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倾泻下柔和的光,光影勾勒出男人修长的轮廓。
他看起来像是消瘦了一点,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深邃的线条隐隐透着几分憔悴。
封窈面无表情,撇开了视线。
谁晓得这几天又嫖了几个,怕不是夜夜笙歌,纵欲过度了吧。
“我有话要跟你说。”宗衍依然没有看钱昊,一双黑眸紧锁在封窈的脸上。
真是理直气壮呢。
心中一股郁气不吐不快,封窈语气嘲讽:“跟我说话要付钱的。”
“要多少,我付。”
宗衍这话一出口,钱昊忍不住在心里大抚额头。
好好一个有钱的超级大帅比,可惜长了张嘴。
真没想到,呼风唤雨的宗家太子爷,居然是个感情上的白痴——都追到这里来了,难道不是想来挽回的吗?
想挽回一个女人,说点什么话不好,专挑这句不能说的说。
活该。
封窈差点被气笑了。
“宗先生想花钱找乐子,外面有的是会所,陪聊的□□的都有,赶紧去吧,好走不送。”
说完她扯了扯钱昊的袖子,“我们上去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宗衍死死地盯着封窈攥在钱昊衣袖上的纤白手指,体内仿佛有股冲动在叫嚣,催他上前把她的手拉开,把她带走,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藏起来以后要怎样,宗衍不知道,他甚至都没想好要跟她说什么话。
下车冲过来,完全是凭着本能的冲动。
这一点也不像他。他与生俱来的矜傲绝对不允许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示弱。
甚至更往前——四天前,当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时,他就应该忘掉这个女人,彻底放下。
不是没有尝试过。
可尝试的结果就是这样,他站在这里了。
宗衍垂着眼,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不是知道他做的事情有多过分,钱昊简直都要同情这个男人了。
当然自己是哪一边的,钱昊拎得特别清楚。他用身体挡住封窈,冲宗衍笑笑,“宗少有话,还是改天说吧。窈窈还没吃饭,一会儿汤要凉了。”
宗衍一直在努力无视这个姓钱的男人,然而他话语中对封窈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仿佛他和封窈才是一体的——
哦,对,他们就是一体的……
这一瞬间,宗衍突然有些心灰意冷。
他不再开口,钱昊只当他是没话说了,半护着封窈,就要继续往楼道口的方向走。
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并肩而行的两个人的影子交错,仿佛融为了一体。
宗衍眼眸低垂,看着属于他自己的那道影子,拖出长长的一道,踽踽独行。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本来一个人好好的,她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凭什么她招惹了他、扰乱了他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继续跟这个姓钱的卿卿我我,双宿双飞?
凭什么。
……
才刚走出没两步,手臂突然被人狠抓住,封窈下意识转头,对上一双乌云盖顶的黑眸。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宗衍紧盯着她的眼眸,扯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笑得有几分狰狞。
封窈蹙着眉,试着想抽回手,然而他死不松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翻滚的情绪,那股压抑到极致,濒临爆发的感觉,令人心惊肉跳。
疯魔了似的……
封窈感到一阵心悸,内心深处仿佛被什么揪了一下,有一秒无法呼吸。
好吧,这也不算是完全无端的指控——他们第一次接吻,确实是她喝了点酒,月色又太美,她一时脑子不清醒,主动亲上去的。
包括后来,也是她没有及时刹住车,被美色所惑,答应搞什么不清不楚不承诺不负责的男女关系。
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这个性格人品都极其差劲的麻烦人物。
封窈是个善于自省的人,也不是不能直面自己的错误。她看着宗衍,轻声道,“那就算,是我错了吧。”
“错了?”宗衍不可置信地重复,沙哑的声音压得很低,近乎是气声,“……错了?”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就只是一个错误?
凭什么。
“你爱他?”
这压抑的一声问句,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又像是耳语般低不可闻,如果不是看到宗衍的唇动了一下,封窈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封窈怔怔地望进宗衍的眼眸中,他的眼底隐隐泛着血色,带着一股执拗的疯狂,又似乎有种摇摇欲坠的脆弱。
封窈忽然有种错觉,她可以摧毁这个男人,轻而易举。
这时一旁看着的钱昊见势不妙,觉得有必要介入,“那个……”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快得猝不及防。
封窈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宗衍已经一拳揍向了钱昊的脸。
钱昊冷不防硬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整个人向后趔趄,连带着封窈也差点儿跟着向后倒——
之所以是差点儿,是因为她的一条手臂还被宗衍抓着,两相作用之下,她倒是勉强站稳了。
然而被她抱在怀里的袋子不小心脱了手,飞了出去。
“……我的汤!!”封窈眼睁睁地看着袋子掉在地上,使劲甩开了宗衍的手,扑上去抢救。
这一拳挥出去,宗衍连日以来压抑的情绪仿佛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他一把拎住钱昊的衣领,又是一拳挥过去,红着眼愤怒地低吼,“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抢女人!”
