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然,好了,阿曼德,我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你先别激动。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这个……嗯,是叫湍流算法对吗?这项技术的专利在谁的手上。你知道的,这很重要。”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罗伯特,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刚才专门让公司法务部门在全球范围内查询了关于这套算法技术的专利情况,目前得到的答案是在全球主要国家这项技术都没有申请过任何专利。没有专利申请,一个都没有!虽然在说明书上,留下了一个收款账号,还有详尽的收费标准,但是对方并没有申请专利!”
“你说什么?开发者没有申请专利?”
“是的,你没听错罗伯特,知道吗?我最初也是不信的,但我亲自去查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关键词进行搜索!没有,都没有!现在我们敢肯定,关于这套湍流算法的一切都没有申请过任何专利,只查到了一个相关的著作权登记信息。但作者却直接将源代码公布在了论坛上,只在说明文档里附带了一个收费标准!”
当阿德曼·迪斯将这个结论用极为激动的语气再次强调了一遍之后,罗伯特·芬尼先是愣了愣,随后眼中迸发出了璀璨的光茫。作为思科的营销高管,他当然明白没有申请专利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一个万亿规模的空白市场,对于世界任意一个互联网安全方案提供商跟网络设备制造商而言,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在两人看来这显然是算法作者犯下的极大错误。
或者说这位可敬的作者大概根本没有意识到湍流算法具备多大的商业价值。
想想看吧,当算法普及在各类网络数据交换设备上,意味着数以亿计被用于DDOS攻击的肉机将失去原本的作用,这对于华尔街那些公司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要知道每年华尔街的那些大公司为了防御各种网络攻击,可是花了极大的价钱。
现在有了这项技术,他们会迫不及待的对所有设备进行迭代。当然不止是华尔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金融服务提供商,所有的游戏服务商,云服务提供商等等,都会为之疯狂。
当然快发疯的人中也包括了此时正面面相觑的两人。
罗伯特·芬尼甚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没有申请专利,只是在说明书里给出了一个收费标准?而且还是直接能使用的?”
“是的,罗伯特,还是非常详尽的多版本,甚至还包括了可以直接写入芯片的硬件版本。唯一的问题只有一个,说明文档里强调了,如果进行商业化应用,必须首先购买激活码,否则后果自负。硬件版本每个激活码对应唯一一台的设备,软件版本每个激活码对应一台服务器设备。”
“两者的区别呢?”
“这就是我们还不太明白的地方了。原始版本跟激活后的付费版本已经分别进行测试,但在所有的实验室环境下,两者不管是对于DDOS攻击还是恶意爬虫的效果基本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区别。现在测试还在继续,我们的高级工程师也正在对原始版本的源代码进行分析。”
“都一样?阿德曼,道格拉斯先生肯定不想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是有区别的。好吧,技术上的问题我不太懂,但也许可以让我们的科学家们将激活前后的源代码进行对比,找到其中的差异?”
“当然,罗伯特,事实上我们已经尝试这样做了。问题是激活码大概对应了一个加密算法。公共版本的确是开放的代码,但是使用了激活码之后,原本开放的源代码直接被加密了。我们的科学家正在尝试破解加密算法,坏消息是这的确很麻烦,即便不计成本的使用超算可能也需要很长时间甚至永远都无法破解。”
“好吧,那么你们跟原作者联系上了吗?”
“论坛上只留了一个电子邮箱。我们早已经去了邮件,但还没有收到回复。这个电子邮箱是属于华夏的易网公司,我们在查询作者身份的时候,有了些有趣的发现。最近普林斯顿的《数学年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论文留下的电邮通讯地址跟这个这个邮箱相同,论文作者的名字叫Ningjie。”
“数学论文?”
