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那个屡次作恶的女人,他当下就没了好脸色,浑身阴沉得很。
“我一定会让她也尝到丢工作的滋味!”杨宗洵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道,“早在她私自给钱给堂妹,让她叫人去铺子闹事时,我已经安排好了。”
梁家在景城也有几分薄面,梁羽的工作与三叔,待遇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见她面色错愕,他不由叹了一句,“你平白受了冤屈,当真我没有半点考量?”
她抬手慢慢覆住了眼睛,只觉得温热酸胀得厉害。
明明那样委屈,她却是什么也不说。
杨宗洵心里一阵挠得慌,温热的双手稳住她单薄的肩头,轻轻摩擦着,“至于三叔那边,我会尽量弥补。”
孙曜来明知他夹在中间为难,也就退了一步,“你也是有心的,但沁沁也说得在理,这事错在薇薇,你三叔没教好孩子,丢了工作也是他活该。”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要是为难,先去睡一觉,晚一点我和你过去一块说。”
杨宗洵本意并非如此,正要开口,又见老爷子摆手道,“你就听我一句劝,断然没有你全吃亏的道理。”
有他镇场子,孙沁沁也放下心来,“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吧。”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他还没踏进主屋,见柜面上明显搭着两件邹小晴的衣裳,索性退出来,“别收拾了,我去阿爷的屋里睡一会儿。”
他一天一夜没睡,也实在困得不行,也就安心睡下了。
孙沁沁退出主屋去澡房一看,见他的军装拧干了,也就拿去晾晒。
反正他一时半会也不会醒,她索性背起茵芽去裁缝铺。
没想到她才到了大院门口,才走过拐角,身后就传来一道喑哑的声音,“阿沁好久不见,你的脸怎么了?”
她堪堪回首,面前的男人往上是一张疲惫的脸,胡子拉碴,一身褶皱的西服,往下的皮鞋和行李袋也是灰了吧唧。
一看就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她呐呐张口,忍不住替邹小晴鼻头发酸,“前阵子被人挠伤了,肖二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嫂子呢?”肖绪和原是想赶在年前回来,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手底下的人竟出了纰漏,这才拖延到三月了。
“嫂子和奉安在看摊子呢,我正要和茵芽过去。”孙沁沁真心替邹小晴高兴,又扭头对茵芽道,“快叫肖伯伯。”
“一起过去吧。”肖绪和在信中也知悉她帮了小晴不少,由衷道谢,“我在外奔波,没处理好家里的事,麻烦你照顾你嫂子了。”
麻烦倒是谈不上,但她也打心底替邹小晴感到委屈。
孙沁沁咬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痛下决心,“肖二哥,按说我不该管你的家事,但嫂子这些年过得太不容易了……”
她简单提了几句邹小晴被林雪华逼得割腕、最后被赶出家门的经过。
肖绪和听得委实揪心,藏在袖子里的大手不由收紧,青筋暴起,良久才听他深吸一口气道,“我这次回来也是想处理好家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嫂子还是愿意和你好好过日子的,她也一直盼着你回来。”她点到为止,“你不怪我多嘴才好。”
“怎么会?你和妹夫救了小晴,我感谢都来不及。”肖绪和心道这都差点闹出人命,决不能轻易姑息,“你放心,你嫂子受了委屈,那些事不会轻易就算了。”
孙沁沁笑了一下,“肖二哥也许久不见嫂子,肯定有许多话要说,那我就不去打搅了。”
她把肖绪和送到门口,忍不住又叮嘱道,“嫂子心里有气,你可得顺着她点。”
见他笑着点头应下,孙沁沁又带着茵芽回大院。
孙曜来见她去而复返,挑着眉头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方才还不待见宗洵,怎么又巴巴跑回来?”
她才不甩老爷子的打趣,拿了针线缝扣子,笑嘻嘻道,“阿爷,肖二哥回来了,看伯娘还敢不敢欺负嫂子。”
原来她不是为了宗洵。
孙曜来扫了一眼西屋,又觑了她一眼,“别人家的事你倒是热心,也不见对宗洵上心点。”
孙沁沁被他嫌弃得要命,只好败下阵来,“晓得您心疼孙女婿,我这就是市场割两斤肉,让您孙女婿好好补一补。”
她骑单车去也快,就是不好带茵芽,于是蹲下身来,低声道,“茵宝和太爷好好看家,别吵醒爸爸,好不好?”
