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明拍了拍付丧神的肩膀,“昨晚辛苦了,今天吃鱼怎么样?”
鹤丸点头说:“好啊!”他晃了晃自己的肩膀,笑着邀功:“其实这些妖怪的实力都不怎么样,还比不上时间溯行军,我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呢!”
非明被他的轻松感染,笑了起来,眉眼间却还有些忧虑,“如果这里的妖怪都是这样的水平那还好……”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有小妖怪的地方,必然会有大妖怪的诞生,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目前的灵力毕竟比不上巅峰时期,跑又跑不快,鹤丸国永身为太刀,机动性不强,逃也逃不掉。若真是遇上一群妖怪齐聚,八成是倒了血霉,她很可能成为对方盘中餐点,而鹤丸国永说不定就当场碎了。
只希望他们俩运气能好一点。
在湖里弄了几条鱼,美美的饱餐一顿,非明和鹤丸国永就开始搜集时间溯行军的痕迹。
既然都是倒霉地掉落时间漏洞,那肯定不止他们两个人倒霉,时间溯行军和他们掉落的地点应该不会太远。她凭借多年狩猎妖怪的经验,很快找到了一个成精的树妖,找他问起了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来到这里。
差不多就是昨天晚上,人人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刀剑,看上去毫无神智,黑暗的宛如怨灵一样的东西。
“哦哦,那些人往东边去了,应该还没有走太远。”
“多谢告知。”
非明打探到想要知道的消息,跟鹤丸国永分析:“看上去时间溯行军也不确定这里是哪里,无论是想要回去还是想要破坏历史,他们都需要找人去打听。”
鹤丸国永:“啊呀,分析这种事情我可不擅长啊!不过,应该是要去最近的人类村落打听清楚吧?”不管是他们,还是时间溯行军,想打听事情都必须如此,妖怪可不了解人类的战争形势。
“那就顺着东边走吧,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总之最后都是要杀的。”
细数起来,非明手上的人命只有一条,那是她唯一一次犯下杀孽。但眼下她说起消灭时间溯行军,脸色却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杀或者不杀,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多区别。
鹤丸国永自然没有任何异议:“随便您安排就好。”
可是越往东走,这条路似乎就越来越熟悉,非明尚且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就在不远处发现了时间溯行军的踪迹。
时间溯行军和人类的样貌大不相同,几乎都是暗堕后的刀剑组成,这暗堕腐蚀他们的神智,只留下那些想要改变某一时间地点历史的执念,让他们即使面对昔日同僚也能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向。
非明和鹤丸国永不知道这批刀剑里会不会有本丸暗堕的那几振刀。
多想无益,即使一期一振在这里,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拔刀。
对他而言,大概是宁愿弟弟们当场碎掉,也比堕落成时间溯行军要好。
时间溯行军们个个都是一身黑色气息,浓郁的像是怨灵,他们就在村子前面的小树林里互相商量着,暂时没有进去。
非明伸出手,将化身刀剑的鹤丸国永握紧,直接冲了过去。
和杀生丸一起那么多年,战场没少上,虽然她实际上是一条人命都没沾过,但基本规则还是清楚的。
不放走一个敌人,能动手最好就不要废话。
她出手快如闪电,即使是本丸极化后的短刀也没有办法在速度上超越她。
这并不是指她出手有多快,而是指那种常年生死一线间游走的直觉,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出手,会如何反应,她都了如指掌,往往是思维还没有到达,身体甚至比对方出手还要迅速——她轻轻松松,简直像是守株待兔,敌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直接撞上了她的刀锋。
力量强大并非绝对,经验和技巧用好了,以弱胜强绝非难事。
除非是双方都到达了一定的高度,那个时候,一切技巧都不再重要了,皆可一力破之。
显然这群时间溯行军还差得远着呢!
猎物与猎人的身份本就是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时间溯行军是敌人,但绝对称不上对手——顶多算是必要的调味剂,一点开胃的前菜而已。
收刀入鞘,刀身没有染上丝毫血迹。身后的溯行军早在死亡的一瞬间就消散在空气中,了无痕迹。
仿佛他们从未存在于世间。
若是他们的尸体留下,也许还能看见干净利落的刀口,一击致命,精准打击。
即使杀生,她也毫不犹豫,从来不曾有任何一个活口能逃回去。
巫女这样静静地立着,即使杀人也美的像艺术,何况她本人就美得像一幅画。
“鹤丸,要去村子里看看吗?”
