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本只需要两个月,只是中间遇到了几次袭击,苏哲因为保护林桑受了不轻的伤,他的伤势不宜颠簸,林桑陪他在国外修养了三个月。
三个月前,林桑刚谈完生意下楼,快要上车的时候,车子忽然爆炸,司机和先上车的两名同事当场身亡,紧接着立马是枪击。
苏哲在保护林桑撤离时前胸和左肩中枪,后背也被炸伤,前胸那一枪几乎要了他的命,那颗子弹离他的心脏只有几厘米。
时隔十几年,林桑再次感受到了恐惧。
她居然很害怕苏哲会死去。
她本来以为自己没那么在意苏哲。她只是有点喜欢他而已。现在她什么都有了,她的物质生活已经富足到无法再富足了,事业版图也没有多少扩张的空间,自然而然的,她想富足自己的精神,她想停下来,想弥补自己曾经没有得到的一切。
而苏哲就恰好出现在这个时候,他一直都在追寻着她,而在她想要停下的时候,他恰好追了上来。
他也符合她对恋人的一切想象,无论他本人还是他幸福的家庭——他拥有一切林桑曾经渴望却不曾拥有的。
林桑喜欢他,但更多的,她是想借着他补上自己所缺失的童年和情感。所以她理所应当的以为他对自己没有那么重要,但当他命悬一线,当她坐在手术室外,用颤抖的手在自己脸上触摸到久违的眼泪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那么的在意他了。
林桑在很早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但是原来当被这样炽热纯净的爱包围的时候,这颗沉寂心也会发出微弱的亮光。
午后,林桑在一边看着护士给苏哲换药,轻轻叹了口气。
“我真的没事了。”苏哲听见叹气声,笑着看向林桑,“护士小姐都说我快能出院了,上午我还下床站了一会儿呢,要不我站起来给你看看。”
“安静躺着吧,”林桑按住他的手,“昨天还疼的连身都翻不了,今天就能下床了?”
苏哲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了。”
“……我能保护自己,以后不要这样。”她的声音变得很轻,“我也会害怕你受伤。”
苏哲轻笑着靠在她肩上,他真的很庆幸现在躺在床上受苦的是自己,刚醒来的那几天他时常忍不住后怕,如果那时候自己慢了一秒,那几枪就会打在林桑身上。
“林总,我从没敢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真像做梦一样。”他埋在林桑的颈窝傻笑着,“你会因为我受伤担心我,真好。”
林桑握紧了他的手,轻笑,“我也没想过会遇到你这样一个笨蛋。”
“真好。”
林桑低低应了声,“……嗯。”
窗外的枯树抽出了新芽,病床上依偎着的两个人望着它,她和他同时觉得,他们的人生将会像这棵树一样焕发新的力量。
*
苏哲的伤还是没好全,行动如初至少还得再修养三个月,他不能颠簸,林桑安顿好他的事后,自己先回国。
林桑回国,最高兴的就是高寒月。
她很高兴林桑铁树开花迎来第一春,虽然她不想这么没眼色的打扰老板谈恋爱,但天地良心,她真的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她无时无刻不恨自己没长三个脑子八只手。
现在林桑回来真是太好了!
“林总,易先生正在会客室,您要见他吗?”高寒月推门进来。
林桑这五个月忙着生意和苏哲,完全忘记了易遥这号人,张大夫只有高寒月的联系方式,每个月倒是会和她汇报易遥的情况,但她为公司的事忙昏了头,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刚刚看到易遥她才想起来。
“易遥?哦,他的腿治疗的怎么样了?”
“张大夫之前来过几次电话,说他的情况很好,刚刚我看到易先生自己走到会客厅,应该恢复的不错,您要见他吗?”
