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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正思索之际,表情极为专注认真,就像是正在大脑之中迅速翻阅资料。
大约只是半盏茶时间之后,江正已是答道:“学生这里有一个粗略想法,还望赵阁臣赐教!”
听到江正的这般说法,赵俊臣与杨洵二人皆是一愣。
赵俊臣万万没想到,江正竟然还真能想出对策,而杨洵则是万万没想到,江正竟然是这般迅速就想出了办法——听到赵俊臣的询问之后,杨洵也同样是陷入了思索之中,但同样是没有寻到任何头绪。
赵俊臣再次认真打量了江正一眼,点头道:“你来说说看。”
江正缓缓道:“若是无外力干涉的情况下,想要化解两派势力的利益矛盾,往往只有两种解决方法,一种是己方主动退让一步,另一种则是对方主动退让一步,前者需要让利,后者则是需要筹码。”
这是一句废话,但废话往往都是正确的,于是赵俊臣点头表示同意。
江正又说道:“依照学生的猜测,赵阁臣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化解双方矛盾,若是赵阁臣愿意主动退让、分给‘周党’一部分利益,其实是可以缓和双方关系的,而赵阁臣您只是不愿意这样做罢了!
但与此同时,赵阁臣手中也没有足够的筹码,可以逼迫‘周党’主动退让,所以才会局势僵持、无法化解双方矛盾,却不知是否如此?”
赵俊臣再次点头,道:“正是如此!我若是主动让给‘周党’一部分利益,这场矛盾自然是迎刃而解,说不定还会让双方关系蜜里调油,但我并不想这样做……与此同时,‘周党’毕竟是势力庞大、根深蒂固,想要寻到足够份量的筹码、逼迫他们主动退让,也是极难实现。”
江正似笑非笑,又说道:“其实,在学生看来,筹码这种东西,完全是可以无中生有的!”
赵俊臣若有所思,隐约间已是有了灵感,追问道:“有点意思……你详细说一说。”
江正则是当场讲了一段看似完全不相干的故事,缓缓道:“这些年来,学生追随在老师身边,居住于贵州境内,而贵州境内有大量少数民族,因为习俗、信仰、以及利益等方面的缘故,不同民族、不同寨子经常会发生冲突,也经常会发生火并械斗之事,所以学生也经常跟着老师到处奔走、化解矛盾……期间,学生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件事情。
赵阁臣您也知道,贵州境内最常见的少数民族就是苗族,但苗族也有许多分支,分别自称为果熊、蒙、木、嘎弄、嘎闹等等,可谓是数量繁多!
其中,苗族果熊的历史最为悠久,话语权最重,而苗族蒙则是崛起势头更快,与官府的关系也更好,双方可谓是实力相当、各有优势,所以矛盾也是越来越大,苗族果熊虽然想要压制苗族蒙,但手中并无任何筹码。
这般情况下,苗族果熊却是无中生有,仗着自己在苗族各分支之中的影响力更大,到处造谣说苗族蒙不遵祖训、败坏祖祭等等,让苗族蒙受到了苗族各支的排斥与孤立……
而苗族蒙为了改善自身处境,最终只好是向苗族果熊低头退让,于是苗族果熊占到好处之后,也再次站出来为了苗族蒙澄清了谣言……这样一来,苗族蒙不仅是吃了亏,随后还要被迫感激苗族果熊的澄清,即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苗族果熊与苗族蒙的这场冲突,苗族果熊的实力至始至终都不占便宜,但它利用自身在影响力方面的优势,无中生有的制造筹码,又让苗族蒙无法发挥自身优势,可谓是以长击短,最终也就赢下了这一局。”
说到这里,江正也终于是回到了正题,继续说道:“所以,若是赵阁臣手中没有筹码可以逼迫‘周党’退让,那就无中生有、凭空创造筹码!
简而言之,就是在自身占优势的领域,设法制造一场事端,等到‘周党’因为这场事端而焦头烂额、只能求助于赵阁臣的时候,赵阁臣的手中筹码自然也就有了!xfanjia.com
依学生的看法,苗族果熊对付苗族蒙的手段,虽然算是高明,但还不够精妙,因为苗族蒙至始至终都知道,相关谣言乃是苗族果熊所传播的,所以在低头退让之际也就不大服气。
更何况,苗族果熊只是为了逼迫苗族蒙低头退让,而赵阁臣只是为了与‘周党’缓和关系,目标并不相同……
所以,赵阁臣出手之际,最好是尽量隐蔽一些,只要是手段足够巧妙,让‘周党’无法察觉到这场事端的前因后果,等到赵阁臣亲自下场为他们解决了这场麻烦之后,他们不仅会与赵阁臣缓和关系,甚至还会对赵阁臣感恩戴德!”
