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只顾小心的迈着步子往前,并未留意到四处的不寻常,又走了一小段,锦秋便望见东北角一处小池塘上屹立的白玉桥,飞霞殿中的灯火遥遥照亮了中间那一段,像悬空的一座断桥。
“现下无人了,你快说了罢!”锦秋顿住步子。
“既到了这儿,何不干脆上桥,”鸣夏伸手一指鹊桥。
那桥离她们不过百步远,左右桥墩被浓浓夜色包裹住了,只剩中间被灯火照亮的那一段散着莹莹冷光,倒像一座阴间的桥。
“我不去,有什么话非得在桥上说,怎么的,你是想将我推下去不成?”锦秋捋了捋额前一缕落下的发,随口说道。
然而她的无心之言,在鸣夏这儿却激起万丈波澜,她既怕又激动,这感觉就像是在她胸口燃起了一盆火,烧着她的身子,热意肆意激荡着她的四肢百骸,甚至她的两鬓都渗出了汗。
“你究竟还想不想知道你表哥的下落?”鸣夏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佯作愤怒地瞪了锦秋一眼,话罢立即转身往鹊桥上走去。
那白玉桥的护栏半人高,即便鸣夏要推她也难推下去,她个儿又较鸣夏高,自认为力量全然不输鸣夏,吃不了亏,且鸣夏有几个胆子敢在宫里杀人?锦秋现下一心只有她表哥,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微提裙摆,又跟了过去……
而她们方才走过的一排宫室中,空荡的霞飞殿里黛青色的帐幔飘扬,昏暗的灯火下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正背着手,不安地来回踱步,腰侧同色的穗子拖在光可鉴人的青砖地上。一旁有个内侍,正呵着腰禀皇帝道:“皇上,端王妃还未过来,要不奴才去路上瞧瞧?还有这蜡烛奴才也再点上几根罢?”
“不必,”皇帝一摆手道:“你到店门口守着,若有人来,立即回朕,至于蜡烛,你也不必再点了。”
这等龌龊事儿,皇帝哪敢大张旗鼓的在明亮的灯火下做?他心里也怕得很,若是教人看见了,他这个罔顾伦常的皇帝恐要被宗亲们暗地里指着鼻子骂,甚至几个王爷同言官们联合起来弹劾他德行有亏将他拉下马也不一定,所以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瞧见。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比他每日去后宫,正大光明的临幸妃嫔们要有趣得多。
曹公公应了声是便退到殿门口放哨去了。
而此时,正往这儿走过来的端王妃于夜色中恍惚见着两个人影往鹊桥上去,本就心惊胆颤的她吓得捂住了嘴,险些没叫出来。一会儿之后她定睛望了一眼往鹊桥上去的二人,又望了望近在眼前的霞飞殿,心里一琢磨,立即提了裙摆转身,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www.xfanjia.com
雪地上一长串深深的足印蜿蜒,狂风漫卷,青松枝头的雪花簌簌落下,掩住二人足印,她们上了桥。
白玉桥上夜色冥冥,太极殿中却灯火摇曳,热闹非凡。
方才见端王妃和鸣夏等人往霞飞殿方向去后,朱贵妃便回了太极殿自己的位子,时不时望一眼对面独自饮酒的周劭。
她心里默默计算着端王妃过去的时间,她要让周劭今夜从霞飞殿走过,亲眼看看他的皇兄此刻在做什么荒唐事。帝王最重脸面,如此,压根不必她动手,皇帝也不会放过周劭,将来皇位还是只能传给她的儿子。
此时,周劭似乎有些不难烦了,他招呼了一旁侍候的守德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守德这便下去了。朱贵妃放下杯盏,也对绿衣耳语了几句,绿衣立即下去办差了。
一刻钟后,守德小跑着回来,气喘吁吁地附在周劭耳旁道:“王爷,奴才在大殿边上寻了一圈儿没寻着人,后来一个宫人过来说看见王妃一人往鹊桥方向去了。”
周劭心道这大雪夜她跑去鹊桥做什么,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喝几口热茶用几块芙蓉糕不好么?非得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一个外人,让他这个夫君难做。
“王爷,那宫人还说鹊桥的栏杆缺了一块儿,现下还没修补回来呢,若是人上去了,这样的冰雪天,一打滑就得摔进洗砚池里,奴才听得吓了一身冷汗,这才来回您。”
周劭只觉心口某处勒了一下似的,他立即站起身子,将灰鼠披风一披,二话不说快步往殿门口去了。
喧嚣和灯火往后退,寒风刀子一般隔着他的脸,他脚下飞快,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每提起步子便带起一捧雪,雪地里的足印深而乱,在无尽夜色中蜿蜒。
他恨自己方才因着面子没跟出去,若她真上了鹊桥滑进那冰窟窿里怎么办?那池塘水该多冷啊!思及此他便觉自己的身子浸入冰水里似的,周身冰寒,心口一阵抽搐。
……
锦秋跟着鸣夏走上白玉桥中段,锦秋俯瞰被灯火照亮一角的洗砚池,像一片黑色的镜面,镜面下像隐藏着什么。
锦秋虽不信鸣夏有胆子在这儿推她下去,心里却也犯怵,她定了定神,故意厉声逼问:“我表哥究竟被你藏在何处?”
