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着面颊绯红的沈氏,识趣的起身告辞,“我院儿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哦,那你回去吧。”沈氏起身送她出门。
回到明心院,黛玉本想去暖阁坐坐,可走到半路上,不由自主的来到陈蕴藉的书房。
陈蕴藉正在练字,见黛玉进来,搁下笔,“你不是去嫂嫂那儿帮着料理家务了吗?这么快就料理完了?”
“还没料理完,”黛玉摇摇头,在桌边坐下。
陈蕴藉在她身边坐下,“那你怎么回来了?”
“秦太医来了。”黛玉道。
陈蕴藉挑眉,“秦太医来做什么?”
“给嫂嫂诊平安脉。”
陈蕴藉闻言,道,“咱家是有请平安脉的规矩,但都是隔三个月全家一起请平安脉,上回请平安脉还是十二月中旬,下一次平安脉应该是下个月十五。”
“我在闺中的时候,娘家也有请平安脉,但都是半年一次,怎么家里是三个月一次?”黛玉觉得这个次数有些频繁了。
太医院的太医那都是给宫中贵人治病的,即便是当官,无权无势的人也请不到太医上门。
当然,陈家不在此列。
即便如此,每三个月请太医来请平安脉,也是有些频繁了。
“以前也是半年请一次平安脉,不过我嫂嫂怀第二胎的时候,差点没保住,就改了三个月请一次平安脉,这规矩也是我大哥改的。”陈蕴藉解释道。
黛玉道,“从前那些个贵女们惦记你哥哥,还真不是没有缘由的。”
“那是自然。”陈蕴藉道。
“话说回来,我家请平安脉的时候还没到,秦太医今日上门,怕是我哥哥叫来的,可是嫂嫂有什么不适?”
黛玉笑着道,“是好事。”
闻言,陈蕴藉挑眉,“有了?”
“你反应倒是快。”
“请太医上门诊脉,不是好事,就是坏事。既然是好事,那还用猜吗?”
“这倒也是。”
陈蕴藉喝了口茶,道,“我嫂嫂已经好几年没怀上了,突然有孕……”怕是有意为之。
“嫂嫂的月份尚浅,我们要不要准备礼物?”
陈蕴藉摇头,“这倒是不必,还不到送礼的时候。”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黛玉就起身准备走,“不打扰你练字了,我回去歇会儿。”
“那你去吧。”
黛玉回屋后,陈蕴藉继续练字,然后看书。
申时末刻,陈蕴贤来了明心院。
一听他大哥过来,陈蕴藉一点也不意外。
把人领到书房,陈蕴藉给他大哥倒了杯水,“大哥有事找我?”
“你嫂嫂有孕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细说了,”陈蕴贤喝了口茶,“再过一两月就要殿试,到时候你也没时间做糕点,你之前用灵水酿了一些养身的果酒,匀我两瓶就行。”
这种果酒,孕妇也可以喝。
每日一小杯,既能养身,还能缓解身体上带来的疲惫。
陈蕴藉笑道,“我去年还酿了不少桂花酒,大哥要不要也拿两瓶尝尝?”
“我送你的那两颗金桂你就拿来酿酒?”陈蕴贤笑道。
陈蕴藉道,“我不拿来酿酒,那桂花也是掉地上浪费了,何不物尽其用呢?”
“算你有道理。”陈蕴贤道。
陈蕴藉让人将酒取来,“这青梅酿的养身果酒虽然好,可不能多喝,小心补过头了。”
“我省的,行了,院儿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陈蕴贤起身告辞。
送了陈蕴贤回去,陈蕴藉就回了屋。
“听说大哥来了?”
陈蕴藉便将陈蕴贤的来意告诉她。
黛玉笑着道,“这果酒是替嫂嫂讨的吧?”
“嫂嫂头两胎,我每日都有做了糕点送去给她吃,胎象也一直稳固,生产的时候也没受罪。这一胎我恐怕就没那么多时间天天做糕点送去了。”陈蕴藉道。
黛玉道,“嫂嫂嫁到陈家,还真是享福来的。”
有夫君疼爱,公婆可亲,妯娌也都好相处,连弟弟们也这样敬爱。
说是掉到蜜罐里,一点也不为过。
“你这是夸自己呢?”陈蕴藉笑道。
黛玉不也是嫁到陈家来了?
