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暖和,”赵臻伸手过去,十分自然地将她的手拉下来,用自己的手包裹着。
锦秋心跳忽而漏了一拍,怔怔望着他,任由自己的手被捧到他嘴边轻轻呵气。
她的脸倏地红了,嗫嚅道:“表哥,你?”
“姨父传我们过去,不就是为了说婚事么?我同他将我被盐铁司召见的事儿一说,他定会同意。”
锦秋见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只得闭了口,强压下心里头的别扭,任由他拉着。
后来赵臻落难时,便常忆起这个无月的夜晚。这只捧在手心里的冰冰凉凉的手,支撑着他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两人进主院时放下了手,被淡雪引着到了宋运的书房。
宋运坐在书桌后头,双手交放在腹部端坐着,他的面色较前几日更苍白了,神色也有些奇怪,淡淡的,淡得疏离。李氏就立在他身旁,面上隐隐有得意之色。
“你们随意坐罢,”宋运淡道。
锦秋与赵臻各自落了座。
锦秋一直盯着两人看,父亲分明就坐在她面前,她却觉着他离得那样远,好像他与李氏是一起的,她与赵臻则成了外人。
各自敞开心门来大闹一场锦秋还不怕,怕就怕谁都关着门,芥蒂种在心里,久了情分就淡了。
“姨父……”赵臻站起身,朝他拱手。
“你们别说,我来说,”宋运抬手,示意他坐下,以说公事的口吻:“这么些年是宋某老眼昏花了,不知你们两个两心相悦,”他捂着嘴咳嗽了一声,继续道:“锦秋这些年在府里受了我这个父亲不少气,幸而有你这个表哥还心系着她,女大不中留,今后跟着你,宋某安心。”
“父亲!”锦秋站起身,哑着声问:“您怎么了?”
“没怎么,”宋运以帕捂口,又嗽了两声,李氏去斟茶,锦秋则紧走几步上前,抬手要为他顺背,却被他反手推出去。
“退下罢,退下罢,”宋运连连摆手,道:“议亲下定等一应事宜都交由你母亲和你祖母料理,我要歇息了。”
“父亲,父亲!”
宋运没再搭理锦秋,由李氏搀着往卧房里去了。
锦秋立在原地,目送宋运的背影,眼泪掉豆子似的落下来。
父亲这不像是同意,倒像是被逼得没法子。是那日她的话伤着了他么?所以他才对表哥自称“宋某人”,所以才不想搭理她这个女儿?
这些年,他们是互拿着刀妄图叩开对方心门的一对父女,你刺我一刀我还你一剑,谁也不让着谁。
次日,李氏便将此事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起先不允,后听闻宋运已同意,便也没再说什么了。锦秋亲自给原先那几家送帖子过来求见的都回了帖说不见。
李氏又让鸣夏多去宋运跟前走动,然而鸣夏闻不得那房里的药味,总是待不了一刻便要出来。李氏还以为宋运给了她脸色瞧,心里不快,便到宋运房里去闹说:“大丫头如今靠不上了,你还不知这府里谁对你最真心?鸣夏好心好意给你送药来,你也不给个好脸色!”
宋运没解释,只是劝她道:“你若真为她着想,就该让她去见见我指的今年的探花郎,别成日里想着那些个够不着的。”
“老爷你这话说的,我们鸣夏有什么不好,怎么就够不着了?”
……
宋运心里有杆秤,世家大族都是人精,不是那么好笼络的,锦秋那是有人看得上,刘将军家的,国公府的,只要她伸伸手,就有人拉进去,所以他才对她的姻亲寄以厚望。但是鸣夏不是,没人拉她,她便是强挤进去了今后的路也难,就像他宋运,好不容易进了翰林院,却不上不下地熬着,进不得退不了,困窘得很。
李氏和鸣夏看不透这一层,到底一同去了国公府,悄悄将锦秋要许人家的事儿告诉给了国公夫人秦氏。
秦氏忙去问朱奥,朱奥听闻此消息,心头大震,敷衍说自己不喜欢锦秋这样的,秦氏气得大骂了他一顿。李氏忙在一旁规劝,适时将鸣夏塞过去给他,秦氏倒也没说什么,就由着他们去了。
朱奥应付完鸣夏,立即便赶往王府,给周劭报信。
一进王府,朱奥一口气没喘地将此事说给了周劭,周劭却是一笔没停,勾勒着他的千里江山图,只淡淡嗯了一声。
“王爷,前些时候你不是还说要娶她为妃?现下怎么又不闻不问了?”朱奥恨不得将他的笔夺过来。
“你急什么?又不是你要成亲,”周劭睃他一眼,笔下继续皴染山石。
朱奥气得一腚重重坐在椅子上,道:“我还不是为你?同你相交这么些年,就没见你对哪个女子上过心,连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现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你还这样不紧不慢的,我替你着急!”
