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还在集市里淘了个小香炉。
于是司怀每天起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祖师爷上香。
张钦洲站在他身旁,牙膏沫子乱溅:“你讨祖师爷喜欢,你给他上香。”
司怀十分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觉得张钦洲是在诓他,好把上香这件事交给他做。
对上司怀的眼神,张钦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拿三面炷香,点燃。”安慕小说网
说完,张钦洲也拿了三炷香。
两人同时将香插|入香炉。
“观香也是门学问。”
张钦洲看着香炉,缓缓说:“用香的方面先不说,点香,火苗上窜是吉兆,点不着或者冒黑烟是凶兆。”
司怀看了看,他们点的香都是吉兆。
张钦洲继续说:“火花四溅,火焰明亮寓意吉祥,火焰声啪啪作响为神灵欢喜……”
他讲,司怀一边听一边打量他们香火。
他们两人之间,祖师爷的确更偏爱他一点,火焰势头更猛,声音更响。
司怀瞥了眼张钦洲,摆摆手:“跪安吧,有我在,祖师爷不想看见你。”
“……”
张钦洲:“我今天要去乡下一趟,晚上不一定能回来,你自己在家呆着。”
司怀看向牌位:“祖师爷你听听,这老东西现在就把您放在心上了……”
张钦洲:“……臭小子!”
吃完早饭,张钦洲就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司怀,只有电视剧对话的声音。
司怀眨了眨眼,一点儿都看不进去电视。
他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屋里,但也知道如果自己跟着张钦洲,不仅帮不上忙,还会害得他分心。
淡淡的香火味飘了过来。
司怀吸了吸鼻子,偏头看了眼香炉。
盯了一会儿,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把牌位拿了过来,抱在怀里。
“您看过这电视剧么,讲的好像是一个男人和小龙人……”
司怀嘀嘀咕咕地说着剧情。
虽然只有他自己在说话,但司怀有一种不再是一个人的感觉。
无聊的电视剧突然变得有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司怀躺在沙发上,眼睛慢慢合上。
他低声嘟囔:“这天气也太热了点……”
一阵凉风吹进,降低了温度。
感受到凉意,司怀微皱的眉心松开。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道天天尊是存在的,只不过一直没有人发现。
他说热,温度一下子就降了。
喜欢他的神仙,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祖师爷肯定是个很厉害的神仙……
他要弘扬道天观,唔……从明天开始!
…………
明日复明日,明日要上学。
假期活得太愉快,司怀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小学生。
因为杨柔,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书学习,在学校不是睡觉就是玩儿。
张钦洲知道原因,也知道司怀聪明,没有说什么。
他敷衍完老师,淡定地对司怀说:“小孩就应该玩儿,长大后让你玩儿你可能都玩不尽性。”
司怀摇摇头:“我玩够了。”
“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去旧书摊买四五六年纪的教材。”
张钦洲脚步一顿:“几年级?”
司怀一字一顿地说:“四、五、六。”
“我准备把小学的课程都学完。”
张钦洲皱了皱眉,他知道小学的课程进度对司怀来说偏慢。
可是……
“咱们没钱请家教啊。”
司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用请。”
张钦洲低头:“要我教你么?那我再买点教辅书。”
司怀:“……我可以自习。”
张钦洲摸摸他的脑袋:“不要勉强自己,小学的内容我还是能教一教的。”
隔天,张钦洲翻看三年级的课本,准备研究一下怎么教。
坐在他对面的司怀飞快地翻看课本,一个小时后,司怀把手上的语文书扔到一旁,拿起数学书。
张钦洲看了看:“语文比较难么?那咱们先学数学。”
司怀:“我看完了。”
张钦洲平静地点了点头,翻开数学课本:“先从第一课开始……”
司怀看了他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说法有歧义,改口道:“我已经学完了。”
张钦洲:“嗯?”
司怀:“很简单。”
张钦洲不信,考了几题。
司怀对答如流,接着夺过张钦洲手里的数学课本,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亲眼目睹司怀在短时间内学完一本教材,张钦洲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司怀不仅是道术天才,他就是个天才。
“你……”
司怀抬头,有些疑惑:“怎么了?”
张钦洲问:“你有测过智商么?”
