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说,甚至他的出生也算个意外。那时医疗检验手段落后,他母亲生他时是从教研室直接送到医院的,生出一个以后,医生发现还有一个。他父母家庭计划里本来没有他,事先都给儿子起好了名字,叫呼为民,没想到这下多出一个儿子来,名字不够用了。他老爹呼延安干脆把那名字一分为二,老大叫呼威民,老二叫呼维民。后来呼家老爹这招用得顺手,从此就确定了后代的命名规律,他的两个弟弟,分别叫做呼伟民和呼卫民。一个发音四个声调,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呼维民夫人笑称他们家开口呼、齐齿呼、合口呼、撮口呼四呼齐全,也幸好他们家再没有生出来老五。安慕小说网
多年来呼维民不是没有努力过挣扎过奋斗过,但事实无情地证明,他越努力,结果就离他的目标越远。工作以后,他还有过几次调回北京的机会,都是事到临头阴错阳差地发生变故。多年来,他一直想像贝多芬那样扼住命运的咽喉,但不得不承认,大部分时间里是命运扼着他的咽喉。以致于越到后来,他越疑神疑鬼,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不敢相信。当初组织部找他谈话,安排他工作去向的时候,他就泛起过一丝游移———这回是真的么?
果然,他怕得有理。
老婆大人的一幅书法作品,现在就挂在呼维民办公室的墙上,内容是李煜的《浣溪纱》,不知道这婆娘是感叹自家遇人不淑,还是断言他老公命运多舛: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
待月池台空逝水,荫花楼阁谩斜晖,登临不惜更沾衣。”
前些天,呼维民打电话向夫人报告工作变动,夫人说既然组织这么对你,你索性辞职吧,反正也没几年就该退休了。回北京来,哪怕到我们律师事务所打打杂,过几年清闲日子直接享受夕阳红,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漂荡,分了半辈子咱们家也该团聚了。
呼维民说:“组织都定了,不好反对吧,毕竟受党教育这么多年。再说了,你从副市长夫人变成了市总工会主席夫人,岂不更好听?”
呼夫人当时就挖苦他:“算了吧,我可不在乎那个称呼。
呼维民说:“再过两三年,我老人家也就该退二线了。到时候无官一身轻,衣锦还乡,重新创业。我已经看好一套三轴联动多功能轻型机床,退休就买,车铣刨磨啥都齐全,以后,家里没有什么家具,我都给咱亲手打造出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当年,我可是个优秀车工。”
呼夫人不听则已,一听更生气了,怒道:“呼维民,你要是想拆房子就直接说!这辈子你的话向来是只有前半句没有后半句,当年你说自己特别能吃苦,只实现了前四个字———特别能吃!所以现在才‘衣紧还乡,一览众衫小’。现在你还好意思讲什么机床,恐怕将来也只能实现前面的‘家里没有什么家具’———你准会把这家给拆了,实现你的机械专业梦!对了,当年你还说娶了我,给我幸福,现在前半句倒是做到了,说好的幸福在哪里?”
一番抢白,把呼维民说得十分郁闷。他小心地说:“别生气,别生气,如果前半生一事无成,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之后,后半生慢慢也就习惯了……”
办公室的门外轻轻地敲了两声,呼维民正襟危坐,说声“请进”,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门已被推开了。呼维民皱起眉头,脸上拂过一丝不悦。这根本就是强行闯入的架式,敲门不过是给他个面子,北梁工会这是什么风俗。
进来的是北梁市总工会副主席齐北梁,呼维民招呼他坐下。齐北梁是他在这里唯一的熟人,他们至少认识三十年了。当年呼维民在东山机械厂当工人,齐北梁是东山中学的学生,曾经到他的车间里学工。
齐北梁意识到自己这么闯进来有些不妥,笑了笑对呼维民说:
“前任领导何主席的办公室就不关门,他说,工会的大门应该永远向职工敞开。”
呼维民招呼他坐下,给他泡茶,笑着说:“你就别打何主席的旗号了,当年在东山机械厂,你进我们的单身宿舍也不敲门。”
齐北梁伸手对呼维民说:“有烟吗?”
