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杯冰雪,浩荡百川流。”白堕不自觉地将他那日没念完的那阕词嘀咕了出来,“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他一直以为,付绍桐愿意留下来,是想帮自己铺铺路,实际上,他叔是想教会他真正的心胸和眼界。
路子随时会被人堵死,但是有本事的人,总能想到办法。
他低下头,心口突然有些发酸,付绍桐当真是以一生为长短,去帮自己思量事情的。
陆云开笑着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这会儿知道付爷待你的好了?”
“啧,”白堕把他的手推开,“少来。”
陆云开并不在意,而是顺着自己方才的话,接着往下说:“知道了,以后就少跟付爷置气。”
置什么气?好好的,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白堕不解:“付绍桐做什么亏心事了?”
陆云开立马闭嘴了,他把车开到壶间醉的铺子前,催人下车。xfanjia.com
白堕不动,他干脆把人推了下去,而后自己开车扬长而去。
白堕无奈地在门口站了片刻,才往铺子里进。
温慎正在里面和丁掌柜谈生意,眉头皱得很深,想来应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白堕没有打扰,丁掌柜说:“我知道您难,但这事得往日程上提提了。全四九城的人都被吊着,算怎么回事啊?”
什么事啊?
白堕没听明白,心下好奇,又往里走了两步。
丁掌柜听着声音回头,一见是他,立马起身,“林三爷,您回来了正好,帮忙劝劝。”
白堕客气地笑了一下,“您这是又拿什么事为难我四哥呢?”
“嗬,得了,我原本还指望您呢,眼下看呐,您不帮着劝我就算好的了。”丁掌柜往椅子上一坐,十分泄气。
白堕:“别介,您说什么事啊?”
“酒啊!”丁掌柜抬头,“这天青蓝是好,但不耽误御泉和剑沽啊,更何况喝这几种的人,它不在一个层面上,您不能因为做新酒,就把另外两个好酒给扔了啊。”
白堕讽笑一声:“不是有乞儿香吗?”
他这倒不是冲着丁掌柜去的,丁掌柜自然明白,也不介意,只说:“明知故问,那早不卖了,您呀,也别置气。”他拉过白堕,开劝:“天青蓝新鲜,眼下大家都来喝,但是不一直新鲜下去吧?时间久了,这日子长了,那大家可得换换口的,您是希望他换到两相酬家里去吗?”
白堕自然不希望,可他也明白温慎为难的地方在哪里了,一家酒坊酿一种酒,壶间醉卖的就是天青蓝,重开泰永德和清水源,断然抽不出精力来。
丁掌柜一笑,“您甭想,法子我都给您想好了,就放这铺子里,大家一起卖!”
“可历来没有这么干的啊。”白堕疑惑又诧异。
丁掌柜一拍大腿,“这话,别人说我信,您说?我能信吗?历来还没有人敢让没有三年学技的伙计酿酒呢?您家不也用了吗?历来还没有人敢卖酒给散客呢,您不也开了先河了!”
白堕被他的表情逗得直乐,“您容我想想,成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丁掌柜也只能暂缓,客套了两句告了辞。
留下的白堕和温慎两个人,互相看了半天,一时都没个定处。
“要不,问问温纾吧?”白堕试探着问。
温慎笑了起来,眼神里多少有些戏谑,“合着五十块大洋,就能让你刮目相看啊?”
白堕被调侃了,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倒坦然点头,“以前只顾着佩服你了,打今儿起,不一样了。”
“那可有得等了,”温慎拿起桌子上的碗,里面是煎好的汤药,也不知道放了多久。这些年,他郎中不离身,手边总放着药罐子,白堕也懒得去问这次又治什么的了。
温慎仰头一口干了,才又说:“说是最近新出来了个戏子,有一出墙头马上唱得极好,小纾和我表妹两人个一起去听了。”
之前温慎不提,白堕也不好多问,此时正好他说了,白堕便向前一趴,顺势问:“你放弃年云枝,就没有丁点不舍得?”
温慎转眸过来,眉眼微挑,“我何为要放弃?”
……
白堕眨巴着眼睛,一时语塞,好半天,他才问:“嫂子不是已经有喜了吗?”
“那又如何?”温慎显然不太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
“不是,你这……”
白堕没说完,温慎便明白他的意思,他将自己手里药碗放下,去瞧里面的丁点残渣,“如你和弟妹那般恩爱的,不也另娶了小纾吗?世上这事,哪能十全十美。”
道理虽然是这样的道理,但白堕依然没被他讲通,“你是想年云枝做妾?”他疑惑地问:“你不怕委屈了她?她和她家里的人能同意吗?”
