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才刚刚发过声明,公告“本人已订婚”,转眼未婚妻出轨的实锤就被挂在了墙上——字面意义上的,挂在了墙上。
这种情况,是男人都不能忍吧?
况且宗衍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在这件事上,上层圈子里但凡是看过那张照片的人,都毫不怀疑,封窈这下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是不是有人要搞她啊?怎么这么巧就被拍到,还挂出来展览了?”富贵闲人们私下聊八卦的时候,有人随口联想。
马上有人反驳:“就算是,也是她活该好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自己做了丑事,怪别人曝光?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不是怪她自个儿不检点,上回不就被拍到跟宗澜,还上了热搜?天晓得奸情有多久了哦……”
有人无法理解:“这女人是不是脑子不好,给宗少戴绿帽?搞的还是宗澜……这是找刺激吗?这下婚约肯定是保不住了,宗少绝对忍不了这个,搞不好连封家都要受牵连吧!”
“发育的时候光长胸,没长脑子吧,哈哈……”
不怀好意的调侃,引来一片更加不怀好意的嬉笑附和。
“哎哟喂,你们别说,我昨天还听见一个更刺激的说法——咱们之前不都琢磨不透,宗少为什么放着好好儿的千金封嘉月不要,选了个私生女吗?你们注意到没,前两天那个网红,说像封窈也行,不过,那女的不是号称网红届小苏冉?话说,封窈也长得像她妈苏冉吧?所以……”
“我靠!那什么,看上的其实是丈母娘?!”
“卧槽会玩……”
……
所谓豪门水深,越是富贵人家,肮脏龌龊起来越是没有底线。就算是参与议论的这些人里面,谁家里还没点儿小说中都不敢写的狗血阴私事儿?
这说法听着不仅不离谱,反而还很靠谱,更是够刺激够juicy。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在背地里悄然流传起来。
……
平安夜封嘉月有封氏的公司活动,没有去那场开幕酒会。不过照片的事情,她很快便从葛倩那里得知了。
封嘉月自然是表示震惊和不知情,葛倩倒也不怀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对异母姐妹的关系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事情不一定是你看到的这样,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呢?”在外人面前,封嘉月当然不可能表露出任何喜色,甚至还要帮封窈说话——反正说了也没人会信,“窈窈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肯定……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行了,你就别帮她挽尊了,”葛倩果然不以为然,“她是什么货色,谁还不清楚啊。能勾引宗少,就能勾引别人,有什么好稀奇的,母女家学渊源呗!而且她上回不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你?”
上回指的就是前日为余绾绾求情遭拒了,这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葛倩有些快意,面上却是担忧道,“宗少不会把你们家连坐吧?毕竟男人的脸面……”
这么结实的一顶绿帽子,宗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吧?这要是能忍,那就是忍者神龟了……
葛倩那点子幸灾乐祸的心态,封嘉月不是看不出来。“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封嘉月似是而非,又滴水不漏,“宗少是明事理的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是等弄清楚了再说吧。”
葛倩在心里撇撇嘴,一目了然的事情,还有什么究竟怎么一回事的?装什么姊妹情深呢,回头牵连到封家,那才是有大乐子可看呢……
应付完塑料姐妹,封嘉月转身去找封季同。
封窈自己出了这种丑事,她当然喜闻乐见,甚至之前的那个视频,居然还起了意想不到的铺垫作用,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万一真的牵连到封家……想到宗衍对邹家有多狠,封嘉月还心有余悸。
封家可不能被一个野种祸害了,她得想想,这个局面要怎么为她所用……
……
宗衍只说了这张照片挂在美术馆,却没有说具体是哪个美术馆。好在网络资讯发达,封窈上网搜索了一下庆城近期的艺术展览活动,最符合条件的,显然是才开展半日,就因“技术故障”而临时闭展的新锐摄影家汤自成个展。
汤自成以抓拍闻名,个展上出现抓拍的照片不奇怪,可问题是——经过她的同意了吗?