林桑停笔,笑道,“去见见吧。”
易遥已经治好了腿,这大约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会客厅里,易遥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这半年他常常想到林桑,但现在马上要见到她了,他又莫名有些忐忑,他站起来走到镜子边,看着自己略有病态的面容,他不禁怀疑自己的容貌是不是远没有从前吸引人,林桑会不会不喜欢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急忙坐回原位。
林桑推门进来,看他坐在沙发上,身边没有轮椅也没有拐杖,微笑道,“好久不见,看来你的情况不错。”
“……是……是啊。”易遥愣了几秒才想起来接话,半年不见,林桑比从前更加光彩摄人,而且她看起来心情很好,是又做成了什么大生意吗?应该是吧,除了生意,还有什么能让她这么高兴。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我的腿已经完全好了,虽然没行动没从前那么敏捷,但行走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恭喜,张大夫的确是妙手回春。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易遥沉默,这半年他住在山村里,也许是因为收了林桑的好处,又也许是单纯怜悯他年纪轻轻就瘸了腿,村子里的人对他都很关照,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但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也并不让人抵触,他渐渐和村子里的人熟稔起来。
除夕当夜村子里要燃放旺火,预示来年红火兴旺。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守夜打牌,彻夜不眠。在这个夜晚,易遥听到了许多村民的过往。
就比如张大夫提起过的老何。
他今年六十有无,家里就他和老伴儿两个人。老何这辈子很是坎坷,三岁的时候父亲下矿被砸死,矿场老板一看砸死了人就卷款跑了,母亲艰难地拉扯着他长大,他六岁的时候被人贩子砸晕了拐走,卖到了几千里外的地方,买他的夫妇自己有儿子,买他是因为舍不得儿子干活,但家里缺个劳动力,所以买个人回来干活,他们一家完全不拿他当个人看,老何的整个童年就是在虐待毒打和无尽的劳动中度过。
大部分人都不会有五六岁的记忆,老何也是一样,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被拐来的,直到他三十多岁时,养父母说漏了嘴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这些年他当牛做马地伺候这一家魔鬼,是因为他没别处去,现在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家不在这里,黯淡的人生又有了点微弱的希望——他要去找自己真正的亲人。
只是这点微弱的光也没有燃烧多久,等他千辛万苦的找回自己家乡的时候才知道,他被拐走不久,他母亲的精神就不正常了,每天乱走找自己的儿子,后来寒冬腊月里失足掉进湖里,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冻死的还是淹死的,总之她的尸身是从河里捞出来的。
他还没有找到家,家就没了。
老何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四处流浪打零工,浑浑噩噩了几年,他认识了现在的老伴儿翠兰。
那时候正是大冬天,他是在湖边见到她的,翠兰是被丈夫家赶出来的,她长得漂亮,几年前她家里人收了三万的彩礼,把她嫁给了现在的丈夫,她逆来顺受惯了,不知道反抗,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嫁了人,嫁过去三年生了两个女儿,婆家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总之她做什么都是错,挨打已经是家常便饭,丈夫心情不好不仅会打她,还会打两个年幼的女儿。就这么嗟磨了几年,二十几岁的翠兰就像四十多岁的女人,再没以前的美丽。这几年丈夫在外面又弄了人,现在他外面的女人怀孕了,村里的神婆给看了说一定是个儿子,丈夫嫌她们母女在家吃白饭,搜刮了她全部的财产,大冬天的就把她赶出来了。
她带着女儿回家去,家里哥哥已经拿她的彩礼结了婚,现在也不肯要她,还把她好一顿骂。但第二天他们又变了态度,劝翠兰把孩子给缺女儿的人家扶养,然后再给她再找门亲事。毕竟女人么,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非得嫁人才叫女人。
翠兰是有点儿迟钝,但她也不是傻瓜,哥嫂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想把她们娘仨再卖一次。
她嘴上答应了哥嫂,趁着他们解开门上的锁,拖着两个女儿逃到了河边——是的,这几天她们一直是被锁在屋里的。
那一刻,翠兰悲哀的想,这么大的天地,竟然没她个容身之所。万念俱灰之下,她想带着女儿们投河,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投个好胎,或者干脆别做人了。
老何就是这时候遇见她们的,也许是站在河边的翠兰让他想起了自己可怜的母亲,他动了怜悯之心,总之他想办法把翠兰母女带出了这个村子,又花了自己的全部家当给她们安家。
翠兰是个能干的勤快人,只要有块地她就能把日子过下去,至少短不了吃喝。她感念老何的恩情,除了一日三餐,时常送些衣服给他。除了他早死的父母,这辈子还没谁对他老何这样好过,两个不被命运善待的人在彼此这里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温暖,没有婚礼,也没有誓言,两个苦命人就这么相依为命。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两个女儿渐渐长大,翠兰和老何还又生了个女儿,一家人虽然过的紧巴巴的,但夫妻间亲亲热热,孩子们也喜欢这个爸爸,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也挺好。