温慎却没露出半分为难,“给小枝另起一座院子,”他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样,“两头大,无谓谁妻谁妾。”
“胡闹!”白堕当场就拍了桌子,“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嫂子吗?”
他下了十足的力气,老榆木的桌子被拍出好大的声响。
温慎猝不及防,吓得一愣,才指着他的手,“仔细一会儿手再肿了。”
白堕:“温慎!”
被叫的人立马举手告饶:“不然你让我怎么办呢?”他抬眼,语气无辜,“像你说的,让小枝去做妾,绝无可能。”
“你……”白堕咬着后槽牙就要骂人,温慎忙抬手把他的话压下去,“我知道成亲之前你许给过索家什么,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食言。”
白堕看着温慎,恍然明白,温索氏待他的一腔真心,他半点也没有珍惜。为一人,死心塌地,甘之如饴,何其可悲?
“真他娘的混蛋。”
他低头垂眸,骂了一句,老榆木桌面油亮反光,上面正倒出自己的影子。
温慎沉默着,他并不觉得自己如此有哪里不对,却也不想同对面的人吵,两人就这样僵着。
在店里忙活的伙计察觉到不对,也敢上前来劝,只能战战兢兢做事,一直苦挨到温纾回来。
温纾进门扫了一眼,突然便笑了,“你们俩还有闹脾气的时候呢?”她将手里的两盒点心放下,“云枝给你的。”
这句一出来,温慎的眼神明显尴尬起来。
温纾还要奇怪,白堕便问:“你觉得一家酒坊,同时卖上两三种酒,能不能成?”
“嗯?”温纾一时没听懂。
温四爷立马逮着机会,把丁掌柜来的意图原原本本地说了。
温纾听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回:“自然可以,这事在北平城是没人做,可在上海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北平商会的人未必不知道这样的打法。”
她坐下来,“布桩、茶楼、粮行,哪里的生意卖的都不只一种货品,凭什么酒坊就不能这么做?”
她一边说,温慎便一边点头,可转眼去看白堕的时候,对面的人却皱着眉头,“怎么了?”他问:“担心又被排挤?”
丁掌柜把话讲得透,很多人等着御泉贡和剑沽呢,加上商会不敢从中作梗,此次断无可能被排挤,是故白堕摇头。
温家兄妹见状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给足了白堕时间去犹豫。
好半天,被等着的人才开口:“四哥,我想在这里边做点扣子。”
温慎顷刻间明白了他这个扣子是为谁下的,但温纾却没懂,“什么扣子?”
白堕:“凡是铺御泉贡的铺子,就不能摆两相酬的酒。”
“这怎么行?”温纾诧异起来,“这不是挑明了我们要同姨丈对上了吗?以后我们还怎么见他呀?”
如今的形势,御泉贡和剑沽早就被绑在了一起,白堕虽然没有说明,但他要以二打一,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了。
白堕没回温纾的话,而是看向了温慎。
温纾也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劝:“四哥,你管管他。”
温慎却蓦地笑了,“姨丈膝下无子,说句不敬的话,小枝与我成了好事,两相酬的酒早晚是我的,早拿晚拿都一样,你尽管去做,有四哥撑着你呢。”
温纾立时急了:“四哥,别人给的,和你去抢的,怎么可能一样?你好端端地背这种骂名做什么?就算姨丈之前做的事情冒犯了林家,但我们做好自己的生意,压过他也就是了,何苦要针锋相对?”
她对林年两家的恩怨知道的不多,对年延森拿着乞儿香出来打价格战的事也只听了个泛泛。
温慎并不想多做解释,只看着白堕,“凡事都等着别人施舍,那有什么趣儿啊?”
他说话的时候,意气灌胸,明眸凛定,“且做去吧,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
与其说不会有什么大事儿,还不如说有事儿他都愿意和白堕一起担着。
器重他的姨丈,爱慕他的表妹,所有人的看法,都在他一句“且做去吧”里,轻飘飘地被挡了去。
白堕的胸口有些发胀。
正因为人生碌碌,得遇知己才是最是难得,有的人一辈子都遇不到,所以也不必指望着谁去理解,坐在他对面的人,能明白他,就够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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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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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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