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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朱和坚的提问,李纯臣目光一闪,愈发是认为朱和坚今天与自己进行接触乃是另有所图、并不简单。
“七皇子的这番询问,似是另有深意,难道与內厂重建之事有关?而且荀兄昨晚才死,今天七皇子就突然出现与我接触,实在是过于巧合,难道这两件事也有关系?”
暗思之际,李纯臣不由是微微转头移动目光、想要暗中观察朱和坚的神情变化,却发现朱和坚这个时候也正在认真打量着他,四目相对之际,两人皆是发现对方的目光深邃难测。
但李纯臣表情未变,只是微微垂首躲开了目光接触,缓缓道:“陛下圣意,又岂是我等臣子能揣测的?对于陛下的几次召见,下官自然是受宠若惊,但陛下召见下官并不意味着陛下就一定会重用下官。
更何况,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若是重用下官,下官自然是全力以赴,陛下若是认为下官留在通政司做事更合适,下官也不敢有任何懈怠与抱怨。”
听到李纯臣的这般回应,朱和坚不由是轻撇嘴角,只觉得李纯臣的这般回答太过狡猾。
朱和坚的询问,乃是为了试探李纯臣与德庆皇帝之间的密谋真相,但李纯臣则是把一切都推在了“圣心难测”上面,完全避开了朱和坚真正想要打探的事情。
其实,朱和坚也知道,他昨日才派人害死了荀东勋,今天就冒然与李纯臣刻意接触,必然会引起李纯臣的警觉,但內厂重建之事关系重大,如今又是储君废立的关键时期,他必须要第一时间摸清李纯臣的底细才行,哪怕是要承担一定的暴露风险也在所不惜。
“至少可以看出,此人颇有城府,也很聪明……面对我毫无预兆的出言试探,竟是没有显现出一丝破绽,回答亦是滴水不漏,确实是一个人才,也难怪父皇会对他委以重任……”
暗思之际,朱和坚的脸上满是感慨与怅然,悠悠叹息道:“是啊,圣心难测……
近段时间以来,对于这四个字,我尤其是感慨良多!纯臣你在通政司任职,自然是消息灵通,也必然是明白眼下的庙堂局势,对于我与太子三哥的目前处境,也应当是有所了解……
我与太子三哥一向是手足情深、亲密无间,但就是因为‘圣心难测’这四个字,我如今被迫站在了太子三哥的对立面,接下来也许还会夺走他的储君之位……
每当是思及此事,我就会深感尴尬与无奈……等到太子三哥返回京城之际,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他,也不知道他将会如何看我……”
不得不说,七皇子朱和坚确实是演技极佳,一番话下来就好似他如今当真是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另一边,李纯臣也跟着叹息,好似是感同身受,但并没有开口接话。
这是因为,根据李纯臣暗中猜测,朱和坚的此番感慨只是一个引子,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重点。
果然,朱和坚感慨之后,眼看李纯臣没有接茬,就又说道:“但不论我今后要如何面对太子三哥,也不管太子三哥他今后会如何看我,哪怕只是为了问心无愧,有些事情我也必须要做……就像是今天这般情况,太子三哥在洛阳那边闯下乱子,我出于兄弟之情就必须要帮他分担一二!所以我今天才会匆匆赶到通政司打探消息。”
说到这里,朱和坚又是一声叹息,脸上满是为难,又道:“话是这么说,但事已至此,我就算是真想要帮太子三哥做些什么,也并不容易!
纯臣,你当初参加殿试之际能写下那篇《悬剑论》,显然是胸怀锦绣、见识不凡,却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助我缓解太子三哥的目前困境?”
“这……下官身微言轻,只怕是不应该轻言朝廷储君之事。”
听到朱和坚的这般说法,李纯臣不由一愣,一时间也搞不清楚朱和坚这般询问的深意——难道说,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朱和坚与自己的接触只是一场意外?否则他又为会突然提及太子朱和堉的话题?