钱昊一脸懵逼,一时间被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啥……啥玩意儿?
只是突然挨了两下子,还是在男人宝贵的脸蛋上,圣人也有三分火,钱昊一只手紧握成拳,就狠狠地往宗衍那张俊脸上揍去。
——来啊,互相伤害啊!
只是他太低估了宗衍——
如宗衍这样的天之骄子,从小接受的是最顶格的精英教育,包括各种格斗技巧。而在他初步完成复健后,时不时便会让蒋时鸣陪练,力求最快地重回巅峰状态。
那日他对宗清说,他对付宗清用不着保镖,那是一句实话,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
宗衍闪得非常快,钱昊的拳头只堪堪在千钧一发之际,擦过他的侧脸。
宗衍条件反射地捂了下脸,他的理智之弦早已尽断,钱昊的这下袭击更是火上浇油。他眼眸通红,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敢跟我动手?”
“岂敢岂敢。”钱昊瞥了一眼旁边,方才肢体冲突甫一发生,蒋时鸣便火速赶到了这边。
钱昊顶了顶后槽牙,尝到了丝丝铁锈味。挨了结结实实的两下子,他感觉自己的下颌骨都错位了,正好挤出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谁不知道大少爷打不过就会叫帮手呢?怎么,要不要把爸比妈咪也叫过来帮忙?”
宗衍的脸色倏地变得阴鸷慑人。
刚把袋子捡起来,正在庆幸饭盒够牢固、汤一滴都没洒出来的封窈心里就是一咯噔。
完了,爸比妈咪什么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空气中的□□味,浓到不需要火苗也要爆炸,眼看着场面一触即发,封窈不得不开口:“好了!住手,别打了。”
正好这时,保安赶了过来,目光在包括蒋时鸣在内的四个人之间游移,同时询问封窈,“封小姐,这……?”
高档小区的住户不算多,但并不是没有,这个点也不断有人出出进进,难免有视线关注起这边的状况——俗称,看热闹。
宗衍总算捡回了两分理智。
他修长的手指理了理衣袖,黑眸眯起,下巴微抬,瞬时又恢复了大少爷骄矜傲慢的模样。
冰冷的眸光居高临下,睥睨了钱昊一眼,他的眼神轻蔑,仿佛看的是一只他随手就能摁死的蝼蚁。
下一瞬,封窈感觉到宗衍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他的脸背着光,表情在阴影里晦暗不明,然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一种像被盯上的猎物那般危险的感觉,令她有一瞬间几乎难以呼吸。
须臾,宗衍突兀地转身,迈着长腿大步离去。
蒋时鸣亦步亦趋。
……
一场莫名其妙的冲突,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保安留下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不明所以地退下了。
“你怎么样?”封窈担心地看着钱昊。
钱昊捂着脸龇牙咧嘴,“快看看,哥英俊潇洒的脸,破相了没?”
宗少爷揍人只逮着半边脸揍,钱昊的左脸颊肉眼可见地青肿了一大块,嘴角也破皮了。
“嘶……”钱昊小心地舔了舔嘴角的伤处,“这小子,性子忒凶了。”
封窈回想起听见“爸比妈咪”那句话时,宗衍脸上的表情,很想说你这可能还算是逃过一劫。
爹不疼娘不在的孩子,真把他刺激狠了,今天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抱歉,是我连累你了。”封窈非常歉疚。
钱昊摆摆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他不过是嫉妒我的脸比他帅罢了。”
封窈:“……”这话就叫人没法接了。
钱昊又道,“不过,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什么叫我跟他抢女人?”
“可能是因为那天,我叫你去接我吧。”封窈想起之前,宗衍最喜欢强调,她是他的女人,不许她跟别的男人扯上关系。
结果那天,她一个电话叫了别的男人去接她,让他不爽了吧。
还真把她当成他大少爷的所有物了。
封窈摇摇头,“误会不误会的,现在都不重要了。”
以她的了解,骄矜傲慢的宗少爷,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今天闹这一出,不过是觉得伤了面子,心有不甘而已。
这次闹完,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这样最好。
***
行驶的车内,宗衍眼眸微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过右手微微发红的关节。
“去查姓钱的,他的生平资料,关系往来,见得光见不得光的秘密,都给我查清楚。”
蒋时鸣:“……是。”
唉,果然还是放不下封小姐吧。
早知如此,何必死鸭子嘴硬,死撑着不肯承认姓钱的是情敌,拒绝去摸他的底呢。
不过蒋时鸣想说,抢女人不是把情敌弄死就完事的,张了张嘴,又没敢开口。
隔了好一会儿,蒋时鸣又听见后座传来一句吩咐,“明天把林如栩叫过来。”
……
林如栩来时,胳膊上还打着夹板,挂在脖子上。
宗衍的力气太大,那天拽着头发掀开她的那一下子,情急之下完全没留手。林如栩直直地撞在墙上,不仅肩关节脱位,手臂也骨折了。
当时蒋时鸣看了一下,就建议将她转移到庆城的医院去。
走时她听说,有个男人来山庄,把封窈接走了。
啧,不愧是个不要脸的私生女,勾搭男人的本事,跟她妈是一脉相承的吧。
七哥这下子总能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吧!
