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红不想让栩苵看见自己的落魄和软弱,她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呻吟声。鲜红的血液渗进她的嘴里,和眼泪一样,咸咸的,涩涩的……
栩苵喊住双叶,让她将自己那碗还未动过的汤喂给映红喝。而此时,映红长长的指甲已经抓破了自己的手臂,她企图用另一处的疼痛分散注意力,也许那样,噬心之痛就不会那么强烈。
在栩苵看来,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如此自残。映红只需要盖上被子,让自己温暖,坚强的她就足可以抵御这份痛楚和寒冷。可是她不要,她执拗的偏偏选择了在伤残上雪上加霜。
以她这种消极态度,噬心痛只会恶化,一辈子都别想好。
栩苵看着她,淡淡的语调在寒冷的夜里结成了冰,“靠同情是永远得不到真爱的!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更不要指望别人会珍惜你,怜惜你!”
说罢,栩苵头也不回的快速走了出去。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险些摔在地上,幸而一旁的小池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看着栩苵紧皱眉头,面色难看,小池困惑道,“小姐,你真的只是腿麻?”
栩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呵,当然呢!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是和红夫人一样的伤!”
栩苵惊讶的抬头,那份惊慌失措的神情让小池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她和犯病的映红有太多太多的相似,同样的冰冷刺骨,同样的面色苍白,同样的虚弱,同样的颤抖,同样的皱眉……小池突然想起新婚之夜她也是会这样,那日,似乎也是狂风暴雨……
“啪——”的一声打断了小池的沉思,屋内传来映红倔强尖锐的声音,“我不要喝,不要管我!”
栩苵无语,撅嘴戏虐道,“真是浪费,她不想喝,我还想喝呢!”
“小姐想喝,我回去给你煮啊!”小池笑着道,没有再诧异栩苵雨夜的失常。
“嗯!”栩苵会心一笑,二人相拥走在回廊里,走向西院。
一路上,没有映红,没有腿疾,也没有雨夜……她们是一路扶持的主仆,也是这相濡以沫的朋友。
那夜,小池在床上放了许许多多暖壶,厚厚的被子里只有温暖。栩苵躺在里面,虽然还是无法抑制骨子里的冰冷,不停的颤抖。但,她的心却在一点点消融。
小池伺候在屋内,升起了几个火炉,房间里的温度陡然升高。
栩苵看着忙前忙后的小池,眼睛一阵酸胀。
一年前,她们是陌生人,她粗暴的将她赶走,让单薄的小池在寒风雨夜里蜷缩了一宿。一年后,她们是朋友,她不再害怕小池看见她的狼狈和落魄,那个女孩用她的单纯质朴始终温暖着她。
四周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疼痛却又无时无刻不牵扯着栩苵的痛神经。她就这样半清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栩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放晴,阳光灿灿的照射进来,温柔的拂过脸庞。
风雨过后,才知道阳光的珍贵,屋内的圆桌上摆放的几盆小花也在雨夜里静悄悄的开放了。
一切都是那般美好,栩苵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小池,惟有那渐息的炉火还在微弱的跳动着。
雨后,一切风平浪静。
身体没有一点不适,好似昨夜的痛苦只是一场幻觉。想着小池也许是补觉去了,栩苵也就没有喊她,自己下床收拾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
栩苵梳完头发,正对着镜子插着发簪,却听见小池的喊声一路靠近。她诧异的回头,小池推门而入,“不好了,小姐,王爷回来了……王爷……”
小池跑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栩苵没好气的笑道,“回来就回来了,有必要这么急吗?快点,小池,你帮我看看这样插着对吗?呵,老是你帮我梳头,我自己都不会弄了,你……”
栩苵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没心没肺的让小池帮她参谋。小池都火烧眉毛了,结巴许久猛然道,“不是,不是,王爷病得很严重,是被抬回来的,现在在东院谁都不许……”
“病了?!”
栩苵心里猛然一顿,笑容僵硬在脸上。手中的发簪倏然离手,“叮”的一声,玉簪坠落在地碎成几段。栩苵猛然回神,不及想太多,急急忙忙地疾步跑了出去。
被抬回来的?到底是多么严重的病连地都下不了?