实际上,朱和坚的这一番话依然是在为了试探李纯臣的立场与根底。
根据李纯臣的回答,朱和坚不仅能试探出李纯臣对于朱和坚、朱和堉兄弟二人的看法,也还能初步摸清李纯臣的思考方式。
这个世界上,成功者之所以会收获成功,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们能够总结规律,归纳出自己的方法论与观察视角。
像是赵俊臣、周尚景、朱和坚等人,他们皆可以被称作成功者,又皆是精于算计,所以他们在识人之际也皆是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手段。
赵俊臣在识人之际,倾向于使用“极限施压”的手段,也就是设局让一个人身处于困境,然后观察这个人身处困境之际的反应,然后就可以大致评估出这个人的心性与作风。
周尚景在识人之际,则是倾向于出“选择题”,不断抛出选项、让人必须做出选择,然后就可以根据此人的不同选择,推断出此人的价值观念。
至于朱和坚,他一直认为利益立场、性格习惯、思维方式这三者共同构成了一个人的行为模式,所以只要摸透了一个人的利益立场、性格习惯、以及思维方式,就可以大概率准确预估出此人的后续行为。
然而,利益立场与性格习惯很容易收集情报做出判断,但思维方式却不容易得出结论。
所以,朱和坚在识人之际,总是很喜欢与此人讨论问题,还会态度谦逊的让此人为自己出谋划策,然后就可以趁机观察出这个人的思维方式。
事实上,朱和坚每当是面对德庆皇帝、朱和堉等人的时候,总是能做到游刃有余,就是因为他多年以来早就摸清了德庆皇帝与朱和堉等人的利益立场、性格习惯、以及思维方式,也就可以精准预测出他们的下一步行为,进而是提前做出应对;
而朱和坚总是对赵俊臣忌惮极深,就是因为朱和坚一直都无法摸清赵俊臣的思维方式,对于赵俊臣的利益立场也有些雾里看花,所以赵俊臣的行为总是会超乎朱和坚的意料之外。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是赵俊臣一般难以估测,朱和坚的这种识人手段绝大多数时候依然是百试不爽,所以他如今依然是使用这般手段试探李纯臣。
此时,听到李纯臣的婉拒之后,朱和坚轻轻摇头道:“你我二人如今只是闲谈,我早就说过了,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罢了,纯臣你不必有任何顾忌,有何想法直说就是,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但你若是能提出行之有效的建议……我与太子三哥今后都会念你的情。”
看似随意之间,朱和坚已经抛出了诱饵,相信李纯臣一定会上钩,绝不会藏拙。
果然,听到朱和坚的这一番话,李纯臣哪怕是提前有了警觉,但也忍不住心中一动。
朱和堉乃是现任储君,朱和坚则大概率会是未来太子,若是能卖给他们一份人情,这种事情任谁都会心动!
就算朱和坚如今只是惺惺作态,并非是真心想要为太子朱和堉排忧解难,但只要李纯臣表现得好、提出了令人眼前一亮的见解,那也同样可以展现才华、让朱和坚另眼相待,今后自然是好处无数。
想到这里,李纯臣稍稍犹豫了一下,很快就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七皇子殿下,依下官的看法,太子殿下的目前处境确实是极为恶劣,若是想要破局翻盘,那就必须要另辟蹊径、破釜沉舟!”
“哦?何以是另辟蹊径、破釜沉舟?”
李纯臣轻声答道:“一个字——‘利’!太子殿下如今的诸般做法,在道义上不容易站住脚,必然会受到百官与儒家的群起攻之,陛下也对他深为失望、废黜之心愈发明显!
