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偏头,还没来得及细看。
迎面便响起一道冰冷的声线,“放开他!”
阮七看到客房门口站了个男子,听到钟卿的声音。
阮七:“......”
他这什么破运气,怎么挟持个人都能碰到这两个冤家。
阮七连忙把温也放开,刚刚想开口,迎面就飞来一支暗器,阮七侧身慌忙躲过,听到暗器破入墙体,发出“铮”的一声。
阮七这才看清那暗器原来是一片碎瓷,碎瓷片尖利薄削,加上钟卿方才那一掷,若不是他反应快现在喉咙已经被割断了。
“操!钟卿你他妈想杀人啊!”
钟卿此时已经走到近前,赶紧把温也搂过去,紧张道:“没事吧?”
看到阮七,不悦地皱起眉,“怎么是你?”
温也摇摇头,还不忘为阮七说话,“我没事,他方才只是没认出我。”
阮七理直气壮道:“喂,你听见了吗?我又不是故意的。”
钟卿看了他一眼。
即使是背着光,阮七还是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吓人,“你刚刚拿刀威胁他?”
阮七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心虚,他知道以钟卿对温也的在意程度,方才他要是没认出来人来不小心把温也脖子划出道痕迹,这疯狗估计连解释都不会听,非得追杀自己到天涯海角不可。
阮七其实弱了下去,嘟囔道:“我,我又没想伤他,就是看你们这亮着光,想来躲一躲。”
钟卿轻拍着温也的后背,想要安抚他,实则是在安抚自己,若是眼前人不是阮七,或是阮七没认出来是温也,那么等他回来,可能一切都晚了。
温也抓住钟卿的手,轻轻捏了捏,道:“景迁,我没事,别担心。”
钟卿冷静下来,嗯了一声。
又问阮七:“顾熠追你追这儿来了?”
这里可是个不太起眼的边陲小镇,离五毒山附近可是相隔几千里,他能躲到这里,只怕也是无处可藏了吧。
阮七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连你也知道?”
随即他又想到,钟卿身边那个小侍卫管顾熠叫哥,应当是他告诉钟卿的。
阮七觉得特没面子,见温也好说话,只能转头跟温也说:“尔玉,看在我上次赠你九转护心丹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这一次,他现在已经追到这镇上了,我真的不想见他。”
温也自是记得他赠丹为钟卿续命之事,况且他之前听云越描述的,也不知道现在的顾熠会不会抓到阮七再强迫他,便道:“我要怎么帮你?”
阮七面色一喜,随即暗示性地看向钟卿。
温也会意,拉住钟卿说:“上次他好歹是帮了我们......”
钟卿叹了口气,拿温也没办法,问阮七,“顾熠在哪儿?”
阮七说:“就在这附近,你们只要让我藏一下,他看到屋里有人住,大抵就不会进来搜了。”
钟卿点点头,就在阮七还在惊叹于他这般好说话之时,钟卿却趁人不备点了他的穴道。
阮七怎么也没想到都到这份上了,钟卿还能摆他一道,惊怒道:“钟卿,你!你想做什么?!”
钟卿冷冷一笑,“安分点,不然现在就把你交给顾熠。”
他端起放在门外的饭菜走进来。
也不管阮七各种怨怼愤恨的眼神,自己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发现饭菜没冷,这才放心,对温也道:“饿一晚上了,快来吃点东西。”
温也左看看右看看,觉得阮七站着这样很不妥,“景迁?”
钟卿拉住他的手,“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温也点点头,心想也是,钟卿做事他向来是放心的。
于是阮七就眼睁睁看着钟卿给温也盛饭盛汤,一时间屋子里逸散着饭菜的香味。
惨——简直惨无人道!
如果他有罪,请把他绑去官府,而不是被定在这里看着这对狗男男吃着他吃不到的饭菜甜甜蜜蜜你侬我侬。
阮七自打半个月前暴露了行踪,顾熠那个疯子就死咬着他不放,他逃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这半个月他风餐露宿,都不敢在一处多歇,生怕哪个就是顾熠的眼线,自己会被当场抓获。
因此看着他们大半夜还能吃上可口的饭菜,阮七又委屈又生气。
狗顾熠,就知道凶他、威胁他!
他要是有钟卿对温也那样一半好,他至于跑吗?
阮七的到来已经打搅了他们,温也没有吃太多,怕后半夜更睡不着了。
钟卿道:“吃饱了吗?”
