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张兰还算比较幸运,她踏上深圳这块黄金宝地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制鞋厂做质检员,公司称这个工种为qc,工资比流水线上的装配工略高。鞋厂有两千多名员工,但遗憾的是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老乡,好在她生性活泼,人缘好,进厂没几天就认识了一帮与自己同属一个省的打工妹。在异地他乡打工的人往往地域观念十分强烈,这些女孩子算得上是她的半个老乡,想到这点,张兰心中的孤寂感去了不少,可是随着交往的深入,她觉得这些人都很俗气,一天到晚谈论的话题除了工资奖金,就是服装和男朋友,第一次听来还觉有趣,听多了,就觉厌烦反感,何况有的时候这些无意中疯颠起来的女孩子还会剌痛她内心那尚未愈合的伤口。
这天下班之后,经过一天冗长乏味的流水线作业,张兰感觉身心莫名的疲倦,更无意参与到南腔北调的叽叽喳喳中去,于是独自一人踟踟行走在工业区的林荫小道上。路边是些只有在南国才能见到的常绿阔叶风景树,但叫不出这些树的名字,也懒得去知道。其时,天空正淅沥索落地下着小雨,不多时就淋透了她单薄的衣衫,路上偶有行人打着伞经过,会诧异地瞧上她几眼。张兰毫不理会这些,旁若无人地漫步在雨中,雨水顺着她的脸颊、鬓发、衣角、裤管肆意地流淌,凉沁沁的,似乎正在洗涤心头的烦躁。
不知什么时候张兰忽觉身上的凉意减却了许多,雨停了么?她下意识地一抬头,惊讶地发现头顶上方撑着一把精致的小花伞,回头却吓了一跳,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位英俊青年。这人张兰认识,他是厂人事部的主管,和自己来自同一个省份,工人们都称他刘生。在节假日里刘生有时会到老乡的宿舍中坐坐,他为人随和,说话风趣,颇受一些打工妹青睐。在张兰的印象中此人好几回对自己套近乎,均被自己不冷不热地拒之千里之外了。以前的男友太令她失望了,如今对于异性的殷勤、讨好,她不仅全无兴趣,甚至反感。
就在张兰回头的一霎那,刘生也惶然地退后一步,两人四目相对,情形很是尴尬。张兰有些不高兴,问:“是你,有事么?”
刘生踌躇地微笑着,忽将藏在背后的左手一伸,把一束鲜花和一只精美的纸质手提袋塞在张兰的手中,刘生胀红着脸说:“祝你生日快乐,青春永驻。”说完将雨伞也往张兰肩上一搭,自个儿跑了。
张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哎了一声,但刘生已经冲进了茫茫雨幕中。这时她才恍然记起今天的确是自己的生日,自己竟然忘了,想不到在这人地两疏的深圳特区居然有人记着自己的生日。张兰心头一暖,她打开手提袋时,眼眶也一下子热了,里面竟是一套自己心仪已久的连衣裙,在服装商场她曾徘徊了好几回,只因为价钱贵得惊人,没敢问津,刘生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中意这套衣裙的呢?真是个怪人!