“是的,解决的问题也很有意思,关于超维立方体猜想的一篇论文,这恰好也是计算机优化方向的一个问题。现在数学界的主流观点是作者已经完美的解决了这个猜想。我也已经找人跟《数学年刊》的主编联系过了,但对方不肯提供作者的电话号码。对了,还有个趣事,你肯定想不到。”
“什么?”
“论文跟算法的作者,也就是那个Ningjie,其身份是华夏一所体育大学的学生,让我想想,对了,叫燕北体育大学。”
“燕北体育大学?燕北大学的分部吗?”
“不不不,就是燕北体育大学,跟燕北大学没有关系。不过我在网络上查到了消息,燕北大学不久前支援这所大学建了一个数学系,据说这个Ningjie是这个数学系唯一的学生,但还没正式进入大学学习。上帝呐,华夏人的想法真是太古怪了。”
“的确太混乱了!华夏人就是喜欢把本该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不过我对这些并不关心。所以现在我们得到的信息是,算法作者是一个华夏还没有正式进入大学学习的学生,他是一个数学天才或者计算机方面的天才,发表过一篇数学论文解决了一个计算机难题,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信息了。”
“从这个身份我们大概能判断出,他可能对具体的商业盈利模式跟专利盈利模式并不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他设计的算法应该先申请专利才能卖个好价钱,对吗?”
“我猜大概就是这样,罗伯特。但这没法解释为什么他会要求在商业领域使用需要先对代码进行激活。还专门为此设计了一个激活码生成器跟相应的加密算法。”
“不不不,阿曼德,你还没明白吗?先不要管那该死的激活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找到那个叫Ningjie的家伙!再给那个主编打电话,要到作者的电话号码,然后告诉我们在华夏的同事,让他们立刻上门拜访,如果能把人拉入思科,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对吧!你当然应该知道!”
“可是那个主编不肯……”
“可以给钱!给很多钱……天啊,这还要我教你吗?阿曼德,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有价格的,如果他不肯开口,那一定是价格还不够高。去告诉那个该死的主编,他想要多少!只要在五万美元以内,立刻答应他,一秒钟都不要犹豫,懂了吗?!”
“……”
……
类似的对话其实同时在世界上许多地方上演着。
虽然只是针对算法的初步测试,但三月版主的名头,搭配上初步测试的结果,已经让无数人意识到这个新的算法即将对于整个互联网世界带来多大的影响。
简单来说,湍流算法的横空出世相当于一个补丁,一个为现在的互联网跟未来的物联网安全所打造的专用补丁。
从互联网诞生之初,组成互联网最基础的TCP/IP网络协议就有着天然缺陷,这直接导致基于大流量的DDOS攻击对于整个互联网安全来说几乎是无解,对于从业者而言,只能进行被动的防御。
这也是互联网已经诞生近一个世纪了,最原始的黑客攻击方法依然大行其道且具体技术手段依然在不断推陈出新的原因。
技术原理非常简单,搞安全的都知道,但就是没可能杜绝。除非改变整个互联网的基础构架。
正如三月描述的那样,湍流算法出世之后意味着一直以来基本无法杜绝的互联网黑产,即将在不久的未来销声匿迹。这对于无数黑客来说的确是极大的打击。
更让人赞叹的是湍流算法智能分辨恶意爬虫的能力。
一旦普及对于保护知识产权,保护无数普通人的合法权益都有极大的助益。
比如对于华夏而言,每年春运时候12306不再需要那些反人类的验证码,就足以保证那些黄牛不可能再通过软件,将热门车票瞬间抢完。
同样,航司的官网上不定期推出用来吸引顾客的极低折扣机票,也将不再成为黄牛的牟利工具,起码从技术上,曾经称霸华夏的黄牛党们将无法再通过软件不停的锁定这些票务资源。
更别提作者还直接给出了湍流算法硬、软件两种解决模式。