成名成家的艺术家了,不可能对肖像权一无所知。明知故犯,很难让人相信这不是故意的。
封窈把宗澜加了回来,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过了许久,对方没有反应。她才想起来,她是先拉黑再删除的。
她把宗澜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又发了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次很快就有回复了。
宗澜:【抱歉,那晚之后,我就想向你道歉,可是消息发出去,只收到红色的感叹号……照片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我已经向展方追责了。】
宗澜:【无论如何,这件事起因在我,我现在还在欧洲,等我回去,可以当面向你和宗衍解释。】
……好一朵无辜的白莲花。
不仅白莲,还滴水不漏,封窈简直要被气笑了。m.xfanjia.com
封窈:【你的意思是你不认识汤自成?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躲到欧洲去,难道不是怕宗衍揍你?】
封窈:【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踢爆你的蛋】
发出去之后,她重新把他扔进了黑名单,跟宗衍做伴。
话不投机半句多,况且宗澜显然抵死不打算承认,再聊下去只会气死自己。
想到当初第一回见面的时候,她还觉得宗澜这个人挺有趣,封窈只能感叹,自己看男人的眼光确实不行。
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封窈刚扔下手机,这时门铃忽然响了。
她懒洋洋地起身走到门口,看清屏幕上的人,眸中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迅速打开了门,“钱姝?!你怎么回来了!”
“Surprise!AndMerryChristmas!”
“欢迎回来!”
许久不见的闺蜜俩紧紧地抱在一起,又跳又叫,要是让外人看见了,准以为是俩女神经犯病了。
“可想死我了!给我埋个胸先。”钱姝笑嘻嘻地没个正形,“不能只便宜狗男人。”
“……”
“Ohno,他在?”钱姝伸长了脖子朝里看。
“不在,以后也不会在了。”封窈伸手帮钱姝把行李箱拉进来,关上了房门,又给钱姝拿拖鞋。
“等等等等,什么意思,怎么回事?”钱姝震惊了。
她趁着圣诞新年的假期跑回来,还想会会好友的狗男人来着,怎么听着好像……情况不对?
***
办公室里,封季同正在跟人通话,看见封嘉月进来,示意她先在一边坐。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这可真是……不会的,好好,我知道了,好。”
放下电话,封季同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打电话来的人是宗衍,他一听到是什么事情,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什么照片,这还了得?!
不过宗衍说,照片不实,但是外人的误解会给封窈造成很大的压力,作为家人,希望他不要听风就是雨,再给她增加不必要的不愉快。
封季同半辈子的饭也不是白吃的,听话听音,宗衍的意思,无非是在表态,那什么照片,没有影响他和封窈的关系,叫他别着急忙慌的去问封窈,惹封窈不开心。
一个小辈用这样的态度来告诫他这个做父亲的,说实在的,相当的居高临下。不过封季同一向能屈能伸,宗衍又不是普通的小辈,他这样表态,正说明他对封窈很上心,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爸爸?”
封嘉月的轻唤让封季同回神,“哦,嘉月啊,有什么事?”
“有一件,可能是大事。”封嘉月斟酌着道,“我才从葛倩那里得知,姐姐和宗澜,被人拍到了一张……不妥的照片,在摄影展里展出了。现在外面……”她咬着唇,有些难以启齿,“传得很难听。”
如果不是先从宗衍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封季同可能已经坐不住了。
“什么不妥的照片,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封季同不悦地皱起了眉毛,“你没跟葛倩说吗,那照片肯定是假造的?什么借位啊合成的,现在的技术什么做不到?”
“我……”
这不是封嘉月意料中的反应,她愣了一下,才道,“我当然说了,姐姐不会做那种事的,可是爸爸,外人可不会听这些,而且我担心,宗少会不会……”
“你都知道你姐姐不是那种人,宗衍会不清楚?”封季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有空琢磨外人会说什么,不如想想怎么帮你姐姐澄清?你在公关部这么久,这应该属于你的专长范畴吧?”
