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你这种人从来都不能用正常的方法!”倾歌轻哼道,她生平最恨用毒,所以田暖风跟在她的身边时,她一直对他要求甚严。而这一次到达楚国之后,危机四伏,他便给了一些毒药和迷魂药给倾歌,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她当时将簪子拔下来时,用簪子的末端挑破了藏在袖袍中的毒粉,借着那一甩之力向诸葛琛的脸上挥去,他避开了那一击,却躲不开那无色无味的毒粉的袭击。只是那毒粉发作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她也知道此时就算是追上去,只怕也救不了沐桓,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诸葛琛生擒,这样或许还有救得了沐桓。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飞到诸葛琛的身前,手中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她冷哼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你若是敢伤我三哥一根毫毛,我就会杀了你!”
诸葛琛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将头看着明亮亮的天空道:“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看了你,你比我想像中的更为聪明。”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下命撤退刺杀,另一个就是死!”倾歌手中的刀朝他递进了一分,眸子里泛起了浓烈的杀机。
诸葛琛看着她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的话被一阵刺痛打断,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已割破了他的皮肤,浓烈的杀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他知道她真的下得了手杀他,而他却又永远没有办法对她下杀手。
这真是全天下最为讽刺的事情,他深爱着的女人却要杀他!他自言自语道:“诸葛琛啊诸葛琛,你也有今天。”说罢,他苦笑了几声。
片刻后他抬眸看了了她一眼道:“我这一生手上沾染上了无血的鲜血,早就料到自己会有死亡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脖子上的伤口又再深了一些许,刺痛难忍,他却没有哼一声。鲜血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染红了雪白的中衣。
他的眸子暖暖的看着她道:“其实死在你的手中对我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只是你如果真的要杀我的话,可不可以让我死在你的怀里?”
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刀微微的晃了晃,他脖子的伤口又深了些,倾歌冷笑道:“你根本就不配!”她的话说的决绝的紧,可是心里却顿时失去了主意。她知道她手中的刀只要再往前递一寸,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他。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那双温柔的凤眸居然有几分像云舒,而他那有些低沉而温润的声音也变得像了起来,她的心里很无措,素来沉稳而聪明的心也变得有些糊涂了起来。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错觉,仿佛那一刀刺下去,她就要和云舒天人永隔一般。
诸葛琛的眼角缓缓流下了一颗泪,他缓缓的道:“那你就动手吧!我之前下的是死命令,那些羽林军不取到沐桓的人头是不会回来的。你杀了我,我也就解脱了,我也很多年没有见到我娘了,我还真有些想她。”他的眼里似有一丝向往,还有一份淡淡的迷离。
他的身下是一片冰凉的大地,浓烈的寒气从他的身下升起,冷的怕人,只是他的心里再冷,也没有他的心冷。他这一生的爱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就注定了自己要受到伤害。而他其实也早早的就清楚,他们之间谁先爱上谁,谁就是被动的那一方,甚至会为此送上性命,而他却还是爱上了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倾歌看到他眼里的迷离,她的心里也升起了一抹迷离,虽然她今日对他是真的动了杀机,可是真要动手的时候,她又发现她下了不手。而她更清楚的知道今日里如果不杀了他,日后只怕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怎么?下了手?”诸葛琛冲她微微一笑道:“只怕你的嘴里说恨着我,心里却还是有我的一席之地吧!”他的眸子里有了一丝生机,还有一丝浓浓的期盼。
倾歌轻哼一声,她的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当然是有的!那一席之地位是恨!一想起沐桓有可能血染大地的情景,再一想起他活着就会百般为难云舒的情景,再想起只要他一死,三国之中便会少无数的征战,她的眸子里染上了寒意。她很讨厌杀人,而这些年来为了活下来她已经杀了不少的人,或许她真的该杀了他!
诸葛琛将她眼里犹豫还有杀机尽收眼底,原本燃起的点点希望,在倾刻间又消失的干干净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如果现在还不动手的话,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倾歌咬了咬牙,刚要动手,只觉得一股极凌厉的杀气向她袭来,她咬了咬,知道此时如果硬是要将刀递过一寸的话,诸葛琛必死无疑,而她自己因为那一瞬的耽搁,只怕也会死在那片杀机下。脑中百转千回,终是将刀撤回,身体轻轻一掠便躲过了那一记杀着。
暗影立在诸葛琛的身侧,她轻叹一口气,知道有暗影在她无论如何也杀了不诸葛琛了。她咬了咬牙,施展轻功便消失在寒风之中。
暗影起身便欲追,诸葛琛低喝道:“不用追了,让她去吧!”他知道她这一去只怕是从今往后都会挣脱他的钳制,两人再见便不知是何期了。
暗影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道:“殿下,你没事吧?”