从这以后刘生再到宿舍串门聊天时,张兰再不好意思冷落人家了。时日一长,她发觉刘生不仅会嘘寒问暖在言语上讨自己欢心,更懂得体贴人,有时他们俩去逛街,上书店刘生知道她爱看什么样的书,立马买下;在化装品商店可以一下子就选中她爱用的香水和护肤品;甚至下饭馆,刘生也能点出她最喜欢吃的菜。异性兄长般的呵护、疼爱是张兰所向往的,以前她在感情上的付出已经足够多了,莫非是天道公平,真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
在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厂里不加班,刘生约她到附近的影院看电影。这是一部外国言情片——《廊桥遗梦》,里面男欢女爱的镜头和感人至深的故事情节使张兰看后脸红心跳,浑身躁热又浮想联翩。刘生就是在这时抓住了她的一只手,不住地抚摸摩挲着,张兰如遭电击,不由自主地靠在了刘生的肩上。电影院内的灯光非常朦胧,何况他们俩坐的是包厢,所以刘生大胆地将张兰拦腰抱过来搂在怀中,他低下头不停地在她的额头、脸颊、脖子间上下来回亲吻,最后将厚厚的嘴唇紧紧地压在她颤动的樱唇上。张兰挣扎了一下但被一股成熟男子的气息所包融,她瘫软了。恍忽中,她眼前不时交错着两张面孔,那是初恋男友和刘生。不知何时起,张兰已泪流满面。刘生吃了一惊,关切地问:“兰,你怎么了,不舒服?”张兰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电影散场后,他们互相依偎着出了影院。张兰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似被勾去魂魄般恍恍忽忽跟着进了刘生的住处。从这个两室一厅的豪华居室可以折射出主人的文化品味,客厅、书房布置得简洁而优雅,卧室别具一格,窗前是落地式三层三色真丝窗帘,窗下一张红木小茶几,旁边放着两把木质高背小圆椅,靠墙角处放着一套高级组合柜,柜上是一套昂贵的家庭影院,黑得铮亮,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沿壁横放,正面的墙壁上还挂了一把红色的大吉他。房间里的所有陈设无不让人感受到主人独特的人格魅力。刘生曾跟张兰说过,他师大毕业后,分配在某市的一所中学任教,教了两年书觉得没劲,于是毅然辞职下海闯天涯。
就在张兰茫茫然,不知所措时,刘生热情地招呼她在茶几旁坐下,回过身打开了音响,房间里飘荡起悦耳钢琴曲。张兰听出了这是首世界经典名曲——《致艾丽丝》,婉转悠扬的曲调若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中。不多时刘生从厨房里端来了两杯红葡萄酒,一杯平端于胸前,一杯递向张兰。张兰摇摇手示意不想喝,但刘生始终保持着躬腰递酒的姿势,很任性很优雅地伸长手臂并不收回,一脸的虔诚。张兰微红着脸欠身将酒杯接下,刘生兴奋地和她碰了碰杯,深情地凝视着她说:“兰,来,为我们俩有缘千里来相会干杯。”说着一扬脖一饮而尽,张兰只是浅浅地泯了一口,然后将酒杯放在茶几之上。
卧室内一片寂静,唯有音箱里的钢琴声叮叮琮琮,如珠鸟一双,此唱彼和,问来答往。张兰静静地坐在圆椅中,一颗心却怦怦乱跳,不经意地抬头,目光短兵相接撞上了刘生含情脉脉的双眸,她惊慌失措地站起身说:“我去洗洗脸。”
刘生将她拦住:“你坐着,我帮你端水来。”张兰坐了下来,看着刘生跑进跑出地为自己张罗,心一下子潮湿起来。
不一会儿刘生便端来了一盆水,并把簇新的毛巾、香皂、梳子等物一一放在茶几上。洗罢脸,张兰站在窗前解下长发重新梳理,才梳几下,就被刘生一把揽入怀中,俯下身贪婪地吻着她的脸颊和双唇。
张兰只觉一阵眩晕电袭而至,呢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刘生一面解开她的裙带,一面喘息说:“不为什么,只因为我爱你,我需要你。”张兰的内心狂跳起来,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她不由得有些害怕,后悔自己不该贸然跟他到这儿来。她本能地用双手去阻拦,但却阻挡不住刘生温柔有力的双手执著的进攻。当衣物散弃在圆椅和地板上时,她抗拒的心理一下子瓦解了,赤裸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却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之后,刘生将她横抱起向宽大的席梦思床走去……