这意味着未来几年内全世界无数的服务器将会布局这个算法,现在正在使用的几乎所有网络设备包括各种型号的路由器、交换机、集线器、网关等等设备都将在不算久远的未来升级为带有湍流算法芯片的设备,从而完全杜绝困扰互联网数十年之久的网络暴力攻击行为。
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的大客户都会心甘情愿的掏钱。毕竟被攻击最狠的那些金融网络,游戏服务网络,以及政务网络基本上都是不缺钱的主儿,且DDOS攻击每年对这些行业造成的损失都是个天文数字,更让这些行业不得不花费巨资用于DDOS攻击的防范上。
于是几乎也就这么一天时间,几乎所有跟互联网安全以及网络设备相关的大小型公司,都将目光放到了[email protected]这个免费邮箱的主人身上。
但凡具备了一定规模的企业也都已经通过各种途径查到了宁孑这个名字,并开始注意到燕北体育大学。
然而让所有人挠头的是,没人能肯定宁孑现在在哪。
很简单,因为根据这些人多方打探到的信息,宁孑是燕北体育大学跟燕北大学合作兴办的数学系学生,但现在这个数学系才刚建立,换句话说正式上课得等明年九月份开学之后了。所以理论上来说宁孑应该还没入校,应该呆在家里才对。
但华夏那么大,即便对于国内许多神通广大的公司而言,想要通过一个名字,跟其他不算多的信息想要在第一时间确定对方家在哪里也不是件特别简单的事情。毕竟是有着960万平方公里跟14亿人口的大国。
于是《数学年刊》那边热闹了。
……
罗伯特·凯尼今年52岁,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毕竟现在美丽国的人均预期寿命也只有77.6岁。
他还从没有经历过今天这种事情。
一群人正挥舞着支票,只为了要一位作者在投稿论文中留下的电话号码跟详细通讯方式。
果然是只要活得够久,总能见到足够多的稀罕事。
其实罗伯特·凯尼并不觉得自己很缺钱。
《数学年刊》主编的位置上,近二十万美元的年薪加上参加各种活动主办方给的福利,以及一些其他收入,足以让他在普林斯顿市过上相对优渥的生活。
所以罗伯特·凯尼觉得他能坚持原则。
但无奈对方给的太多了……
你敢信他只要把宁孑的私人号码给出去,就能直接拿到一张3万美元的支票以及额外许多承诺?更关键的是,这并不是一家开出的价码,甚至在他犹豫时,那位代表谷歌的教授直接加价到了5万美元!
能成为《数学年刊》的主编,最基本的数学计算能力还是很强的。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在超市里甚至算不清找零。
所以在接了几通电话之后,他很快便计算出,如果他把自己的原则稍微调低一点点,那么他将能直接拿到相当于他一年半的薪水,而且还有人承诺,钱会通过一些合法且不用报税的方式打入他的账户。比如他可以申请一个个人实验室,然后这些捐款会直接成为实验室的启动资金。
换句话说只要复制相同的操作,宁孑的电话号码跟联系方式将能为他带来30万美元左右的税后合法收益。
这显然是笔大数字,他可以换一辆豪车,给家庭带来一次豪奢的度假旅行,还能在他的养老保险账户之外有更多的保障。
唯一的问题是,这些承诺是有时效性的,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
既然这些人愿意花如此大的代价从他这里拿到宁孑的详细联系方式,自然也会找别人的。期刊的其他编辑,又或者华夏那些教授,也许那些人无法坚持原则呢?
于是,在犹豫了大概两分钟后,这位《数学年刊》的主编终于还是决定暂时性的放弃一些他曾经一直坚持的原则。
当然,原则这种东西第一次放下的时候最难,当过了心里那关,去第二次,第三次触及原则的时候……就简单多了。
于是只用了短短五分钟,他拨打了九通电话,重新确定条件,收获承诺,然后给出信息。
挂上电话,简单计算之后,罗伯特·凯尼便得出结论,这九通电话的总价值是整整32万美元。
“这是唯一的一次!”看着被他写在纸上的那个数字,罗伯特·凯尼在心底如此安慰自己。
但下一刻,心情便开朗起来,毕竟小小的放弃一下原则,就能拿到如此多的收益,这似乎并不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更何况,罗伯特·凯尼相信那些急需宁孑的电话还都是出于善意的。
一款让无数跨国高科技公司为之疯狂的跨时代的算法么?