然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所谓儒家道义,许多时候只是虚的,只要能够拿出足以让人心动的好处,今天还在对太子殿下群起而攻之的百官与儒家,当即就会转变立场为太子殿下摇旗呐喊,对于太子殿下的过往错误也会想方设法的解释其必要性;
陛下的心思也总能改变,只要能拿出足够的利益、让陛下大喜过望,陛下也很快就会忘记他从前对太子殿下的失望,重新对太子殿下生出寄望。
到了那个时候,太子殿下上有陛下庇护,下有百官与儒家拥簇,他的困境自然是迎刃而解。”
李纯臣的这番说法,有没有让朱和坚另眼相看还不清楚,但若是赵俊臣此时在场,却一定会极为惊讶,因为李纯臣的这种思路已经很接近于赵俊臣的下一步计划了。
当然,李纯臣毕竟不是赵俊臣,他们的思路虽然相近,但关键之处则是截然不同——或者说,李纯臣的某些想法,是赵俊臣绝对不可能想到的。
另一边,朱和坚先是若有所思,然后则是追问道:“但想要拿出同时让父皇与百官皆是满意的利益好处,却又要去哪里找?只怕是不容易啊。”
“确实不容易,但并不难找,只是必须要行险一搏、尽力争取,所以才是破釜沉舟!”李纯臣说到这里,也进一步压低了音量,道:“比如说,赵阁臣所控制的‘联合船行’!
下官的父亲就是一名徽商,所以很清楚‘联合船行’的每年利润究竟有多么惊人,朝廷只是分润到极少一部分利益,就已是显著改善了钱粮状况……这般庞大的好处,只是由赵阁臣一人掌控,殿下您说谁不眼红?朝廷百官会眼红、各地乡绅会眼红,陛下只怕也会认为自己所分到的红利太少!
所以,七皇子殿下若是想要搭救太子殿下,就一定要赶在太子殿下返回京城之前,设法寻出赵阁臣与‘联合船行’之间的猫腻,尤其是赵阁臣利用‘联合船行’中饱私囊的罪证,然后把这些罪证送给太子殿下,等太子殿下返回京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拿出这些罪证,并且向朝廷进谏,让朝廷把‘联合船行’从赵阁臣手里收回去,利益由陛下、百官、以及地方乡绅共同瓜分……
对于这件事情,各方势力皆会乐见其成,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因为太子殿下分到了好处,又有谁还会指责太子殿下的不是?如今之困境,自然是迎刃而解!”
听完了李纯臣的讲诉,朱和坚不由是心中一震!
一时间,朱和坚又惊又喜,惊是因为依照这般做法,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太子朱和堉还真有可能翻盘;喜则是因为他受到李纯臣的提醒之后,心中又多了一项对付赵俊臣的手段!
赵俊臣也万万没想到,他原本是想让李纯臣与朱和坚二人狗咬狗,但如今却在阴差阳错之下,让他自己今后也有了被咬得可能。
朱和坚再次认真观察了李纯臣一眼,突然问道:“你可知道,太子三哥与赵俊臣已经结成盟友?这般做法,岂不是背盟弃义?”
李纯臣表情不变,缓缓道:“自然知道,但七皇子的目标乃是为了保全太子殿下,想要实现这个目标,牺牲赵阁臣的利益乃是最有效的办法,从全局来看,只要保全了太子殿下,仅是牺牲赵阁臣一己之利完全是值得的。”
朱和坚若有所思的点头,表情严肃道:“你说得有道理,虽然我并不觉得像是赵阁臣这种人会拱手让出‘联合船行’的庞大利益,以他的谨慎作派也很难寻到破绽,想要赶在太子三哥返回京城之前达成目标,只怕是难上加难,但确实值得一试!……事实上,如今也没有更多办法了!”
说到这里,朱和坚抬头看向李纯臣,表情间满是激赏之色,道:“果然,问你是问对了!纯臣当初能写出那篇《悬剑论》,如今又能提出这般良策,堪称是不世出的奇才!以纯臣的才华,只是在通政司担任一个从七品官职实在是太屈才了,我下次见到父皇之后,一定会向父皇全力举荐纯臣,让纯臣能够尽快担当大任……而且,你我二人年纪相近,还能相处很长时间,今后应该是多多交流才是!”