刘生宣泄后,翻过身独自睡了,张兰只觉头晕得要命,不久也沉沉睡去。清醒过来时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才知正是夜深人静的子夜时分,窗外远处高速公路上仍有断断续续的汽车喇叭声传来,身旁是刘生长呼长吸的呼噜声。
她的脑袋还有些眩晕,又闭上眼静了一会儿才轻轻坐起,下了床重新穿好散落一地的衣物,踱步窗前,轻轻拉开窗帘。这是八楼的窗口,窗外是万家灯火,流光溢彩,一幅壮丽的都市夜景,张兰推开窗,感受着带有海的气息的凉风和空气。她心潮起伏:深圳,就是在这个世所瞩目的经济特区,她由一位天真无邪的少女成了一个某种意义上的女人了。
没过几天,张兰被提升为qc部的领班,刘生掌管全厂人事安排,提拔提拔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张兰觉得自己陷进去了,而且陷得很深,她有模糊的满足感,爱情和婚姻会给她第二次生命,真的,她常反问自己:“俗话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生命之中能找到这么一位既有经济实力,又有社会地位,还善解人意,懂得体贴人的伴侣,还有什么不如意呢?”爱呀恨呀什么东西,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份,张兰想。
许多个不乏诱惑的夜晚她都在刘生的房间里渡过,她们同居了。有几位相好打工妹告诫她,刘生很花心的,你千万别上了他的当。张兰在一次激情之后,趴在刘生健壮赤裸的胸脯上,呢喃道:“你的以前,你的过去我概不追究,只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对我好。”刘生似乎挺感动,用一阵热烈的亲吻回答了她。那一刻张兰的心中却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自己不也曾经深爱过另一个男孩吗,既然自己的感情本来就不能算是纯洁的,又有什么理由去强求他的过去呢!
那是个响晴天的上午,大概也是个假日吧,要不那天为何刘生和她都没去上班,俩人拥抱在客厅的长沙发中聊聊我我,忘情地亲热,太投入了,以致有人打开了房门的锁,推门而入,他们也没有发觉。
张兰惊觉时,是听见有人在身后啪啪地鼓起掌来,同时伴着一年轻女子的声音:“哇,精彩,真精彩!”张兰又惊又羞慌忙挣脱刘生的怀抱,回过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位穿着入时,而且颇有气质的美丽女郎。与这女人并肩站在一起,张兰有些自惭形秽,她不知这不速之客究竟是谁,她为何会有刘生的房门钥匙?
刘生回头见此人也惊得跳了起来,局促不安道:“阿红是你,你怎么来了?”那女郎冷笑一声,喧兵夺主一屁股坐在张兰他们坐过的长沙发上,偏着脸并不答话。
刘生见状怒道:“阿红,你不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那边的事我知道得多了,你不一样也在大玩感情游戏……”
刘生话没说完,阿红忽双手掩面抽泣起来。刘生见她双肩耸动,楚楚可怜,语气陡地矮下了一大截,柔声道:“阿红,好好的,我只不过是随意说了你两句,你哭什么嘛。”这样肉麻的腔调张兰听在耳中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她记起了朋友的告诫:刘生很花心,你要小心。
阿红嘤咛一声,撒娇似的扑入刘生的怀中,泣道:“我算过够了,厌透了这种灯红酒绿、挥霍无度的生活。志明(刘生名),你不要恨我,我已经和那些臭男人一刀两断了。志明,我们回家吧,回家你仍做教师,我仍回歌舞团,重新过那种实实在在的生活好么……,你倒是说句话呀,我们的孩子在他爷爷奶奶那儿生活了两年多,如今该上小学了,你想耽误他一辈子?”
“阿红,我的好阿红,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期盼的可不就是这一天,我们是六年的同学,是患难与共的结发夫妻呀,我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你会那样绝情地离我而去,离开我们的孩子,离开我们亲手筑造的小家庭。今天,我真高兴,对,回家,我们明天就回家……”刘生动情地将阿红揽入怀中,声音也在发抖。
张兰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客厅内的所有摆设和生活用具都在旋转,在咧着嘴嘲笑她。天呐,他们竟是一对夫妻,这个世界上怎么尽是些披着人皮的畜牲!她几乎就要崩溃了。
阿红忽记起什么似的从刘生的怀中抬起头,扑闪着一双银杏般漆黑的大眼睛,一指浑身簌簌发抖的张兰说:“她呢,她怎么办?”
