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堕和铃铛同时回头,就见温慎站在门边,身上带着一路的风尘,“这事要是硬赖在我头上,未免太冤枉人了。”
“前因后果都听说了吗?”白堕不理他半真半假的抱怨,转回身,低头继续忙活起来。
温慎点头,跨步进门,在桌边坐下,“白堕,我知道这件事……”
“你不用劝了。”被叫的人终于不端了,他扔下手里的东西,扯过凳子在东家的对面一坐,“你母亲行事如此荒唐,偏偏还只记吃,不记打。你管不了她,我也忍不了她,为了让她能有个善终,我还是离开的好。”
这话说得不敬,但温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训他,只是为难道:“可你前些天才说过,要和我一起扛泰永德的招牌的。”
白堕负气:“我扛不起行不行?我这边跟你扛着招牌,她那边就拿个刀,往我后背上捅?什么便宜都让你们温家占了不成?”
“母亲的事情我一定想办法解决。”温慎眸色坚定地保证完,又劝:“再说你离开了泰永德,又能去哪呢?”
“什么话,”白堕踢了凳子,往床边收拾去了,“我出去找个小院,挖口窖,酿上两坛酒,一坛卖,一坛喝,比跟您这自在。”
温慎跟过去,一把按住他手上的包袱,“白堕,你别置气!”
可惜,白堕的气从夜里生到现在,此时烧得正旺,听完扬起胳膊就把他甩开了,“是,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啊?您的亲妹妹被您的亲娘扒光了,扔到别的男人床上,您这个做哥哥都不气,我算是哪根葱!”
温慎锁眉,任他损着。
白堕:“还您一定想法解决您母亲的事,不是我抬杠,按你那个大孝子的性格,老夫人的事在你这就永远都解决不了。她之前祸害你,现在又来祸害温纾。东家,我是承你的情,你让我上天下入地怎么着都行,但可别指望我能对你家老夫人能另眼相待。”
“承我的情?”温慎抬眼,有些不明白这话是从哪来的。
白堕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露了,自己和林家的关系不能拿到台面上来,想替林家报恩这事自然也就说不得。
他眼神躲闪着,勉强找了个理由:“你这么信任器重我,我心里自然有数啊。”
“白堕,”温慎似乎不太相信,但并没有追问,而是说:“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可以酿酒,就去他娘的王子皇孙,单酿平头老百姓爱喝的、喝得起的好酒,对不对?”
“……对啊。”白堕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迟疑着点了头。
对面的人像是就等着他的这个点头一样,立马又说:“那你也应该知道,留在泰永德是最有机会酿出这种酒的。这里要什么有什么,你想试哪个法子我都随你。”
白堕张口,温慎却没给他机会,径自说:“我已经把李师傅带回来帮忙勾调了,升你做大师傅的事情先缓缓,趁着这个时间,我一定把母亲和小纾的事情处理好,哪怕是为了看这件事情的结果,你也再等等,好吗?”
白堕迟疑着,面对这样的态度,他实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但就这样留下,又有些不甘。
“走,”温慎没再给他细想的时间,拉起他往酒坊去,“大师傅一直等着你呢。”
东家的态度十分坚决,白堕基本上是一路被扯进了酒坊。李平夏见他进来,神色激动:“我听说那五窖酒糟,你摘出了三十六坛酒?”
白堕还没想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大师傅已经迎上前来:“快快,跟我说说,大、小清花之间,除了尝和看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断法?”