“扶我回太子府。”诸葛琛看了一眼已消失在天迹的瘦削身影,心里升起浓浓的无奈,这般严寒的天气,她的身体能受得了吗?他伸手抹了一下从脖子里溢出的鲜血,眼里有了一丝厌恶,纵然她要杀他而他的心里却还是挂念着她。他实在是没救了!只是一想起她的迟疑,他的心里又升起了一抹希望,她或许也没有那么恨她吧。
于是他又吩咐道:“发一个信号给陈研,将他召回来好了。”陈研是这一次刺杀沐桓的羽林军的首领,将他召回便是放过沐桓一次。
暗影看了他一眼便将他背回了太子府,程亮替他把过脉后道:“这是巴蜀洪门秘制的迷魂香,霸道无比,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令人不能动弹,如果不是你的功力深厚,一吸入这种无色无味的迷魂香,只怕早就晕迷不醒了。至于你脖子上的伤,也无大碍,包扎完之后稍做休息就好。“
诸葛琛淡淡的道:“我知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殿下这是第一次被女人所伤。”程亮看了他一眼道:“当年魏国的苏姬比起沐倾歌来,姿色更为出众,殿下都没有被她所迷惑,看来殿下对这个沐倾歌还真的是动了心思。只是看起来她却并不领情,这一刀若是深些许,你也没有命了。”
诸葛琛的心里一阵烦闷,轻哼一声道:“通知下去,命所有的暗卫查找沐倾歌的下落,再将萍踪楼在楚国所有的分舵全部拆毁!”
“找到她之后又该如何处置?”程亮看着他问道。
诸葛琛咬着牙道:“无论如何也要将她生擒回来!”
“这个恐怕有点难。”程亮回答。
诸葛琛怒道:“你是越来越没用了,难道这么多男人还追不回一个女人?”
“不是我们追不回一个女人。”程亮看着他道:“而是不可能将她活着追回来,她能设计将你打伤,还能从碧湖山上的包围圈中逃脱,就表示她不但武功卓绝,而且有勇有谋。更何况你也知道她一个人能从天牢中将朱相救出,还曾在我十万军营中如入无人之地。放眼天下,又有谁能将她毫发不伤的带回来?”
诸葛琛微微一怔,程亮又道:“殿下,忘记她吧,她于你只是一剂毒药,不会是解药!”
诸葛琛不语,漂亮的凤眸里一片光茫灼灼,里面满是无奈。
程亮轻叹一口气道:“她也算是一个奇女子了,只是这样的女子如果不能为我楚国所用,那么就只有杀了她。其实殿下再清楚不过,这些年来魏国之所以能强自支撑,就是因为有她。”
诸葛琛幽幽的道:“情毒入骨,还能有解药吗?”
程亮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机,诸葛琛看了他一眼后道:“把我的话吩咐下去,将她捉回来,就算她不能为我所用,我现在也不能杀了她。”
程亮长叹一口气道:“殿下,你变了,以前的你从来都不会为任何一个人而改变心中的决定。”
“我没有变,只是心里有她了。”诸葛琛淡淡的道:“你不要试图想杀了她,她还有她的作用,沐桓现在生死未卜,魏国那边如果真的有动静的话,就用她来要挟。”
程亮看了他一眼道:“你已经为她破了太多的例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发生更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我心中有数。”诸葛琛淡淡的道:“对了,萍踪楼那边,要将他们所有的眼线尽皆铲除,不要让我派人刺杀沐桓的事情传入魏国,你再将沐桓被刺之事散播出去,就说这一切都是易子龙所为。”
“魏国会信吗?”程亮反问。
诸葛琛淡淡的道:“信不信由他们去,但是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沐天行是再精明不过之人,知道我和易子龙之间已经生隙,必会派人送信一起伐吴。”
程亮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殿下早有计划,如此看来我倒真的是瞎操心了。”
诸葛琛不语,程亮又问:“玉溪该如何处置?”