陈蕴贤虽然不会做糕点给黛玉送来,但黛玉是他的妻子,单这一个身份,就能被陈蕴贤偏爱。
黛玉笑道,“我可没说。”
“早上我已经去信给邵宜年他们了,他们都回信说去,过两日就启程。”
黛玉闻言,便道,“那什么时候回京?”
“这还没去呢,你就惦记着回家啊?”陈蕴藉好笑。
“我就随口问问。”
陈蕴藉道,“三月十五放榜前回京。”
总不能到时候报喜的上门,他却不在家里吧?
展眼过了两日,陈蕴藉带着黛玉出门,在城门口与邵宜年他们汇合,然后一起往灵犀园去。
几人都是相熟的朋友姻亲,关系自然亲密。
黛玉跟陈莹莹、梁馨宜、祝盈静一块儿坐马车,陈蕴藉就跟邵宜年他们骑马跟在马车旁边说话。
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灵犀园。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灵犀园?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虽然都是陈蕴藉的朋友,但他们还真没来过灵犀园。
这灵犀园是送给黛玉的新婚之礼,陈蕴藉当然不会在送给黛玉之前,就让别人来看。
那些建园子的匠人不算在内。
“你们自己找喜欢的院子住下,这次怕要待一二十天,若是临时有事要回去,只管说,不必顾忌我。”陈蕴藉道。
“我没事。”邵宜年第一个举手示意。
祝盈静看他一眼,微笑不语。
邵宜年装作没看见,好不容易出门撒欢一回,当然要尽兴。
陈蕴藉笑着道,“你难得出来一回,让你玩个痛快,玩够了回去好好念书,不要辜负了人家。”
祝盈静看了陈蕴藉一眼,道,“邵宜年,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www.xfanjia.com
邵宜年笑道,“我跟蕴藉当然不同,我要有他这个聪明的脑子,哪里还需要这样苦读?”
“就是没有这样的脑子,才要更用功。”祝盈静道,“我可听说了,陈蕴藉当年在书院的时候也是最用功的,你呢?整日里就知道听戏,自己不用功,就不要找借口了。”
邵宜年讪讪,“年少无知嘛。”
“好了好了,难得一起出来玩儿,就不要说这些了。”陈蕴藉笑着打圆场。
祝盈静收了声,“给蕴藉一个面子。”
“那就谢过嫂嫂了。”陈蕴藉笑道。
一群年轻人,在园子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几乎忘了时间。
陈蕴藉这个灵犀园可弄了不少好玩儿的东西。
但大家最爱的,还是他从仓库取出来的麻将。
八个人,正好两桌。
在园子里待了十来天,三月初九众人就一块儿回京。
分别前,邵宜年等人还祝陈蕴藉高中。
然后毫不客气的拿走了一套麻将。
陈蕴藉跟黛玉一起坐马车回家,笑着道,“要不了多久,这麻将估计就要代替叶子牌,风靡整个京城了。”
黛玉道,“确实挺有趣,平日里拿来打发时间,还挺好用。”
“你闲着没事,也可以拉着母亲她们玩玩儿,有东西打发时间也好。”陈蕴藉道。
回家之后,黛玉果然带着麻将找人玩儿,一开始只是黛玉拉着沈氏,还有二房的唐氏,再加上几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轮着玩儿。
后来,连陈蕴藉的祖母也爱玩儿,陈蕴藉听说后,便一人送了一套麻将。
这东西仓库里多得是,放着还占空间,她们想玩儿,就送给他们。
三月十五,官差上门报喜,陈蕴藉高中会元。
陈蕴藉有钱,赏钱自然不会少,他准备了一箱铜钱,让下人在门口撒出去,让这些围观的百姓们沾沾喜气。
陈蕴藉如今已是连中五元,今年参加大比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带来威胁。
如无意外,陈蕴藉已是板上钉钉的新科状元。
虽然有陈蕴贤连中六元在先,可谁也不嫌弃多来几个。
而且,两个连中六元的是亲兄弟,更是罕见了。
陈蕴贤的功绩,才能都摆在这里。皇上当然也想看看,陈蕴藉又有什么才能。
四月殿试,只考一天,陈蕴藉没什么压力。
三日后放榜,太和殿传胪,陈蕴藉高中一甲头名,成了本朝第二个连中六元的状元。
