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在将手心里的汗水抹在衣袖里子上,舒庆等着钟耿的回答,确切地说,是在等着梅兮颜对钟耿的处置。以他的经验判断,梅兮颜怕是饶不了钟耿。甚至有些怀疑,梅兮颜如此惩处钟耿,是否是在向他暗示--今后,不尊重她这个国主的人,都将是这样的下场!
不错!杀鸡儆猴!
舒庆越发觉得梅兮颜是在杀鸡儆猴,眼下惩处的是钟耿,实则要惩处的是他舒家和泰岳家。
脑子里乱成一团之时,舒庆仍在注意钟耿的回答,只听他浓重的呼吸过后,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答道:“咆哮犯上!不知收敛!是臣的错。”
剧痛之下,钟耿反倒是机灵了起来。
鬼骑在五月初八的那场偷袭叛军的小型战斗,梅兮颜在离开泛舟大营时,曾严令不得外传,只当没发生过,是以枢国北方的民众并不知道这场小胜的存在。
但在军中,却是还是有人偷偷讨论。尤其不久后钟耿便接到了拍竿的图纸与功用说明,要他确认所需的木材和其他配件材料。两下一结合,钟耿自然便猜到五月初八那场战斗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场战斗虽然没有杀伤多少叛军,但却是国主与鬼骑的手笔,探出了叛军战船的优越性,并马上跟着翻新和改善自己的战船。
除此之外,钟耿更认为,新国主虽是女子,却果然流淌着枢国彪悍的勇武作风。既能毁敌利器,又能吸取对方的长处,改良自身,钟耿对梅兮颜的认知自然是又高了一层,更是对其平叛南方之乱有极大的信心。
然而,现实很快便让钟耿失望起来。
他需要的木料并没有足量送来,甚至送来的连一成都达不到,而得到的答复是,国库紧张,北方木料早在年前就调到枢钥为国主修葺王宫,新木料不多,先送来一些应急,请他自行斟酌局势后定夺。
与此同时,却又从轻水大营的士兵口中得知,他们已经收到了不少木料,正在制造投石车,用来防范和阻挡叛军的突袭。
上一次轻水大营遇袭,最后便是投石车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使得叛军没有彻底攻上刈水北岸。
初始,钟耿觉得这可能是国主制定的最保守的抵抗,只为在最后关头能逼退叛军。这样考虑的话,投石车确实很必要。
然而,三天前,他路过泛舟大营,赫然看到泰耀廷也正率人在测试投石车的攻击距离。而且,映入眼帘的不是少数,细心数来,竟有一百二十架之多。
稍微想了想轻水大营的投石车数量,钟耿瞿然心惊!这数量,与自己需要的三百根木料的数量怎会如此接近?!
再片刻,钟耿便明白过来,不是木料的数量不能满足军用,只是不能满足船坞改造战船之用,实则那些木料都进入了轻水大营和泛舟大营。
气鼓鼓的他知道一定是左右丞相从中作梗,首先保障了两个军营的用量。这不是作战所需,而是保住他们两个儿子的性命所需的最后保障。谁都知道,密密麻麻的投石车,是阻挡水军前进最有效的武器,同时也能极大地减少短兵相接的伤亡。
面对两个丞相的私心,钟耿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告状,而是直接抢!告状的表章到底会落到谁手中,钟耿不能确定,相比之下,抢木料才是最快、且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只要抢了木料回船坞,守着船坞唯一的入口,任谁也打不进来。
结果,回来听到国主驾到,钟耿一腔怒火便冲着梅兮颜发了过去。
被打了二十杖,满身火气虽没有消散得彻底,却也有所收敛。冷静了一些的钟耿也知道自己不该责问国主,国主一直一来被左右相架空,也是难以施展拳脚。但一想到她是一国之主,却无法做枢国的主,便又是有些钻牛角尖。
好在“切身之痛”还是让他快速检讨了自己的过错,否则再嘴硬下去,被这个脾性硬气的国主打死,岂非得不偿失。
“说吧,怎么回事?”见钟耿终于服软,梅兮颜也放缓了语气,温声问道。
钟耿将他的所见所闻一股脑说出来,期间更是多次瞪视舒庆,咬牙切齿的表情不知道是伤口疼,还是恨左右相假公济私。
“嗯……”梅兮颜沉思片刻,问道:“舒将军,这投石车是怎么回事?”