司怀摇头,在司家的时候还太小,离开商阳后又没有机会。
张钦洲想了想,觉得要给司怀一些肯定。
他开口道:“我掐指一算,你肯定是个天才。”
司怀挑了挑眉:“我不用算,就知道我是个天才。”
张钦洲:“……”
…………
司怀自学的速度很快,他没有整天整夜的看书,而是劳逸结合,学半天,玩半天。
临近暑假,他才慢悠悠地学完所有课程,带着张钦洲去学校商量毕业的事情。
“小学直接毕业么?”班主任王老师又问了一遍。
张钦洲点头,淡定地说:“司怀是个天才,就不要再小学浪费时间了。”
王老师沉默片刻,说:“正好下周六年级的学生毕业,咱们先去教务处。”
教务处不少老师在聊天,他们围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见张钦洲后,脸色变了变:“王老师,你怎么带着道士来了?”
王老师连忙说:“赵校长,这位是学生的家长。”
“家长?”
赵校长看了眼司怀,突然笑了笑:“这个小朋友做了什么事?”
“他没做什么事,是来商量跳级毕业的事情……”王老师开始向教务处主任和赵校长说明事情经过。
司怀和张钦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候。
司怀多看了两眼赵校长,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张钦洲身上。
他戳戳张钦洲的肚子,小声问:“你认识校长?”
“不认识……”张钦洲顿了顿,视线在赵校长脸上转了一圈,改口道,“好像见过一面,给他看过面相。”
“臭小子,你看看他的面相。”
司怀抬眼,盯着赵校长的脸,低声说:“妻离子散,霉运当头。”
张钦洲点点头:“我那天也是这样和他说的。”
司怀眼皮跳了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呢?”
张钦洲:“然后他还欠我二十卦钱。”
司怀:“……”
果不其然,等王老师说完司怀的情况,赵校长走到张钦洲面前,缓缓开口:“张先生,司怀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
张钦洲点头。
赵校长继续说:“不过司怀现在才八岁,年纪小了点,真的要这么快结束小学学业么?”
“我知道现在不少家长都逼着孩子赢在起跑线上,但是我们还是得注重学生的心理健康……”
张钦洲:“你放心,司怀的心理比你健康多了。”
司怀:“……”
他还想毕业呢。
赵校长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沉声道:“张先生,提前毕业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会替你们向本地的教育局申报。”
他凑到张钦洲耳边,压低声音:“你也放心,我会帮司同学好好申报的。”
司怀就在边上,听清楚了赵校长的话。
离开学校后,他才问张钦洲:“我是不是不能提前毕业了?”
张钦洲嗤笑一声:“小事一桩,我能搞定。”
司怀不信,心想,咱们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怎么搞定?
犹豫片刻,他慢吞吞地说:“不能毕业也没事,我可以继续看初中的书。”
张钦洲摸了摸他的脑袋:“与其想这个不如想想暑假去哪儿玩。”
“你要带我去玩?”
“反正不着急读书,带你去看看咱们祖国的大好河山。”
“那先去首都吧。”
“太贵了,没钱。”
“……”
……
一周后,司怀期末考试结束。
他恍恍惚惚地拿着小学毕业证回筒子楼,一推开门,只见张钦洲在收拾东西。
司怀愣了愣:“我们要被房东赶出去了么?”
“……”
张钦洲:“你不是考完试了么,我买了明天中午的火车票。”
司怀:“明天中午?这么着急?”
张钦洲随口说:“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就是谋财害命。”
听到谋财害命四个字,司怀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小学毕业证。
老东西该不会抓了几只鬼威胁校长了吧?
所以他们得赶紧跑路?
……
司怀想了想,问道:“没有今天晚上的火车票么?”
连夜跑路他也可以接受的。
张钦洲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摇头说:“没票,明天下午是最早的了。”
“你去收拾自己的衣服。”
司怀放下书包,小跑回房间,开始整理东西。
张钦洲瞥见桌上的小学毕业证,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喂,张局?我家小孩的事情谢谢你了。”
“嗯,考完了,拿到毕业证了。”
“对了,那个赵校长看面相贪污了不少钱……”
司怀的东西不多,除了换洗衣物,就是书。
他掂了掂书的分量,准备明早拿去旧书摊卖了。
“老东西,明天几点出发?”
