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红梅满面惊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幸亏他多问了赵工头一句,杨宗洵也不怕诈她,“伯娘不信的话,大可找赵工头问个明白。”
年前孙沁沁还在县城,根本没见过孙芳芳,什么挑唆那就是无稽之谈。
此话一出,孙德光和孙国高夫妻不由愣住,脸上极为难堪。
黎家大舅娘此时也觉得被人无形扇了一巴掌,脸上热辣辣地生疼,忍不住揪了一把外甥女的手臂,痛恨道,“你个死妮子,做下那丑事,竟然还栽赃你堂姐?”
孙芳芳芳被当场拆穿,根本容不得辩驳,只觉得羞愤难当,痛哭流涕,“可我有什么法子?你们都紧张俪俪姐的亲事,根本就不管我!”
大舅娘忙着张罗大表哥,她一个养在舅家的姑娘,爹不亲娘不疼,除了照着孙沁沁的路子摸石头过河,她看不到更好的出路。
孙黎两家的长辈对她本就有愧,听了她的肺腑之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孙沁沁没有这层顾虑,也看得分明,直戳她的痛处,“你有样学样,可我就算再混账,也不会在婚前主动与男人做那苟且的事,更不会把罪名栽到别人头上。”
纵然她寄人篱下,但并不该成为她诬陷人的借口。
孙芳芳听得满脸愧色,泪如雨下,“沁沁姐,是我对不起你,放眼整个玉龙镇,只有你嫁得最好。你是我们几个姊妹中生得最好看的,又有文化,我比不上你,可我也想找个好男人嫁了。”
她眼里的好男人就是余新骋那混子?
孙沁沁隔着昏暗的板帐,也懒得瞧她一眼,问得尖锐,“你就那么想嫁给余新骋?”
孙芳芳心道她与新骋亲热的画面都被看到了,不嫁他还能嫁给谁?
可她到底还是要点面皮的,也就害羞地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孙德光夫妻气归气,可事已至此,就算不高兴又能怎样?
孙沁沁耻笑出声,“那你想过吗,他管着工程队,一年半载换个落脚的地方,头几年你兴许愿意跟着他,可等孩子出生要念书呢?你留在老家管不到他,就不怕他在外拈花惹草?”
孙芳芳显然没想过长远的事,嘴硬道,“就算我和他分居两地,那我也相信他,他绝不会找别的女人!”
她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都道有情饮水饱,难怪说得斩钉截铁。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全都说了,要是孙芳芳执迷不悟,她也不想当恶人,省得到时候又被倒打一耙。
孙国高倒觉得她的话分外在理,对余新骋格外看不顺眼,语气横起来,“你要是还算个男人,那就表个态!”
缩在角落的余新骋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瑟瑟发抖地瞅了一眼眉目冷淡的杨宗洵,喏喏道,“杨队,实在对不住。”
他真是精虫上脑,怎么就招惹了杨宗洵的姨妹呢?
只要没栽到沁沁头上,他并不想多事,也就没再吱声。
余新骋最该向孙家长辈解释才对,偏偏他一开口就是跟杨宗洵致歉,原因并不难猜,毕竟杨宗洵挂着队长的名头。
孙德光没料到他竟如此功利,气得胡茬竖起,“啪”一掌拍在案上,“余新骋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昨天在工棚,杨队开口就提到他有老婆,分明就是在警告他。
他不能因为一段艳遇而丢掉工作,还能是什么意思?
余新骋壮起胆子,伸出拇指捻去嘴角的血水,龇牙咧嘴道,“我承认,我亲过、也摸过孙芳芳,那也是她自愿的,不过我可没破了她的身。”
他话说得直白,而言语间分明就是不肯要孙芳芳了。
孙芳芳显然没料到,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两人的亲密事抖搂出来,脸上根本挂不住,伏在被面上哭得不成个人样。
余新骋为保住他的前程,就差举手发誓,“我一个正当年的男人,难免有那方面的需求,先前孙芳芳在河边洗衣裳,多看了我两眼,我承认我对她动了心思。”
他话里话外,倒更像是孙芳芳勾引他的一样,话音又一转,“不过杨队昨天点醒我了,我在老家还有老婆孩子,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对不起我媳妇。”
他在老家居然已经娶了妻子?