那个华夏小子还真是够幸运啊。
等等,当初如果他像其他编辑一样,把在只看名字跟单位之后,便将这个小子的论文直接丢进垃圾堆的话……
想到这里罗伯特·凯尼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心理负担。
怎么说他也算是宁孑的伯乐了,透露些信息换些好处,其实也不算放弃了原则,对吧?
……
如果说罗伯特·凯尼被一帮人极有针对性的打探消息,那么燕北体大这边就更热闹了。
恰好出于六月底的招生季,一般这个时候招生办的电话都很繁忙,作为华夏第一梯队的体育大学,还是挺吃香的。对于老生而言则大都忙着应对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尤其是对于学习运动科学的同学而言,许多专业课也是很难的。如果平时不太用功,这个时候也得进入紧张的复习状态,不然挂科重修既伤财又伤脸。
不过每年基本都是这样的,但今年尤其不同。或者这6月23号这一天格外不同。
整个体大从领导到教授甚至连某些学生在这个忙碌的季节,都接到了不少电话,打听学校是不是招了一个叫宁孑的学生,甚至更进一步希望能帮忙打听这个叫宁孑的学生一些详细的情况。
比如家庭住址,联系电话之类的,更直白的甚至直接问怎么才能找到人。
陈永刚并没有刻意大肆宣传宁孑已经到了燕北体大的消息,但要安排方方面面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也是不少的。比如宁孑要住单间,就需要后勤部门去协调。
众所周知京城的高校住宿条件都比较紧张,房间自然是没有现成的。负责这事的领导就得去查查哪个正占着茅坑的家伙比较好欺负,然后再去找人联系,发通知……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毕竟是得罪人的。用老话说便是打狗也得看主人。虽然说不用跟搬出去的学生说太多,但总得跟人家导师把原因解释一下。
“哎呀,这是陈校长亲自交代下来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啊。”
“说起来还不是因为那个一定要来我们体大读数学系的那个小子……”
“”谁说不是呢,真是脑子有坑,但我们做事的没办法不是?”
“……不是啊,咋能好欺负呢?这不是那两个学生的确住得超时了啊,宿舍就他俩住得时间最长……陈校长专门查了的,然后吩咐下来,我也没办法啊!”
“能拖几天我还能不卖您面子吗?主要是那个宁孑后天就要过来,听说是陈校长拍着胸脯像燕北那位范院士保证了会安排好住宿……对,人家还是受范院士邀请提前来的。”
为了能把事情办妥,还不得罪人,经手的人几句话就把该泄露的信息都说完了,当然这也跟宁孑提前来体大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有关系,自然也没谁当回事儿。
但现在陈永刚也明显感受到了异样。
因为今天找他打听宁孑的电话突然便多了起来。
旁敲侧击的有之,单刀直入的也有,甚至还有人希望他能帮忙引荐。
二十多通都电话,都表达了最好是中午或者晚上就能请宁孑吃顿饭的意思,当然他这个校长能作陪是最好的了。
当然心头的疑惑很简单便能解开,毕竟这次是别人有求于他。
于是陈永刚很快便知道了宁孑在某个论坛上上传了一个算法或者说计算机程序,这玩意儿那些跟互联网相关的高科技公司觉得特别有用,属于是极好的东西,所以大家都想跟宁孑面谈一下合作事宜。
这事陈永刚是有印象的。
他还清楚的记得昨晚的接风宴上,宁孑聊过他最近在研究算法,范振华还提议用燕北大学的超算做辅助验证结果被宁孑婉拒了来着。结果今天一帮人就因为算法的事情想请宁孑吃饭。
这真就是随便研究一下?
