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容错辨的,刻在所有洪荒种族心中的阴影——魔祖的门徒!带着那位被封印的大人的气息,纵然实力弱小,也让所有种族如临大敌。
阿明做事,怎么可能只考虑到普通人类,而忽略这些仙神呢?
一直故意遮掩着姬发身上越来越浓重的魔气,幻术遮蔽着被魔气浸染得通红的双眸,虽然她自己也没想到过真的会有人撞上来,但还是下意识留了一手,却没想到钓到一条大鱼。
她偏头捂住唇,手指悄悄按住略上扬的唇角,嘴里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啊!”
整个人像是被吓住一样,随着人群往后退去。
魔祖被封印太久,世人早已忘却他的名字,然而魔道却一直存在,归于暗处,从未断绝消失。
他们惊恐地望着姬发明显不正常的眼睛和表情,对红瞳的恐惧从古至今流传在人类血脉里,不知缘由,只是直觉不详。这份隐约的不详,被那赤金色瑞兽的叫声一激,身体已经提前感知到汗毛直立的惊悚!
这是怎么回事?二公子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难道是变成妖怪了吗?
——或者是,他已经被什么东西附身?站在这里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本人?
之前那些指责的话语一一浮上脑海,每一句都像是在验证他们的猜测,杀兄、弑父、意图不轨、篡夺王位……如果都是“妖怪”做的,那就理所当然了。
不管是不是事实,妖邪作乱都比周氏内斗要好听的多,西岐王位更迭,绝不能有骨肉相残的丑闻,否则很难想象朝歌那位君王会趁机做什么手脚!
每个人的心思百转千回,聪明人已在一瞬间下定决心,更多人则仍处在云山雾里,满眼茫然,不知作何反应?
姬发察觉到不对,眼中兴奋的情绪略微凝固,下意识露出一个温和爽朗带着朝气的笑容,却发现大家看他的表情如同见鬼!
“……这是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妖怪啊!”
“二公子怕是已经被吃了!”
“你不要过来啊!”
“妖孽休得猖狂!”
“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姬发的死忠小声辩解,眼神却不敢往姬发那边瞄上哪怕一眼。
当场倒戈的人不在少数,毕竟这年头爱吃人的妖怪还挺多的,未卜的前途重要还是小命重要,这种问题难道还需要思考吗?!
事实上,也确实不需要再思考了,凤凰在最初的惊恐过后,已然反应过来,张嘴就是一道火焰喷了出去——
虽然它来此的目的是让姬发登上王位,但是眼前的男人明显入魔已深,但凡仙神见到,必要诛之!
凤凰真火并不属于最顶级的火焰,却也属于一流,凡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水浇不灭是最基本的操作,落在人身上,不把骨头烧化都不能罢休。
太姬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对儿子的爱压倒一切,整个人从台上扑下来,“不!吾儿闪开!”
姬发再如何武艺超群,到底也不过一介凡人,凤凰火焰威力何其大?范围何其广?追逐着他而来,他又如何躲得掉?
