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先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咳…梅林没什么重要的,只是带了个“梅”字。”他目光悠长,仿佛透过青砖红瓦,看见了消失在幼年记忆里那个决绝洒脱的女人。
“梅是梅小影,我娘的名字。她年纪尚轻,为逃避婚约孤身闯荡江湖,遇到一个俊俏男子,心生情愫便有了我,后来才得知男子身份,竟是一国皇帝,皇帝风流爱美色,对梅小影只是图新鲜,送了一片梅林后置之不理,各色各样的美人聚在后宫,他也就忘记了梅小影。”商轩讪笑:“不知梅小影怎么想的,或许知道皇帝对她没了爱,便大着肚子逃出宫,也许没想过把我生出来…”
他侧头看向阿阮,果不其然在他眼中是满满的心疼,商轩继续说:“这是我回宫后,皇兄告诉我的,是真是假…”他顿了顿,用着更加低沉的语气,“…我不知道…”
他说“不知道”,而不是“无法求证”,阿阮想,商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些烧焦的痕迹呢?”他在梅树下看到了一些焦枯的树根,有的梅树新长出枝桠,有的却死在梅小影存在的那些年。
商轩眼睛睁大,诧异于阿阮发现那些久远的痕迹,他目光躲闪,半晌后说道:“竹之廷领我去梅林,那时的梅林光秃破败,他说是梅小影烧的,梅小影怀着五个月的身孕给皇帝献舞,却换来恶意讥讽,她不喜欢后宫,厌恶为皇帝孕育的孩子,她烧了梅林,试图…打掉胎儿…”
明灭的炉火在他脸上打下阴影,灰暗的天空侵吞世间万物,也抹去白雪的微光。
“那时我大概五六岁,竹之廷让我记得这一幕,我却整日为…我娘的死啼闹不休,害怕逃走,四处游荡,然后到了通州,遇见…”
然后遇见了他,给商轩一个家,一个无私关爱他的哥哥,每天晒着太阳收租玩闹,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却短暂地眨眼就过,初春夏末,哥哥没了,家也没了,他又遇见竹之廷。再然后,父亲也抛弃了他,送到西盛做质子,与阿阮重逢,那时哥哥是金枝玉叶,万千宠爱,他却鹑衣鹄面,天差地别…www.xfanjia.com
商轩最终没有说下去,背过身,慢条斯理整理着文书,直到后背覆上温热的躯体,挺直的腰背才微微塌了下去,似乎放下多年的妄念与不甘,展现出一个真实懦弱无能的自己。
阿阮将头靠在商轩头上,眼眶早已红了一圈,他不让商轩看自己的表情,自然也看不着他的,商轩说得轻描淡写,内里的苦楚全成了附加,梅小影拖着个婴孩东躲西藏,竹之廷逼他烙下仇恨,皇帝将他视为稳固国体的棋子,他的十五年,哪里能凭借几句话就能清晰明了。
“别怕,都过去了,我在…我回来了…”
阿阮安慰他的苦痛,手掌抚摸他的长发,商轩缓缓阖上眼皮享受,表情从隐忍的平静逐渐变成冷漠。
梅小影对待感情干脆利落,喜欢就在一起,厌恶了就离开,商轩同样果断,却选择用手段留住他的人,即便没了爱,就算只剩恨。
所以他和梅小影不一样,梅小影受到伤害,拼了命掩盖疤痕,逃避深入骨髓的痛苦,而他会利用梅小影、利用多年不曾理会的伤疤换取他想要的东西。
商轩转过身,揽住阿阮的腰背便将他放在自己的膝上,仰起头亲吻阿阮泛湿的眼睫,他没有强迫阿阮说出一直与他在一起的承诺,但至少,今天的哥哥没有逃出宫。
晾凉的金丝菊花茶到底没有喝入口,商轩用了另一种方式给阿阮下火,阿阮欲哭无泪,攀着商轩的脊背沉沦爱/欲,至于那些连贯不上的疑点,早就抛掷脑后。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梅花开放,年关将至。
阿阮与商轩的感情越来越好,他逐渐接受商轩带来的一切,也在商轩回宫时为他添茶宽衣,偶尔回应一个浅吻,像是延续多年前的变质的兄弟情,或许称□□情,朝堂上有竹之廷的伶牙俐齿,迂腐老臣也在二人的步步打压下收敛爪牙,暂避锋芒。
明日就是除夕,阿阮没事可做,以前还能约着商轩、竹之廷两人赏雪谈天,现在商轩忙着国事,回祗候殿用膳都是匆匆忙忙,至于竹之廷,阿阮叹了口气,他的心偏向商轩,不自觉就带着偏见,总会揣测竹之廷的各种行动下掩藏什么样的恶意,再加上年关事忙,竹之廷也不常来太子殿了。
他瞥了眼跟在身边的小林子,轻咳两声,见他双眼茫然没反应才出声道:“诶,水溢出来了。”
小林子慌忙撤下茶壶,滚烫的壶身烫出手背一片红。
阿阮叫另一个宫人进殿拿烫伤膏,此时偌大的院中只剩他们二人。
阿阮好整以暇,“说说,你又有什么事了?”
