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种时候才紧急派出暗探的都只能算是京中二三流的小世家,真正顶流的望族早就是草蛇灰线伏笔千里,早就在别院新招的工匠仆人中埋下了暗子。不少暗探埋伏极深,就连先前盗药窃针四处给被试画肖像的事件都没将他们牵扯出来。但现在返老还童近在咫尺,各大世家不惜血本下了死令要探知消息,所有的暗线几乎全被激活,小小别院中瞬间就是暗流涌动——然后一一被隐藏的摄像头与传感器捕捉到行踪。等到酉正三刻沐晨向亮等吃完晚饭以后,对此密切关注的保卫科便送上了一份极为详尽的报告。几人接过以后相继传阅,都感到了极大的尴尬——如果报告所言不虚,那么他们招揽的工匠仆役与下人中,暗探的比例竟然大大高于正常流民。
……总感觉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最终向亮收起了报告,安慰沐晨不必觉得难堪,毕竟这种局势也算是他们有意为之。先前泥沙俱下毫无甄别的招揽下人,就是为了让这些暗探传递出他们希望让长安显贵们知道的消息。而现在嘛,正好有用得上这些人的地方.。当然,这套说辞听起来总有些一切尽在掌握的强行挽尊味道,不过用来糊弄糊弄外人还是可以的,比如萧绚。
“所以萧公子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吃好喝好把气色保养好,实在不行还可以化妆,然后有时间多到阁楼的长廊晃一晃。”当晚,向亮特意到萧绚的住处叮嘱:“明天我们会以巡查的名义调开一部分守卫,想来那些安插进来的暗探一定会设法四处窥伺,你只要在这些人面前露面就行。”
当然,将药人暴露在居心叵测的世家眼线之前,风险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向亮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向萧绚展示了一块切割整齐的防弹玻璃板,告诉他阁楼的走廊窗户已经全部安装上了这些特殊材质,足以抵挡强弓重弩、刀刃切割。
萧绚神色茫然,神经被一堆“冲击力”、“韧性”、“材质”之类的怪词给搅得一团浆糊。外加他先前服用的抗真菌类药物有很强的催眠效力,于是大脑一抽竟然出声质问:
“真有这种效用么?我从未听说过……”
强弓连马匹都能射穿,一块小小的板材能抵挡什么?
向亮笑了一笑,拖来两张几案将玻璃板悬空架起,反手从后腰拔出一把军用匕首,吸一口气原地跃起,借着下落的势头反手重重一刀。只听当一声巨响,玻璃板上蛛网一样的纹路纵横滋生,但到底没有碎裂。萧绚在旁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向亮退后两步,将匕首收回,心想解释防弹玻璃的原理实在麻烦,还不如随便编个来历:
“这是南朝皇宫里的珍藏,一向密不示人的,不知道也不奇怪。”
萧绚果然大为震动。但盯着玻璃板呆愣片刻之后,却又恍惚开口:
“可是,可是……”他吃吃道:“明孝章武皇帝陛下,就曾在宫中被□□射伤呀……”
话还没说完,萧绚便猛咬嘴唇将后半句硬生生缩了回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极为明显的惶恐之意,显然是昏头胀脑中一张嘴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向亮心中纳闷,张了张嘴后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所谓“明孝章武皇帝”的身份——这不就是南朝的先帝,沐晨原身的那位父皇么……
哎呀,那这么一来,这块防弹玻璃板就显得比较……尴尬了。
·
次日清晨一大早,向亮就召集了别院内的上下仆役,厉声宣示了近几日以来院中的种种变故,声称这必然是内部有奸人作祟,而且自己派人严加访查,现下已经找出了不少踪迹;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贵人们也不愿斩尽杀绝,只要现下自首请罪,一律可以减罪免罪;若有人出首告发,核实之后也一律重奖。
声色俱厉地警告之后,向亮将手一挥,令人押出了几个昨日抓捕的奸细,都是别院端茶送水的下人——这几日为了传递消息,从保卫科到向亮对暗探都持纵容态度;然而某些人干脆便是得寸进尺骑脸输出,甚至于半夜潜入宿舍,用炭笔草纸描绘试药者的容貌形状,乃至于偷窃随身衣物后悄悄送出。如此变态举动实在突破了穿越者的底线,因此今天干脆借几位项上人头一用,给搜查行动烘托烘托气氛。
眼见着这几人五花大绑被依次押出,院中的仆役登时便是一阵骚乱。眼见四面卫兵环绕虎视眈眈,终于有人把持不足,战战兢兢举手告发。很快场上嚎叫咒骂声不断,好几个下人都被卫兵架起硬生生拖了下去,厮打中一片混乱。
但向亮站在屋檐下冷眼旁观,却不由微微露出了冷笑——他一一仔细辨识下来,方才主动告发奸细的几个下人,分明都是保卫科重点监视、潜伏极深的密探。
——搁我这儿玩狼人杀双狼互刀呢?