“十一点,我早上有事,到时候再过来接你,下个馆子就去火车站。”
第二天早上,司怀和张钦洲一起出门。
一辆轿车停在筒子楼,张钦洲把两人的行李放进去,再次提醒司怀:“十一点在楼下等我,别迟到了。”
司怀挥挥手,背着重重一书包的书,慢慢往前走。
他走到小巷里的旧书摊,喊了声:“爷爷。”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出来,看见司怀,满脸慈祥:“司怀啊,又来买书?”
司怀摇头:“我来卖书。”
老人接过他手里的书包:“你坐会儿,我算算加钱。”
“谢谢爷爷。”
司怀坐到店门口的小马扎上,翘着腿,懒懒地打量周围。
巷周围都是些小店,纸扎铺、小宾馆、理发店……沿街的都是店铺,店铺后则是自家的小院子,某家的谩骂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司怀啊,一共二十块。”
“好。”
司怀起身拿钱,一抬头,视线猛地顿住。
后院的小屋子萦绕着淡淡的阴气。
“爷爷,你最近住店里么?”
老人摇头:“住我儿子那儿,后院借给一个远方亲戚住了。”
司怀眨了眨眼,问道:“我能过去上个厕所么?”
老人笑道:“快去吧。”
厕所不在屋子里,而在院子里,是单独的一个小间。
司怀装模作样地上了个厕所,扭头看了眼老人,对方没有注意自己。
他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靠近屋子。
阴凉的气息透了出来,还有对话声。
“艹,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那人说明天就来接。”
“明天?上星期他妈的也说明天。”
“你轻点!小心被人听见。”
“我看不如从陆家要钱,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
司怀动作一动,大致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缩在墙角,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没过多久,司怀听见了开门声。
屋子里的两个人走出来了。
“我们俩都出去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我们都窝在这里多久了,谁知道咱们做了什么。”
两个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墙角还蹲着个小孩。
亲眼看着他们离开,司怀才慢慢站起来,走到门口。
他试着推了推,锁着的。
司怀又推了推窗户,没锁。
他从窗户爬进去,看到一个少年被捆在椅子上,眼睛被蒙着,嘴也被胶带封住了。
司怀吓了一跳,立马把阴气的事情抛到脑后。
他跑过去帮人解开绳子。
“你没事吧?”
少年低垂着脑袋,双眼依然闭着。
司怀摸了摸他的胸口,小声喊:“哥哥?哥哥你还活着么?”
少年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浅棕色的眸子。
看见眼前的人,他瞳孔骤缩:“司怀……”
或许是因为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他的嗓音很哑,司怀根本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司怀扶着他的胳膊:“别说话了,先跑。”
“再说废话他们就回来了。”
司怀扶着人走出去,老人正在低头算账,没有发现店里凭空多了个人。
走到巷口,司怀喊了辆三轮车:“武陵路的筒子楼。”
三轮车夫没走,上下打量司怀:“小朋友,你有钱么?”
司怀把刚到手的二十块钱塞给他。
“够了么?快走快走。”
回到筒子楼,锁上门,司怀狂跳的心脏才逐渐平静下来。
“你是被绑架的吧?”
少年干涩地吐出一个字:“是。”
“好的。”司怀点了点头,拿起座机听筒,拨通张钦洲的手机。
没人接。
司怀正准备拨110,少年走上前,一手按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夺过听筒,拨号。
“我在晋古,武陵路的筒子楼,4021。”
“暂时安全,速来。”
司怀抬头,眼神不由自主落到对方脸上。
总觉得有点眼熟。
难不成是初中部的学生?
直到对方挂掉电话,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望了过来,司怀才收回视线。
他想往后退一步,可手腕依然被抓着。
司怀皱眉:“你抓着我干嘛?”
“怕你跑了。”
不等司怀做出反应,少年哑着嗓子说:“我是陆修之。”
司怀哦了一声:“我是雷锋。”
“……”
陆修之凝视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看陌生人。
他到意识到一件事:“你不记得我了?”
司怀眨了眨眼:“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
陆修之脸色微变:“你是司怀。”
司怀面不改色:“我不是司怀啊。”
“我叫雷锋,因为我妈特别喜欢雷锋,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纪念他。”
说着,他瞥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警察叔叔什么时候过来?”