温也点点头,笑道:“嗯。”
钟卿本想将碗盘收拾一下拿下去,但经过今晚一事之后,他已经不敢再离开温也半步了。
索性现在天也不热,食物放一夜也没什么,因此钟卿只是草草收拾了一下。
正当此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温也看了钟卿一眼,钟卿走到门口,问:“客官,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钟卿听是店小二的声音,道:“没事,只是起了个夜。”
然而下一刻,门却被毫无征兆地推开了。
一个身形高大,五官硬朗冷厉的男子提着店小二的衣领。
钟卿背着光,店小二也没觉察出他跟白天有些不一样了,忙对他抱歉道:“对不住客官,我、我也不想骗你,是这位爷非要找你......”
顾熠放开店小二,“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店小二如蒙大赦,赶紧开溜。
钟卿淡漠一笑,“这位朋友,大半夜登门,有何贵干?”
顾熠道:“见阁下房中有光亮,便想来问问。”
“什么?”
顾熠摊开一张画卷,上面画的人正是阮七,“阁下可曾见过此人。”
阮七就站在角落里,生怕钟卿把他卖了,他跑也跑不了。
钟卿道:“哦?他同你是什么关系?”
顾熠皱眉,“无可奉告,你只需告诉我便是。”
钟卿一点也不怕他,抱着臂懒懒道:“阁下这可不像求人的态度。”
“再说万一你跟画上这人有仇,我若告诉你,岂不是害了他?”
里头传来轻微的响动,顾熠问:“你房中还有其他人?”
钟卿道:“我与内子准备歇息了,若是阁下没有其他事,恕在下不奉陪了。”
顾熠握紧拳,他找了阮七这么久,若是就这么错过了他的线索,下一次见面又是何事?
顾熠说:“他是我,是我未过门的妻。”
钟卿顿了顿,顾熠以为他会嘲笑自己在拿他寻开心,画上之人分明是男子,他这样一说便是承认自己是断袖了。
意外的事,钟卿却没有嘲笑他。
“既然是你未过门的妻,你为何要这般寻人,莫不是他不想嫁你逃跑了?”
一阵陌生的清越男音响起,温也打着火折子,又点燃一根蜡烛,房间内顿时亮了不少。
顾熠这才看清楚这两名男子,一人姿容绝艳,一人清质纯然。
顾熠愣了愣,随即想到眼前这位男子说到他与内子一同歇息,那想必,也就是这位点蜡烛的男子了。
这两人见他背着刀也不怕他,依那周身气度,绝非池中之物。
说不定他们真的知道些什么。
顾熠道:“我跟他有点误会,所以这次就是来寻他,跟他解释的。”
温也走过来,任由钟卿给他系着外衣扣子,说道:“是不是误会尚未可知,可若是你解释了,他依旧不愿接受你,你当如何?”
顾熠握紧了手中画卷,“我,若是他真的那么不待见我,我以后不会再逼他了。”
温也笑道:“此话当真?”
顾熠:“自然。”
温也看了钟卿一眼,后者点点头,往屋内走去。
温也道:“阮七,你都听见了吧?”
顾熠心头一震,看着钟卿把不情不愿的阮七推出来。
“苏苏......”
阮七瞥了他一眼,微愣,“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眼前的顾熠神色明显憔悴了许多,胡子拉碴的,都不帅了。
眉眼也不似从前凌厉强势,眼神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有了光亮。
钟卿啧了一声,将阮七推出房门,“行了,你俩滚远点叙,别打扰我跟阿也。”
门毫不留情地砰一声关了。
阮七对着门里恶狠狠道:“钟卿你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他方才点他穴道,还想把他打包给顾熠,无非就是报当初在王府自己对温也见死不救以及方才差点误伤之仇。
阮七气哼哼的。
顾熠却道:“钟卿?”
“前宣王府王妃?”
阮七走下楼梯,没好气道:“是啊,就是你那个弟弟和你世叔嘴里那个钟卿,身上带着八百个心眼,烦死人了。”
顾熠沉吟半晌,不想竟还能在此处见到他们。
想到云越同他说过,他家主子对公子有多疼爱,公子对主子多痴情云云,如今一见,倒是觉得有些歆羡。
不知不觉走到大街上,阮七见顾熠还在想什么,正准备找借口开溜,却被顾熠抓住手腕,“你想去哪儿?”
被抓住那一刻,阮七突然觉得累了,这些日子东躲西藏已经让他很疲惫了,他不想一辈子都这样。
阮七冷笑着对顾熠说:“顾熠,这次我不跑了,要不然你杀了我吧。”
顾熠心头一刺,他收起了平日里的狠厉和戏谑,突然问他,“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对你很差?”
