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迈了一步,一团黑绒绒的东西从她脚下窜过,吓得她赶紧收住脚,仔细一看,是一只黑猫,它往门卫室的布帘子里一拱,不见了。
围墙边阴暗的地方开着几朵不起眼的小黄花,孤零零地也成了一处风景。
她来到铁门前,手未触摸到门,就被一个声音喝住了,“站住,干什么的?”
鲸小七一哆嗦,手缩了回去,她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番,他穿着工作制服,眼角有几道岁月刻下的皱纹,眨巴着眼睛,对她颇有怀疑。
“这里能出去吗?”鲸小七试探性地问道。
门卫诧异一下,说道,“可以,请出示一下证件。”
“证件?我不知道什么证件,只想回家。”鲸小七说。
门卫打量了她一番,从仪表神态中断定她没有精神不正常,便说,“就是出入证明啊,工作人员需要出示工作证,病人出入需要医生开的出入证明,如果探视病人的家属,也要在固定的开放时间出入。”
“哦,我懂了,可我,并不是这里的人,没有任何证明,怎样才能出去?”鲸小七学着人的口吻和门卫交流。
“你是干什么的?”门卫皱皱眉头,更加怀疑她的身份。
“我是干什么的?”鲸小七反问了自己一遍,对啊,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怎么来到这里的,一时间,她不知如何回答,摇了摇头。
门卫大概觉得此刻她有异于常人,换了种问话方式,“你住几号病房?”
“306”鲸小七几乎脱口而出,门牌上那一串数字,她太熟悉了,看一眼,再也忘不掉。
门卫总算弄明白了,说道,“你走错方向了,你应该往那边走。”
“这边不是北吗?”
“是南。”
鲸小七判断失误,感到迷惑,这里的一切和海洋都不一样,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这是出口吗?”
“嗯。”
“我要从这里出去。”
说完,鲸小七侧着身子,用强有力的胳臂使劲撞向了大铁门,就像在大海的时候,遇到一些柔韧的海藻珊瑚礁挡住了去路,它都会倾斜着身体,用强壮有力的鳍冲出一条路来。
但她不知道,铁门非比珊瑚礁,非比海藻,也非比普通的贝壳,她撞上去立即被反弹了回来,胳膊最用力的地方,被撞出一块淤青。
她揉了揉胳膊,看着被她撞过的门,依然完好无损得挺立着,极具威严。
这也忒结实了,和那乌龟壳似的,不,比乌龟壳更坚硬。
鲸小七认为大概是自己的力气不够大,她稍作调整,卯足了劲再次撞向那坚硬无比的铁门。
结果和上次一样,被重重反弹回来,撞过的地方又红又紫。
她顾不得疼痛,似乎被这铁门激发了斗志,换成另外一只臂膀,侧着身体不断撞去,再不断被反弹回来。
门卫被她得异常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以为她犯了什么疯病,好言相劝,“别撞啦,它是钢铁做的,撞不开的,想要出去,得让医生给你开个出院证明。”
鲸小七捂着青肿的胳膊,借助夏织风的身体,用脑波搜索了一下人类对钢的定义。
大概,这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物体。
或许,她应该寻求一下帮助?
秦悦的面孔立马浮现在她眼前,他像一个幽灵,又像一只金蟾兽,不时地对她吐着舌芯。
她哆嗦一下,赶紧转移注意力,他仍像个鬼魂一样在她眼前飘荡。
这天的天气不是很热,她已热的满头冒汗,努力想要摆脱秦悦那张面瘫脸,注意力就没在其他地方。
鲸小七听劝的离开医院出口大门,来到了篮球场上,正犹豫上哪儿找秦悦,却看见被铁门封锁的红楼旁边有一排低矮的平房,前面有个穿着蓝色条纹病服的女人,她把一条白色的约束带撕扯的七零八散。
不多时,就有护工前来制止,一个男护工手里拿着一条宽大的约束带,往她身上套,另一个男护工将女人的胳膊固定在身后,不让她乱动,女人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非礼啦,非礼啦!”
等鲸小七注意到的时候,女人已被五花大绑,嗷嗷叫着。
鲸小七见女人脸部狰狞,模样十分痛苦,上前很想帮助她,“你怎么了?她们为什么绑你?”
女人拼命挣扎,不断嚎啕。
一个面皮儿较白的护工冲鲸小七吼了一句,“你不知道她是精神病人吗?”