陈蕴贤是十七岁连中六元,而陈蕴藉今年已经十九。
虽然没有打破他大哥的记录,但年未弱冠,连中六元,也是风光无限。
跨马游街时,陈蕴藉一马当先,苏州那个才子,被点了探花。
授官时,按照旧例,陈蕴藉要授予翰林院修撰之职,但陈蕴藉被破例,又另外给了个工部主事的职缺,秩正六品。
工部侍郎是陈蕴藉的大舅舅宋池,嫡亲的。
他身上虽然有两个职缺,但翰林院根本没什么事儿,他每日都去工部。
虽然他舅舅是工部侍郎,但也不会徇私。
到了月底,陈蕴藉被安排去了琉璃厂。
本朝其实是有琉璃厂的,只是琉璃厂的产出,实在感人。
他被要求管琉璃厂,一度让同僚们觉得他是得罪了自己的亲舅舅,被发配了。
被怀疑得罪了自己舅舅的陈蕴藉下午回到家里,直接去找他大哥。
“大哥,让我去管琉璃厂,是你的主意吧?”
陈蕴贤挑眉,“你以前不是说,要将那些洋人卖到境内的玻璃做出来吗?那就去试试,不行再换去都水清吏司。”
工部下属机构有不少,修造战船、渡船,都是由都水清吏司来管的。
陈蕴藉挑眉,“我知道了。”
“有信心吗?”陈蕴贤问道。
陈蕴藉笑道,“当然有。”
他这里可是有全套的玻璃配方,虽然纯度高的玻璃需要高温制作,可有些配方温度稍微低那么一点也是可以做出来的。
陈蕴贤还以为陈蕴藉会诉苦,找他要人。
结果,并没有。
陈蕴藉第二天兴冲冲的就去了琉璃厂。
琉璃厂的这些匠人都是听命办事,陈蕴藉现在是他们的上官,陈蕴藉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办。
不到两个月,玻璃就做了出来。
有朝廷在背后撑着,琉璃厂的这些匠人都是熟手,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做不出来陈蕴藉就该去跳护城河了。
本以为陈蕴藉是被发配到琉璃厂的同僚们一听陈蕴藉将玻璃做了出来,都有些难以置信。
自从海外玻璃制品流入朝廷境内,海外那些蛮夷靠着玻璃发家致富,一个个富得流油。
不是没人眼馋,可外头这些洋人将制作工艺瞒得死死的,根本就查不出来。
而自己摸索,也是个耗费时间和金钱的事。
工部不知道有多少人折在了琉璃厂这里,通常熬不过半年,就想办法外调去了地方上当土皇帝。
陈蕴藉是第一个将这块硬骨头啃下来的人。
对这种事,陈蕴藉并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海外那些洋人掌握的配方,怕是还不如他手里的齐全。
他带着人制作出来的玻璃很通透,而且造价极低。
将成品和成本上奏之后,皇上惊喜之余,对那些海外的蛮人愈发厌恶。
自从海外流入了大烟,皇上就对海外这些蛮人厌恶极了,如今玻璃制作出来,成本低得可怜,再看看那些洋人卖的价格。
简直是把他的子民当傻子宰。
皇上立刻召见陈蕴藉,细问他是怎么将玻璃做出来的。
陈蕴藉早已经有了腹稿,对答如流,绝不存在冒领别人功劳的可能。
“你和你哥哥,都是好的。”皇上心情好极了。
陈蕴藉恭敬的道,“微臣远远不如兄长。”
“你们兄弟二人各有所长,你不必谦虚。”皇上道。
陈蕴藉只能愧领了皇上的嘉奖。
“你这官职,有些低了……”皇上想了想,道,“不过朕已经破格授予你主事之职,虽然你做出了玻璃有功,可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好给你升官,再等些日子吧。”
陈蕴藉也不失望,“微臣明白。”
他现在已经是站在风口浪尖,真要这么快就升职,只怕会引来更多人嫉恨。
“琉璃厂那边,你多看着点。”
陈蕴藉领命,告退。
要说陈蕴藉不想升官,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琉璃厂其实一直都有产出玻璃,但造价极高,实用性也不高。
陈蕴藉没有因此升官,这很正常。
他回到家里,就去找陈蕴贤。
“你想普及玻璃?玻璃易碎,实用性也不怎么样,也就是一些勋贵们喜欢这种漂亮的东西,你想普及,怕是不易。”
陈蕴藉笑道,“玻璃的用处其实很大的。”
他将仓库里翻出来的望远镜给陈蕴贤,“大哥看看这个。”
“这是千里镜?”