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一下必死无疑,甚至就连本人也对着火焰面露绝望时,姬发的身体突然从内而外涌出红光将他完全包裹,颜色与他现在的眸色如出一辙。
如果说凤凰的红让人联想到高贵、华美、热烈、明亮这些代表着正面反馈的词语,那么姬发身上的红便如同血光,红得暗沉、诡谲,里面涌动的力量阴冷得甚至在地面上迅速覆盖了一层寒霜。
两股力量相撞,正如同冰与火,“滋”的一声伴随着雾气开始弥漫,将姬发的身形彻底覆盖。
凤凰翅膀扇动,不等它再一次喷火,那雾气里姬发已经消失不见了。
赤金色的鸟儿怀怒长鸣一声,在殿内左右搜寻,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反倒是发现了一股极精纯的木系灵气,比她平日栖息的梧桐树感觉更舒服,便飞了过去。
围绕着角落的姬鶠飞舞几圈,直到那股灵力被收敛进身体,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周围的人或惊或疑,太姬跌落后似乎摔伤,看着姬发消失,终于松口气晕了过去。
阿明望着凤凰的背影,虽说在预料之外,但确实完美地圆了她之前的谎言。
手中筹码又增加一分,已然胜券在握,她便眯起眼,有闲情去打量周围的环境。
至于姬发,没用的废棋,死活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与旁人不同的视野里遍布着粘稠的魔气,在空中进度极缓极慢地消失,估计在场的人除了有些微灵力傍身的,余下回家怕是都会生一场病。
视线顺着力量消失的地方看去,一股消失在西边,一股更微小的,竟是延伸到地面之下。
传言里,魔祖便是被道祖镇压在了地心深处。
睫毛颤了颤,暂时压下心底的疑问,阿明身子晃了晃,明显摇摇欲坠,却还是指挥着人先去将太姬扶起,几个有了官职在身的周氏子弟站在她身边,伸手掺了她一把,很快就触电似的放开手,不敢再看。
阿明疲惫地对他们笑了笑,勉强撑住,等到这次朝会不了了之,才又一次晕了过去。
为人柔弱,好掌控,但是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能撑得住大局,削弱自身的威胁性,背后的势力威胁度却不低……人心的把握需要极度平衡与微妙,如同行走在蛛丝上,脆弱的稍有不慎就会断落。
幸好,阿明在这方面一向有天赋。
加上最大的那个威胁已除,其他人都算不上什么,至少嫡出的另外八个委实平平无奇,其中一大半还都是她的爱慕者,王位俨然是姬鶠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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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您是什么人?”
姬发醒来时,四周是全然陌生的环境,满眼的红色有一瞬间让他错以为自己来到了地府,但微微扭曲的空气已足够说明这里有着何等恐怖的高温。
岩浆肆意流淌飞溅,他身下甚至没有完整的石面,来不及惊恐,就发现有什么东西将这一切隔绝开来,让他勉强能行走在这片人类止步的禁区中。
接连的事故让人心力交瘁,姬发甩了甩头,怀疑刚才和眼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只是梦——如果不是梦,怎么会让人失手杀了父亲,又在短短一夕间失去一切,从尊贵的西岐二公子,西伯侯的嫡次子,最有力的下一任西伯侯继承人,沦落到如今被所有人视为妖魔,人人喊打的地步?
汹涌的魔气比过往更加澎湃的袭来,姬发双眼红的滴血,却又好像还勉强维持着一线清明,漫无目的的目光投向远处,一点璀璨的金芒牵扯着他的注意力,在这一刻比其他任何事物都要吸引人的多。
他抬步,悬浮在岩浆上,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那是整个岩浆的最中心,里面有着唯一完好的地面,并不大,将将只够一人盘坐,形状宛然如一朵盛放的莲花,层层叠叠的花瓣几乎看不清有多少层,虽然是石头,却完全能想象到它鲜活时的姿态。
比石花更美妙的是被层层锁链禁锢住的人。
他生了一张过分美丽的面孔,至圣至洁,却有一种奇异的诱惑力,随着金色的锁链与肌肤上符文的每一次闪动,都像是在诱*人亲吻,与他一同沉沦。
姬发在见阿明的第一眼,心脏就不可遏制的疯狂跳动,声音大的几乎让周围人听得一清二楚,她回眸含笑望着他的一瞬间,他甚至连她说什么都没有听清,身体不由自己掌控,嘴唇里吐出的声音喑哑,完全不知道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东西。
他曾经以为,这世上无人能再与她媲美,然而此刻,似乎再一次感受到了何为身不由己……