此时大房的人只觉得震怒又震惊。
孙国高还没见过如此恬不知耻的男人,又气自家妹妹眼瞎,竟看上这种没有担当的男人,一把揪住余新骋的衣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是不知死活!”
眼见他的拳头就要落下,孙芳芳冲出来,大声喝住他,“哥,你快住手!”
余新骋没料到还能避开这一拳,睁眼盯着孙芳芳,“你这又是何苦?”
失魂落魄的孙芳芳浑身发颤,却还是咬住嘴唇问道,“你是不是从没想过和我结婚,只是想和我玩玩?”
非也,余新骋原想着悄悄和老家的婆娘离了婚,等到那时再把孙芳芳的肚子搞大,也不怕孙家不答应。到那时他也成了孙家的女婿,和杨宗洵也算是连襟,那以后工程竞标也犯不着愁了。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谁知竟被人撞见他和孙芳芳亲热的画面。
听孙沁沁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认可他当妹夫,而杨宗洵也并没有反对。
那时他就明白了,哪怕他当场表态马上回家离婚转头娶孙芳芳,也是于事无补了。
那倒不如权当他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大大方方地认下,兴许还能搏回杨宗洵的信任。
他满脸愁苦,状作为难,“芳芳你是个好姑娘,我实在太寂寞难耐了,恰好你又对我暗送秋波,你情我愿的,我又从来没承诺过你什么……对不起,我不能再对不起我媳妇。”
孙芳芳一听,错愕到连退两步,直到撞上板帐才勉强撑持住破败的身子。
明明前一刻,面前的男人还信誓旦旦地说永不负她,哄得她头脑发热身子发软,甚至骗得她坐在他精壮的腰身上,要她……
原来,他竟然清醒地看着她一点点沦陷,把她当猴子一样戏耍!
没想到还真让沁沁姐说对了,他早就娶了妻,还想外面彩旗飘飘。
她要是真嫁给了他,若干年后,那个可怜的女人就是她了。
只听“啪啪”两声清脆响,是孙芳芳毫不犹豫地掌掴于他,“余新骋,你骗得我好苦,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余新骋结结实实地挨着,咬牙垂首,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可我既然被杨队提点了,那就决不能再对不起我媳妇。你要是不解气,随你打骂就是。”
可惜他这番做作的举止,杨宗洵看得只觉得厌恶至极。
当初他用蛮力欺负了沁沁,也对她说了任她打骂的话,如今细想,简直就是离谱,也难怪沁沁避他如洪水猛兽。
他心里涌起浓浓的悔意,也毫不留情地揭穿那混子的虚伪,“你一口一个杨队,我可担待不起!”
余新骋显然没料到拍马屁竟然拍到了马腿上,不由愣怔道,“杨队你……”
杨宗洵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可不是施工队的队长。”
余新骋脸色一僵,面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不得不说,他气人也有一套,最起码孙沁沁听得简直心花怒放。
他那个杨队的称呼,由头还是特种营尖刀队,和施工队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人家都当面撇清了,余新骋脸皮就算再怎么厚,也不敢再跟他乱攀关系了。
孙芳芳也算看清他真实而丑恶的嘴角了,气得曲起膝盖就往他命根子那处捅去,见他捂着那地方痛得龇牙咧嘴,只觉得好不畅快。
她拍了下双手,扬起头,倨傲道,“也是我耳根子太软,眼皮子太浅,才着了你这混子的道儿,幸亏我的清白没被你给毁了,不然我不得后悔一辈子?”