太刀发出嗡鸣,仿佛是在回应。
于是巫女缓步走进了人类的村落。
光阴和时间轮转,仿佛是千年前,她还在四处游历,尚且还不是西国的女主人,随意到各地的村落去除妖,看遍人世战乱,颠沛流离。
饥荒和死亡几乎不曾有一日离去,战乱笼罩大地,无论谁胜谁负,给平民带来的永远是伤害。
许多妖怪,甚至是边境的人类都说西国是一方乐土,可其实也只是饿不死人的程度——仅仅做到这个地步,就有许多人感激不尽了。
经过她手的历史就是为了改变,非明从不在意,因为自然有人给她兜底。可是眼下在时之政府打工,她就不能再像以往那样随心所欲了,每一步都要谨慎小心,时刻注意着不能更改任何事情。
……也包括妖怪吗?
非明在这个村子里打听到了一些东西,可惜关于交战的双方,这个有些闭塞的小村落也不可能知道的太清楚,因此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只是大概知道年代和地点而已。
他们原先的猜测并没有错,不过眼下似乎也用不着了。
时间溯行军被消灭,现在无非也就是生存,到哪里都差不多。
谢绝了诸位村民的挽留,非明发现这里似乎的地势很熟悉,便打算在附近逛一逛,看看不同时空里的变化,也勉强算得上故地重游。
鹤丸国永恢复人形,这下子也不怎么说话了,一路上安静如鸡,乖巧地没有打扰她。
直到天都暗下来,鹤丸才催着非明去吃饭休息。
非明其实还想再逛一逛,不过对方的好意她总不好拒绝,所以很快找到了一湾河流,打算做鱼汤,顺便洗漱一下。
“您以前是生活在这附近的吗?”
鹤丸国永的眼睛在火光下跳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他问的很直白,几乎都不怎么隐藏心事,但出乎意料地不惹人讨厌。
审神者这个职业,各个时空的人都有,而有些人类存在各种能力,倒也并不奇怪。
他并不想打探什么,只是单纯的好奇。
因为灵力的供给关系,初始刀剑对审神者的好感度都会比较高,下意识生出亲近之心,这也可以算是时之政府控制刀剑付丧神的一种手段。
不过这种感情与暧昧无关。
可惜有许多年轻女孩子看不明白,把这种感情当成好感,就这样一头栽下去,再也没能爬起来。
这些年审神者夭折的数量,虽然比不上损失的付丧神,却也不在少数了。
非明慢慢搅动着鱼汤,似乎在回忆什么,心不在焉地说:“如果真说起开始,大约是一年之后吧?这个时空和我生活的地方很像,地点啊,民风啊,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妖怪什么的。”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巫女……我和我的丈夫,一起生活了一千多年呢……”
话语就在这里止住了,非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低声喃喃着说:“可是,这里是不可能的……”那个世界和现实隔着次元壁,绝不是那么简单能够打破的,时之政府没有搜到过那个世界的坐标。
“主公,主公……”
“……嗯?”
鹤丸国永整个人伏在地上,耳朵贴紧了地面,再起身时,面色还有些难看,“主公,我好像听见了女孩子的叫声。”
非明犹豫了一会儿,说:“先去看看,不要冲动。”她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敌的话,鹤丸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鹤丸国永问:“这也是历史的一部分吗?”
他问的有些沉重,非明却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这是当然,历史是由无数个偶然所形成的必然,你可知道若是千年以前,一个该死的人未死,千年后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死?一只西伯利亚的蝴蝶扇动翅膀,可能在大洋彼岸形成一场龙卷风,这就是人类常说的‘蝴蝶效应’。”
他们和非明是不同的,至少如果非明救下了人,或者不小心把人给杀了,会有人帮她纠正。即便如此,非明自身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人类如果改变了历史,付出的代价可比她要高昂百倍不止。
换句话说,她承担得起,他们不行。
鹤丸有些消沉地叹了口气,但很快就振作精神,坚定起来,“我明白的,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未来还活着的人好好活着。”
非明放下手里的木勺,站起来,“你明白就好。时间溯行军与你们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你们看到了未来,而他们却还死抓着过去不放。”
说出这句话的非明自觉形象光辉伟岸,十分高大上!
紧接着她就被啪啪打脸。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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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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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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