阮七摔开他的手,讥诮道:“说得像你对我好过一样,顾熠,你除了会威胁我跟你做那种事,你还会干什么?”
“你做什么决定之前,有问过我的感受、我的意见吗?”
这次顾熠没有威胁,没有顶嘴,而是沉默。
阮七见他没说话,背过身去委屈地抹了抹眼泪。
真可笑,顾熠这种人,从来只把他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他怎么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自己跟他说这些,简直是白费口舌。
后背的空荡却被温热的胸膛填满,顾熠从背后拥住他,埋头在他颈间,嗓音是他从未听过的低哑,不是情动时的哑,是伤心。
“对不起,苏苏,我让你受委屈了。”
阮七一怔,顾熠刚刚,是在跟他道歉吗?
像是为了验证他没有听错,顾熠又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所以我总是做得太极端,可我刚刚在客栈里说的句句是真心。”
“你若是这次还想走,我绝不再打扰你,可你若是,若是心里有我一丁点的位置,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
阮七眼眶微红,“什么?”
“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顾熠,真的栽你手里了。”
“苏苏,我离不开你了。”
阮七转过身,泪眼摩挲地看着他,随后踹了他一脚,“你混蛋!”
顾熠被他踹了一脚,也不觉得疼,只是笑了一下,轻柔地替他擦眼泪,“苏苏,跟我回家吧。”
又是两个月过去,钟卿带着温也游历山川,见众生百态,却是如此安宁祥和。
如今已经许久没有战事,百姓过得都很安宁,两人走过田间村落,走过街头巷口,听见最多的,皆是在议论当今皇帝功绩。
“亏得咱有个这么好的皇帝,哎哟,最近盐价盐税可是降好多,那盐里头啊,晶莹透亮的,比从前干净多了。”
“还有去年县城里说要给咱分田,俺婆娘回来跟俺说的,俺还以为她唬人呢,结果啊,没过多久,还真分下来了。”
“要我说啊,咱皇上最圣明的还是跟其他国家通商一事,听说当时反对的人可多了,都觉得番邦小国只用武力镇压就好了,可咱皇上还是力排众议,坚持通商。”
“然后你们看看现在,咱村的男丁不少都回来了,我表弟也是从边疆回来的,听他说那几年打仗死了太多人了,死人多得连埋都来不及又要打。只有咱皇上才是真的把老百姓的命当命,这才是个好皇上啊!”
钟卿牵着马,看着坐在马背上的温也,两人皆是相视一笑。
温也微微躬身,问他,“下面我们要去哪儿?”
钟卿道:“我们去拜访吕伯公。”
温也点点头,吕相辞官已经一年多了,如今年事已高,是该去探望一番。
钟卿和温也去看望老人家,后者显得很高兴,又叫老管家收拾房间出来,留他们住了好些时日,随后两人又收到一位自称天刀门弟子的人送的信。
那弟子说:“门主要我一定要交到你们手中。”
钟卿和温也拆开来信。
一月后,天刀门主和寄春君大婚,邀请了大半个武林,还有他们这两个武林之外的人。
钟卿问:“想去吗?”
温也笑道:“门主亲自临贴,自然要去。”
于是不久后,两人又拜别了吕伯公,再次策马上路。
十月,秋收时节,丹香万里。
江南的金柳打着蜷随风飘落到水面上,被搅动的船桨荡开,如一叶孤舟,任意自流。
温也和钟卿赶着在孩子满月之前回来了。
温也一回来都来不及回温家,直接奔向郭家。
钟卿将缰绳扔给前来接应的栖衡,也跟着去了。
温令宜生了个女儿,小名姣姣,乖巧水灵,皮肤白白嫩嫩的,全家人都宠得不行。
姣姣什么也不懂,只知道伸出小手胡乱地在空中抓。
温也第一次见小宝宝,心里喜欢得不得了,他试探着伸手去戳姣姣脸上的肉肉。
软乎乎的姣姣一双眼睛黝黑发亮,看到第一次见面的舅舅,便一把抓住他的一根手指,咯咯地笑起来。
温也心都快软化了。
温令宜笑着逗姣姣,“看到舅舅这么高兴呀,姣姣快点长大,以后舅舅好带你玩。”
温也问:“姣姣,是她的小名吗?”
温令宜笑道:“是啊,不过还没正式取名,就等着哥哥回来取呢。”
温也:“我?”