陆修之紧抿着唇:“快了。”
“那就好。”
司怀松了口气,忽然听见一道咕咕声。
他眨了了眨眼,看着陆修之。
陆修之:“我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司怀很想说等会儿警察叔叔来了,你就有东西吃了。
但是对上陆修之这张脸,又说不出口。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还是个颜控,抬腿走向厨房。
“我给你煮面吧。”
陆修之垂着眼睛,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煮面?”
“是啊,煮面最简单了。”
司怀熟练地推了推小板凳,踩上去,开火、煮水、下面。
陆修之紧抿着唇,扫视周围。
屋子里很明显地有另一个大人生活的痕迹。
他张了张嘴,想问司怀这两年到底是怎么过的,但是司怀已经不记得他了,甚至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他。
见司怀的手险些碰到冒着热气的锅,陆修之眉头紧皱,走上前:“我自己来。”
司怀侧身躲开:“你别动,都煮好了。”
他把面夹进碗里,浇上酱油,见盆里还剩了些猪油,又放进去点猪油。
“这碗酱油拌面肯定很香。”
司怀舔了舔唇,把碗放到陆修之手里。
陆修之扣着碗,指节泛白:“你平时就吃这个?”
司怀慢吞吞反应过来了,这是位大少爷。
怎么莫名其妙地这么关系他?
他们以前在学校遇到过?以为他家里很有钱吗?
司怀随口说:“你先将就着垫垫肚子,等会儿再吃别的。”
陆修之端着碗,坐到餐桌上。
他的吃相很斯文,完全看不出是饿了两天的人。
估计这位大少爷生平第一次吃酱油拌面,司怀好奇地问了句:“好吃么?”
陆修之嗯了一声:“很好吃。”
司怀瞥了眼墙上挂着的钟,十一点。
他得走了。
司怀起身道:“渴了么?我去楼下买瓶水。”
陆修之皱眉:“等警察过来再说。”
司怀:“那我去隔壁王叔叔哪儿讨点水。”
陆修之没有怀疑,看着司怀出门。
司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径直下楼,刚走到路口,便看到三轮车载了两个熟悉的男人身形。
他心里咯噔一下,扫视周围,张钦洲还没来,警察也没来。
司怀只好快步走回筒子楼,筒子楼门口有保安亭。
“就是那个小孩,说要来筒子楼。”三轮车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司怀眼皮一跳,拔腿就跑。
他的小胳膊小腿根本跑不过成年人,刚跑了几步,被人一把拎了起来。
男人阴测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就是你他妈的坏老子好事?人现在哪里?”
司怀被拎得喘不过气,更别说说话了。
他本能地动腿,踹向男人。
胡乱的一脚,正中男人致命部位。
“草你妈的!”
男人哀嚎了一声,直接把司怀扔了出去。
一旁就是电线杆,司怀撞在电线杆上,脑门嗡嗡作响。
更痛的是他的右手,被电线杆上的钉子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布满整只右手。
“杀人啦!!!!”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
周围的住户、路人纷纷围了过来。
男人见形式不妙,扭头就跑。
司怀白着脸,有些晕乎乎的。
没过多久,身后响起张钦洲的咆哮声:“草他妈的谁干的!!”
“张道长,我先送你们去医院。”
司怀右手的伤口不深,但是挺长的,尤其是对一个小孩子来说。
打针、缝合、包扎……
在医院折腾了一个小时,司怀才从急症离开。
司怀看了看时间,对张钦洲说:“幸好火车站还挺近的,现在过去还来的急。”
张钦洲沉着脸:“明天再走,先把动手的那人送去警局。”
司怀:“你算算,他们现在在哪里。”
张钦洲掐指,表情一顿:“他们已经被抓了。”
司怀心想,那大少爷家里动作还挺快。
他往前走:“那咱们快去火车站吧,车票多贵啊。”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那男人有精神病么?怎么会对你一个小孩动手。”
“没什么,我就见义勇为了一下。”
“你还是个小孩子,见义勇为前先管好自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前往火车站,离开商阳。
……
陆修之在意识到司怀是骗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下楼。
他没什么力气,走到筒子楼外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只看到地上的血迹。
警笛声响起,数量警车停在路边。
“陆小少爷......”