……不过想想也是。中古时代下人仆役根本不被视为人类,充其量不过是能说话会走动的高级智能家具,生平谨守的规则就是勿妄言勿妄动勿议论,怎么会留意旁人的举止动作?能敏锐察觉到奸细行踪的,当然只能是另一个奸细。
·
接到众多举报之后,向亮一声令下,带领卫队四处搜检别院中奸人的种种痕迹。大量卫兵被抽调到宿舍与下房东翻西检,整个别院的防卫自然大为松懈。而护卫松动以后,效果却也是立竿见影,向亮前脚带人搜查,后脚就有人在沐晨等人起居的正房窥伺打探,甚至悄悄潜入查看底细。
只是正房早就被清理一空,再如何翻找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有几个格外机灵的暗探脑子转得极快,想起别院的主人每日都要到庭院后的花园小坐,平日也严禁下人随意出入后院花园。于是趁着管家侍卫都在前院忙乱,这些暗探见人不妨,悄悄便摸进了园内。
别院原本只是供齐王闲暇时消暑所用,布置规划时并没有花费多少心思,基本就是历年长安上层流行模板的一比一还原。摸进来暗探都是豪族精心培养的好手,用不了多少力气就寻出道路,找到了掩映在假山与树木中的阁楼。现下外面搜查得人仰马翻,上下卫兵已经抽调一空,别院中仆役几乎都被传唤出去人人过关;但这栋阁楼前却依旧是十几个护卫重兵把守,俨然是其中有重要的关窍,因此这种时候也放松不得。
密探窥伺良久,终于从树丛中转出,小心翼翼靠近阁楼。眼见面前多了生人,两边的侍卫立刻上前警戒,厉声喝问来历。密探赶紧作揖拱手,取出先前偷来的令牌,只说是上面派他来取一件东西。侍卫警觉极高,验看令牌后也并不放人进去,反而继续盘问:
“取的是阁楼里的什么东西?”
阁楼是一等一的机密之地,等闲的仆役不能踏足其中。若是见识少一点的,怕不是这里就要瞠目结舌,作声不得了。但暗探在大族的内院中厮混过一段日子,闻言丝毫也不惊慌:
“主君说是前面暑热,着我取这里的珠帘到前面去。”
东海明珠能采太阴之精气,最能清心宁神。避暑楼台悬挂珠帘一向便是京中的风尚,以取珠帘为名自然绝无差错。果然侍卫们并无疑问,只让暗探在楼下等待,转身入门去取东西。暗探垂手肃立在阁楼之前,趁着一旁侍卫分神他顾,却又悄悄窥探四周。
阁楼上下并没有什么异样,但片刻后二楼帘子哗啦一声轻响,却缓缓步出了一个青袍缓带、长袖翩翩的青年公子。此人手持一把玉石如意,倚靠在栏杆上出神远望,俊秀绝伦的脸上却是一片漠然。只不过宽袖长袍愈发衬得他肌肤胜雪,似乎是长久没有见过日光。
暗探悄悄瞥见一眼,心中登时狂跳不止,知道这必然便是阁楼中被严密看管的关键人物。他冒险抬头将这公子上下多看了几眼,牢牢记住形容特点神色样貌,而后才接过了侍卫送下的珠帘,拱手而退。
·
这暗探离开之后不到一刻钟,树丛中便又钻出了一个青衣仆役,又到侍卫前拱手作揖,只不过这一次换了个理由:
“……我是来取玉枕的。”
一炷香后青衣仆役告退,又来个黄衣服的丫鬟:
“……我是来取琉璃盘的。”
黄衣服的丫鬟之后,又是某个贴身的小厮:
“……我奉主上之命,是来取落下的名刺的。”
如此三番五次前赴后继,每一回前来取物的下人都要偷偷窥伺楼上,每一回也都不负重望,能从各个角度看到二楼长廊上或凭栏或倚墙或若有若思的青年公子。但搔首弄姿五六回之后萧绚终于无法忍耐抛头露脸搔的羞耻,再好的养气功夫也渐渐濒临抓狂。当然抓狂了他也不能公开呛声,只能对跟在身侧的贝言阴阳怪气:
“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侍奉多久?”