毕竟这次找上门的说客背后代表的那些公司也让他开了眼了。
微软、谷歌、有为、三星、LG、IBM、、Novatek、爱立信、阿里、企鹅、百度、360、携程、字节、凯捷华夏……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世界一流的知名高科技公司。
真的,陈永刚在体大当校长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被如此重视过,这势头把见多识广的陈校长都给震撼到了。因为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计算机程序能一次性惊动这么多顶级高科技企业。
再想想宁孑昨天对于算法轻描淡写的回复,陈永刚只觉得整个人突然都不好了。
他竟然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跟燕北大学合作?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啊!他当时怎么就不多想想,如果不是其中有利可图,以那些数学家的精明,范振华怎么会好心到费尽心机也要撮合燕北大学跟他们体大合作创办一个数学系?
没有好处的事情,精通计算的人会去做吗?
真的,电话好不容易停下来的间隙,陈永刚甚至在心头升起了找范振华毁约的冲动。显然宁孑并不需要一个数学系的牌子,他甚至可能压根不需要燕北大学那些数学教授来上课,体大直接把这学生给供着便好了。
这么多大公司主动上门来求合作,指缝里随便漏点好处,都能让燕北体大日子比现在好上几倍。
就在陈永刚这么想着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巧了,这个电话正好就是范院士打来了的。
接听了电话,陈永刚还在酝酿情绪,听筒便传来焦急的声音:“陈校长,你没把宁孑的信息透露出去吧?”
听了这话,本就在懊恼中的陈永刚不乐意的,当即便反问道:“嗯?范院士,你什么意思?”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表达太过着急了,对面也放缓了语气:“是这样,陈校长,今天应该有很多人找你打听关于宁孑的一些情况吧。”
“嗯,的确。怎么也找到你那儿了?”
陈永刚吃味的反问道,想想看吧,本来这些可以压根不关那个老头的事。
“这不是重点。我长话短说,我刚刚才听完一位计算机院老朋友对宁孑昨天发布的那个湍流算法比较详细的介绍,宁孑发布的这项技术可以说是填补了互联网安全界的世界空白。可以说是能引发一场关于互联网安全的革命。最重要的是,技术一旦转化为具体产品,甚至能重新定义未来的互联网安全产品。”
“简单来说,就是宁孑发布的算法将会带来巨量的收益。但问题是,刚刚我拜托同事查询了专利申请情况,发现宁孑并没有就他的算法申请专利就直接上传到网上去了!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今天很多人找你了吧?宁孑可能自己都还不知道他发表的技术在那些公司眼中也许价值数万亿美元甚至更多。所以这个时候不能让他们碰面,懂了吗?”
“啊,嗯,老范啊,你刚才说那个算法价值多少?”陈永刚再次确定了句。
很快便得到了范振华斩钉截铁的回答:“数万亿,而且是美元!”
陈永刚半晌没有回应……
他懂了,也懵了。
……
很多人对于巨大的数字没有什么概念。
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陈永刚,很快他便在心里计算出万亿美元,大概就是六万多亿人民币。
六万多亿人民币是个什么概念呢?
他2013年调到燕北体大当校长,次年学校拿到的财政拨款大概是4.02亿。现在4年过去了,2017体大的财政拨款也不过4.89亿。
也就是说他在体大呆了五年,这五年下来体大拿到的财政拨款全部加起来,还不够六万多亿后面零头的零头。
当然,如果是燕北、华清这样的大学就要好多了,按照他们每年消化一、两百亿的拨款的能力,这么多年加起来,起码零头是够了……
但如果是数万亿美元的话,那两所顶级高校加起来都不顶事儿。
关键是这个小家伙竟然没有申请专利就给放出去了?!
这小家伙,糊涂啊!
但凡你跟大家商量一下也好啊!