茵芽也不是活蹦乱窜的孩子,听话地点头,乖乖地走到孙曜来身边,嫩嫩的小手搭着老人满是皱纹的手。
趁着清晨,她踩着单车行驶在路上,思忖着李经学结婚总不好空着手,可明天就要回镇上,她腾不出空来再做一套婚服。
街上熙熙攘攘,路面湿滑,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到菜市场转了一圈。
再出来时,车把上已经挂着两斤五花肉、一条熬汤的筒骨,还有青菜菇子若干,加上几样干货。
想想一下就花了五六块钱,也真是不经花。
她伸手细长的手指头,不由感叹手指缝太疏了。
等再回到大院,孙曜来见她大包小包,心道她还是在意宗洵的,语气慈爱道,“累坏不轻吧?快放下来,我摘青菜。”
这会儿离午饭还早,不过要熬汤炖肉也要花时间。
孙沁沁端了篮子出来,转身又钻进灶房去刷锅洗碗,香菇腐竹这些也要泡上。
等男人从美梦中醒来,日头正当空,窗外燕雀呢喃啁啾,春雨后浇淋过的新绿一派生机盎然。
鼻息间闻到一缕缕香味,耳畔她和阿爷正在说着家长里短,还有小孩偷偷摸摸的嬉笑声,他沉醉在这温暖的人间烟火气中,并不想抽身离去。
杨宗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茵芽银铃一般的笑声更清晰了,偏头一看,小丫头手里抱着碎花布偶,正贴在桌子边打量着他呢。
“茵宝——”他才睡醒时说话会有点鼻音,似乎蒙上了一层烟雾,低沉而醇厚。
他伸出肌理分明的手臂,直接揽着茵芽的小肩膀,柔声问道,“妈妈做什么好吃的?”
“肉肉……等伯伯来。”茵芽才见过肖绪和一面,对他印象并不深刻。
杨宗洵这下也起来了,抓了件棕绿色的T恤套上,又穿上一件薄薄的外衫,这次抱着茵芽出门。
虽说是阳春三月,不过孙曜来还穿着厚厚的棉衣,见他穿得轻减,“宗洵你咋不穿件厚实的?”
他难得笑得露出大白牙,“阿爷我不冷。”
他放下茵芽,跟着钻进灶房,见她浇了热油进锅,正举着菜篮子,远远避开四溅的油星子,不由一笑。
“我来吧。”他拍拍她的肩,长手接过菜篮子,见她还楞在原地,有心想和她多说话,“茵芽说什么伯伯要来?”
孙沁沁摘下围兜,“肖二哥回来了,而且我把嫂子的事全告诉他了。”
他熟练地翻炒着青菜,只是油星子不可避免地溅到身上,“这是好事,肖二哥为她出面撑腰,再合适不过。”
“嗯嗯,你要不要系个围兜?你这军装沾上油渍可就不好了。”她摸了摸鼻子,仰头望着他。
“我手上沾了水,麻烦你帮我系上。”男人说话间,已经张开双臂,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呢。
孙沁沁咬咬牙凑近来,踮起脚尖还是够不着,“你太高了,不弯一下腰我系不上。”
谁知他一下蹲得太低,一张放大的俊脸忽然凑到她面前,孙沁沁一下臊红了脸,偏偏是她开口叫他弯腰的,又不好说什么。
她懊恼地给他挂上围兜,恶作剧一样在他身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谁知男人扭头看得分明,惩罚性地轻轻咬了一下她柔嫩的唇瓣,又飞快地抽离,“我一个大男人系什么蝴蝶结?”
小把戏当场被戳穿,唇边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孙沁沁闹了个大红脸,别扭地挪出灶房。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孙沁沁扭头一看,门口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却是肖绪和迈着沉重的步子来了。
“孙六爷。”他先是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又忧心忡忡地说,“阿沁,你嫂子不愿回玉龙镇,要不你帮我劝劝她?”
要不是她被婆母和大嫂欺负得太狠,她也不至于恨到这个份上。
但仔细想想,肖绪和也难做,毕竟一边是妻儿,一边是父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孙沁沁明白邹小晴的苦楚,也理解肖绪和的难处,一时难以回答。
不过也许因为同是女人,况且她和邹小晴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更愿意站在邹小晴那一边。
她正要开口,没想到杨宗洵听到动静后,也出来打招呼,“这位想必就是肖二哥吧?”
肖绪和勉强收起哭脸,点头应了,又道,“你就是阿沁的丈夫?”