诸葛琛淡淡一笑道:“你替我将她接到太子府来,让她住进月栖阁,然后将她软禁,我倒想看看她这样的一个饵,又会引来什么样的鱼。”
程亮会意,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就去处理这些事情,殿下好生休息,这几日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
诸葛琛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程亮出去之后,他的眸子里有了一丝疲惫,他低低的道:“为何你如此执迷于他,难道他真的比我好?”
脑中传来一股剧痛,一个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没错,我的确比你好太多!像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实在是卑鄙无耻至极,她又岂会爱上你?”
“你给我滚!”诸葛琛大怒道:“都是因为你,她才会对我百般抗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那个声音里满是冷意道:“只是你把我杀了,你也活不成!你不要以为你用镇魂索就有把我永远的索在你的身体里面,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也不要忘了,这具身体原本就是我的!”
“你给我滚!”诸葛琛大吼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根本就不配和我来抢身体,更不配得到她的爱!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你从这个身体里赶出去!”
他的情绪极为激动,如果不是因为迷魂药的药效未过,他只怕会跳起来撞墙。愤怒的吼声让还未走远的程亮大吃一惊,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宜兰轩,一回来,便见到诸葛琛手舞足蹈的样子,他想也不想便伸手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再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轻按在他的额头上。
约莫过了一刻钟之后,诸葛琛终于平静了下来,而那张俊逸的脸上却写满了疲惫。
程亮满脸担心的道:“殿下!”
诸葛琛轻叹一口气道:“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程亮微微摇了摇头,便轻摇羽扇缓缓的朝门口走去,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道:“殿下如果真的想摆脱他的话,我明日便去求师父,他老人家或许会有办法。”
诸葛琛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有如妖孽的脸上写满了层层疲倦,那双灼灼的凤眸也没有往日的光华,看起来透着浓浓的伤感。
程亮叹了一口气后便走了出去,诸葛琛幽幽的道:“倾歌,我该如何忘记你?是他爱上了你,所以我才爱上了你吗?可是你爱上了他,为何不爱上我?你……你为何要爱上他……”
程亮走出宜兰轩之后,将暗卫的首领千袭叫过来道:“调动所有的人马去追察沐倾歌的下落!”
“找到她之后如何处置?”千袭小心翼翼的问。
程亮看了一眼已经有些灰沉的天空,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机,咬着唇道:“杀无赦!”
千袭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看着程亮道:“这是殿下的意思?”
“怎么,你怀疑我假传殿下的话?”程亮冷着声问道。
“不敢!”千袭恭身道。
程亮的眸子里一片寒意道:“将命令下达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沐倾歌,绝不能让她逃出楚国,更不能让她回到魏国!”
“是!”千袭躬身领命而去。
程亮见千袭远去,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沐倾歌,你不能怪我心狠,怪不怪你不能为殿下所用。殿下,我杀她是为你好,否则你这一生的基业只怕都会毁在她的手上!”
倾歌施展轻功在寒风中疲奔,体内真气透支的厉害,寒意层层叠叠向她涌来,全身的骨头钻心的痛,她知道再这样飞奔下去,她体内的真气再也不能支持她的生命。见前面有一个破庙,想了想便钻了进去。
她寻了些柴火点燃后,围着火堆便坐了下来。
火苗跳动,她的心里有些暗然,也有丝丝恨意,为什么她就不能硬着心肠一刀将诸葛琛杀了?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以后她只怕都再也杀了不他了!她为什么下不了手?
只要他死了,这些万恶的战争也会停下来吧!这些纷争便会停下来吧!
她的眼前又冒出了他那双满是受伤的眼睛,心里居然觉得有些难过,她咬了咬唇,她真的是没救了,她居然会为他难过!为那个如果魔鬼一样存在的男人难过!他毁了她的幸福,还要杀她最亲最近的人,她居然还会为他难过!
她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股寒风从破庙里吹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真是寒冷的天气,楚国的冬于到底有多长,怎么还没有过完?她将身体往火堆旁再围拢了些,却还是觉得寒意逼人。不知为何,她却想到诸葛琛将他的披风盖在她身上的动作,她的心里烦躁更深。
她知道自己在想他了,自从那天晚上两人同枕共眠之后,她就忍不住有些迷恋他身上的温暖。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冷漠的一个人,身上却那么温暖!