莫名的,这一刻陈永刚心脏狠狠的抽了两下。
这技术如果搭上学校的名份,哪怕学校能从收益中获取万分之一,他都能直接让学校从师资到基础设施直接上两个台阶。但现在宁孑竟然免费发布出去了?
我尼玛……
真的,这一刻陈永刚都升起了爆粗口的冲动。
他自然也明白了范振华此时的心情有多复杂。
只是那缭绕心头的操蛋心情,让他说话时语气也不那么客气了:“范教授啊,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你不知道直接先给宁孑打电话么?”
然而对面的语气也透着满满的无奈:“打电话也得他接啊!我给他打了三通电话都没接。现在刚刚推掉了一个会议,正在往体大那边赶呢。”
显然这个回答并没有消除陈永刚的不满,痛心疾首的说道:“既然这算法这么重要,昨天我都听到宁孑跟你说他最近在研究算法了,你怎么都没提醒下他还有专利这回事?范院士,你糊涂啊!”
这话说得……
“陈校长,你不会以为随便是个计算机算法都能很值钱吧?在经过测试之前,如果我告诉你,你们体大一个学生开发出了一款算法,价值几万亿美元,你会信吗?你敢信吗?这种事情怕是神仙才能想的到吧?”
陈永刚也无语了。
事情的确是这么个事情,他们认为已经将宁孑看得足够高了,但现在看来,之前的想法还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宁孑本身的高度可能已经超越了他们想象力的极限。
解决一个世界级的难题,拿一百万美元学术奖金,这是一个层面的优秀;开发一款算法,让一众高科技公司为之疯狂,专业向评测的大家认为起码价值数万亿美元,又是另一个层面的优秀。
当两种优秀合并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大概就是这个世界又疯了。之所以要用又因为之前就疯过好些次,当然那时候做出那些让人疯狂的成就大都是西边的大佬。
终于两个懊恼的人决定放下偏见。
“行吧,我们就不在电话里浪费时间了,宁孑的宿舍在学校里唯一那栋博士楼里,我先过去看他在不在,如果等会你没接到我电话,你到了体大直接到哪里找我们就好了。另外知道宁孑已经在体大的人很多,我现在可不敢保证那些神通广大的人是不是已经找上他了。”
“嗯,我们也只是尽量让孩子别被那些人开出的条件给欺骗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有人找到他了,问题也不大。你赶紧过去吧,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就到了。”
……
挂了电话,陈永刚也顾不上做其他的了,立刻走出了办公室,本来平日里如果不出学校,他更喜欢步行,但今天不一样。刚出门的时候就让秘书给他安排了车,走出行政楼,他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去博士楼。”简单的跟司机说了目的地后,陈永刚便在靠在后坐上闭上了双眼。
不是闭目养神,而是在脑海中考虑着见到宁孑后该说点什么。
说实话,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冷静下来后,陈永刚才发现他这个做校长的其实没什么立场去劝说宁孑该如何选择。
如果那些大公司给宁孑开出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他还真能拦着人家去追求更好的前程了?
这时候他大概明白了范振华为什么电话里那么焦急。其实不止是宁孑写出的算法值多少钱,更重要的是他们能不能真的把人留住。
不管是他陈永刚还是范振华,现在面对最尴尬的情况是,不管多想留住宁孑,能开出的好处都是有各种条条框框限制的。
但对于那些体制外的科技公司而言,他们可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一旦确定了宁孑的价值,这帮不讲武德的家伙可是什么条件都敢开的。
从陈永刚的视角看来,宁孑肯定是还没有意识到他所开发的算法有着多高的价值,所以才如此随意。一旦知道之后,他真的甘心在体大浪费四年时间?