一直到老何四十岁,十年间三个女儿相继出事,一个个地离开了他们夫妻。中年丧女的悲痛已经完全打倒了他们,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两夫妻渐渐接受了女儿去世的事实后,老何又患上了这怪病。
村里人年轻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也可怜老何夫妻过的不容易,逢年过节的就给他们送些吃的用的,孩子们也常到他们家去玩儿,让那个家不那么空荡荡的。
易遥在张大夫那里见过几次老何,他白发苍苍,满脸都是岁月流过后的皱纹,是个和气的老头,见谁都是笑眯眯的,知道易遥是来治腿的,还时常鼓励他要好好配合治疗,有时会给他送些包装过时的糖果和罐装的白糖。
他说年轻人都怕吃苦药,有点甜的就不怕了。
易遥无法把他和故事里的老何联系在一起。
他不能相信人的生活能苦到这个地步,也不相信人在受了这么多苦后还能这样善良温和。他不能理解,人怎么能这样活着。
直到他听到老何亲口说出自己的故事,那时候老何坐在门槛边,他老伴儿也就是翠兰也挨着他坐在门槛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平静地说起自己年轻时的事,就连说起女儿们,他们也是平静的。
“她们小时候吃药怕苦,我们就把糖和药一起碾碎,混在一起哄她们吃。”老何露出手心里那颗包装过时的糖果,“唉,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唉,走吧,咱们该回去吃药了。”
他们在夕阳下相互搀扶着离开,易遥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地说不出话。
那一刻,他心中升腾起的不是怜悯,而是某种难以言说的震撼。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痛苦并不是独特的,众生皆苦,每个人都在受着自己的苦难,但论命运怎样重击他们,他们还是在挣扎着活下去。
这就是人。
而他也是一个人。想活着是人的本能,想去爱也是人的本能。他终于愿意承认,他爱着自己的父母,他爱他们,即使他们对他没有一点爱,他始终渴望着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爱,所以在母亲自杀后,他无法控制地将一切归咎自己——爱越深,那种难言的愧疚就越深。
想从不爱自己的父母那里得到一点爱,这没什么可耻的,也并不是软弱,这是像呼吸一样的本能。
缠绕了他十几年的阴霾在此刻终于全部散去,他释怀了。
他也接受了自己。
“林桑,虽然一直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易遥从回忆中醒神,“我曾经真的不明白你和秦深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没有意义的事,你们为什么要致力于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林桑就像站在云端,即使是她随手甩出的一滴水,落到地上也会变成一场瓢泼大雨,对于久旱的田地,没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的了。
她和秦深所做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只要他们的手中的蝴蝶轻轻扇动蝶翼,都会在千千万万像何叔这样这样的人的生命中掀起惊天巨浪——他们的命运会被他们改变。
这也是林桑真正的目的,她在苦难中度过自己的前半生,她看遍了苦难的人,也同情这些人,在这一点上,秦深和她是一样的,她当然不是什么圣人,所以当她保证了自己的地位后,她才会尽全力去帮助这些人。因为她知道被命运按着头摔进泥坑的滋味,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希望所有人也都能站起来,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你明白吗?”林桑笑了笑,“谢谢。”
这似乎是林桑第一次对他说这两个字。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听起来却有点沉甸甸的。
“……我今天是来向你道别的,过去的事我已经都放下了,往后我想先去各地看看。”看看这世上还有些什么样的人,又都过着些什么样的生活。
也许,他能够更了解自己,然后也能像她那样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既然放下了就不要再回头,那么,还是那句话,祝你一路顺风,如果你遇到困难,我名下的企业都可以提供帮助。”
“……谢谢,”易遥凝望着林桑,这个曾经被自己一次次拖入泥沼,却又挣扎着爬出的人,她对生命和理想的渴望凝结成了一股坚硬的绳,将他这个濒死的疯子也一并拖出了泥沼。
虽然林桑没有这个意愿,但她是自己噩梦般的前半生的引路人。
“珍重。”
林桑笑了笑,“嗯,再见。”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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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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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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