“回我主,战船拍竿的优缺点,现在已不是秘密,南方叛军人多势众,又早有准备,改良的拍竿必然比我们多。”舒庆将早已备好的说辞缓缓说出。
“硬拼,前有五月初一的泛舟之战,后有五月十一的三线之战,我们的将士损失实在令人痛心疾首。轻水之战时已经看出投石车的重要性,我们为什么不能利用投石车的远程攻击,直接攻击进犯的叛军呢?如此,几乎可以兵不血刃地阻止叛军的进攻,甚至可以消灭叛军的大部分战船。是以,臣下与泰耀廷将军商议,先做足够数量的投石车,再慢慢改进战船和拍竿。”
舒庆看着梅兮颜沉静如水的表情,心中忐忑,却也表现出了将军的稳重,巧舌如簧,侃侃而谈。
“放屁--”仍旧趴在条凳上的钟耿忍不住大骂了一句,转而伤口剧痛,又想起梅兮颜打自己的这顿板子,立时便闭了嘴。
梅兮颜朝钟耿投来冷冷的一瞥,炯炯的目光又落回到舒庆身上,微微点着头沉吟道:“嗯,投石车的威力,在远距离攻击上,确实无可匹敌。舒将军和泰将军为将士们的安危考虑,又能占据防守的主动性,果然细心。”
这话听起来一点毛病没有,似乎还有些赞许意味。舒庆认真打量梅兮颜的神情,也很是一本正经,但他却总觉得,讽刺的意味太浓--这是在讥诮他胆小畏战。
然而,南方遍地都是叛军,几十万叛军与几万水军将士相比,任哪位将领也不会选择硬碰硬,舒庆心中还是有些底气来为自己的行为狡辩的。安慕小说网
偷眼看钟耿,浓眉已挑得老高,看来是误会了梅兮颜,以为当真是在夸奖舒庆为将士们着想。
不知道梅兮颜接下来会说什么,舒庆干脆也装傻,谦逊地笑了笑,却不接话。
父亲曾与他说过,拿不准对方意图时,不要轻易表态,以免被对方找到漏洞攻击,所以,他选择沉默。
“现在有多少架投石车,可能守得住刈水北岸?”就在舒庆仍旧拿不准梅兮颜的意图时,梅兮颜却已在思考防守是否牢固的问题。
舒庆略有诧异,难道她当真将投石车看做是防守的重要器械?以此女子的泼辣大胆做派,南方叛军自立成国,她最该做的难道不是马上集合兵力,一鼓作气攻打过去么?
虽然心中疑惑不止,但舒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老的二百二十架,新的一百三十七架。”
投石车又不是刀枪,随便挖个秘密地库便能藏得住。即便他不说,以梅兮颜的本事,也一定能查得出来,舒庆又何必在这种问题上给自己挖坑下绊子。
梅兮颜一边思考一边缓缓的点头道:“叛军人数庞大,相比起来,投石车的数量不是太多,但只要防守得当,倒是也够一战。”
钟耿此时就差怒发冲冠了!没想到这个国主对自己严苛如此,对盗用改造战船木料的舒庆却是礼遇有加,并且完全接受了舒庆的说辞,已经认认真真地在考虑如何使用投石车了。
这女子?!
当真是在她的统率之下,铁壁城大战才赢了么?!
屠一骨会被这样的人打败?!
还是她怕左右丞相会造反,只得先屈从于对方的势力?!
“我主!叛军已经独立了,南方是枢国的国土,怎能容得他们叛变独立?!”悲愤交加的钟耿全然忘了伤痛,努力撑起上半身,声嘶力竭地说道。
但梅兮颜已经陷入防守的谋划之中,竟是没有听到钟耿的声音,反而伸出手指在桌案上点来点去,似乎在盘算如何布局防守。
舒庆也未曾料到梅兮颜心中存着的竟然也是防守的心思,自己与泰耀廷为了拖延战事而将上好木料改做投石车,此时竟变成了最正确的处置。于是又殷勤地补充道:“还有几十架,这几天也会完成。”
钟耿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发声没有人听,想起身又没有得到国主的首肯。已经因为不听话挨了二十杖,详述了舒庆与泰耀廷的种种行为,却得不到国主的认同。眼看着舒庆和泰耀廷的保守安排已经投了国主所好,钟耿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若是死谏能劝回国主的心意,举兵平叛南方,钟耿此时此刻会义无反顾地磕死在条凳上,让梅兮颜知道他的决心。
然而,无人理会他。
“嗯嗯……”梅兮颜随意地点着头,似乎仍在心里排兵布阵中。
片刻,似乎已经盘算完毕的梅兮颜抬起头,灼灼的目光看向舒庆,说道:“只有投石车,若敌人不进攻,也是毫无用处。舒将军既已做好了如此充足的准备,看来是早已备好了鱼饵……”
话音一顿,语气突然铿锵起来,命令道:“趁着叛军还在为独立庆典分散精力,舒庆领命,即刻返回轻水大营放出诱饵,引叛军来战!”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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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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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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