余新骋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不敢跟她动手,只好把怒气往肚子里咽,“芳芳你能想明白,那是最好不过了。”
他深吸两口子,又对大房的大人道,“大叔大娘,欺负了孙家的闺女,是我的过错,我这个月的工资就当是补偿。”
他差点毁掉人家宝贝女儿的清白,竟想用一个月的工资来粉碎太平,这个认错未免也太肤浅了?
孙德光脸色铁青,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黎家大舅娘也气,想要他赔多点,但又怕他不肯接受,气急败坏毁掉芳芳的名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眼下唯一能摁得住他的,恐怕只有杨宗洵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把目光投向那道顶天立地的身影,“杨队,他虽然主动认错了,可这点赔偿未免也太小气了,你看……?”
她前嘴才指摘他的妻子挑唆人,后嘴又求到人家跟前去,简直不要再讽刺。
杨宗洵挑眉扫了她一眼,并不发话,而是把灼灼的目光放在妻子身上。
他意有所指,大房的三个女人和大舅娘面上讪讪,只觉得耳根烧得慌。
孙芳芳倒是随了她亲姐的性子,痛快地认错,“沁沁姐对不起,我是怕大舅娘和爸妈太过伤心,才说是你指使我的,我被渣男蒙了眼,也被猪油蒙了心,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年纪小,又自幼住在舅娘家,难免渴求有人嘘寒问暖,偏偏又单纯得难辨真伪,我不怪你。”
孙沁沁淡淡一笑,倒也不是有圣母心怀,转头又道,“你一个小姑娘也就罢了,可大人动辄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实在是让人伤心。”
被暗点到的三个妇娘婆只觉得丢脸极了。
黎红梅还惦记着她为俪俪添妆的人情,豁出脸面道,“阿沁,伯娘是关心则乱,却忘了你也是没爹没妈的好孩子,外人以讹传讹也就罢了,我实在不该听风就是雨。”
黎家大舅娘也羞愧扶额道,“阿沁,大舅娘不清楚其中缘由,不过脑就说了滚话,你可别放在心上。”
林晓霞也紧跟其后,“阿沁,我嘴笨不会说话,你要是不痛快,捶我几下也成。”
孙沁沁“噗嗤”一下就笑了,“一家人,我还能真生气不成?堂妹心意彷徨,不过是在镇上待得久,没见过什么世面。我过几日就要随军去,要不叫堂妹去县城帮肖二嫂的忙?”
黎红梅一听,简直正中下怀,“难为阿沁你还肯为芳芳指一条路子。”
要是她还留在镇上,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来。
黎家大舅娘也感激道,“芳芳,你要晓得好日子是要靠双手挣出来的,在这一点上,你俪俪姐就拎得清。”
孙芳芳满怀期待,重重地点头,“我去了裁缝铺,一定好好跟肖二嫂学手艺。”
孙德光颇为汗颜,“阿沁,我都不晓得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孙沁沁也不跟他客气,笑道,“那就麻烦伯爷伯娘多照顾一下我阿爷,他年纪大了,我离得远又没办法亲自看着他。”
杨宗洵听得心里一暖,这才发落蜷缩的余新骋,“你私生活不检点,作风不正,伯娘一家对你宽容,此事我不会再过问。”
余新骋正心头一松,却又听他不容置喙道,“但你对造桥工程不专心,影响进度是不争的事实,这事我会如实上报到中建院,不管那边的领导怎么处理你,你也合该受着!”
余新骋抬头,见他目光透着不容辩驳的坚定,不由灰心丧气,“杨队,我真的知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杨宗洵面目沉冷,态度强硬,“我自问并没有冤枉你,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说完,就拉着孙沁沁的手往家走去,也不管大房和姓余的怎么算账。
黎家大舅娘明显把他当枪使,他才不会上当呢。
孙曜来晒得有几分晃眼,也就带着茵芽回到厅屋。
小两口回来时,他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而茵芽坐在他脚边玩石子。
这丫头一回来就喜欢捡石子玩,还拿石子摆出各种形状来。
孙沁沁也由着她,不过想想还是收起她的石子去洗干净,和她一块坐在长凳上玩。
孙曜来看这一大一小玩心起来了,心道隔壁没出啥大事,扭头随意道,“大房那边顺利解决了?”