两人虽懂寒暄那一套,不过倒也不多废话。
杨宗洵沉言道来,“玉龙镇历来安土重迁,一般父母建在,兄弟之间也不轻易分家。肖二哥能为嫂子做到主张单过,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不过他也深知这个时代对女人相当苛刻,况且他也见过邹小晴割腕的场面,“不过有句话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毕竟人只有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最后一句,分明是站在邹小晴的立场,肖绪和听着不由心生惭愧。
说实话,他每日四处奔波,劳苦疲惫不说,妻子的来信也没一个好消息。不是叫他寄钱回家,就是说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他简直不厌其烦。www.xfanjia.com
可他从来不知,她竟是被逼得一度不想活,宁愿带着孩子在外寄宿,也不肯告诉他真相叫他分心。
肖绪和掩面叹息,“我真是个失败的丈夫和无能的父亲,小晴跟着我真是委屈了她。”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他能体谅邹小晴的辛酸,倒也不像他说得那么糟糕。
孙沁沁有心劝和,“嫂子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要不你再和她好好谈谈。她要是不盼着你回来,早就带着奉安一走了之了。”
言语之间,她还是更愿意支持邹小晴。
肖绪和一时沉默不语,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惆怅,良久才道,“小晴说她就是在外面饿死,也绝不让奉安回去被看低。”
她既然说出狠话,她怕是怎么也不会回去了。
孙沁沁想起奉安那句恨极林雪华的气话,忍不住问道,“肖二哥,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才是他头痛的地方,家里的老母亲就算再不济,他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可他又舍不下妻儿。
“我原本想着辛苦打拼几年,攒下钱来在县城买地建房,也算给你嫂子一个安定的家,这样老家也顾得上,我两头跑辛苦些倒也没什么。”
肖绪和满面颓然,双手抱头,“但她铁了心不肯跟我回去,我又要在外头四处奔波,带着她在外头也不行,毕竟奉安还小,哪里经得住这样折腾?”
他一个男人辛苦些倒是不怕,可眼下小晴不愿回玉龙镇,他又担心她在外头受委屈。
杨宗洵听他一番话,倒真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肖二哥倒也不用太发愁,我看眼前的僵局也不是解不开。”
肖绪和满腹疑惑地抬头,“听妹夫的意思,是有法子了?”
杨宗洵面色淡然,中肯提议,“端看肖二哥如何权衡了?有父母的老家是家,有妻儿的小家也是家。”
他幽幽的目光往那儿一扫,“既然分了家,田地、房子就没有让人白占的道理,你再贴些钱,也不怕别人指责你不善待老人。”
肖绪和仔细一思忖,也觉得他说得在理。
反正小晴带着奉安,家里的田地与其丢荒,还不如租给自家大哥。
他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显然是听进去了。
杨宗洵抿着唇,眸子里深如幽潭,看不出情绪,“嫂子要是愿意的话,不如就继续和奉安住在县城。横竖等这几日忙完,我打算带着沁沁和茵芽随军去,嫂子继续在这大院里住着就是。”
孙曜来听着他的打算,也颇为满意,而孙沁沁一时之间也不好反驳。
毕竟能为邹小晴解忧,她也是愿意的。
他见沁沁没反对,心里一松,“不过这套房子应该快被收回去了,如果嫂子嫌弃阁楼太狭小,就近租一处房子就是了。”
肖绪和听他盘算周到,不过很快又皱起眉头,“妹夫这主意好是好,不过就是太麻烦你和阿沁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我和嫂子相处得来,况且铺子也有我的一份,肖二哥不用介怀。”孙沁沁眼眸透着暖意,微微扯起一抹笑意。
听他一说,肖绪和内心的愧疚也淡了几分,不过还是充满感激之情,“那真是太感谢你们夫妻了,这样我出去也放心多了,虽然在再头也没挣几个钱,但总归比在老家好。”
说起他的工作,杨宗洵勾了勾嘴角,“说起做生意,我倒是认识一个人,他叫裴缙泽,是个港城人。他身边正好缺堪用之人,肖二哥要是愿意,我可以牵线搭桥。”
前几年港城裴大少一改往日低调的作风,继承家业出现在公众面前,以雷霆手段在商场大刀阔斧,那可是名声赫赫的人物。
肖绪和多多少少听过裴缙泽的名号,没想到这个妹夫居然还认识那样响当当的大人物,而且听他语气熟稔,怕是打过不少交道。
肖绪和看向杨宗洵的眼神,明显变得意味深长,“妹夫和裴少是怎么认识的?”