贝言稍稍有些尴尬,勉强开口解释:
“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总得让眼线把消息送出去,重臣们才能相信个十足十……”
齐王与朝臣们都是修炼千年成精作怪的老狐狸,彼此之间极限拉扯数十载,勾心斗角已经成了习惯;不要说现在双方毫无信任纯粹仰仗利益的苟且关系,就算君臣之间真有什么信任可言,那也是免不了间谍和刺探的——毕竟这么多年下来都这一套都已经成了习惯,要是改弦更张搞什么赤诚相对,那总感觉不太礼貌……
萧绚哼了一声。他在南朝宫廷的炼丹房中待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这些勾心斗角的门道,但终究心有不悦:
“需要有这么多人传消息么?”
贝言叹了口气。
“如果要追求效率,各位重臣之间当然应该打通信息壁垒,实现情报共享。但毕竟大家是不能相互信任的嘛。”他平静道:“所以这就是恶性竞争,典型的内卷,无意义的资源消耗……”
萧绚张了张嘴,刹那间又陷入了奇特的茫然晕眩之中——与衡阳王府的人呆得越久他就越熟悉这种茫然,这些人总能若无其事的抛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词语与修辞,将人置身于某种不可理喻的奇妙氛围,但细细听起来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稀奇古怪的道理,于是愈发叫人迷惑……xfanjia.com
所幸贝言迅速转移了话题。
“据齐王送来的消息,长安的世家掌握有南朝用药人试药的情报,甚至知道药人的模样。”他轻声道:“所以这些人才会接二连三、纷至沓来——他们只要远远的望上一眼,就可以与先前的画像比对,得到最关键的消息。为此冒一点险也就不算什么了。”
萧绚看了他一眼:先前贝言已经将计划向他合盘托出,简单来说为了让长安豪贵们信到十足十,就必须让他们亲眼见证药人十数年不老的伟大奇迹。但现在搞得像是参观动物园一样的络绎不绝,那就纯粹是贝言的全力坚持了——原本齐王只打算将消息泄露给三公九卿等极少数权臣,但贝言却主张多多益善,一定要雨露均沾,人人都有长生之望。用他的话讲,如果寻找长生的人数太少,难免冷静下来之后恢复理智,因此必须要“打通信息壁垒”,“避免信息垄断”,才能“在行业内形成对长生药普遍的共识,构建群体的无意识”。毕竟随着数量增长人类的平均智力往往不升反降,而“煞笔的共识也是共识”。
又是一堆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言论。但萧绚仔细思忖片刻,却不由摇了摇头,低声开口:
“原先我曾满腹疑惑,不知道衡阳王殿下从哪里搜罗来诸位……高人。”他道:“而今看来,君臣之间,果然还是气味相投,彼此默契的……”
贝言皱了皱眉,心想这话真是阴阳怪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讥讽。而且什么叫“彼此默契”?难道沐晨依附的衡阳王原身也是日常……不说人话的么?
·
在贝言怪异的目光下,萧绚木然沉默了片刻,似乎终于注意到自己话语中对贵人不大礼貌,于是干巴巴找补了一句:
“……都很有奇思妙想。”
于是贝言的目光愈发的诡异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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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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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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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2 章 打探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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