她甩了甩头,意图去想想云舒,却发现这些年来那些出生入死的经历和着两人平淡相处的方式,居然变得有些糊涂了起来。她的手轻轻支着头,微微闭了闭眼,想起那一日在碧湖的亭子里云舒替她披上披风的样子,她的眼里有了一丝淡淡的痛苦,而那一幕却又莫名其妙的和诸葛琛为她披披风的一幕重叠。
倾歌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男人,一个暴烈阴险的似猛虎还似狐狸,而另一个却是沉稳淡定的如同天边的云彩。她为什么总是把这样的两个人弄混,而且还不止一次!两人除了体味相近之外,再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了。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那只死在诸葛琛手中的青鸟,心里烦闷更深,因为青鸟死了的缘故,她就是想联系云舒也无从联系起。
寒风呼啸而过,天色已经暗沉,只怕又要下雪了。
她以前很喜欢雪的,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就恨透了雪,那无边无际的白色对她而言已经充满了寒意和死亡。或许哪一天,她会死在这一片白茫茫的大地里吧!
她还记得她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年冬天,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畏寒,执意拉着云舒陪她去堆雪人,可是雪人还没有堆好,她就已经晕倒在雪地里。是云舒将她抱了回去,也是他替她镇住了寒毒,从那之后,他便时常守候在她的身边,不让她受到风寒的侵袭,她能活到现在,应该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而当她越来越习惯她的身边有她的存在时,他却越来越疏远她,离她越来越远,却还是默默的在她的身边守候。她知道他有故事,却不料那个故事太过凄凉。她也想过要帮他,可是他却连让她帮他的机会都不给她。
那天被诸葛琛弄成碎片的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以至于他不再来找她,就连她去找他他也避着她?m.xfanjia.com
倾歌心里也有些挂念田暖风和花影,她这般离开,不知道诸葛琛会不会伤害他们,她这一次出门前曾交待过田暖风,若是遇到危险,就想办法带着花影离开。在这个世上,他们也是她的挂念。
她也相信诸葛琛说的,他下了杀沐桓的死命令,不知道这一劫沐桓能不能躲得过去。如果沐桓真的被诸葛琛杀了呢?那么她一定要杀了诸葛琛为他报仇……为她死去的爱情报仇。
寒风依旧在吹,她的身体觉得暖和了一些,而手却还是一片冰凉,她觉得身体舒服了些,倦意也涌了上来,这些天来,她一直夜不成眠。
正在此时,一记清脆的哨声在夜空中响起,她的眼睛微微一眨,轻叹一口气,他们来的真快。看来她是睡不成了,她一脚将火堆踢散,将火灭掉,轻盈的身体缓缓的跃到了横梁之上。
她一才跃上去,哨声便在破庙的四周响起,她粗略的听了一下,这一次约来了十几个人,而且个个身手都不弱。若是单打独斗,她并不惧他们,可是要以一敌十,她心里便没有底。这些年来,由于寒毒的侵袭,她的功力已经一日弱过一日了。
一阵寒风吹来,她知道破庙的大门已经被人轻轻的打开,一群暗卫走了进来。
一个暗卫用手摸了摸火堆道:“火才被扑灭,应该还未走远。”
另一个暗卫道:“难道我们这一次真的要杀了她吗?我听说太子殿下平时甚是宠她,若是哪一天他后悔起来,只怕我们没有一个活得成。”
“我们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再清楚不过他的脾性,不管他日后会不会后悔,现在杀她的命令已下太达了,我们如果不执行的话,只怕这一次再也回不去了。”
“我听说太子殿下原本下了死命令要杀沐桓,到最后他又临时改变了主意,这一次如果他又撤回命令,而我们已经杀了太子妃的话,只怕真的会杀了我们。”
“你刚进来没多久,还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脾气!太子殿下从来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只要是他下达命令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迁怒我们。”
“真的是这样的吗?我只是见他和太子妃的感情甚笃,怕他万一后悔了拿我们开刀。”
“太子殿下眼高于顶,这个世上只怕还没有女人能配得上他!你不要看他和太子妃感情看起来很好,据我看来,他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毕竟她是魏国的公主。”
“说的也是……”
声音渐行渐远,而躲在横梁上的倾歌的心却凉到了极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看来他的薄情寡性的性情是人尽皆知,这样的人又岂能盼着他会对她动真情?她也着实好笑,当他的凤眸温柔无比的看着她时,她居然会有丝丝迷失。甚至有时候还对他说的话信了几分,以为他的心里真的有她。
她下不了手杀他,而他却已对她痛下了杀手!她咬了咬唇,自己的一念之仁终是给她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的心里又骂起自己来,只是骂完之后,不由得微微一怔,她这么在意他如何对她做什么?她和他从一开始就是敌对!就算这一段时间以来,两人在所有的人面前都扮恩爱,可是她自己应该再清楚不过,那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感情的存在!
