨青云两个带头堵门,闹得不可开交。
但喻怀瑾这个新科进士也不是绣花枕头,连着三首催妆诗甩出来,跟着他一起来迎亲的一群贵公子更是大把喜钱撒出去,总算是顺利冲破阻碍闯了进来。
一整个府邸里闹哄哄的,因着两家人门当户对,祁长歌这场婚事办得比祁元旭娶亲那会儿可是要隆重许多。
祁欢和祁欣一左一右,陪着她自后宅出来,祁欢就发现她二叔祁文昂的脸色有些掩饰不住的难看。
再循着他视线看到站在僻静处观礼的祁文晏,心中也便了然——
祁元旭和祁长歌成婚,他这个做三叔的再是冷淡,也刻意回家露了个脸,可上个月给祁元铭办登科宴的那次……
祁文晏却没回!
这明晃晃的就是区别对待,打他们二房的脸。
只祁文昂心里再不舒服,今日这样的场合,他这种人物也不至于意气用事,所以脸上依旧挂着长辈欣慰慈爱的笑,送了亲侄女儿出门子。
待到祁长歌拜别了双亲父母,一行人就被拥簇着出门去。
喻怀瑾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走在前面,与沿途观礼的客人道谢。
祁欢和祁欣依旧一左一右护着祁长歌往外走,待到出了门,新娘子上了花轿……
祁文昂是个有身份的文官,去男方家里送嫁,也不愿沿街抛头露面,故而家里给他准备的也是轿子。
祁元旭骑马。
祁欢和祁长歌继续往后面走去——
本来她们两个小姑娘,今天又不是她们的主角,两人都以为家里会直接把他们塞一顶轿子里便将就了,结果走到队伍后方一看,那里却是停着一模一样的两顶粉红小轿。xfanjia.com
姐妹两个互相对视一眼。
她俩本来就不对付,将就一下挤挤也不是不行,但如果不用挤一起……
那就再好不过。
祁欢挑了挑眉,露出笑容来:“你坐哪一顶?你先挑。”
祁欣到底还是有教养的,即使俩人不对付,也不会在这时候生事,毕竟祁欢是姐姐她是妹妹,她便直接走向后面一顶。
祁欢勾了勾唇,收回视线刚也要上轿,却发现她这顶轿子旁边轿夫居然都不在。
她一时茫然,正待要四下观望——
却见轿子另一边款步走出一个人来。
是顾瞻。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绛紫色的云纹长袍,束着革带,窄腰宽肩,身形挺拔。
方才他该是倚在轿子边上休息,此时神情散漫的款步踱出,身上就鲜见的添了几分慵懒的贵气。
几个轿夫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来,飞快的跑过来,压下轿子。
顾瞻没说话,只抬手亲自给她掀起轿帘。
这会儿大门口一堆行人驻足看热闹,着是顾瞻一句话也没说,也着实他表现的其实已经够低调……
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的场面,也叫祁欢脸上突然有些发热。
恰在此时,远处一个与顾瞻年纪相仿的年轻公子突然蹿了过来,一手搭在顾瞻肩膀晚上,挤眉弄眼的调侃:我:“我就说呢,我表哥成婚,你来凑什么热闹。顾瞻……你小子不地道,合着醉翁之意不在酒,特意跑一趟献殷勤来了?”
------题外话------
欢欢已经惦记上世子的八块腹肌了,好羞耻的说。。。亲妈捂脸!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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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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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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