那双红瞳睁开,分明是与姬发相似的颜色,却将其他一切红都衬托得黯然失色,力量也好,眼睛也罢,都像是拙劣的仿品,粗糙不堪的劣质东西,合该被扔进垃圾堆中永不见天日才好!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您是什么人?”下意识问出口,立刻就在那含笑的目光下改为尊称,毛骨悚然的感觉萦绕不去,像是被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盯上,姬发差点忍不住当场跪倒在地。
难以言喻的恐惧混合着莫名其妙的强烈吸引,诡异的让人浑身一凉,发热的头脑也随之冷却下来。
这样的情形下,姬发很快发现,吸引着自己的并不是那一张脸,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像是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只要去到他的身边,一切都能实现,一切都唾手可得。
男人弯起唇,声音如梦似幻:“吾名罗瞰。”
这个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名字,其人只要愿意,仍然能在地底暗河里掀起滔天巨浪。
“是为魔道之祖。”
姬发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但魔道之祖,一听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隐约意识到身体里莫名的力量来自何处——奇异的吸引力,如出一辙的力量,正是来源于眼前看似温顺无害,在岩浆里宛如摇曳莲花般的男人。
警惕的同时,不免感慨,眼前的男人有种介于青年与少年间的微妙感,几乎是一眼看上去就会让人心生好感的类型,能轻易让人卸下心防。
尤其是笑起来时,无声无息的诱惑便在人心底悄然生长,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等待那种子摇曳盛开。
圣洁与暗昧在这一刻巧妙糅杂在一起,无害的表皮永远只是引人坠入魔道的香甜诱饵,让人放松警惕,直到在无处不在的诱惑下沉沦而亡。
姬发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毒*物都生了一张艳丽张扬的表皮,恰恰相反,最毒的东西看上去可能最平平无奇。
黑寡妇样貌平凡,毒鹅膏白色可爱……甚至他本人也是如此,生了一副爽朗大气的面容,俊朗有余,却毫无攻击性,让人看起来十分舒心。
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眼前的家伙也许是同一类人。
这样的想法如果让罗瞰知道……大概也只会笑一笑,或许会觉得有趣也不一定。
无知者无畏,敢于把二者放在一起比较的姬发,全然不知世上仅存的两位混沌魔神之一的可怕。
天生追逐利益和自我愉悦的魔祖,对杀戮倒并不是多热衷,反而更喜欢到处搞事情。
他天生一张最纯洁无害的皮,配上世上最黑最狠毒的心肝,加上一张能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混沌时期不知道骗了多少魔神送死!
至于洪荒时期,他成道之前的巅峰时刻,一手挑起龙凤麒麟三族大战,死伤无数,终于成就无上杀道,是为魔祖!
虽然被鸿钧封印,却也不过是因为对方以身合道,真论起实力,罗瞰还要略胜一筹。
他早已证道成圣,是不为人知的天地间第九位圣人,不死不灭,不沾因果,鸿钧也只能借天道之手封印他,却永远也杀不死他。
九为极数,只要他不死,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下一位圣人。
当然,被封印的日子是很无聊的,罗瞰搞事的心永不停歇,即使本人被封印,魔道却一直没有断了传承,只是隐藏在暗中,小心发展着。
道与魔永远并存而行,魔消道长,魔涨道消,不会有任何一方灭绝,就像是他和鸿钧的关系,人不死,心不灭,魔不消。
偶尔他本人看中了好苗子,当然也会赐予一点点力量。
至于魔该怎么增加力量?
当然是加深执念,加重欲*望,最好是得不到,才能长长久久的想念与渴望。
——魔祖罗瞰,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啊!
罗瞰原本看不上姬发,毕竟最开始,对方对兄长的那点嫉妒,实在是微不足道。
但谁能想到,就有这么一个人,如此缓慢而有耐心,用了数年的时间,成功将这一粒种子催生发芽,生长繁茂。
开花那一日,罗瞰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血花飞溅,满地残骸,实在是很美很盛大。
他非常满意。
于是在这株花被栽培,被利用,被废弃,眼看就要被折断的刹那——
伸手截了个胡。
可惜她的面容在暗中窥视的人眼里永远笼罩着一层迷雾,也无法面对面与之交谈,否则他真想问她一句“惊喜否?”看看那人是否会露出稍许惊讶的表情。
光是想一想都十分期待!