男人坐在门槛上,长腿倒显得无处安放,只好伸长来,淡淡笑道,“嗯嗯,堂妹不算吃大亏,剩下由大房私下和余新骋商议就是了。”
孙曜来听他一说,彻底放心下来,目光投到长凳那儿,“沁沁你明日一早要随宗洵喝喜酒去,茵芽还小,就留她陪我在家,你也别空着手去折损宗洵的面子,赶紧去杂货铺买点干货。”
阿爷的话她还是肯听的,毫无怨言地应下,“我已经给新娘子备了一份礼,除了红封,干货除了糖瓜饼,还要备点别的吗?”
孙曜来也不肖多想,张口就来,“炸油果和果条怕是来不及,你再备几挂炮竹,到时就随机应变,随人家的婚俗就对了。”
杨宗洵多年前奉命去参加陈青蓬的婚礼,只随了个大红封,也没买其他。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今结了婚兴许礼节也不一样,也就由着阿爷安排。
孙沁沁起身回屋拿钱,再出来时,见他单手托着茵芽,显然是在等她,不由挑眉道,“你在家歇着吧,我去去就回。”
他眉目含笑,“茵芽想吃糖瓜,横竖我没别的事,给你当车夫。”
他当车夫还当上瘾了。
孙沁沁忍俊不禁,“也就几步路,等你去取了车,我都到杂货铺了。”
杨宗洵不理她,也晓得怎么走去杂货铺,于是抱着茵芽率先走了。
玉龙镇唯一的杂货铺是姚家开口的,守着铺子的人正好是姚安邦的婆娘钱桂芬。
这两日孙家出尽了风头,可自家男人才在孙家吃了闷亏,钱桂芬见到这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走来,当下也没啥好脸色。
她翻了个白眼,扭过头继续嗑着瓜子,双脚大刺刺地搭在椅子上。
男人不可捉摸地挑了挑眉头,凑近来问,“茵芽想要什么?”
茵芽抱着他的脖子,嫩白的小手指着那袋猪油糖。
往常也是直接拿了糖再给钱。
杨宗洵不算熟门熟路,不过也晓得这路子,正要去拿糖,耳畔却响起一道尖锐的女音,“哎哎哎,你怎么直接拿糖,脏不脏呀?”
钱桂芬把手心的瓜子撒回袋里,两手一拍,径直起身直接抽掉包装外袋。
合着她抓过瓜子的手就干净了?
杨宗洵冷眸一扫,见她食指上还沾着葵瓜子外壳的黑点,不由眉心一拧。
钱桂芬把抠出来的几颗糖撒在玻璃柜面上,又拨成一对一对算好价钱,“一颗糖两分钱,十颗刚好是两毛。”
说着她朝杨宗洵伸手,谁知他纹丝不动,微微垂着的眼眸深敛着,也不吭声,“给钱呀,你咋回事?”
男人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冷漠道,“伯娘我要一袋,麻烦另外取来。”
一整袋少说也有五十颗,别家大人也不过买两颗给娃子甜甜嘴就得了,哪像他一口气买一袋的?