“没错。”千里镜就是望远镜的别称。
陈蕴贤眉头一挑,“似乎跟海外流传进来的不一样?”
“这是从系统的仓库里翻出来的,系统的仓库里虽然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也有不少实用的东西,比如这千里镜,以当下的工艺,想要做出这样的千里镜,当然不可能,但要比过洋人卖给我们的千里镜,却是不难做到。还有这个……”陈蕴藉取了一块镜子出来,“大哥看看这个镜子。”
这镜子很清晰,“这是水银镜?”
这都是洋人们卖过来的东西。
“是水银镜,不过大哥觉得,这镜子如何?”
“感觉比那些洋人卖的要清晰许多。”陈蕴贤若有所思的道。
陈蕴藉道,“其实这水银镜,也是玻璃做的,玻璃越透明,这镜子也就越清晰。”
陈蕴贤将镜子放下,“镜子倒是小头,那千里镜,你可以先试着做一做。”
“我不想把时间都耗费在这些上面,”陈蕴藉道,“我觉得相比起千里镜,让人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
陈蕴贤眉头微蹙,“你那新式水稻,去年产量也只是七百多斤,这还是上等的水田,远远达不到预期。”
“我知道,那是因为现在的种田方式还不够规范,仅仅是优秀的粮种,并不足以达到我之前说到的产量。其实我给他们的粮种,若是能种好,能达到一千五百斤以上。”陈蕴藉道。
现代的产量高,不止是因为粮种,还有环境,肥料等各种因素。
京城不是种植水稻的最佳地点,这粮种如果拿去湖广一带种植,最差也能有一千斤,即便没有现代的肥料,也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弥补这个缺陷。
这粮种若是运去湖广种,就有些太引人注意了。
目前他庄子上新式水稻的产量,能达到七百多斤,在那些农夫的眼里,已经是大丰收了。
这跟陈蕴藉之前的预估,没有太大的差异。
本身而言,京城的环境就不适合种植水稻。
“蕴藉,你不要太心急了,慢慢来。”陈蕴贤知道他弟弟迫切的想要攻克这新式水稻,但他觉得这急不来。
陈蕴藉道,“我知道,如果我地位足够高,有充足的人可以用,这些事情,我完全可以带着人一起去做,我没有想过要独占这些东西,本身也不是我研究出来的,我一人之力终究有限,我需要更多的人陪我一起去做。”
而陈蕴贤显然是没有这个时间的,他的技能点也不在这个上面。
陈蕴贤揉了揉额角,道,“你先将玻璃的事弄好,其他的事,急不来,你该清楚,这官职并非你想升就能升的,除非你有大功,这千里镜是不错,可还称不上大功。”
“我知道,大哥。”陈蕴藉叹了口气,道。
陈蕴贤拍了拍陈蕴藉的肩膀,“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了,不用这样逼迫自己。”
陈蕴藉深吸一口气,“嗯。”
“回去歇息吧,千里镜要做出来,只怕也不容易。”陈蕴贤道。
陈蕴藉苦笑,“那当然,还好仓库里有不少制作的方法,想要做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慢慢来。”陈蕴贤温声道。
从陈蕴贤这里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陈蕴藉揉了揉额角,跟他大哥说事儿,竟忘了做饭。
他疾步匆匆的回到明心院,黛玉就坐在堂屋里。
见他回来,起身走到门口,“事情谈完了?”