郭宥道:“兄长可是姣姣的亲舅舅,自然要你来取。”
温令宜把孩子交给他,“哥,你抱抱她。”
温也手忙脚乱地接住,觉得这娃娃又小又软,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捏化了。
温令宜替他调整姿势,让他放松,温也这才慢慢找到感觉,钟卿也凑过来看孩子,“眉眼长得跟妹妹很像,以后应当也是跟妹妹一样温柔的女子。”
温也笑道:“那不如,就叫郭真淑吧。”
“愿她像她娘一样,温良贤淑,率真可爱。”
郭宥笑道:“好名字。”
他轻轻捏了捏姣姣软软的小手,亲了亲,“姣姣以后就有名字了,快谢谢舅舅。”
姣姣百岁抓周那天,四周放了许多物件,刺绣手绢、算盘、笛子、书、毛笔、药材等许多东西。
她坐在软垫上,茫然看着四周的物件,四周是一群眼含期待的大人。
只见姣姣先是爬到了那个刺绣手绢面前,抓起手绢。
慕桑笑道:“看来姣姣以后会擅长做女工——”
他还没说完,姣姣就把那手绢特嫌弃地扔了。
众人:“......”
随后她又捡起了笛子、书等等,无一例外都不太感兴趣。
正在众人犯愁之际,想着是不是他们准备的东西不够多时,姣姣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前倏地一亮。
众人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她正爬向栖衡。
栖衡侧身往一旁躲,她就转头去追栖衡,手在空中抓着什么。
顶着众人压力的眼神下,栖衡默然片刻,将自己腰间的剑试探着给她。
姣姣亮晶晶的眼睛笑弯了,使劲抱着那把剑,剑身对她来说有点重,姣姣摔了个跟头,却咧开嘴角,口水从嘴角流出,笑得特别开心。
众人内心:完了。
温柔可爱的小姣姣,以后要变成舞刀弄枪的女侠了。
姣姣长到五岁的时候,温也和钟卿已经游历遍了大月的每一片土地,每一寸山河,在此期间,他们甚至做了一个决定。
两人将他们统共六年游历的所见所闻编纂成册,取名《月行记》,并以“卿也先生”之名发表。
书中不仅将各地方人情风貌,美景山川介绍得十分详尽,而其中游历者两人在旅途中发生的一些趣事,也被他们记录在册。
不仅能根据书中描写知晓各地的一些事宜,也经常会被两位游历者的故事吸引,且“卿也先生”文墨之精妙,学识之渊博亦是令人叹服。
就是一件再不起眼的小事,也能被他们描写得绘声绘色,且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因此看起来不仅不枯燥,反而逸趣横生,教人手不释卷。
此书一经售卖,各大书肆每天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都想去借阅购买。
此书还被不少著名文臣极力推荐,甚至不少人想打听这卿也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都想结交一番,可是此人十分神秘,没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是哪里人,住在何处。
某天,乾宁帝傅君识正准备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忽而瞥见桌案中央放着一本书,此书正是近来炙手可热的《月行记》,傅君识看到那“卿也”二字,发出会心一笑。
傅君识拿着那本书翻阅了许久,读得甚至可以说是如痴如醉,直到最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正要放下书,却见末页的留白处批注着一行小字,与拓印版不同,油墨还很新鲜。
傅君识看到那熟悉的字迹,上头只有短短八个字,却是让傅君识眼眶一热。
上书:
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年少时许下的承诺,他或许未能做到,而今他替他看遍风月山川,亲自为他献上这一本《月行记》,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实现。
后世有人说,按照书中描述,这卿也先生应当是两名互为伴侣的男子,有人说自己有幸亲眼见过两位先生,两人皆是俊美萧逸,宛若谪仙。
当然也有人觉得两人只是相貌平平、半百老者。
甚至有人觉得卿也先生应当是一对男女夫妻,还有人说卿也先生从始至终只是一个人,而所谓书中伴侣,不过是自己虚构杜撰罢了,当然,后两种说法可信度不高。
不管后世如何,而今安生在家看孩子的温也正教着五岁的小姣姣写字。
小丫头写不了两个字,就坐不住了,想出去找栖衡和慕桑,让他们教自己习武。
但娘亲说了,要等她把书念好了,才能找她那几位舅舅学武。
许是在江南大家都活得自在,几位舅舅身上本就带了几分江湖气,姣姣并没有被强行要求学《女戒》《女训》、三从四德。
她打小就被娘亲和奶奶宠爱。
又跟着父亲念诗、学《弟子规》、《千字文》、学四书五经。
她跟亲舅舅学书法、丹青。跟钟舅舅学骑射,偶尔还会听他侃谈几句国史策论,兵法谋略,钟舅舅武功也很高,用扇子当武器,真的又酷又帅的!