她胡诌对了,她昨夜劝映红说王爷今日会回,却从未想会以这种方式回来。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从流宇帛错过一月之期,她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是,她想得最多的也只是疫情难以控制,需要些时日。却从未想过他会生病,他身边那么多随行御医,他怎么会生病?
难道是……
栩苵赶至东院的时候,才发现那儿已经被层层侍卫包围。除了大夫外不许任何人进出。映红、苏念敏、叶妮早已先至,却也只是碰壁。
“王妃,王妃,他们不让进,怎么办……”栩苵一来,她们就拥了上来,把最后一丝可以进去的希望寄托在栩苵身上。
栩苵早已是心急如焚,也不听她们多说,急忙跑上前,冲守在院门的侍卫道,“把门打开,我要进去!”
“请王妃恕罪,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
“知道我是王妃还敢拦我,我要去看王爷,让开!”栩苵呵斥着,想要强行进去,横在她面前的却是两把大刀。
“请王妃夫人们都回避,御医说了,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
栩苵正欲开口,一旁的叶妮火急火燎的破口道,“用你的猪脑好好想想,是御医大,还是我们大?你敢拦我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侍卫不卑不亢的回道,“王爷交代,疫情期间一切都听御医的!”
“你……”叶妮气急。
栩苵问,“那王爷现在到底怎么样?是什么病?”
侍卫不肯多说,只是摇头,“不知道,御医还在里面会诊!”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侍卫的,不是要保护王爷周全吗?这倒好了,还给抬回来了,你们都是……”
叶妮又使起大小姐性子,对侍卫喋喋不休的数落。栩苵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担心的全是流宇帛的病情,正在为怎么进去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看见几个御医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边走边谈论着什么,紧皱眉头神情严肃。看他们如此,栩苵没来由的心慌,那种不安感越来越重。
御医走了出来,为首的是栩苵见过的胡太医,她急忙上去问,“胡太医,王爷怎么样了?”
“王爷没事,王妃不用担心!”
胡太医虽然强忍心中的惶恐,却还是被栩苵一眼看穿,“既然没事,那我现在就要去见他!”
“这,这……”胡太医迟疑着。
“这什么这,你不是说没事的吗?!”
御医们急忙俯身道,“王妃恕罪,王爷他……他……”
“到底什么情况,说!”栩苵心急火燎,他们居然还一个个吞吞吐吐。
“王爷,他,他感染了瘟疫!”
“瘟疫,是瘟疫……”人群有些骚乱,丫环们都已经开始窃窃私语,面露惧色。
栩苵心里也是猛然一触,虽然她已经猜到几分,可是当御医亲口证实的时候,她还是惊讶的无法言语。脑中乱作一团,她强压心中的惶恐,小心翼翼的问,“什么瘟疫!”xfanjia.com
胡太医艰难的启齿道,“初步判定有些像疱疮!”
话音刚落,人群一片惊慌之色,刚刚还咋咋呼呼要进去的叶妮立即闭嘴不言,与抱着孩子的苏念敏对目而视,皆是一脸惶恐哀伤。
“疱疮?”栩苵重复着,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疱疮那不就是天花吗?!
天花,古代的不治之症,流宇帛居然染上了天花!
栩苵心中一慌,急忙道,“那有什么办法救他?”
“微臣无能,暂时还没有找到有效的良药,只得隔离起来,防止病情恶化!”胡太医满是愧色,随即拱手劝道,“疱疮传染,还请王妃及夫人回房,待会喝点预防的汤药,再……”
“我要进去,让我进去照顾王爷!”栩苵脱口道,那一刻,身为王妃,她责无旁贷。
此言一出,就连最镇定的苏念敏也是一脸惊讶,她抱着女儿都想后退,怕女儿被传染。可是,栩苵在知道是疱疮的时候还是要进去,她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因为是传染病,所以东院确实没什么人伺候,而王妃进去也许会给王爷坚持下去的信念。可是,太冒险了,如若王妃也被传染了,那该怎么办?
胡太医举棋不定,“这万一要是也被传……”
“放心,我不会被传染,我接种过牛痘!”栩苵信心满满道。
“牛痘,什么是牛痘?”太医不解。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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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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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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