“她,”刘生恍然一惊,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个女人。他愣了一下,只向张兰迈出一步就收住了脚,声音干涩苦笑说,“张兰,我……,请你原谅,我其实是有老婆的……”
阿红扑哧一笑,白了丈夫一眼:“光知道泡妞连脱身的办法都没有,我来教你。”说话间她从挎在肩上的坤包中抽出一叠百元大票往张兰身上一丢,挖苦道:“小姑娘,拿着钱开路吧!”
张兰浑身立抖,瞪大泪眼,弯腰拾起地上的钱,气急败坏地照着这对男女摔去,纸钞呼啦啦四散飞扬。张兰哭骂着:“你们是畜牲,流氓。”然后尖叫一声捂着脸冲出了门。
所有在打工时认识的朋友中,没有人知道张兰离开深圳的真正原因,而张兰觉得自己不是在离开,而是在逃,在拼命地逃亡,就象大难临头的人们在逃避不可阻遏的洪水猛兽一般。安慕小说网
可怜天下父母心,或许在人间,唯有母爱才是真正无私、无微不至的。细心的母亲很快发现女儿的情形似乎不妙,从深圳回家已有十来天了,从没见张兰有过半点笑模样,一天到晚也难得听她说几句话,老是一个人怔怔地发呆。私下里母亲揣摩着女儿的心事,和丈夫商量:“她爹,我瞧兰儿这些天有甚心事,可问她,她又说没什么。兰儿已经是二十出头的人了,也老大不小了,难道说她有了相好的?莫如我们托人为她说个门当户对的婆家,这要是现在她心里真有人,她自然会说出来,这要是没有呢,一举两得,亲事便成了。”父亲连连点头,他也觉得女儿是有些古怪邪门。
几天后,村里的媒婆领着一个憨厚壮实的乡下后生上门来了。母亲把张兰唤到一旁,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那后生的好话,说他是个司机,家里有辆大货车,文化虽不高,但小伙子人品好,勤劳能干,如今家里光存折上的钱就是六位数,找他相亲的姑娘家不知有多少,连门槛都要踏破了。这回人家相中了你,就是图你文化高,人样子也生的乖巧,将来好撑家理财。你呢,你乐不乐意这门亲事?如果乐意就过去接下人家的聘金,亲事就算订下来了。
张兰有点哭笑不得,她想不通父母为什么这么快就想着为自己操办起终身大事来,但感情上的打击让她大彻大悟:乡下人远比城里人纯朴善良,文化水平低的人远比文化水平高的人诚实可靠。这是她的血泪教训呵!望着父母满是殷殷期待的眼神,她点了一下头,幽幽说:“爸、妈,我无所谓,我听你们的,你们认为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张兰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飘,飘荡在荒无人际的大沙漠中。
母亲感动得差点儿落下泪来,她一把搂住女儿的双肩,心疼地说:“傻女,这种事情还不是全靠你自己拿主意,爹娘能作什么主。”
在一阵鞭炮声中,张兰接下了男方给的三千元见面礼金,她的婚姻大事就这样以乡下最朴素的方式定下来了。这天张兰的表情出奇的平静,既没有害羞感,也没有忧虑更没有喜悦,就好象当事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似的。巧舌如簧的媒婆和那木讷之极的后生仔走后,张兰的脑海中竟浮现不出男方的半点儿模样,甚至说不出此人是胖是瘦,是高还是矮。倘若一再强迫自己用心冥想,她眼前就会浮出两张恶心欲吐的丑陋嘴脸来:一张是喜新厌旧的初恋男友;一张是骗去了她少女贞操的刘生。张兰头痛欲裂,索性回房休息,但一看见床铺她就会神经质似的震怖起来,踉踉跄跄地逃出了卧室,只有去干活,只有不知疲倦地埋头干活,她才能忘记一切,忘记自己。可怜的母亲还以为女儿是因为有了称心如意的婆家,才高兴得如此勤快起来哩。
今天,莽莽撞撞的王剑波无意中触痛了她的伤处,张兰脸上强作镇定,笑说自己名花有主,所说的这个“主”是谁呢,是家里为她找的那个对象么?她并没有细想,只是想通过这话来冲淡或转移王剑波勾起的伤害,虽说王剑波是她中学时的同窗,但此人一惯大咧咧,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她与他之间仅仅是泛泛之交而矣,尽管在同学中也有人知晓她与昔日团支书的早恋故事,那仅限于几个相当知心的同学,还轮不上他王剑波。