小林子脸一红,小眼神四处游走,就是不看阿阮。
阿阮向后一仰,恩威并施,“虽说上次你给我下药,我未曾追究,但这次你还不说,并想对我做什么的话…我会先于太子惩罚你。小林子,在这东寅皇宫中,只有你我二人同属西盛,若你还对我存在什么歪心思,我还能信谁?”
小林子被说得眼泪都出来了,要是当初他不下药,堂堂安王也不至于雌伏男人身/下,他以为是救长孙朗出虎穴,没想到把人送进了狼窝,如今远离家国,碌碌无为,还要看人脸色,终是抽抽噎噎地说:“主子…不止…不止我们二人…”
阿阮坐直身,厉声问:“什么意思?”
小林子吓得一激灵,支支吾吾合盘托出,原来是长孙谨游学归来,途中听说长孙朗和亲东寅,已经来到东都,想要见他一面。
阿阮立即皱起了眉,送走小谨时曾千叮万嘱不要回来,如今还是来了,这又不是在西盛,见上一面谈何容易,他摆摆手,示意小林子先不要声张,起码不能让商轩知道,他对小嫣和小谨的杀意源于何处,尚未可知。
在商轩回来之前,他让小林子告了假。
商轩前一步回到祗候殿,后一步皇帝的圣旨就来了,他们也不跪下接旨,侍官更没有宣读,收了些红包就走。
商轩展开明黄色锦缎,扫过几眼便露出胜券在握的浅浅笑意,随手放在一旁,阿阮问:“是什么事?”
商轩揽住阿阮的腰,在他唇上轻啄,后又不满足于唇间的触碰,舌尖探出轻易撬开了阿阮的唇缝,勾着滑腻的软舌一阵深吻,两人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速的心跳,升高的体温与越来越快的喘/息,预示着即将发生些什么事——商轩吻了吻阿阮红肿的唇角,伏在他的肩头平息情/动,低头却看见阿阮光着的脚踝。
他拍拍阿阮的背,“穿上袜子。”
阿阮身形一僵,下意识把脚往衣摆下藏,反应过来商轩已经看见了,只好不情愿得进屋穿袜子。
待到商轩满意,阿阮问:“圣旨写的什么?”
商轩直接给了他圣旨,阿阮展开一看,瞳孔震惊,“过了年十五,皇帝退位让贤?”
“你是未来皇帝?”
商轩点头,“是啊,皇后哥哥。”
阿阮笑着,慢慢沉下脸,他总是不自觉考虑某件事的发生对上贤的影响。
“从古至今没有男子做皇后的,你不多考虑…”
商轩抵住阿阮的唇,“哥哥,我想随心所欲,保护你,与你一同站在权利的顶峰,不受制于人,你既能做太子妃,自然当得了皇后。”
“那些大臣…你初登位,不宜大动干戈。”他跟着商轩去书房朝堂,自然知道那些人的态度。
“哥哥相信我吧,过了这个年,一切都会好的…”
阿阮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商轩的唇舌堵了回去,这种不带欲/望的浅吻,让阿阮不由自主卸下心防。
阿阮让小林子带话,说年初二回出宫相聚。
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等阿阮宿醉醒来,商轩已经走了,初二这天没什么安排,夜宴在寅时,时间赶得及。
他换上一身侍官服,低着头跟在小林子身后,小林子背着一个包袱,在宫门侍卫的查验要求下打开,小林子向后看了眼阿阮,颤着手解开包袱,几件青灰色衣服,侍卫一件件翻,极为仔细。
阿阮视线上抬,看见了压在衣裳下的几样首饰珠宝。
小林子额上滴着汗,神色紧张不断舔唇,“几位大哥,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衣裳,是我与同乡兄弟回家探亲穿的,我这儿有些银瓜子,大哥们拿着吃酒…”小林子抓着瓜子向前递,翻衣服的侍卫没注意,眼看要翻到下面的东西,另一旁的侍卫接过瓜子,示意他俩可以走了,小林子急忙包了包袱就走。
阿阮全程不敢抬头,却也为侍卫的查验放行捏了把汗,特别是小林子包袱里装着昂贵首饰,他完全不知情!也许是年关宫人休假,回家探亲的不在少数,也许是小林子的那把银瓜子生了效,他们顺利出了宫,再没遇上其他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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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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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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