“怎么坐在堂屋里?”陈蕴藉牵着黛玉的手进屋坐下,“今天忙忘了,你用饭了没有?”
“没有。”黛玉摇头,“天刚黑,我之前吃了不少糕点,还不饿。”
“糕点哪里顶饿?”陈蕴藉摇头叹气,“下回我酉时还没回来,你就去嫂嫂那儿一起吃。”
一般他酉时还没回来,多半就在陈蕴贤那里。
沈氏也没人陪着,正好妯娌两个做伴儿。
“你最近,好像很忙。”黛玉给陈蕴藉倒了杯茶,“听嫂嫂说,你将玻璃做出来了?”
“系统以前奖励的玻璃制作方法,你也知道的。”陈蕴藉道。
黛玉道,“有方法,想要做出来,也不容易。”
“还好琉璃厂的人够用,东西还是做出来了,等我回头把镜子做出来,仓库里的全身镜就可以放到你更衣室去了。”陈蕴藉道。
黛玉笑道,“你现在就琢磨这个?”
“其实这东西做出来,也能充盈国库,这镜子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消耗品。”陈蕴藉道。
黛玉不懂这些,“你忙什么我也帮不上,但你要注意些身体,看看你眼睛都青了。”
“我知道,等忙完这一阵,就能休息了。”陈蕴藉道。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
陈蕴藉揉了揉额角,“我去做饭。”
“不用忙了,不如让大厨房随便做点吃,凑合一下。”黛玉皱着眉道。
陈蕴藉轻笑,“做一顿饭而已,没事儿。”
黛玉拦不住他,只能去厨房里陪着。
陈蕴藉简单做了几个小菜,吃了便饭,就跟黛玉回屋。
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就沐浴更衣,歇下了。
陈蕴藉官职低,虽然不用去上朝,但也得早些起来去衙门里点卯。
他去了衙门点卯后,就直接去了琉璃厂,没理会这些同僚们的酸言酸语。
千里镜确实很难制作,三个月里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才终于做出了成品。
但怕昙花一现,陈蕴藉还是叫人继续制作。
确定已经能稳定的将千里镜做出来,他才松了口气。
东西虽然做了出来,可陈蕴藉并没有直接上奏,而是拿着东西去找陈蕴贤。
“三四个月,你就把东西做出来了?”陈蕴贤有些惊讶。
陈蕴藉笑道,“毕竟有制作方法,想要做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从失败中获得经验,经验积累够了,东西自然就做出来了。”
“你来找我,想做什么?”陈蕴贤道。
陈蕴藉摸了摸鼻子,“想让大哥帮忙呈上去。”
这东西到底跟玻璃不同,他舅舅虽然是工部的侍郎,但并非陈蕴藉的直系上官。
就陈蕴藉现在的官位,他没有资格直接求见皇上,要把东西交给上官,他也不放心。
思来想去,也只能来找他大哥帮忙了。
陈蕴贤何等聪明?
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那我就替你走一趟吧。”
陈蕴贤摊出手,“奏章呢?”
他是替陈蕴藉出面,这奏章自然得陈蕴藉自己准备。
陈蕴藉从袖子将准备的奏折给了陈蕴贤,“那就麻烦兄长走一趟了。”
“小事儿。”陈蕴贤如今虽然只是吏部侍郎,但吏部尚书告病在家,吏部基本上都是陈蕴贤在管着,不是尚书,胜似尚书。
吏部上上下下,都知道陈蕴贤必然是下一任的吏部尚书。
现在的吏部尚书,只是给陈蕴贤占个位置而已,早晚要腾出来的。
陈蕴藉目送他大哥往宫里走去的背影,吸了口气,干脆直接回家。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黛玉。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黛玉看了看天,这会儿刚未时呢,陈蕴藉最近都是酉时才回家。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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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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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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