可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孙沁沁系好鞋带才进门,就见淡青色的玻璃柜面上,盘腿坐着的茵芽赫然抱着一整袋猪油糖。
早知他宠茵芽,可也不见他如此没有节制。
孙沁沁凝眸道,“宗洵,一下子给茵芽买这么多猪油糖,容易坏牙。”
倒是他疏忽大意了,“吃不了就先放着,分一点给几个侄儿也无妨。”
他眼色浅浅,语气幽凉,“请伯娘再称五斤饼干,还有三挂炮竹。”
那炮竹高高挂在顶格的橱架上,钱桂芬个子矮,根本够不着。他踮脚倒是抓得到,可仍旧不动如山地立在原地,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意愿。
钱桂芬气得扁嘴,但放出来的话已经收不回,只好咬牙架着凳子去取炮竹。
她好不容易举着三挂炮竹下来,正要塞给孙沁沁,不妨被他单手接过,面色丝毫不改。
钱桂芬直咬牙,没好气道,“三挂炮竹四块五,糖瓜饼八毛五一斤,五斤就是……”www.xfanjia.com
她口算一下算不明白,又要去拿算盘来拨弄。
杨宗洵耐着性子,不急不催道,“一共四块两毛五。”
钱桂芬不信他,执意要亲自算,林林总总地加起来,正要报数,又被他沉声打断,“等一下,还没买完呢。”
她才算好的数,被他一喊又给忘记了,钱桂芬气得磨牙。
偏在这时,徐立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疾不徐道,“伯娘不着急,一会儿我来帮您算。”
他好歹也是初中毕业,而多年跑七村八落去送货,早练就顺溜的算账法子。
昨日那辆吉普车回镇上,徐立柱就亲眼瞧见了,车里后座的人儿露出半张姣好的侧颜,在和煦阳光的映衬下,透着近乎透明的玉色。
他魂牵梦绕的人儿呀,终于回来了,可惜护在她身侧的人不是他。
徐立柱失意彷徨,不巧又被大着肚子的罗敏洁瞧见,不妨又遭到她的冷嘲热讽。
殊不知,她的讥讽只会把他往外推得更远。
他觉得怀孕之后的妻子变了,不再是原来那个半面含羞的可人儿,不再对他百依百顺的妙人儿。
虽然她肚子里揣的是他的种,可每当瞧见她臃肿的身子,他就兴致全无。
唯有阿沁一如当初温柔斯文的模样,恬淡娴静。而与她并肩的男人,强势而霸道。
徐立柱撞上他凌厉的目光,捏了捏手心的十元钞,暗自较劲儿,“伯娘,他买了什么,我也照着买一份,一共是四块二毛五。”
钱桂芬听他一说,心下落定,她倒要看看姓杨的究竟要砸多少钱,敢不敢把杂货铺搬空?
她满面荡漾着春风,“那赶紧好,你自个儿去货架上取就是。”
听听她那亲和的语气,与对着杨宗洵时判若两人。
当真以为他稀罕她的好脸色?
长身玉立的男人沉稳不动,等他捡好东西,才掀起薄凉的眼神,“五盒香碱子、三袋洗衣粉、四条铝皮管壳牙膏、两瓶洗头水。”
这年头香碱子和洗头水还用的少,洗衣裳也多是用茶枯,牙膏也是轻轻挤一点,一条够一家子用小半年了。
他倒好,一口气买一堆。
要不是钱桂芬忍耐的功夫了得,只怕要笑出声来了。
徐立柱也暗叹他出手阔绰,又见他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似乎是想对自己的家底一探究竟,不由后悔,暗道不该跟他斗气。
可既然出了头,他就算是死撑也要撑到底,“正好我家的香碱和茶枯也用完了,他买的我也都要了。”
钱桂芬吧唧一下嘴,“洗头水只剩两瓶了,你们俩谁真心想要?”
杨宗洵神色淡漠,扭头又温和道,“沁沁,咱家还剩半瓶洗头水吧?”
好端端的怎么斗上气来?
孙沁沁一头雾水,不过也没当面拆台,点头默认。
骑虎难下的徐立柱只好硬着头皮,“那我全要了。”
话音一落他就后悔了,那几样东西也不是必需品,不当吃不当喝的,拎回家少不得要被埋汰。可他又不想落脸,于是咬牙从口袋里掏出钱,递过去时捏得极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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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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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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