杨宗洵面庞一派淡然,把话说得敞亮,“缙泽曾在驻地待过七八年,我和他交情还不错,不过我也只负责牵个线,至于以后怎样那就全看肖二哥的造化了。”
他这无异于雪中送炭。
肖绪和哪有不应的道理,忍不住心头一热,“那就多谢妹夫了,我回去就跟你嫂子商量一下。”
他生怕禁不住他老娘哭闹,又从行李袋里掏出钱夹子,叹气道,“她不愿见我,我打算先回家一趟。这钱就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你嫂子,省得你伯娘再管我要。”
去年他寄回来的钱已,手头的汇款单他也全留着,不怕她不认账。
孙沁沁却是不接,反而笑盈盈说道,“你们夫妻两许久不见,嫂子心里总归是惦记你的,要不就先委屈你和嫂子挤在铺子吃午饭,你和嫂子再好好聊聊?”
肖绪和扫了一眼桌上丰盛的菜肴,就算过年也不为过,心道哪里算是委屈呢?
他笑呵呵道,“瞧我这榆木疙瘩,还是你有一颗七巧玲珑心。”
孙曜来听了不由扁扁嘴,心道怎么不见她对宗洵上心?
杨宗洵嘴角也噙着笑,“阿爷吩咐我们明天一起回老家,肖二哥要不在县城住一晚吧?到时搭便车一起回去就是了。”
他自然想多陪陪久别的妻儿,也就从善如流地应下。
肖绪和一家三口留在裁缝铺吃饭,屋里倒显得空旷了不少。
杨宗洵上午睡了一觉,饭后也没闲着,下楼把车洗干净。
孙沁沁扶着孙曜来正准备下楼,就见他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
杨宗洵抹了一把脸,言语中隐着难奈,“阿爷、沁沁,要不我们晚点再去三叔家?院里有点事,我脱不开身。”
那抱着公文包的男人躬身道,“实在对不住呀,杨队一回部队,院里的疑难杂症就没人解决了。”
孙曜来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公家的事要紧。”
杨宗洵眼里透着歉意,又生怕她私自决断,深深凝了她一眼,“我会尽快回来,阿爷腿脚不便,走远路容易累着,三叔那边我也是要亲自去谈的。”
在这方面他倒是强硬得很,她心头一滞,郁闷不已。
男人忍不住叮嘱一句,“你不能再背着我硬抗了,听见没有?”
孙沁沁这才气堵地嘟囔一句,“那我和阿爷去裁缝铺等你。”
见她松了口,他这才安心地离开。
孙沁沁扶着老爷子去裁缝铺,见只有邹小晴一人忙活着,碗筷也收好了,狐疑道,“肖二哥和奉安呢?”
“他带奉安去供销社买干货了。”邹小晴回了一句,手下的活儿也没停,眉宇间透着化不开的愁苦。
孙沁沁知她心里苦,一时半会儿拐不过弯,握住她的手殷切道,“嫂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邹小晴对丈夫又怨又心疼,声音哽咽,“反正我绝不再回去受那老恶婆的气,他要是不站在我这边,大不了我和奉安两个人过!”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孙沁沁有心劝和,不想相爱的两人心生隔阂,“肖二哥也是心疼你的,不然怎么会大老远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邹小晴与他夫妻多年,自然深知他的为人秉性,“他就是个烂好人,居然还劳烦宗洵大费周折。他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估计也不会费心,说起来还是要多谢你。”
见她闷不吭声,邹小晴又推了她一下,“你还劝我呢,宗洵不也是大晚上跑回来为你分忧?”
孙沁沁勉强一笑,嘴角满是苦楚,“我最怕的就是欠他太多。”
两人没聊多久,邹小晴想想还是决定回去收拾东西。
孙沁沁原想着她多住一晚也没什么,不过想到人家两口子许久不见,也就由着她去了。
杨宗洵这一去,直到日头西落才回。
他扶着老爷子落座,又给茵芽系上安全带,这才回到驾驶座,缓缓朝木材厂小区驶去。
路上他怕一家老小被颠着,也开得不快。
等到了木材厂小区,杨宗洵先把人放下来,然后找位置停车。
孙沁沁这次去孙德民家,明显感到氛围不一样。
何秀娟话里话外不知温柔了多少,“阿沁快吃梨,你三叔才捎带回来的。”
她扫了一眼四周,这屋里哪有半点收拾的痕迹?
孙沁沁秀致的眉头一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算见招拆招,“后日就是俪俪姐大喜之日,不晓得婶娘备了什么厚礼?”
何秀娟倒了杯热茶,扫了一眼在灶房忙活的背影,微微笑道,“你也晓得家里缺钱,我这回也只好委屈俪俪,略备一份礼钱了。”
“等薇薇找到工作,有了实习工资,家里也宽松了不是?”孙沁沁也笑,状似漫不经心道。
哪知何秀娟不以为然,“我和你三叔正打算替她找门路,来回盘算后,还是觉得留在县城的大医院适合她。”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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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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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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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怎么又巴巴跑回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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