说到这里,见赵俊臣与杨洵二人皆是陷入了沉思,江正则是继续补充道:“学生刚来京城不久,对于庙堂局势并不是特别了解,也无法提供具体的方法,只能根据自身的见识,向赵阁臣提供一个大体的思路。
但实际操作究竟应该如何做,学生一时间也是无能为力,若是赵阁臣认为学生所提供的这个思路有些作用,就只能亲自完善细节了……
但学生认为,赵阁臣与周首辅的情况,对比苗族果熊与苗族蒙的情况并不完全相同,苗族果熊的优势是历史悠久、影响力更大,而赵阁臣相较于周首辅,在影响力方面则是不占优势,反而还要处于劣势……
但赵阁臣能与周首辅并肩齐立,也必然有着自身优势,譬如说赵阁臣掌握着朝廷财政大权,大可以在这方面多下一些功夫!”
听到江正的详细解释,赵俊臣也完全明白了江正的意思。
不得不承认,江正的思路很有道理,也让赵俊臣寻到了下一步的计划方向。
“简而言之,就是利用自己在朝廷财政方面的优势,暗中为‘周党’制造一场麻烦,再等到适当时候亲自出手解决这场麻烦,趁机卖给‘周党’一个人情吗……若只是为了缓解双方关系,也确实是一个可行之策。”
想到这里,赵俊臣不由是陷入了沉思。
眼见到赵俊臣的这般表现,杨洵与江正二人也皆是沉默不语,以防是打断赵俊臣的思路。
与此同时,杨洵看向弟子江正的目光,也充满了诧异与惊奇。
这是因为,杨洵突然发现,江正虽然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可谓是继承了真传,但他在解决问题之际所采用的思路,竟是与杨洵自己截然不同!
也就是说,相较于杨洵所传授的那些内容,江正所学到的东西已经出现了很多不同之处。
杨洵传授给江正的知识,乃是规则的制定、执行、以及隐藏在规则之下的逻辑,而江正此时的思路,却更倾向于不同规则之间的利益博弈、以及利用规则赢得冲突的手段。
作为一名学问高深的当世大儒,杨洵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是异常敏感。
更让杨洵感到诧异的是,他竟是直到今天才发现了这一点!
于是,杨洵不由是暗暗思索,究竟是江正从前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说,江正与赵俊臣相接触之后,心中想法已经发生了某种微妙的转变?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杨洵乐意见到的。
杨洵隐隐间开始觉得,自己把江正引荐给赵俊臣当幕僚的事情,也许会在未来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另一边,江正注意到杨洵的目光打量之后,却是有些奇怪,不明白杨洵的反应为何是这般奇怪。
就这样,安静气氛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赵俊臣也终于是整理好了心中思路,再次把目光转向了江正。
这个时候,赵俊臣已经决定要把江正收为幕僚了。
毕竟,江正能在短时间内就为赵俊臣寻出对策,堪称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才,所展现的能力与心智,已经完全不逊于当初的赵山才了。
更何况,赵俊臣若是要依照江正的计策行事,也必须要把江正收为幕僚。
否则,今天这场谈话的详细内容,也许就会在不久之后泄露出去,而“周党”一旦是收到消息之后,就绝无可能与赵俊臣缓和关系了。
不过,赵俊臣依然是有些怀疑,江正今后会成为杨洵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心中暗暗有些顾虑。
所以,赵俊臣认真打量了江正片刻之后,突然问道:“江正你身上可有功名?”
