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后,也什么都没说。
祁元辰看着还是有点怕生的,虽然开席前一直围着他身边在磨蹭转悠,是个明显讨好的意思,但也不说话。
这倒是合了祁文晏的脾气——
他本就不擅长哄孩子,并且也不爱多说废话。
只是杨氏不好晾着他,还偶尔与他论几句家常,打打圆场,好叫这屋子里气氛别那么冰冷诡异。
不过她一直很注意避着祁文晏的忌讳,绝口不提长宁侯府门里那一摊子烂事,至多也还是嘱咐对方一个人在外,行事不可过激,又兼之要照顾好自己身体之类的话。
在座的两位都是长辈,并且家庭关系还很奇葩,祁欢便安静喝茶,并不掺合。
杨氏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吃饭,自然没什么讲究,她知道祁文晏的脾气,也没有再叫人添置酒水,就四个人坐在一起用了个便饭。
以往吃饭,祁元辰都是主动挨着祁欢坐的,这次却自发的坐到祁文晏身边。
祁文晏便再是冷淡,不近人情,小侄子坐在身侧,席间他也不得不偶尔照顾一下,往那小东西碟子里布菜。
祁元辰吃饭很懂规矩,认认真真,安安静静。
祁文晏暗暗观察他许久,唇角都忍不住扬起一个弧度,轻声赞道:“辰哥儿被大嫂养得极好,也不挑食。”
“以前也挑的。”杨氏含笑应了,瞧了眼乖巧的儿子,眉目染上柔和的笑意,“最近确实叫人省心不少。”
祁欢知道自家三叔说这一句,已经极是难得,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应付敷衍自家人的。
她虽然遇到任何事基本都能做到不怯场,可治愈某些人的心理阴影和创伤……
却自认为没那个技能。
于是就一直只顾埋头吃饭,做好祁家规矩本分的嫡长女。
祁元辰毕竟只是那么小一只,饭量确实没法跟成年人比,吃到一半,他便吃饱放下了筷子。
云娘子湿了一方帕子,给他擦了小手和嘴巴。
他在家也这样,先吃完,就坐在旁边自己玩,不会撇了旁人擅自离席。
祁欢和杨氏都没管他。
然后就看他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手帕,铺开在桌上,开始一块一块的往上面垒桌上那盘五色点心。
动作小心翼翼的,又特别认真。
这孩子,平时可没有囤粮的习惯……
就是再好吃的东西,他一次吃完,下次有就吃,没有也不会再特意闹着跟家人要。
祁欢看他几乎将整盘点心都收拾了,心里奇怪,便忍不住问他:“你很喜欢这个糕点?”
祁元辰自顾忙碌,头也没抬:“喜欢。”
祁欢于是就更奇怪了:“这都是甜的,你平时不是不太喜欢吃甜食吗?”
尤其,这家糕点其实做得还有点甜过劲儿了,祁欢倒是能吃几块,可这真不是祁元辰的口味。
许是察觉到祁欢在刨根问底,小东西终于从桌子对面慢慢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慢慢地道:“我看见乔家小姐姐的铺子在路边,我拿给她吃,好吗?”
杨氏听得云里雾里,一时显然还没弄明白他说的谁。
“那你拿吧。”小孩子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她,祁欢也不好说什么。
先应了他,才顾得上跟杨氏解释:“是胡大夫的女儿,小姑娘姓乔,今年七岁了,她家的铺子就在我们刚刚过来的街角。”
她没避讳祁文晏。
祁文晏这人,避那座侯府大院里的人跟避瘟神一样,祁欢料定就算他知道自己带杨氏出来看大夫,也不会多事。
何况——
这一圈几次观察下来,她还发现这位三叔对自己一家并无恶意。
祁文晏那里,果然是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只慢条斯理的继续用饭。
而他的饭量也相当可以,并不似一般读书人那么矫情克制。
这饭庄用的都是彩釉的精致小碗,他一连吃了三碗饭,顺带着将杨氏特意给他点的两道硬菜收拾的差不多。
祁欢觉得杨氏看他,多少就有点看待自家子侄那般的欣慰了,眉目间都是慈爱的笑。
一行人用了饭从云鹤楼出来,老井等人估算着时间,已经重新将马车赶过来,停在了饭庄门前。
祁元辰就暗戳戳一直在扯祁欢的手指头。
祁欢低头去看他,他就仰着小脸儿,把自己抱在怀里的那包糕暗戳戳展示给她看。
那意思很明显——
让祁欢带他去胡家的铺子。
杨氏忍俊不禁,看了儿子两眼,又对祁文晏道:“这孩子闹着要去给住在这附近的小姑娘送糕点,我要带他们过去走一遭。正好,叫马车先送你吧。”
她依旧是不想叫过多的人知道自己出来寻大夫看病的事。
云娘子和星罗、云兮他们都是心腹,自然不打紧,老井也靠得住,可底下那些护卫……
虽然面上看着也都是忠心的,私底下扯下这层皮,谁又知道谁究竟是人是鬼?
