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清正裹着被子靠在床头玩手机,听到声音就抬头看向门口,看到人后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陆以朝没动,冷沉的黑眸定定地看着他。
祁砚清头发有点乱,眼眸半垂着不看自己,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祁砚清脸色苍白虚弱,嘴唇有点干,黑色的鼻尖痣仿佛是脸上唯一的颜色。
陆以朝听他咳了几声,上前几步把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他自顾自地打开,坐在床边用勺子搅动热汤,然后把勺子送到祁砚清嘴边,“吃点东西,我喂你。”
祁砚清往后一靠,避开他的勺子,抬眸看向他。
陆以朝说:“是你喜欢的玉米浓汤……”
祁砚清打断他的话,“我现在不喜欢了。”
“那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做。”陆以朝声音发沉,他目光强势专制,双眸死死看着祁砚清的脸。
祁砚清头疼,正要说话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他偏过头用力咳着,眉头紧皱。
陆以朝轻轻拍着他的背,拉紧他的被子,看到里面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发烧了还穿这么少,给你带了厚睡衣,就在衣柜里没看到?”
他说着就去开衣柜,温沉的声音在絮絮叨叨地说:“我才一天没管你,你就病了,你容易嗓子疼,平时冬天就……”
祁砚清哑着嗓子说:“陆以朝你有完没完。”
陆以朝背对着他,喉结滚动几下,额角的青筋紧绷着,他用力抓着衣柜门把手。
“你现在是想干什么,纠缠不休的有什么意义?”祁砚清声音很哑,语速也很慢,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
“你该不会以为做几顿饭,晚上哄我睡睡觉,平时给点温暖我就什么都忘了吧?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贱啊。”
“祁砚清!”陆以朝怒吼一声,呼吸发着抖,声音气息也不稳定,“我没这么想,你别说这种话,我就是想对你好点……”
他上前几步,低着头有些无措,他深吸了几口气,声音都卡在喉咙,他费力地发音,“悬崖那天,我对不起,我太过了……我、我知道说这些没用,我就想对你好点,真的……”
祁砚清一直不说话,他心里就越来越慌,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些。
他坐在床边抓住祁砚清的肩膀,恳切地看着他,“我想好好照顾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祁砚清平静地看着他,这张脸难过起来的样子依旧很好看,痛苦的神情也不难看,像极了他演过的电影男主。
影片中他忏悔,他有苦衷,他在心里多爱对方,他那么痛苦可怜地乞求谅解。
看得人多半会心软。
仔细想想,陆以朝没那么罪不可恕,只是不喜欢他祁砚清而已,这算什么错?
他当时逼着陆以朝和他结婚,不管是不是有另一层原因,他都有私欲。
保护陆以朝是真的。
喜欢他想独占也是真的。
“祁砚清,再给我一个机会。”陆以朝眼睛有点红,他压低身体像是抱着对方,深邃的瞳孔映着祁砚清的脸,他深吸了一口,一字一字地慢慢说。
“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他的手指轻轻抚上祁砚清的腺体,声音更抖了,“标记,不要洗。”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能清晰地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近到呼吸都缠绵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心脏在狂跳。
白兰地信息素控制不住地散出,陆以朝呼吸越来越抖,他微微偏头,难以自持地想贴近祁砚清,想吻他的唇。
祁砚清一动不动,不躲避他的触碰,也没有被他的信息素吸引。
就在陆以朝要吻到他的一瞬间,他才开口,声音平静,“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陆以朝就停在他脸前,骤然攥紧手掌,像是要把他肩膀的骨头捏碎。
祁砚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说:“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取决于我,我乐意喜欢你,你就得受着,我不要你了,你又算什么呢?陆总。”
陆以朝的呼吸猛地颤抖起来,祁砚清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涌上的水光。
祁砚清笑着擦掉他眼尾的泪水,“陆总,三年还没演够吗。”
陆以朝动了动嘴,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祁砚清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沙哑的,“给你的时候你不要,不给你了你又想要,没这么好的事。”
陆以朝右手还捂着他的腺体,低着头忍着哽咽声,被子上有洇开的水花。
“我就是、不走。”他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几个字。
语言太苍白了,这几个字毫无力度,甚至换来祁砚清的笑。
“我管你走不走,等我洗了标记,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唔!”
陆以朝狠狠咬住他的唇,用力吻过去,他紧紧捂着祁砚清的腺体,释放出白兰地信息素试图撩动面前的omega。
他疯了,他早就疯了!
在祁砚清清醒的那一瞬间他就疯了!
他扯开被子抱住祁砚清,闻着他的红玫瑰信息素,太瘦了,又在发烧,轻而易举就能抱在怀里。
两人呼吸急促,陆以朝咬住祁砚清的侧颈,含糊不清地说:“祁砚清,是不是有了宝宝就好了。”
祁砚清费力挣扎了几下,听到这句话后,冷冷地看向陆以朝。
陆以朝温柔地吻他,碰碰他的唇,笑起来的样子温雅又痞气,“标记还在,我们契合度很高,很容易受孕,是不是非得这样才肯和好。”
祁砚清看着他,“怀了立刻打。”
祁砚清太平静了,以至于陆以朝觉得自己没听清这几个字。
他怔住一动不动,眼里都是错愕的情绪,“你……你敢!”