“哎呀,别罗嗦,你这么把她绑住,秦医生看到了会不会说我们啊?那可是他的母亲!”另一个面皮儿较黑的护工说。
白脸:“你看病人这样子,不绑行吗?”
黑脸:“可是,秦医生有交代不让绑,她有特权啊。”
白脸:“什么特权?凡来这里的病人,头几天都得绑到床上去。”
黑脸:“我们还是赶快让秦医生来吧,她发着疯,出了问题,我们可担当不了。”
白脸:“他好像开会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黑脸:“我先通知了再说,你先把她放开。”
白脸:“出了问题,你负责!”
黑脸:“你!你看她够可怜了,我们看好她,不让她乱跑不就行了。”
“是呀,我很赞同,你们看她多可怜,快放了吧。”鲸小七上前帮忙解约束带。
白脸护工怒了一句,“你谁啊,多管闲事。”
“我,鲸小七,你们绑一个病人,这太过分了吧。”小七说。
“好啦,好啦,都别在这里吵了,我们还是把她带回去吧,让付主任看到又要说了。”黑脸护士打了个圆场。
“……”
白脸护工一脸懵,秦悦的母亲姚兰已在鲸小七的帮助下,将约束带挣脱。
姚兰长得很标致,就是精神有些萎靡,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两眼发直,说着胡话,“你们把我老公藏哪里去了?快还给我。”
姚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的声音像即将脱落的枯叶,飘零又颤抖。
黑脸的护工安抚她说,“你老公在屋里,你去屋里吧,他正等着你呢。”
“你骗人,他被你们藏起来了,不对,他被狐狸精勾引走了,对,是狐狸精。”
姚兰突然面色一狞,用一种憎恶的眼神看向鲸小七,她打量了一番,突然像山洪猛兽般冲上去,一把掐住了鲸小七的脖子。
这种感觉,就像令人窒息的梦里的那种感觉。
梦中,船上的人们拿着凌冽寒凉的明叉暗戟,向她的身体刺去,她感到呼吸困难,像被人攫住了咽喉。
而这里,鲸小七的咽喉被人攫住,她就像一条搁浅的鱼,张大了嘴巴,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安慕小说网
梦,令她颇多惶恐。
此时的她,嗓音有些沙哑,“阿,姨,松,手。”
护工们不敢贸然上前,生怕闹出人命,颇为惊慌。
姚兰更加高亢起来,“你们要用绳子绑我,那么粗的绳子哎,你们想要从我这里知道我丈夫的下落,我是绝不能说的,说了他就没命了。”
听者诺诺。
姚兰又咆哮起来,把鲸小七抵在一棵大树上,“是你,是你这个小狐狸精,我知道就是你把我丈夫勾引走的,你看你长得媚的,就是十个八个男人,也会被你勾引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你,这样,就不会有男人被你勾引了。”
鲸小七有些摸不着头脑,第一次被人说成狐狸精,勉强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我,我是在海里,会,游泳的,不是,什么,精。”
“海里的?”姚兰听了半清,愣了一下,忽然又变得矜牙舞爪,当姚兰的身体慢慢靠近鲸小七的时候,她闻到一股奇异的暗香扑鼻而来,这是从鲸小七身体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这香气清新自然,如玉米的甜爽,如醇香的沉酒,又如海贡品的腥咸,隐隐地裹挟着妇人的情绪,她能闻到,并感受到香气带给她的波动,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跳动,踅摸。
每一个细胞都像升腾的小小火苗,她的头脑充盈饱满了一些,脸上不再木讷,眼神不再发直,唇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姚兰感觉有风从耳畔吹过,枝头歌唱的麻雀声也能听到,她明明白白地看清了每一个人,每一处场景,缓慢地,将手垂了下去。
护工顺势上前将她捆绑,妇人轰然一蒙,所有的美好感觉统统逝去,又陷入了无穷尽的黑暗之中,她嗷嗷地挣扎着,嚎啕大哭起来。
身后,响起了一个沙哑的略带着哽咽的声音,“你们不要绑她!”
秦悦得到消息,带着一个女护士赶到现场,正好目睹了所有情景,他也有一瞬间的呆愣,甚至为鲸小七捏了一把汗。
但看到失控的母亲情绪缓和,神情禀然,似又回到了从前样子,秦悦也有那么一些震撼与兴奋,他好像找到了医治母亲的方法。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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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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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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