她从横梁之上跃了下来,那些暗卫已经远去,她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们还回折回来,而正面交手对她而言实在是没有任何好处。她开始思索着逃跑的路线,这里离皇城并不远,他们要追来并非难事。
而诸葛琛只怕是早就猜到了她一旦遇到危险,便会想办法回到魏国。现在刺沐桓的命令已撤,无论他死如何,她已不能做任何改变,只能在心里盼着沐桓平安无事了。
回魏国的路上定有万千波折,而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她和魏国的缘份也算是尽了。就算是沐天行对她再好,也将她当做棋子送了出去,她顶着真正沐倾歌的身体所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那份父女之情到此也算是报完了。
沐倾歌心里一片幽森,回不了魏国,那她又该去哪里?不知为何,她的耳中响起了易子龙的话:“吴国四季如春,极适合你养病。”
或许她真的该为她自己着想了吧,或许她真的该自私一回了吧!以前一直想着和云舒浪迹天涯,现在看来这个愿意实在是太过遥远,他身上背负着的东西,是不可能再与她浪迹天涯了。
纵然她心里很想找他问清楚所有的事情,可是他的躲闪却让她的心里怒意浓浓,罢了,纵然他欠她一个解释,她不知道也罢!挂念他又如何?爱他又如何?他已放任她一个人面对这些危险,他已付了她,她又何须再为他挂念,从今往后,她要再做回那个聪明而冷静的沐倾歌!
想通之后,倾歌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片轻松,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从今往后,她就一个人浪迹天涯!不管她还能活多久,几天或者几年,她都要活回她自己。
外面寒风凛冽,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再去挨冻了,易子龙说的很对,她要爱惜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倾歌决定这个晚上就呆在破庙里,所有的事情等天亮之后再说!
而这一个晚上,来破庙里的暗卫就达到三波之多,她坐在横梁之上,一夜都没有下来,天亮之后,她施展轻功回到了躲进了密林之中。她再细细看过地形和将方向辩别好之后,便只身向南而行。
倾歌潜入农家偷了一套男装将衣裳换下来之后,又寻块锅灰将脸抹黑,她的模样,只怕是她站在诸葛琛的面前,他也认不出她来。她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银两,寻了一个大户人家,偷了几百两银子放在身上,便大摇大摆的朝南而行。
一路之上,她晓行夜宿,平静如波。
而她越是往南走,天气便越是变得暖和了起来,她知道离吴国并不远了。这一天她到达楚吴交界的小镇时,天已经擦黑,她寻了一家客栈便住了下来。
她才入住,便听得外面一片喧哗,只听得有人道:“不知道为何,今日依索河上检查的甚严,不论男女都不让轻易通过。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另一个人道:“好像是在找什么奸细,说是有人将通吴卖国。”
“唉!看这架式,只怕是又要打仗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有什么好打了!好不容易平静了两年,现在又成了这般!”
叹息之声渐行渐远,倾歌的眸子却微微眯了起来,奸细?吴国和楚国要打仗?不会这么才快吧,必竟前一段时间诸葛琛才将一个城池给了易子龙,表明他的心意,而且现在三国之间的关系还相互牵制,要打仗只怕没有那么快。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去管这些事情,脱下衣物便欲睡觉,不料正在此时,客栈里却传来大吼道:“把所有的人都给我叫下来,查奸细了!”
倾歌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只怕会有些麻烦,当下只得将刚解下的扣子再次扣上,打开房门走到了大厅里,才一走进去,便见到那里已经四处围满了士兵。
由于小镇在吴楚的边境,时常有些商人往来,店里居然住的极满,她到达时,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她静静的走到人群中央,不出头也不退缩。
一个千夫长道:“我不知道你们中间有没有吴国的奸细,但是只要你们是良民,好好配合检查,我敢保证我绝不会为难你们!”
人群里顿时议论纷纷,所有的人都道:“我们都是良民!”
千夫长大声道:“你们是不是良民,不是你们说了算,而是检查之后才知道!”