做一个二十岁便提前实现财富自由的人对于宁孑这个年纪来说生活能有多舒服是可以想象的。
更别提那些公司能给与宁孑的可不止是钱那么简单,各种最优越的待遇,国外顶级高校定向留学的机会,各种高层级学术交流的机会,在各类顶级会议上刷脸的机会,无数人争先恐后的拍须溜马,放个屁都都会安排人立刻把纸巾给送过来……
甚至某些公司还会安排些更没节操的事情,比如各种不同风格的美女,当然,如果宁孑口味比较非大众的话甚至也可以是俊男……
陈永刚很清楚,资本对于那些有本事帮他们赚钱的人,在投其所好这件事上,只有人们想不到,没有资本做不到的。名能给,利更敢给!
永远不要小看糖衣炮弹的威力,这个时代依然觉得所谓糖衣炮弹不过如此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大概率压根不是人家密集轰炸的目标。天知道多少人炮弹还没来得及上膛,不过只是被糖衣蹭了一下,便干脆的跪下开始唱征服了。。
所以问题来了……
他作为一位校长,该站在何种立场上跟宁孑进行这次谈话?
真的,一想到即将必须面对的这个问题,陈永刚便觉得头疼。
这题简直比他在八十年代末时考过的高考题还难……
人生多艰啊!
……
陈永刚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觉到自家学校的面积还是小了些。
他还没有任何开创性的想法,小车便已经停到了博士楼前。
下了车,看着眼前的独栋博士楼,陈永刚果断的做出了决定,他懒得管这事了。反正算法的事,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其实都跟体大无关,所以跟宁孑画饼这件事干脆交给范院士好了。
这次合作明显是燕北大学那边占了便宜,自然就应该操心更多。
他只是体大的校长,能调动的资源跟在学术界的影响力肯定是比不过范振华的。愿意亲自来一趟帮着稳住宁孑,保证宁孑在范振华赶来之前不跟那些挥舞着钞票的家伙们接触,不做任何关于未来的决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宁孑被挖走了,体大数学系的班子也已经搭起来了。总能忽悠几个学生过来,把院系给撑起来。所以干脆让范振华去头疼吧。
在心里做出这个决定,陈永刚觉得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
博士楼,106号房,宁孑的新住所。
宁孑正坐在桌前静静的看着面前摆放的一张空白稿纸,手机被他随意丢在桌边,他的邻居卓明谦则捧着一本书,好奇的坐在房间里唯二的凳子上,看着宁孑发呆。
这家伙早上八点便带着两份油条、豆浆跟鸡蛋敲开了宁孑的房门,然后便厚着脸皮赖在宁孑的房间里不走了。给出的理由是蹭宁孑房间里的空调,毕竟学校里买电还是挺贵的。
京城居,大不易。
他的室友一天的都不在,两个房间都开着空调着实太过浪费了。
为了表示真诚,卓明谦甚至还带着一本书表示他会安静的呆在房间里复习,保证不会干扰到宁孑。
虽然怀疑这家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宁孑也懒得赶人。
他甚至懒得告诉卓明谦,他的堂姐今天日程安排很紧,早上要去看升旗,还要逛故宫,还有主动请缨的鲁老师全程陪同。
只要卓明谦不是废话那么多,宁孑也不在意白天里房间多个人,当然就算话多点也无所谓,他完全可以把那些垃圾话给过滤掉。
比如:“咦,你还养了只猫啊,好可爱。不过宿管大妈咋同意的?哎,说到底还是你厉害,果然牛人都是有特权的,不过我喜欢啊!”
好在除了感慨寝室里多了只猫外,卓明谦其他时候的确挺安静的,吃完早餐,还主动把垃圾都收拾整理好,然后丢到外面的垃圾桶后,便真就默默的坐在宁孑的房间里看起书来。
这画面,岁月静好。当然两个男生,却的确稍显违和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整栋楼其他房间本就是两人间的设定,对于习惯了有个室友的卓明谦来说也的确没什么好尴尬的。
无非就是现在的室友年轻了些,帅气了些,以及太过安静了些,其他都挺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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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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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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