江正点头道:“在四年之前,学生曾是来到京城参加会试与殿试,最终位列二甲第七名,拥有进士的功名。”
听到江正的回答,赵俊臣不由是有些吃惊。
看江正的年纪,不过是二十五六的样子,又一直跟在杨洵身边研习律学,对于正统的儒家经义必然是没有投入太多精力,赵俊臣原以为他最多也就是举人功名,没想到江正早在四年前就考取了进士功名,而且排名很高。
仅看这一点,就知道江正的聪慧与才学还要更高于赵俊臣的预想。
稍稍吃惊之后,赵俊臣则是轻轻摇头,道:“你拥有二甲进士的功名,又拥有这般高超才智,只是留在我身边当一个幕僚,实在是太屈才了。若是你愿意的话,我愿意保举你进入庙堂为官,在我与你老师的全力扶持之下,必然是可以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赵俊臣很重视江正的才能,也想要重用此人,但相较于把江正留在身边当幕僚,赵俊臣还是希望江正能进入庙堂之中当官、成为自己的心腹朋党,今后依然可以为自己出谋划策,却又不必担心江正成为杨洵的眼线、紧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然而,对于赵俊臣的这项提议,江正则是立刻摇头道:“学生曾是认真总结过一名朝廷官员所需要的基本素质,也曾认真思索过自己的长处短处,最终结论是学生必然无法适应官场上的蝇营狗苟,所以学生当年中了进士之后才会辞官离开庙堂,返回到老师身边继续学习。”
“哦?你曾有总结朝廷官员所需的基本素养?究竟有哪些?说来听听。”
赵俊臣饶有兴趣的再次追问。
江正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欺上瞒下、利益交换、推诿责任、争功邀名、蛊惑人心……若是想要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缺少任何一项都不行,反而是实际政绩可有可无,所以学生认为自己并无能力在庙堂之中立足。”
随着江正的话声落下,同样是厌恶庙堂争斗的杨洵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赵俊臣对于庙堂环境可谓是如鱼得水,也完全符合江正所总结的几项基本素养,但他此时并不觉得尴尬,只是再次打量了江正一眼之后,认真道:“千万不要低估自己。”
听到赵俊臣的这般说法,江正不由是表情微变,还以为赵俊臣是在讥讽自己。
虽然,江正的那些说法也同样有讥讽赵俊臣的嫌疑。
然而,赵俊臣则是继续说道:“我这样说并不是在讥讽于你,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但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君子,一种是普通君子,另一种则是有作为的君子,前者只需要问心无愧即可,后者的要求却要高多了,不仅要问心无愧、坚守底线,还必须要比小人更为精擅那些蝇营狗苟的手段!唯有这样,君子才能战胜小人,也唯有战胜了小人,君子才能有所作为。”
说到这里,赵俊臣微笑道:“你乃是杨大儒的亲传弟子,自然是一位君子,但我希望你还能成为一位有所作为的君子……就像是你的老师杨大儒一般。”
说来说去,赵俊臣还是希望江正进入官场,而不是留在自己身边当幕僚。
然而,江正认真思索片刻后,还是摇头道:“老师他自然是一位有作为的君子,不仅能坚守底线原则,还可以反过来算计小人,但学生自问做不到这一点,就算能勉强做到,这一辈子也会活得很累、毫无乐趣,所以学生还是想留在赵阁臣身边当一个普通幕僚,只需是出谋划策即可,不必去考虑决策之际的取舍之事。”
“既如此,你今后就留在我身边吧,你是一个有才能、有抱负的奇才,当幕僚虽然是屈才了,但对我而言却是一件好事,我今后也一定会重用于你……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身为我的幕僚,任务之繁重完全不逊于庙堂高官,虽然不必亲自做决定,但也依然会频繁面对取舍问题。”
眼见江正的态度很坚定,赵俊臣也不再强迫,只是表现出一副既欢迎又惋惜的模样,又表示自己今后一定会重用于他。
*
接下来,赵俊臣就把自己府里的几位主要幕僚召来正堂,把江正介绍给了他们。
得知江正已经成为自己的同事之后,牛辅德、苏西卿、李伦等人皆是有些惊喜,更还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江正不仅是拥有远高于他们的进士功名,还是大儒杨洵的亲传弟子,在读书人眼中可谓是地位极高。
于是,几位赵府幕僚也纷纷表达了欢迎之意,拉着江正不断说着恭维话。
江正在接人待物之际,总是一本正经,似乎很少会出现表情变化,气质间也总是有一股锐气无法隐藏,但他与几位赵府幕僚相识之际依然是态度客气,很快就融入了圈子。
看着江正与几位赵府幕僚相互说话,赵俊臣先是微微一笑,但表情很快就变为严肃,然后就把手边那份资料推给了杨洵。
然后,赵俊臣压低声音说道:“杨大儒,您很快就要接任大理寺卿了,与方世文交接公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所以,趁着交接公务之前,我这里有一份资料需要您来看一眼。”
见赵俊臣说话之际刻意压低声音,表情也是格外严肃,杨洵不由是心中重视,伸手拿起这份资料仔细翻阅,很快就面现凝重。
这份资料的内容,全都是大理寺近年来所审判的争议案件,因为时间仓促的关系,这份资料的内容虽然还算是全面,但并不是特别详细。
然而,以杨洵的眼光智慧,依然是迅速察觉出了这些案件之中,必然是存在许多错漏之处。
有些案件的审判结果,明显是刑罚过重了;又有些案件的审判结果,则明显是惩处过轻;还有些案件,则是干脆让嫌疑犯人逃脱了朝廷的惩处。
“这些内容……都是真的?”仔细看完了资料内容之后,杨洵表情严肃的抬头问道。
赵俊臣也是认真点头,道:“相关案件,在大理寺皆是留有记录,杨大儒很快就要接掌大理寺,到时候一查就知!我自然不敢有任何诓骗!”