了解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后,第一时间让人去医院找司怀。
晋古不是商阳,人力物力都跟不上。
深夜,陆修之才收到司怀的消息。
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火车站。
陆修之拨通司弘业的电话,哑着声音说:“司叔叔,我在晋古看见司怀了。”
司弘业没有说话。
陆修之以为他是太过惊讶,立马把目前得到的消息告诉司弘业。
良久,电话那端才响起司弘业疲惫的声音:“我知道了,谢谢你,修之。”
“你尽快回商阳,陆老爷子的情况不太好。”
“我知道了。”
陆修之连夜回到商阳,陆老爷子躺在ICU内,奄奄一息。
见孙子平安回来,陆老爷子终于安下了心。
两年来,陆老爷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得知陆修之被绑走后,气得直接住进医院。
陆修之:“父亲母亲呢?”
陈管家:“在赶来的路上。”
几天后,陆老爷子去世。
陆氏科技大洗盘,陆霖礼通宵达旦处理公务,连睡觉的时间都少有,身体越来越差。
陆夫人也身心俱疲,日渐消瘦。
“修之,我已经联系了白龙寺的寂无大师,你过去住的,可以压制体内的阴气。”
陆修之:“我不去。”
“马上就找到司怀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身上的阴气越来越浓,张钦洲留下的符纸对他几乎无效。
陆夫人张了张嘴,半晌,哽咽地说:“司怀不回会来。”
“他会回来的,马上就找到了。”
陆修之紧抿着唇,眼下的青黑在苍白的脸上十分瞩目。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调查司怀的行踪。
想从和他同住的人身上着手调查,但那人的身份信息是假的。
好不容易查到司怀在某个小县城,等人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又走了。
陆霖礼的咳嗽声传了出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陆夫人闭上眼睛,对陆修之说:“修之,妈妈求求你好不好,你去白龙寺。”
“霖礼现在身体不好,因为你的阴气,最近在公司还出了一些事情......”
陆修之睫毛微颤,怔怔地看着面前低声哭泣的女人。
陆家的人本来就体质偏弱,陆修之出生的时候,差点死了,小时候大病小病不断,后来请了道士,才知道陆修之是极阴之体,招惹鬼怪。
因为那些死状凄惨的厉鬼,陆夫人极少关心陆修之。
陆家最关心陆修之的便是陆老爷子,其次是陆霖礼,最后才是陆夫人。
陆霖礼和陆夫人是真爱,陆修之知道自己是他们夫妻生活的意外。
陆修之对他们的感情也不深,平时都是尊称父亲母亲。
陆修之慢慢说:“我可以一个人住。”
“霖礼不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住,你去白龙寺吧,对你自己的身体也好。”
“你可以在白龙寺找司怀,我让陈管家陪着你,公司的事情也可以着手学起来......”
陆夫人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妆花得一塌糊涂,嘴唇颤抖,完全没有平时的精致模样。
“修之,妈妈求你了,为你自己,也为了霖礼......”
良久,陆修之缓缓点头:“好。”
“我去白龙寺。”
......
某城市,夜市
“卧槽,现在的有钱人这么会玩了吗?居然出家了?”
司怀好奇地向隔壁摊主手上的八卦杂志:“谁啊?”
“一个姓陆的大少爷。”
司怀哦了一声,见有人停在自己摊位前,似乎对算卦感兴趣。
他扬起笑脸:“姐姐,面相手相二十,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作者有话要说:放一下本文的参考资料,鬼怪玄学部分知识都是这些书上的,稍微改编了一部分
《中国神秘文化书系》《中国鬼文化大辞典》《云笈七签》《抱朴子》《子不语》《酉阳杂俎》《聊斋志异》《道听途说》《太平广记》《搜神记》《扪虱谈鬼录》《中国神怪大辞典》《民俗禁忌》《祝由十三科》《道教三大至尊瑰宝一讳字、法印、令牌》《《扪虱谈鬼录》《说魂儿》《鬼在江湖》《佛教常识问答》《中国道教文化典故》《麻衣神相》《山海经》《中国妖怪事典》《礼纬含文嘉》《异苑》《太清金阙玉华仙书八极神章三皇内秘文》《撼龙经》《阳二宅全书》《述异记》《道法会元》《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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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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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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