朱和坚的这一番话,却是赤裸裸的招揽了。
然而,听到朱和坚此言,李纯臣则是表情微变,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是拒绝道:“下官今日所言,也只是随口一说,七皇子殿下您记在心里就是,千万不能传到外面,否则下官可承担不起得罪赵阁臣的后果……至于七皇子殿下的举荐,也完全没有必要,陛下究竟要如何用下官,全要看陛下的圣意,我等臣子不应该妄加干涉。”
李纯臣很清楚,他与朱和坚结下善缘是一回事,但投靠朱和坚则是另一回事,性质完全不同。
李纯臣乃是大内行厂的现任厂督,他的立场只能是忠于德庆皇帝一人,绝不能有任何的三心二意,哪怕是与朱和坚这样深受德庆皇帝宠信的准太子也不能关系过于紧密,否则德庆皇帝就再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了。
听到李纯臣的回答,朱和坚表情有些惋惜,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就见到通政司左参议夏如海匆匆奔入房间,道:“七皇子殿下,通政司如今收到了河南巡抚张博真、洛阳知府郑以诚等人的奏疏,这些奏疏里面详细说明了太子殿下与福王府的冲突经过,下官如今就要把奏疏送往宫中,您要不要同去?……这些奏疏都是明文,您在路上也可以抢先过目。”
听到夏如海的请示,朱和坚微微一愣,但很快就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一同进宫吧。”
说完,朱和坚已是起身,冲着李纯臣点头示意之后,就与夏如海一同离开了房间。
李纯臣自然是起身相送,但躬身行礼之际,他的表情则是意味深长。
“七皇子今天来到通政司衙门与我进行接触,究竟是不是别有所图?他表面上一心想要为太子排忧解难,但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发自真心?目前来看,这一切都说不准……
但如今他已经听过了我的建议,接下来只需要观察他究竟有没有把我的建议付诸于实际行动,就可以作出判断了……
若是他今后并没有付诸于实际行动,就代表他今天的言行表现皆只是做戏罢了……若是那样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七皇子实际上乃是一个城府深沉、表里不一之辈?
陛下之所以是成立內厂,乃是怀疑内廷受到渗透,我从前一直都把怀疑目标锁定于赵俊臣、周尚景、徽商晋商、乃至于建州女真等势力,但若是七皇子他当真是一个城府深沉、表里不一之辈,只怕也有可能……
假若当真如此,我今后一旦是能够拆穿七皇子的真面目,那么在陛下那里必然是立下大功,今后崛起于庙堂也就自然而然了……”
想到这里,李纯臣已是心中做出了决定。
另一边,就在李纯臣思考着朱和坚的时候,朱和坚已是离开了通政司衙门、乘坐轿子向着宫中赶去,他同时也在思考着李纯臣的事情。
“若想要预测一个人的今后行为,就首先要观察一个人的性格习惯、利益立场、以及思维模式!
李纯臣显然是一个聪明人,性格方面有城府、善隐忍、多机变,骨子里藏着一股冷漠,确实是一位难得一见的人才;
他面对我的招揽之际,竟是毫无犹豫就直接拒绝了,由此可见他的态度立场很是坚定,那就是他只忠于父皇一人,这般情况也很正常,父皇能对他委以重任,必然是经过了明里暗里的多番考察,唯有是完全确定了他的忠心之后,才会让他全权主持大内行厂的事宜……
重点是此人的思维方式……此人总是能够明确自己的目标,并不会轻易迷失,但又很喜欢走捷径,而且对于自己走捷径所引发的不良后果完全是不屑一顾……这种思维方式很危险,若是放任他与大内行厂进一步成长壮大的话,今后必然会是一个心腹大患!
我今天与他刻意接触,必然已经引起了他的心中警觉,但总体而言还是值得的,有了今天的这些观察,我已经大致想到了今后对付他的手段……呵,捷径从来都不是那么好走的!
不过,李纯臣所提到的那项建议,却是颇有可取之处,我不妨是依计行事……当然不会是为了给太子三哥翻盘,但今后对付赵俊臣的时候就多了一张底牌,能够有效瓦解赵俊臣的撒银子手段……
接下来,就是去宫中觐见父皇了,到时候也还要为太子三哥说几句好话,但以父皇的性子,只怕是听不进去……”
暗思之际,朱和坚的心中也同样有了决定。
……
……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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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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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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