早晨刚下过一场雨,山庄里的空气分外清新。
林如栩一踏进门,就发现帮佣们在忙碌着收拾东西。
一问才知道,原来少爷要搬回庆城了。
也对,当初宗衍住到山庄里来,是以休养腿伤的名义。现在既然他已经痊愈了,当然还是要回庆城居住,各方面都比山里方便多了。
林如栩进书房时,朱婶放心不下,也跟着进去了。
虽然朱婶觉得林如栩不该对封窈动手——无论如何,打人都是不对的。可是事情已经做下了,现在重要的是,她怕少爷怒火之下,对栩栩罚得太严苛。
这是老林唯一的女儿啊。
老林生前,最宠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当初老林在最后关头保护了少爷,如果少爷为了一个女人,对林如栩太不讲情面,传出去难免会寒了为他做事的人的心。
少爷以后是要执掌宗氏的,人心不可失。
书房里,宗衍正在审阅宗氏最近的高层人事调动,听见林如栩进来,没有抬眼。
封窈曾经的小桌子,依然紧挨着大办公桌摆放着,上面的东西还全都照原样保留着。
林如栩刚伸出没吊着的那只手,想去搬小桌子旁的那把椅子,宗衍立刻抬起了眼眸,眸光冷冷地扫了过来。
朱婶在心里叹了口气,正要帮林如栩搬别的椅子,却听宗衍说:
“不用坐,你就站着听吧。”
林如栩张了张嘴,嗫嗫道,“……哦。”
前面这几天,宗衍都没有心情处理任何有关封窈的事情,连林如栩,他也无心追究,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宗衍从旁边抽出一个文件夹,朝前一丢。
“这里面是一张银行卡,一张机票,还有一些移民文书。我已经让人帮你办理了移民手续,你今天就动身回英国,以后不许再回国了。”
林如栩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不许再回国了……是什么意思?
是要她这辈子,都只能漂泊在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吗?
林如栩还没开口,眼泪已经先掉下来了,“七哥……”
“我不是你的七哥。”女人的眼泪打动不了宗衍,甚至只觉得烦,“你姓宗吗?”
林如栩摇摇欲坠。
朱婶有些不忍心,没忍住开口劝道,“少爷,不许回国这也太……”
“英国有什么不好?发达国家,又不是穷乡僻壤。”宗衍无动于衷,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向林叔承诺过,会照顾他的家人——包括朱婶,启航,你。我不会食言,卡里每月会按时汇去一笔生活费,足够你吃穿生活。”
宗衍抬起眼眸,凌厉冰寒的眸光令林如栩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对林叔的承诺,与你无关,希望你搞清楚这一点。”
冷冰冰的话语,完全不近人情。
朱婶拍了拍林如栩颤抖的肩膀,看向宗衍的目光带着祈求,“少爷,不能这样啊,要是让外人知道你把老林的女儿赶得远远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宗衍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眸光转向林如栩,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压,“你记住,是你自己想移民,不愿意再回国的。当然你也可以去向外人抱怨,不过只要让我听到外人议论一次,生活费减半,第二次,就再减半。”
林如栩如坠冰窟。
她才知道,原来这才是宗衍真正的模样——冷情,冷血,独断专行,乃至不择手段。
朱婶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了。
“……是为了那个贱女人吗?”
事到如今,林如栩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哭着大喊,“七……少爷!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学校里就跟很多人勾勾搭搭,早就被玩烂了……”
“住嘴!”
宗衍脸色铁青,抄起桌上的马克杯,暴怒地用力掷了出去。
杯子几乎是擦着林如栩的耳朵飞过,在她身后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侮辱封窈的话,”宗衍黑眸紧盯着林如栩,声音里的威胁之意都能迸出冰渣来,“说一句,还是生活费减半——又或者,你想体会一下别的手段,能让你外表光鲜,内里痛苦不堪?”