在她眼中,她这位钟舅舅简直无所不能,他甚至能把亲舅舅抱起来!
唯一讨厌的就是他从不许自己跟亲舅舅睡,阿越小舅偷偷告诉他,这是因为他自己每晚都要抱着亲舅舅睡,这个自私鬼!
对了,阿越小舅就是那个医术很好,会教她认识很多药材,也是最贪玩的男人,小舅说,要等到她十三岁才能教她用毒。
姣姣很苦恼,因为她又要等好久,好想快快长大。
还有栖衡舅舅和慕桑舅舅,他们一个教自己剑法和刀法,一个教自己玩飞镖,并且百发百中。
就是一个不爱说话,一个说话气死人,偏偏这两人还天天黏在一起,大人的世界真奇怪。
此外还有顾叔叔,姣姣最威风的叔叔!
他手下有成百上千的小弟,顾叔叔将她抱在最高的椅子上,那些小弟全部都要拜她,姣姣觉得特别威风!m.xfanjia.com
顾叔叔还很大方地对她说:“姣姣喜欢什么刀,我这里什么刀都有。”
还有还有,最漂亮最爱美的苏苏舅舅,他的身上总是带着香香的梅花味,用一根鞭子就可以抱着姣姣飞来飞去,还会带她去看花瓣雨,就像神仙一样。
但是可别小看他,顾叔叔的小弟都要尊称他一声门主夫人,连最威风的顾叔叔都要听他的话呢!
夜静阑珊,月明星稀。
钟卿和温也正拥着对方忘情深吻,情至深处,两人的衣服一件件被丢到地上。
温也抱住钟卿的脖子,两人说着不害臊的情话,而后只听温也低吟一声,床板开始摇晃起来。
渐渐的,温也开始忍不住低声讨饶。
钟卿吻着他的耳朵,灼热的气息撩动心火,在他耳边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突然,一声喷嚏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情浓,钟卿连忙扯住被子盖住自己和温也,怒道:“滚出来!”
不一会儿,姣姣从床底爬出来,瞥了一眼满地掉落的衣裳,摸摸鼻子,“嘿嘿,二位舅舅晚上好啊。”
温也见是这小丫头,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缩进被子里,多希望姣姣当他不存在。
钟卿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这是亲闺女,不能打。
他压着火,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姣姣小心翼翼拿起一颗小弹球,“我的小球掉进来了,我就进来捡一下,谁知道你们......”
钟卿不等她说完,一字一顿道:“出、去。”
姣姣连忙拿着小弹球跑了。
温也面色比之前还要红,原本湿漉漉的眼睛此刻更是委屈极了,他一把推开钟卿,捂着脸呜咽道:“都怪你,以后没脸见人了。”
钟卿也很冤,谁知道这小丫头误打误撞会闯进来,还躲床底下。
而他原本可以跟爱人深入交流的美好一夜,也就这般戛然而止了。
钟卿叹了口气,认命地拿绢帕擦了擦身子,又将温也抱过来哄睡。
翌日。
姣姣便跟几位舅舅说:“我昨天去了钟舅舅他们房中捡小球,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
慕桑、栖衡、云越齐齐捂住耳朵:“你别说,我们不敢听。”
姣姣却没管他们,自顾自说:“钟舅舅好过分,大晚上非要逼着舅舅吃东西,舅舅一直说不要了,都气哭了。钟舅舅却说:‘小骗子,我看你倒是贪吃得很,明明吃得这么紧。’”
“你们说,钟舅舅是不是很过分?”
“而且,为什么他们睡觉要脱那么多衣裳啊?”
“几位舅舅,你们说我要不要把钟舅舅欺负舅舅的事告诉我娘?”
姣姣一个夺命三连问,三个舅舅都想给这小祖宗跪下了。
特别是看到姣姣身后突然出现某个拿着折扇的男人,三个人呼吸一窒。
“姣姣,这次我们保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随即以此生最快的逃命速度开溜。
云越却是边逃边想:他以前也是这么欠的吗?
姣姣不明所以。
直到身后一声冷漠的、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郭、真、淑。”
姣姣回头一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钟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表情可比昨晚的压着火要可怕太多了,姣姣头一回感到腿软,甚至差点被吓哭。
而后,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小姣姣,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揍了。
动手的是钟卿,因为温也气哭了,三天没让他上塌。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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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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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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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番外完】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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