这时张兰想起了一个人,也是高中的同学——班长付兵。因为经常开展班集体工作,随着交往的加深,她和初恋男友还有付兵,三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付兵比谁都清楚张兰她们的恋情,一直为她们守口如瓶,并极力开脱班主任老师对她二人的怀疑。及至高考结束后,全年级举行告别母校联欢晚会的那天夜晚,付兵单独将张兰叫到校园大操场的篮球架下,说是有事跟她说。可是在操场里付兵一直不开口说话,低着头不住地围着篮球架走来走去。张兰瞧着忍不住笑了:“班长,你有话倒是说呀,如果没事我可要走了。”
其时付兵正好站在路灯光的明处,他慢慢回过头来。张兰看见他近视眼镜镜片后面的目光熠熠放光,似是两团跳动的火花,就听付兵用一种怪异的腔调在说:“也许你还不知道,其实我也一直很喜欢你,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说出来心里好受些,我祝你幸福,真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倒把张兰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头既气恼又欢喜,还有一点点的歉意。她冲付兵远去的身影,大声道:“班长,我也祝你金榜题名,考个理想的学校。”
事情还真如她所愿,付兵果真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工商管理学院。在高校读书的付兵自始至终十分关心张兰和她男友的感情发展,并与热恋中的张兰保持着推心置腹的通信往来。男友的第二次高考,全仗付兵帮了大忙,帮着找复习资料,搜集各类题型和高考信息。后来,就是在南下打工之前,张兰非常坦诚地把和初恋男友分手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付兵。付兵听后追悔莫及,扬言要到男友的学校去,狠揍他一阵。张兰吓坏了,她知道付兵向来说一不二,说过的话,许下的诺言非兑现不可,这也是张兰最敬佩他的地方。张兰忙拉住他的衣袖央求道:“不要,你不要去,如果知道你会这样,我还不如不告诉你呢。他算什么东西,他不值得你这么做。”付兵拍了拍她的手,叹了一口气说:“也许你说得对,他不值得我这么做,他不配。张兰,你实在是太善良了。”付兵深度近视眼镜镜片后的眸子依然热情似火。张兰把目光偏向远方:“今后我不会再轻易涉足男女之情了,我准备南下打工,人们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我总要亲自去闯闯才会深有体会。”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张兰打点行囊去了南方著名的打工城市——深圳,她万万没有料到那里等待着她的是更加无比残酷的现实。
“付兵,你怎么来了,稀客稀客!”王剑波的说话声在走廊内响起,彻底打乱了张兰对无尽往事的追忆。她先是一惊,随即以为是王剑波的恶作剧,付兵今年下半年才分配到邻乡镇的工商所做会计,他哪里会有空跑到这儿来?
“剑波,原来你也在这个培训班里。咦,张兰呢,听说她也在这里读书?她人呢?”直到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付兵浑厚的男中音在和王剑波对话,她才不由地又惊又喜相信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不,应该是想曹操,曹操到!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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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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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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