宗家大少爷想要折磨一个人,能用的手段太多了。想做到让谁自吞苦果,在外面还被人人称羡,轻而易举。
林如栩既然在英国留学,移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外人只会觉得她想移民,宗衍就着人帮她办好,顺风顺水,仁至义尽。
至于林如栩的英文远算不上流利,在英国没有一个亲人,也没交上什么交心的朋友……
孤身一人漂在异乡,回国无望,个中孤单苦楚,就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了。
……
林如栩的机票就是今天的,出了书房就直接被送往机场,可见宗衍打发走她的心意之坚决。
朱婶把林如栩送上了车,目送着车子远去,站在原地直抹泪。
真是亲生的父子啊,少爷这作派,完全跟当初的宗庆山一模一样。
当初宗庆山不也是么,为了那个黎韶华,六亲不认,不容许任何人说一句黎韶华的不是,否则就是翻脸无情。
这几天宗衍对她的冷淡,朱婶不是察觉不到。她知道,他这是怨她把窗户纸捅破了,对她心有怨气。
可宗衍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小的时候,他在宗庆山那对私生野种手里吃的亏还少么?
如果孟子怡还在世,孟子怡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蒙在鼓里,沉迷在虚情假意里,一步步沦陷下去,成为那个私生女从真正的千金手里抢夺过去的战利品吗?
朱婶心下迷茫,擦了擦泪,转过身,就看见宗衍亲自搬着一个箱子走出来。
箱子里是什么,朱婶不用看也知道,无非就是封窈落在这里的东西。
不知不觉间又下起了雨。
宗衍亲手把箱子装进了后备箱,转身长腿一抬上了车,留下还在忙碌收拾东西搬家的帮佣们,先行离开了伴月山庄。
……
接连下了几场雨,气温降了不少,仿佛是老天在提醒世人,炎炎夏日的余额已经不足了。
封窈的脸已经完全恢复了,身上结的痂也都脱落了。好在没有留疤,再加上她本来就皮肤白皙,新生的肌肤粉嫩,些微的印痕不细看也不是很明显。
算是勉强能达到苏冉所要求的,能见人了的标准。
既然能见人了,就得出去见人了。
“随便应付一下,面上过得去得了,老头老太眼高于顶,不会刻意为难你。”
行驶的车里,苏冉打量了封窈一眼,对她今天这身衣裙勉强还算满意——当然主要是因为,这是她提前挑选好,直接拿过来叫封窈换上的。
苏冉口中的老头老太,就是封季同的爹妈,封窈的爷爷奶奶了。
虽然之前一直推脱逃避,不过事到临头,封窈倒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可以说是十分淡定。
反正不都是人吗,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坐一起吃个饭而已,又不是要去冒着生命危险去杀僵尸打怪。
最起码一点,就算话不投机,顶多也就是不欢而散。他们总不至于把她打一顿吧。
封窈现在对人与人之间相处的要求很低——只要别一言不合动手打人,别把她摁在地上掐脖子,一切都好说。
唉,人的底线,就是这样一点点被拉低的吧……
封父封母喜好清静,住在近郊的别墅区里。
汽车驶进一扇大门,停在院子里。
封窈下了车,目光打量四周,不由自主地在心里跟伴月山庄作了下对比。
只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吧。
差太远了,不是一个量级的。
当然这样对比太不公平——像伴月山庄这样的庄园,应该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吧。
佣人迎上前来,将苏冉母女引领进去。
会客厅宽敞明亮,角落里摆放着几株一人高的绿植,桌上的花瓶里鲜花娇嫩欲滴,典雅而不失生气。
封父封母坐在上首的沙发上,虽然上了年纪,但都保养得宜,气色很好。封父的面容略显严厉,封母端着茶杯,颈间三层的珍珠项链光泽莹润,举手投足间是标准的贵妇范儿。
侧旁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个人,想必都是封家的近亲属了。
“窈窈来了?”封母放下茶杯,笑容和善,冲封窈招了招手,“来快过来,让爷爷奶奶看看。”
封窈走到近前,没有任何障碍,开口唤人:“爷爷奶奶,你们好。”
封母上下打量了封窈一番,目光带着三分审视。
长得是真不错,就是过于美艳了些,不如长相清纯的女孩子招人喜欢。
不过家里多个漂亮女孩儿,总归不是坏事。凭着这脸这身段,在联姻市场上的行情应该不会太差。
就算私生女的身份拖了点后腿,不过男人嘛,都是看脸的,只要别太想着高攀,譬如像宗家那层次的肯定不行,不过差不多门当户对的,还是可以试一试。
封窈哪能想到,才打了个照面,便宜奶奶已经开始在心里给她拉郎配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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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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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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