“姬发。”罗瞰态度散漫,偏偏语气诚恳,一字字唤人名时,透不出半点敷衍,“吾若愿助你,你打算给我什么呢?”
谈恩情什么的,要跟对的人才能谈的起来,面前人可不吃这一套,故而以利诱之。这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只要找准人心薄弱之处,最简单的言语便可起效,无需多费唇舌。
姬发眼眸闪了闪,低下头:“我没有其他选择,不是吗?”身处地底岩浆,他根本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只要面前的人想,随时都能置他于死地。
罗瞰勾起唇,说着鬼都不信的话,“怎么会?我做交易,向来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从来不会强迫人的。”
姬发深吸口气,忍住想骂人的欲*望:“您若愿助我夺回王位,想要我付出什么呢?”他*娘*的,狗东西!
罗瞰想了想,手指点着下巴,就算猜到姬发在心里疯狂辱骂,脸上仍旧笑盈盈的,表情分毫不改——他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喜欢看别人看不惯他,又不得不跪在脚下疯狂舔他的样子,这样的场景从混沌至今,看上多少年也不会觉得厌倦。
所以说,让他失去无数乐趣的鸿钧,才这样让人讨厌!
“吾并没有什么要求,你在人世传播吾道,捧上人间至高王座献于吾即可。”他的语气从始至终毫无波澜,“祭祀吾,让吾为世人称颂,让吾道万世流传。”
姬发自然满口答应,以求尽快脱身,然而定下契约,身为魔道之人,他的生死早已掌控在罗瞰一念之间,去往哪里都逃不脱。
理所当然,魔祖嘴里的话是一句也不能信的,他虽盼着天下大乱,但其实谁输谁赢都无所谓,本身只喜欢纷争四起的过程,能从中攥取最大的力量,才好从封印中挣脱出来。
夏商更迭还不够,人类的力量还不够,他要将这潭浑水搅得更浑些,把天下仙神都拽下来,化作他的力量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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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地内部的争权夺利随着姬发的消失暂时告一段落,费尽心思筹谋多年,这块地盘终于落到了阿明手里。
孤儿寡母在旁人眼里十分弱势,但周氏其他子弟还在,总不可能让臣子骑在他们头上,势力纷杂,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抱负野心,人不死,心不灭,关键不在于如何消灭他们,而是在其中保持平衡,为她所用。
她则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壮大,直到任何人都无法动摇她的统治,包括她未来长大的儿子。
这件事情对阿明来说不难,毕竟她孤身一人嫁到周地,除了不菲的嫁妆和寥寥数百人手再无其他,这么多年来却也经营下不少东西,更是能在公公和夫君死后,打败虎视眈眈的小叔子,扶持儿子上位。
如此艰难的环境都走过来了,如今可以名正言顺攥取权利,自然更是无比顺利。
比起朝廷各种势力的平衡,反而是那些暗地里的追求者更让阿明头疼——身在后宅时,除了远程遥控朝歌和冀州的事务,其他心力都可以放在应付这些追求者身上。
阿明天生聪明,以前是没必要也不想学,但真正到了不得不用的时候,她也很快就学会了男女间的种种手段。
敌退我进,敌进我退,一边不着痕迹的勾*引,一边似有若无的拒绝,且拒绝之后保证对方仍不死心,把人不上不下地吊着,以便后续能用得上。
然而要命的是,随着时间推移,追求者的数量只多不少,刨除十四岁以下的,再刨除已婚由明转暗的,三双手仍然数不过来。
姬考一死,挡箭牌没了,小叔子娶嫂嫂虽然难免让人嘀咕,可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太姬和太姜态度暧昧,不反对也不支持,毕竟在阿明儿子登位的情况下,周氏子弟娶她,能加深她本人与周氏的关系,以防她亲近冀州,周地落于旁人之手。再婚后,母子之间的关系难免疏远,也能防止未来姬鶠长成,阿明干涉周地政务太多。
想娶她的目的更明确,就是想要趁着小孩子没有长大之前,掌握朝堂。何况她本人生得这样美,美人和权利如同最迷人的酒,由不得人不心动万分。
没办法,阿明只能想法子,把最刺头又没本事的那几个忽悠进军队里,先弄死再说。
有能力和没能力的当然是区别对待,年纪小的倒是能忽悠成死忠,不同人不同性格不同处事方式,层层细分,努力平衡,实在不行只能让他们自己打起来,控制住不至于过火就行——毕竟相互争斗,怎么样都比一窝蜂朝她使劲的好。
权利到了她手里,谁都休想再拿回去!