祁砚清笑,“那你试试啊。”
陆以朝抖得很厉害,红着一双眼睛看祁砚清,嘴唇动了几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敲了三下,紧接着就被人推开。
祁砚清和陆以朝同时看过去。
来的人是白繁。
白繁瞪大眼睛盯着两人,然后将目光放在祁砚清脸上,眼泪很快流出,他捂着脸,动了动嘴哭声先抑制不住了。
祁砚清拧紧眉头,今天这是算好时间一起来的吧。
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陆以朝放开他,用被子把他裹紧。
“祁砚清,我什么都没说,不是我……”
“抱够了吗。”祁砚清目光比刚才更冷,带着不耐烦,“抱够了就滚出去。”
陆以朝不可能出去,他怕白繁欺负祁砚清。
祁砚清从床上坐起来,他实在没有太多力气了,可他总要体面些。
白繁已经走到床边了,他哭得很厉害,眼泪不停地流,他看起来风尘仆仆,也老了一些。
“砚清……你真的回来了……”白繁哭着要抱祁砚清,泣不成声,“你还活着……”
祁砚清用胳膊挡了一下,往旁边躲开,眼里布满厌恶,“没死成,让你失望了。”
白繁哭着摇头,他认真地看着祁砚清,“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脸色很差……”
“是。”祁砚清直接了当地说,“我现在病得快死了,我想休息,我头疼想吐,所以你们两个能滚了吗!”
本来就盛怒的情绪在看白繁的这一秒被无限放大,胸腔中翻滚着怒意,让他自己都受不了!
情绪满溢,无法控制,他抿紧苍白的唇,妄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白繁安抚着他的情绪,“砚清你别生气……我今天来就是碰碰运气,我一直都和周简有联系,我、我看搜救队没再继续了,打周简手机被拉黑了……”
“连周简都知道我不想和你联系,你还来干什么?”祁砚清冷漠地看着他,“看我笑话?看我绑架的时候又被别人扔了一次是吗,真是遗憾,又没死成。”
“砚清!你不要这样说自己!”白繁哭着说,“我怎么会盼着你死?你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
“原来我是你的孩子啊。”祁砚清恍然大悟,额头渗出冷汗,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白繁。
白繁嘴唇抖着,他向来温和,很少在人前袒露情绪,现在却被祁砚清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
祁砚清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疏离地看着他。
白繁和陆以朝不一样。
陆以朝不爱他,所以可以不选他,他当然有理由去救那个更爱的人。
白繁不行。
他生的孩子,他必须都爱。
他没有选择的资格。
“砚清,我们现在不说这些好吗?爸爸留下照顾你,你哪里不舒服?谈妄和楚星也在这里对吗?谈妄说你的身体怎么……”
“你们可真会恶心人啊。”祁砚清是真的有些生理性反胃,他两腿微微岔开坐着,胳膊肘撑着膝盖。
“一个一个说起来全是为了我好,全是顾全大局,全是理由。不顺着你们就是我矫情,是我不懂事是我作。那我承认啊。”
他说着闭了闭眼睛,头很晕。
白繁哭着抓紧他的手,“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这几个月我和你爸爸都在担心你,我们没有不要你,爸爸也是一直爱着你的……”
祁砚清用力把手抽出来,毫不动容,“你未必是爱我,只是愧疚吧。”
“你别这样说……”
祁砚清语气冷极,“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那我换种说法,你和祁盛不要我的时候,说这不是不要我了。”
他咄咄逼人地看着白繁,“那现在我是不是也能说,你们不太听话了,我不喜欢你们,你们有多远滚多远,最好别再让我见到你们!”
白繁用力摇头,泣不成声,去碰祁砚清的胳膊,“有话好好说……”
祁砚清用力推开他的手,“我这是爱你们的表现啊,我爱你们,所以我让你们滚远点,可以吗?!”
祁砚清情绪激动,急促的呼吸让他大脑缺氧,手指微微发麻,胸口剧烈起伏着,硬生生忍着咳嗽。
他继续说:“你们不能选择生什么孩子,你们不喜欢就不要了,我也不能选择我要什么父母,那我不喜欢为什么不能不要?”
祁砚清的每句话都让白繁遍体生寒,他怔怔地看着祁砚清,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出去吧,他现在需要休息。”陆以朝忽然说。
陆以朝没想到有一天,他在祁砚清心里会和白繁成为同一种人。
他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不敢走近一步,他从白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又清楚地看到祁砚清现在有多痛苦,祁砚清刺向别人的每一刀,都带着他自己的血。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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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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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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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祁砚清,是不是有了宝宝就好了。”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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