他的声音很大,将众人的话全部压了下去。人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骚动,众人议论纷纷。
倾歌一见这种阵仗,眼里便露出一丝鄙夷,她曾随军征战过,这些兵马只怕是打着找奸细的恍子来搜刮民脂民膏的。她生平最是讨厌这种人,如果是以前,她定会狠狠的教训一下那几个兵将,可是现在她还诸葛琛通缉,一旦暴露自己的行踪只怕会惹来极大的麻烦。
果然,一直如她所料,那些兵马除了将这些百姓挨个搜身之外,还逐一检查行礼,遇到值钱的东西都以充公的名义扣下。那些百姓是敢怒不敢言,轮到倾歌的时候,她直将放在身上的十几两银子全部塞到那个千夫长的手里道:“你辛苦了,还请行个方便。”
那千夫长一见到那些零零碎碎的银子,只道是她身上所有的钱财了,扫了一下她的脸道:“你长的又瘦又弱,像个病猫一样,倒是识抬举的很。”
倾歌陪笑道:“出门在外,万事图个平安,如果命没有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
“好了,你的样子长的和奸细完全不一样,可以回房去了!”千夫长说罢推了她一把,她不好展露武功,只得依势朝前摔去,她的身体本就轻,这一摔居然摔出了一丈来远。
众民一见她摔倒在地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倾歌的眸子一寒,眼里有了一抹杀机,却又强自忍着,闷声闷声的就朝楼上去去。她还未上到楼梯口,就听得身后传来哀求声:“兵爷,你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做这一点小生意养活。这些银子如果全给了你,不但年没法过,我家里的孩子只怕会饿死!”
声音凄惨无比,倾歌原本上楼的脚步也顿了下来,那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满脸的苍桑之色,眼里满是乞求。她的身体顿时怔在了那里,是啊,都快过年了,时间过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快。饿死?在这个战乱纷飞的年代,饿死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两年前魏国的大旱,她就曾亲眼见到无数的人饿死在街头,那一幕情景曾让她的心里升起过万般感触。这万恶的战争,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啊!这该死的兵痞!
诸葛琛不是自诩治军严明吗?他的手下居然也有这种人渣!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见到楼梯口处放了一大盆仙人掌,她顿时便有了主意。她伸手将那些刺采了一些下来,轻轻的扣在手中。
千夫长一把那将中年人手中的银子全部抢了过来道:“这些银子全部充军资了,吴国人一旦杀过来,你连家都没有了,不要说你儿子会死,你也会死!有我们在保护你们,你们应该好好技持我们才是!”
那中年人如何肯依,一把扑在那堆银子上面,跪倒在地道:“兵爷,求求你了,给我留一半吧!”
千夫长轻哼一声,抬脚就欲去踢那中年人,他的脚还未踢出,便觉得脚上传来一股剧痛,“啪”的一声便摔倒在地。他大怒道:“什么人?”
站在他四周的士兵奇道:“这里都是我们的人,没有其它人啊!”
千夫长脚上剧痛难忍,那仙人掌的刺没入他的腿中,一时又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妥,只道是旧疾复发,他指挥着身边的一个士兵道:“去,把那个袋子给我拿过来!”
那士兵动手便欲去抢,手还未伸过去,手上便传来了一股刺痛,不要说去抢银子了,胳膊都伸不直,痛的他“哇哇”大叫起来。
千夫长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大声喊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大厅里一片寂静,那些百姓的眼里满是解气的光茫,却都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千夫长将所有人都打量一番后道:“不要再给我装神弄鬼,否则被我抓到一定让你碎尸万段!”
大厅里依旧一片安静,倾歌淡淡的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千夫长咬了咬牙,对身边的另一个士兵道:“去,把那个钱袋给我拿过来,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那个士兵受到了惊吓,期期艾艾的就是不愿靠近那个布袋。千夫人扬手给了那个士兵一掌道:“没用的东西!”说罢,他忍着脚上的剧痛,朝那个布袋缓缓走去,眼见的他的手就要落在那个布袋上。
倾歌手中的刺已经扣住,正欲朝那千夫长的曲穴穴刺去,客栈的大门陡然大开,一把刀飞了过来,将千夫长的手臂砍断,千夫长吓了一大跳,见到自己好端端的手突然就到了地上,还没回过神来,剧痛传来,登时明白是怎么回来,大吼道:“哪个王八糕子敢砍老子的手,兄弟们,替我杀了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便被人狠狠的抽了几巴掌,紧接着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人从门口处走了进来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敢杀我!”
清润的嗓音动听而又悦耳,等到众人看清那张脸时,眼里便满是惊讶和赞美,而一想到他方才的手段,一个个都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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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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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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