知道她心思的,除了冀州一些关系亲近的,就只有涂山琢玉最了解,周地本地发展的一些人手反而不敢过多透露,需得徐徐图之,润物细无声才可。
阿明做事从不急躁,有些事情也确实急不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妄想一步登天的结果,只能是粉身碎骨。
这个道理,她明白,朝歌城中的帝王也明白。
稳固地位,发展势力,提升实力,这是煌煌正道,不可不为。一个结交盟友,一个削弱诸侯,彼此之间都对对方的想法心知肚明,殷受也对这位冀州候之女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点好奇,并且逐渐视之为劲敌。
阿明为人低调,从来是暗中发展,不露声色,可惜光凭她能在短短两年内稳固地位,就知道手腕不简单。
新任西伯侯一登位,便与北伯侯休战,轻薄徭役,民众得以休养生息。西岐底蕴本就深厚,如今蛰伏下来,反叫外人无法看透。
再加上她张榜招贤令,汇聚众多人才,甚至听说叛臣姜子牙也隐姓埋名躲藏在周地,只是为掩人耳目,不曾大张旗鼓,却也做了不少实事。
粮仓丰盈,秣马厉兵,以待来日。
时间转眼又一年,东伯侯起兵叛乱,因货币之事怨怼已久,高举反旗,叛出商朝。
南伯侯鄂崇禹与东伯侯向来交好,但身家大事,总不可能因为个人喜好轻易决定,故而态度暧昧,不愿轻易动手。奈何老狐狸稳得住,儿孙却不怎么争气,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略施小计,挑拨一二,就足够他带上军队和商朝军队对上了。
本来只是小摩擦,不到上纲上线的地步,远不如当初苏全忠的事情严重,可惜在这个关键时刻,简直是要命的敏*感!
距离太远,殷受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有人在一边煽风点火,朝着南伯侯父子使力,什么“事已至此,不如一搏”、“就算君王暂且按下此事,也必起疑心,侯爷要为世子将来打算啊”、“东伯侯出头,然西北二人亦对朝歌不满已久,侯爷真无意乎?”一边在后面推,一边在前面拉,各方势力一起出手,硬是逼着南伯侯上了这条贼船!
东南开始,西边自然不可能落下,阿明带着刚满三岁的孩子与众人商议,虽然姬鶠觉得不太好,但考虑到周氏与殷氏多年的仇恨,再加上年纪太小,说的话根本没人听,干脆选择闭口不言。www.xfanjia.com
西伯侯叛的理所当然,没人觉得意外,甚至还觉得晚了点,要是早点搞事,说不定上一任西伯侯还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
四大诸侯叛其三,朝廷已派几位将军领兵平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独苗苗北伯侯身上。
不出所料,崇黑虎因为其兄之死对朝廷、姬昌不满已久,罪魁祸首虽死,然而朝廷后来的反应实在过分轻描淡写,并不曾对崇侯虎之死多加追究,更是强令二者停战,粉饰太平。
打了好几年,费了无数心血,眼看着到嘴边的地飞了,崇黑虎岂能不恨?!
四方叛乱,安能少他一人?遂起兵向商宣战,叙述君王种种罪行!
其中诸多牵强附会不必多言,本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凡种种政治举措,总有人得利,有人受损,只管将不好的一面一一列举夸大,尧舜在世也要被抹黑成昏庸无能,仿佛其人罪行当真罄竹难书!