这些人,杨氏以前都是选择相信的,可是自从日前被祁欢揭破陈大夫的弊端之后,她却不免更加谨慎,多少也有点疑神疑鬼起来。
这便是找了个借口,要将这些人都暂且支开。
这么一点小伎俩,不可能瞒过祁文晏。
但他果然还是顺水推舟的配合了:“好,那便谢过大嫂了。”
言罢,便一撩袍,登上了马车。
自家这位三爷年轻有为,为人又极是威严,老井对他毕恭毕敬:“三爷,是送您回衙门吗?”
“嗯。”
祁文晏的声音自车厢里传来,淡淡的一声。
杨氏又吩咐几个护卫:“护卫好三爷的安全,早去早回。”
待他们一行人走后,杨氏便徒步领着一双儿女往街角的同济医馆去。
时值正午,铺子里没有病人,也没人看管,只后院间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祁欢当先走过去,打起门帘往后院看。
就见那个叫做乔樾的小姑娘正挽着袖子,坐在水井旁洗碗。
母女俩应该也是刚吃完午饭,胡大夫在旁边翻晒架子上的药材。
小姑娘极是警觉,祁欢一探头,她也便发现了,果断叫了一声:“娘。”
胡大夫回头,见着是祁欢,就露出了笑容来:“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因为早有约定,一见祁欢,她也就明白了对方来意。
立刻去打水洗了手。
原是准备回药堂这边来,但心下略一斟酌,就又说道:“令堂也一道儿过来了是吧?进屋来吧。”
药堂那边虽然也有个单独的小隔间,用来给伤患上药或者看些隐秘病症的病患,但还是欠缺一些隐秘性的。
杨氏这样身份的妇人,她显然格外重视。
祁欢明白她的好意,也不推脱,使了个眼色叫星罗和云兮留在前面,她与云娘子陪着杨氏进了后院。
祁元辰不用别人安排,他已经迈着小短腿跑到乔樾的面前去。
那小姑娘很高冷,只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就又自顾低头继续洗碗了。
胡大夫将杨氏三人让进屋里去。
她家里地方还算宽敞,就是房子有些老旧,屋里收拾的十分简洁,但是家具很少,瞧着有些简陋了。
杨氏交际应酬的能力卓绝,也不需要祁欢再多嘴。
她先陪着杨氏进去,大概扫视一眼屋子,不免随口问了句:“池大夫今日又不在吗?”