周劭蘸了蘸墨,添了最后一笔,这才将笔搁下,对身边的小厮一招手,“他今儿火气大,给他上个菊花茶。”
周劭说罢缓缓走过去,撩了袍子坐下,并不答他的话,反倒是问:“若是旁的事儿,本王或可做你的老师,但有一事,本王却需请教你。”
“请教我?什么事儿啊?”朱奥指着自己。
“风月场上这么些年,本王问你,你可有真心待过哪个?”周劭微微探出身子来,紧盯着他。
“王爷这话问得奇怪了。”
“就是问,”周劭微微嗽了一声,声音低下去:“心悦一个女子,该是怎样的心境?”
朱奥愕然,盯着周劭,心想这人怎么总是问这样出人意表的问题。
周劭被他盯得心虚,别开眼。恰好小厮奉上茶来,他端过茶来啜了一口。
朱奥也端过茶水,抿了两口,才道:“王爷你知道我,女人在我这儿就是衣裳,衣裳么,再喜欢能喜欢到哪儿去,不过我听人说,若是爱上一个女子,便会茶饭不思,日思夜想,跟得病似的。”
周劭微微颔首,食指轻点杯沿,良久才道:“便是像诗经里说的那样,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正是!”
“本王知晓了,”周劭说:“这事儿你不必操心了,本王已经答应朱国公来年便带你到黄河边沿几县去见见世面,你若有闲,不如多读读书。”说罢周劭便从书案上挑了几本讲水利的书,扔给他道:“这几本你先看着,看完了再来本王这儿取新的。”
朱奥一直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周劭派人连着书送回国公府去了。
人打发走了,周劭才终于得静坐下来,抚摸那被火燎着的疤。
自那日从宋府回来,他便一直心中郁结,眼前总是她的影子。
自小长在皇家的人,什么都唾手可得,没这么想要过什么东西,没这么喜欢过什么人,所以从未动用过私权的周劭第一回交代下面人为自己办事。其实赵臻之所以能被盐铁司看中,都是周劭先通了气的,他想要支走赵臻。
赵臻陪在锦秋身边那么些年,可是他与她,才不过三面而已,锦秋心里的那杆秤,自然偏向她表哥,所以他需要一点儿时间同锦秋处一处,与他公平竞争。
三日后,便有都转运盐使司张大人亲自将盐引送到宋府来,让赵臻预备着五日后走三艘船到江南去,若是此事办得好,那今后江南一带的盐运,便交给赵家了。赵臻自然应下,还留人用饭,自不必说。
此事很快便传遍了宋府,宋运和老太太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李氏和鸣夏却是气得咬牙,原本只是劝宋运说赵臻兴许能成皇商,没成想竟成了真,现下李氏和鸣夏又眼红起来了。
李氏心里有气,便说起鸣夏来,怪她前几日去国公府时只知道讨好朱奥,不知给秦氏卖个好,鸣夏心里有气无处发,恨恨地往汀兰院来了。www.xfanjia.com
临议亲了锦秋不想再起什么冲突,这些日子都有意躲着这母女两个。今儿才用罢晚膳便见鸣夏怒气冲冲地跑过来,那神色,好像自己欠了她几十万两银子似的。
锦秋搁下象牙筷,淡道:“你过来做什么?”
一旁伺候的红螺则是走到门口,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大小姐现下正用晚膳呢,二小姐有什么事明日再来罢。”
“你算什么东西?”鸣夏瞥了红螺一眼,骂道:“谁给你的胆子赶主子出门?当日入府时没人给你教规矩么?哦,我忘了,你这不是跟了姐姐这么些年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红螺咬了咬唇,正要反驳,锦秋却抢在她前头道:“鸣夏,这么拐弯抹角地说话大可不必,自己受了气别到我院子里来撒野,更别往我婢子身上撒,不然可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不客气。”
鸣夏推开红螺走进来,冷哼道:“姐姐是瞅着自己未来夫君成了皇商,越发地硬气起来了?哼!”鸣夏嗤道:“即便成了皇商,那不也还是个商么,下九流的东西!”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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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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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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