若仅谈私情,阿明心中自然复杂难言,怜他殚精竭虑日日操劳,叹世人愚昧竟多信之,其中尤以东西二地为甚,反商之情如烈火烹油,而她不仅不能浇灭,还得上去添一把柴。
可单独以立场来看,北伯侯实在做的好极了,檄文中言辞锋利自不必提,难得的是情真意切,好像他当真是个绝世好弟弟,对兄长的死耿耿于怀,多年念念不忘,谁又能想到他兄长的儿子在他手底下活得只剩一口气了?
崇黑虎,这名字起得妙极了,与本人正相配,确实是个黑心肝的笑面虎。
不过,如此也好,他做了阿明本打算做的事情——事情做完,自然也就没了利用价值。
四方诸侯叛乱,姿态从一开始就极其嚣张,最后面入场的那个尤其如此,气势汹汹毫不遮掩,直接撕开了过往君臣情谊这类假惺惺的遮羞布,一出手就是奔着不把人锤死不罢休的目标去的!
如此气势,何等令人心惊,纵使殷受在宫中稳得住,天下人也都等着看北伯侯的后续动作。
可惜,崇黑虎点齐兵马,正待出手,好叫天下人都看一看他的本事,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死于自己侄儿之手。
多年打压,百般防备,足以让任何少年人迅速蜕变成长,只需要一个机会,便要奋力一搏,叫崇黑虎猝不及防之下,血溅当场!
而一直躲在北伯侯背后的冀州,直到此刻才露出獠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叛军反戈一击,将那对叔侄的头颅献给了君王,俯首称臣,以表忠心,换来了自己儿子安好无忧,换取了北伯侯之位。
局势变化让人目不暇接,仔细一想却也情有可原,冀州向来实力雄厚,多年不动武,却也只是厚积薄发,比起与周地对战数年的北伯侯,实力尤有胜之,赢了也不稀奇。
选择再度向商王称臣,而非一条道走到黑,理由就更简单了——苏护膝下唯有一子一女,女儿远嫁西岐十年,儿子在朝歌为质待了也有十年,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女儿和外孙毕竟已是别人家的,自然是儿子的安全更重要。加上一个北伯侯的位置,苏护做出这样的选择,谁都不觉得奇怪。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即使在西岐也没有多少人会因此对阿明横眉冷眼。
不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时间太久,她是先王长媳,已逝大公子的遗孀,现任西伯侯的母亲,大权在握,与西岐的势力密不可分。如果不是这一次与冀州侯站在对立面,军中武器的供给大大降低,或许大家连半点感慨也不会有。
好在之前几年西岐都购进了最新式的武器,一时半会儿并没有武器不足的担忧,倒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甚至对于太姬来说,新王年幼,总担心他的母亲与娘家太过亲密,到时候恐怕要将他吃的连骨头也不剩,如今虽然少了盟友,但与东南联手,也足够争得一席之地,三方合作又制约,才是最稳定的方式。
西岐内部的官员也做了一番变动,不少同样反商的人从暗中走到了明面上——殷受又不是钱币,做不到人人喜欢。就算是钱币,如今新旧货币交替,多少人也是对其爱恨交织,何况他一介凡夫俗子?
做的再好,过的再累再苦,再如何劳心劳力,也有人对他恨之入骨。
反商旗帜一举,天下人纷纷响应,恨也好,欣赏也罢,大家都不过是逐鹿的鬣狗,要从这块完整的版图上撕下完全属于自己的一块。
谁都想登上那个位置,让天下人听自己的号令,而不是反过来。
扯远了些,重新洗盘之后,能在西岐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的人,他们的才华与功劳众人皆知,因此这一番过渡倒也平稳。
姜子牙在这番变动中同样身居高位,只是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还差了那么点火候。
阿明本来就是代王摄政,怎么可能提拔一个同样性质的人来跟她争权?朝政安排仍以平衡为主,少有的例外也必须是她的人。
如今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要等到真正万人俯首的那一日……只看这场战争,最后鹿死谁手!
胜者为王为帝,败者一无所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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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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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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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8 章 第两百四十八章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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