胡大夫刚从一个箱笼里拿了新的脉枕出来,闻言笑道:“他近年来在军中任职,很少会在京城久住,这些天都忙着去复诊一些旧患,所以不常在家。”
祁欢想到她刚认识池云川那会儿,他给那个伤了腿的男孩动刀子切除腐肉时胸有成竹的干练劲儿,突然有所顿悟——
平国公府是治军的,他又跟顾瞻交好,那么显然就是有编制的随军大夫了。
战场上治的多是伤兵,这就难怪他处理外伤的手法那么游刃有余。
而战场上刀剑无眼,有些兵将受伤残疾了,不能继续在军中服役,自然就会遣返原籍,或是送回京城,根据个人功绩和才能,也会酌情安排些别的差事。
池云川去看的,就应该是这样的“旧患”。
祁欢一个和平年代出生长大的人,实在不愿去多想战场的惨烈,这个话题也便点到为止。
杨氏有云娘子陪着,她又知道大夫看病需要绝对的安静,所以转身就从屋里出来,倚在门边看院子里那俩小的。
乔樾没主动搭理祁元辰,小家伙可能多少觉得有点儿难为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脸都憋得有点红了。
他比乔樾小三岁,小小的个子,乔樾坐在板凳上和他差不多高,就弄得好像人家小姑娘欺负他罚站了一样。
祁欢突然就有点恶趣味……
正在等着自家小老弟被窘哭,就看那小子顽强的终于鼓足勇气把拎在手里的糕点捧过去:“我请你吃糕点。”
他那个荷包和装在里面的帕子,都是平时给他带着玩的,身边随时都有丫鬟婆子跟着,根本用不上。
所以,用来包糕点的手帕其实是崭新的。
小姑娘抬眸瞥一眼他捧在手里的东西,还是那个高冷范儿。
祁元辰连忙道:“甜的,好吃。”
顿了一下,又道:“你吃。”
明显是紧张得很,说话就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却又显出几分急切来。
小姑娘多少是有点心软,没好再晾着他,便又再看了他一眼,冷淡道:“我在干活儿呢。”
如此冷遇,祁欢觉得这回总该哭了……
然后就看那小子手忙脚乱把包着糕点的手帕往井台上一放,又跑回来,局促往小姑娘面前一站:“我帮你洗。”
小姑娘终于没忍住,又再挑起眉梢,上上下下打量起他来,狐疑道:“你会?”
祁元辰斩钉截铁的点点头,然后又飞快的摇头,一张小脸儿憋得快滴出血来,心虚的小声道:“我……我可以学的……”www.xfanjia.com
祁欢忍无可忍,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却不想,有人比她笑得更大声更畅快淋漓的走进院子。
池云川肩上背着个药箱,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边走边打趣儿:“哎哟哟,了不得啊了不得,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出息了……”
祁欢被他一打岔,想想这是自家的熊孩子,就立刻收敛了表情,没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一起嘲笑。
循声望去,却见跟着池云川一起走进院子的还有顾瞻。
顾瞻显然是看到前面药堂里的云兮二人就知道她必然在这,一进院子,已经先朝她看过来。
却没等他说话,池云川那里就回头冲他挤眉弄眼的调侃上了:“瞧瞧人家,你要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老大不小了都没个着落,还得皇后娘娘隔着千里之外总替你操心终身大事。”
这位顾世子,显然不习惯有人与他开这样的玩笑,一瞬间羞恼的表情露出来,脸色都奇迹般的微微涨红。
他沉声呵斥池云川:“休要浑说。”
眼角余光,不自在的偷瞄了祁欢一眼。
“怎么就浑说了呢?”池云川明显与他私下关系极好,毫无收敛之意。
顺手卸下药箱,他便挽了袖子走去井边:“去去去,都一边去。”
他先是赶开了乔樾:“有小公子献殷勤,还不赶紧接着,吃你的糕点去。”
然后,顺手也把祁元辰也轰走。
却是侮辱性极强的将他往顾瞻面前推了推:“赶紧跟人家祁小公子请教请教怎么哄小姑娘开心,这近水楼台的机会可不多得。”
他这话,一语双关。
顾瞻心里一慌,不由的连忙又看了祁欢一眼。
可是——
祁欢显然没明白,她只以为池云川单纯是在打趣祁元辰与顾瞻。
但祁元辰应该是没懂他在说什么,顾瞻却明显又恼又气,整张脸都红了。
池云川则是自顾坐下,已经开始洗碗。
其实他与顾瞻,年纪相仿,又是老交情,互相之间开个玩笑,祁欢倒不觉得怎样,可那位顾世子明显脸皮薄,也可能是家教太好,没遇到过这样的泼皮朋友,整个人都快暴走了。
掐着拳头,面红耳赤站在原地……
竟似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祁欢本来不尴尬的,被他这么一弄,也不免跟着尴尬起来。
于是她踱步上前,往这两人中间挡了一下,也是笑眯眯,气定神闲的反问了池云川一句:“在献殷勤这方面,我瞧着池大夫似乎更有心得,却不知……收获几何啊?”
果不其然,池云川手里拿着个饭碗,脸上表情一僵,竟也明显露出几分尴尬来。
池云川的那点儿小心思,顾瞻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他站在祁欢身后,瞧见对方吃瘪的模样,也是没忍住,闷笑了一声出来。
池云川:……
不带你们两口子一起挤兑我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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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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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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