呼维民说:“我不抽烟,但也不反对你抽。”
齐北梁放下杯子对呼维民说:“我听得懂,不反对,就是不赞成的意思。好了,我不在你这里抽就是。”
呼维民指了指茶杯对齐北梁说:“尝尝我这茶味道怎么样?正宗的金骏眉。”齐北梁喝了一口说:“没劲。给我来杯白开水。”
呼维民说:“喝茶,就是两个动作,拿起,和放下。你这么一着拿在手里,会很沉重的。茶,不过两种状态,沉和浮。人生有时候也这么简单,茶字怎么写的?就是人在草木间。对一些事物不妨看轻一些,看淡一些。沉时坦然,浮时淡然。”他想起来,自己说的竟然全是高攀峰的话。我的话让令行止说了,我又去说高攀峰的话。这一周以来,已经发生过好几次拿错讲稿的事了。
齐北梁自己到饮水机上接了杯水,喝了一大口,说:“你就别和我绕弯子了。
呼主席,咱们熟人不说瞎话,我欢迎你到工会来工作,但是他们这么安排你,太不像话了!”
呼维民说:“你这话,到底是欢迎我来呢,还是不想让我来?”
齐北梁说:“欢迎你来北梁,但不想你来工会。听说本来是要安排你当副市长的。”
呼维民听说,这次工会老主席何清贤退休,本来齐北梁有希望接任主席,组织考察谈话程序都走过了,却被他意外插队。所以齐北梁此时这话,也算是真实意思的表达。呼维民想,自己对这一安排不满意,同时还有更不满意的,其中区别不过是,一个看不上这个位子,另一个得不到这个位子。可见人的运气没有最差只有更差。想到这里呼维民说:“这事组织自有安排,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咱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呼维民不经意间,也把心里的情绪流露了出来。言下之意,这地方也不是我想来的。
齐北梁说:“我还听说,令行止本来是安排到宗教局去的。不知道通过哪个大师活佛,才挤过来插队把你抢了。”
呼维民也隐约听过这说法,现在从齐北梁嘴里说出来,他觉得心情有些复杂,岔开话头说:“都是党的革命工作,咱还是说说工会的事吧。我还啥也不懂呢,你一直在这里工作,人头熟、经验多,以后多指点我。”
齐北梁说:“工会工作嘛,简单。工作内容不过是吹拉弹唱,打球照相,迎来送往,带头鼓掌。反正,你到这里是大材小用了。”
齐北梁说着转身拿起茶杯,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到呼维民的桌子旁边,有几分神秘地说:“你知道不知道,工会有句行话,叫‘出生入死’?”
呼维民摇了摇头,说:“吹拉弹唱还搞得这么危险?解放前还差不多吧。”
齐北梁也摇了摇头说:“你理解错了,说的就是现在的工会、工会的现在。这话意思是,出了工会的门就活了,还会活得挺好,只要进了工会的门,就基本上‘死’定了。”
呼维民说:“什么意思?”
齐北梁说:“意思就是工会的干部流动慢,基本上都是干一辈子。你看看我就是现成的例子,二十多岁进工会,一直没有挪窝,将来肯定会在这里退休。”
呼维民听了他对工会的断语之后心想,自己命运在有些方面终于可以确定了:
一是肯定会一直活到死;二是不出意外的话,死前会在北梁工会退休。
他想起媳妇给他写的那词———“天教心愿与身违”,心中泛起一种宿命感。他对齐北梁说:“死在哪里不是个死?反正退休以后,都一个样。”
齐北梁也说:“不扯了,咱谈工作吧。我找你,主要是想说说金秋助学的事,这是咱工会的品牌工程。”
呼维民指了指窗外黑沉沉的雾霾:“这也叫金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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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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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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