鸣夏仍在往前走,应付道:“你当我千辛万苦找着他就是为了告诉你,让你们二人团聚啊?”突然,她发现前方那黑暗之处的栏杆缺了个大口子,她心中激动难抑,猛地顿住身子,回过身挡住锦秋。
锦秋自然没留意她身后,她盯着她问:“你要什么,只要你告诉我表哥的所在,你要什么都成!”
“我要你的命,你给么?”鸣夏挑衅似地望着他,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锦秋呆了一呆,一手搭在冰冷的汉白玉栏杆上,融雪后的水渍浸入指腹,凉意直达心田。
“你舍不得自己的命罢?宋漓,要论假惺惺,世上真没人比得过你,口口声声说你与赵臻多亲多亲,可最后还是嫁给了王爷,你既爱你表哥,怎的不为他守节,还嫁什么人呢?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样故作清高道貌岸然的人,怎的大家都喜欢你,在府里爹爹什么都尽着你来,出嫁了,又有王爷宠着你,凭什么呀?凭什么你什么都有,而我,”她忽的笑起来,指着锦秋道:“什么都比不上你,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她们便只能看见你,而我永远只是宋府的二小姐,一个不受宠的国公府的媳妇,一个丈夫一句话便能扫地出门的可怜女子!宋漓,是你,是你作践的我!”
“呸!”锦秋照地啐了一口,这还是她头一回这般粗鲁,她像看笑话似的看着鸣夏,道:“你自己黑心肠便把全天下人都想得同你一样,你为什么过得这么苦,还不都是你自作孽?宋昳,这么些年,爹爹对你的爱没比我少一分一毫,只是你自个儿不知足,非得全然的占有爹爹,你们母女多贪心啊,占了我娘亲和我的位置,又要来抢我的嫁妆,明知配不上国公府,朱奥又是那样的人儿,你还非得往高里嫁,你怪得了谁,是我让你嫁过去受罪的么,你自个儿没本事,没眼光,别什么都赖在我身上!”
“你这个贱人,你贱……我今日就杀了你!”鸣夏面色都涨红了,她上前两步,拽住锦秋的手臂便往后拉,锦秋猛地一甩,没甩脱,便用手去掰她的手指。然而鸣夏是发了狂了,双手并用地抓她挠她,死不松手,双腿像是钉在地上,不肯向前一步。
锦秋被她猛地拉过去两步,身子一颤,这下她也怒了,甩脱不了便将她往自己这边拽。锦秋不如鸣夏那般身子干瘦,且她幼时也随着赵臻习过骑马,没事儿时还会投壶玩儿,手上的力气比走几步路都累得慌的鸣夏要大得多,她猛力一拉便将鸣夏拉了过来,抵在雕着龙头的栏杆上,怒瞪着她道:“怎么的,你还真想杀了我不成?”
鸣夏的后脑磕在那凹凸不平的龙头上,脑子嗡的一声,疼得眯起眼睛,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想同你缠下去,你快告诉我我表哥在何处!”锦秋高声逼问。
然而鸣夏却是疼得眼中含泪,呆呆望着她,全然不挣扎了。
锦秋察觉不对,眉头一蹙,难道她真磕着脑袋了?
“鸣夏?鸣夏?”她将鸣夏拉起来,定睛瞧了眼栏杆,莹白一片,并无血迹。
就在此时,鸣夏突然发力,一把搂住锦秋的身子,迅速往旁侧去了几步……
锦秋身不由己地被拖着走,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觉着自己的身子正往后倒,而身后却并无护栏拦着她,腰上那道力也突然没有了。她惊得瞪大眼,只能望见漆黑的夜空,她的心跳赫然加快了,伸手猛力一抓,正抓住鸣夏的衣襟,一拽……
嘭——
池塘里的水溅了三丈来高。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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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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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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