杨洵咬牙道:“方世文……他可是朝廷的大理寺卿,乃是朝廷法纪的维护者与执行者,最是需要公正审案,他、他怎么敢做出这些事情!他眼里可还有朝廷法纪?!”
赵俊臣摇头道:“近几十年来,我朝的历任大理寺卿,首要条件乃是态度中立,但态度中立分为两种,一种是谁都敢得罪,另一种是谁都不敢得罪,而方世文显然就是后者……
他平常时候还算是公正,但一旦是案件涉及了朝中权贵,他的屁股也就歪了!而杨大儒您所看到的这些争议案件,就皆是与朝廷权贵有关系。
譬如说,前首辅沈常茂的儿子沈聪,曾在三年前当街策马撞死了一名幼童,方世文就看在沈常茂的面子上,设法为沈聪逃脱了惩处,只是赔了一点银子了事……据说,此案审结的当天晚上,沈常茂就摆下了一场大宴用以招待方世文,恐怕暗地里还另有好处给他……
再譬如说,一年前曾有百姓失手伤了兵部尚书王寿的小舅子胡海,顺天府就判了那名百姓三十仗刑,这件事原本与大理寺没关系,谁曾想方世文硬是插手,除了三十仗刑之外,还增加了流放三百里的刑罚,两个刑罚相加之下,那名百姓很快就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其实,早在一年之前,陛下就已经不满意方世文了,想要换一个人执掌大理寺,结果方世文趁着这个案子讨好了兵部尚书王寿,而王寿则是陛下心腹,所以他的位置也就暂时稳固了……”
听到赵俊臣的这些解释,杨洵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有怒意不断闪烁。
不过,杨洵也不会听信赵俊臣的一家之言,只是把这份资料放入怀中,然后就起身向赵俊臣告辞,道:“老夫这就去大理寺衙门查探真相,若是这些案子确实是有不公正之处,老夫必然会推翻这些冤假错案,也会向陛下弹劾方世文……
至于赵阁臣的今日做法,无论是不是为了利用老夫对付方世文,都算是维护了朝廷法纪,所以老夫也会投桃报李,不会向他人提及今天的事情,赵阁臣放心就是!”
赵俊臣刚才曾是说过“君子”与“有作为的君子”之间的不同,而杨洵早在十年之前就能位居朝廷九卿之位,显然就是一个“有作为的君子”。
所以,杨洵其实要比寻常小人更加聪明,一眼就看穿了赵俊臣想要利用自己对付方世文的意图。
只不过,杨洵并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朝廷法纪,但依然是利用这一番话,稍稍敲打了赵俊臣一番。
赵俊臣当然也听懂了杨洵的敲打之意,但他面色不变,厚着脸皮拱手说道:“若是能为朝廷法纪出一份力,晚辈自然是义不容辞。”
杨洵深深看了赵俊臣一眼,然后就直接离开了,赵俊臣则是亲自把他送到了赵府门外。
至于杨洵的弟子江正,如今已是赵俊臣的幕僚之一,却是留在了赵府之中,在其余几位幕僚的引导下、专心熟悉赵府的各项事宜。
送别了杨洵之后,赵俊臣的表情恢复了严肃,立刻就返回到书房之中,准备详细制定一份让“周党”对自己感恩戴德的计划。
*
而就在赵俊臣送别杨洵的同时,七皇子朱和坚也正在准备前往南京祭祖的事宜。
在朱和坚看来,德庆皇帝的计划已是万无一失,可谓是“成则有功、败也无过”,但因为这件事情与周尚景有关系,朱和坚依然是心中隐隐不安。
所以,为了让自己的南京之行更为万无一失,他就必须要安排更多的后备手段。
……
六千字!
……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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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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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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