哪还有什么别的断法……
可对面的李平夏眼神殷切,白堕不好直说,便转头去看温慎。
温慎会意地笑笑,替他解围:“大师傅,武隆那边还等着收货,你先带白堕去勾调吧。方子拿给他看,该注意的也多和他说,过些日子你回了赤水,这边的活还得多靠他。”
话虽然没有点破,但明眼人一听就会明白这些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平时里有些相处得还算不错的伙计,此时全都乐呵呵的,二子更是明目张胆地冲白堕挑起了大拇指。
这样的情形之下,就算他还是想走,也不适合再提了。
白堕一直知道温慎善用这种伎俩,他自己对此不屑,可偏偏这点小事又不好较真,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之后温慎又和伙计们交待了些事情才离开,白堕则跟着李平夏去了坛堆。
白酒的勾调,在勾这一步还算简单。伙计分别搬来了十年前、三年前以及去年的陈酿,和今年的新酒一字排开,然后麻利地退了出去。xfanjia.com
待人走后,李平夏才拿起酒舀,先尝了新酒,再把面前那些酒水半舀半舀地往空坛里装去。
“今年的酒烈,还有些发苦,所以陈酒得多加。”李平夏边干边说:“高度酒调低,低度酒调高,除了新酒、陈酒和水之外,这里面不能有任何一滴其余的东西。”
白堕点头。
李平夏又说:“五舀新,一舀水,半舀陈,其中十年和三年的各四成,一年的两成。方子是这么说的,但年年也没人去这么勾。勾酒啊,其实要的就是个平衡。”说到这,他蓦地笑了:“这些你肯定都懂,不过东家千叮万嘱一定要好好教你,我就得走走过场。”
白堕以为他是误会自己心不在焉,忙跟着笑了:“您指教是应该的,我哪懂这些啊。”
“还装,”李平夏直起身子,把酒舀递了过来,“尝尝。”
白堕顿了顿,最终还是把他的手压了回去,“大师傅,我有个事得和你说……”
“我知道。”李平夏也不难为他,而是自己喝了一口,“有点苦啊。”他感叹完,继续边兑酒边说:“沈先生把你那事告诉东家了,东家一点都没在意。说是酒坊现在要用人,更何况你身上其他的本事,足以盖过这点毛病,让我们以后谁都不能再提这事。”
言罢,他又尝了一口,终于满意起来,“去去去,不尝就干点力气活,再去搬个空坛子过来。”
“得嘞。”白堕依言照做,搬完坛子又帮李平夏舀酒,不多时便累出了一身汗。
李平夏脸上也挂着汗珠,他看向窗外,不住地呼扇着自己的前襟,“这是要下雨啊,封坛吧,剩下的明天再勾。”
白堕拿了油纸和麻绳,把坛口一一扎紧,而后再薄薄地箍上一层黄泥,等一切收拾停当,大雨已然落了下来。
贵州多雨,惊雷往往从远山一路轰隆隆碾过来,气势磅礴。
酒坊的大门旁常年备伞,白堕送走了李平夏,自己拿了一把便往回走。
他方才干活,周身都汗涔涔的,猛地一见风,被吹得直打冷颤。好不容易捱到住处,推门竟然看到了两个不应该出现这的人,温纾和二子。
这两个人谁单独来找他都还算常事,但一起坐在桌边,看起来就格外诡异。而且两个人全都面露愁色,一见他回来,就更显心虚了。
“怎么了这是?”白堕收了伞,问。
桌边的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温纾先开了口:“母亲……母亲她把铃铛打了。”
铃铛常年在酒坊和粮仓转悠,老夫人不作妖绝不出内院,这两人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白堕错愕起来:“打成什么样了?怎么回事?”
“你和大师傅在里面勾调,到了饭点我们就先去吃饭了,你弟弟问你为什么没来,我当然得把你要升大师傅的事告诉他啊,可他听完就跑了。”二子虽然是在解释,但显然自己也莫名其妙:“我以为他跑去找你了呢,哪成想他跑去找老夫人了啊。”
“他去找老夫人干嘛?”
那小家伙对比自己地位高的人,凡事能忍就忍,不管是因为什么也绝对不会冒然往前冲的……
白堕越琢磨越是不解。
温纾也摇头:“当时,我和四哥正想用今天的事要挟母亲回赤水,不知道为什么铃铛就冲了进来,指着母亲便骂,母亲让人去拿他,他就跑了。后来下了雨,我不放心,打发了人去找,可雨越下越大,去找的那些人遍寻不见,最后就都回来了。”
白堕此前以为只是打了几下,虽然生气,但也没太过担心,可一听这话,登时急了,他像是没看见门外的瓢泼大雨一样,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夜雨接天连地,耳边到处都是哗哗的水声。
白堕寻到林子那边喊了半天,可惜他的声音全被电闪雷鸣盖住了,小得可怜。这片地方离得近,如果铃铛在这,之前的人应该会发现。
此刻白堕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当真尽心尽力地去找了,他自己则绕过粮仓,再往大路上去寻。
雨越下越大,白堕越走越急,他不断用手背拂去眼前碍事的雨水,再把双手拢在嘴边大喊:“铃铛——铃铛——”
眼看要走到茶寮的时候,他前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踉跄着往自己这边扑,可人还没到跟前,就摔进了泥水里。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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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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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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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又能去哪呢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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