……要她帮那个野种洗白?
封嘉月放在膝头的手指紧蜷,“爸爸,这种事情无论澄清与否,都很伤宗少的颜面吧?我担心的是,以他的脾气,他会不会厌弃姐姐,甚至牵连到家里,就像外公家那样……”
封季同是个男人,当然知道头顶发绿是一件多么不可忍的事情。
要是雷霆震怒之下,连坐整个封家,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然而有宗衍表态在先——换作是别人,封季同还会疑虑他是不是表面上客套一下,仇都记在心里,可是这是宗衍。
以宗衍的行事风格,可不会多此一举。
思及此处,封季同神情严肃:“宗衍跟你姐姐的感情很好,不会因为一张假造的照片怎么样。既然提到你外公家,你就该记得,是你舅舅三番五次地对你姐姐下手,才惹下的祸。”
封嘉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行了,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方案,早点帮你姐姐澄清真相。”封季同摆了摆手,“我还有个会,有事回头再说。”
走出封季同的办公室,封嘉月依然难以置信。
闹出这么大的丑事,爸爸难道不是应该发怒,应该斥责那个野种,设法用别的方式挽救跟宗氏的联姻才对吗?
他怎么能笃定,宗衍不介意?
……他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会无脑地维护她吗?
***
河畔酒店顶层的Cigar&WhiskyLounge酒吧,是富少纨绔们钟爱的消磨时光、声色犬马的地方。
靠窗的卡座俯瞰河景,霓虹流光溢彩,映在皑皑白雪上,给朦胧的夜色增添了几分妩媚,很有火树银花不夜城的盛景。
杜景明歪靠在宽大的皮质沙发上,身侧两边空空。
原本他身边围着一群身材火辣的妞儿,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不过——杜景明看了眼对面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的发小。
这家伙一来,妞儿们全都两眼放光往上贴,可惜他大少爷沉着脸一句:“滚!!”
就全给赶走了。
“我说,你能确定她跟宗澜……”
杜景明话才刚开了个头,对面一道凌厉的目光疾射过来,冰寒刺骨,“她没有。”
杜景明缩了缩脖子。
然而话还是得说,“好吧,既然你都知道没有,那你还跟她闹什么闹?”
他跟宗衍打小相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颓丧的模样。
“不是因为这个。”宗衍垂着眼帘,盯着酒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低哑的嗓音低不可闻,“我只是……我不知道,她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只是因为,拒绝太麻烦?”
一直是他紧追着她不放,婚是他强行订下的,封家人求之不得,只会向她施压,不允许她拒绝。
他不知道在她心中,他的定位究竟为何。她的心就像一个谜团,他看不透,也无法掌握。
在他的人生中,他习惯了占据上风,习惯掌控一切,这样的未知,令他裹足不前。她的心意无法确定,他便也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思,因为他怕……他怕自己在她面前,成了一个自作多情的笑柄,一个卑微的可怜虫。
所以即便理智上知道她跟宗澜不可能有什么,他还是会忍不住发怒,会猜疑,会嫉妒得五内俱焚……归根究底,不过是他底气不足罢了。
而现在他知道了,只要给她机会摆脱他,就像现在这样,她根本毫不犹豫,毫不挽留……
杜景明小心翼翼:“所以,你是不确定,她爱不爱你?”
宗衍没有抬眼,目光落在手掌心上。
被玻璃割伤后缝针的伤口早已愈合,只余一条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浅浅疤痕。
她真的一点也没有爱上他吗?如果不爱他,为什么要担心他的伤口,为什么要记挂他有没有按时吃饭,为什么要用那种充满迷恋的眼神看着他……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杜景明的面皮抽了抽,“先不说这个爱不爱的问题了,你这个婚约取消……”
“没有取消。”
“……”
杜景明按着额角,“兄弟,我说句实话,那张照片看过的人肯定100%都默认你跟祸……封小姐会掰了,你不掰,别人准得猜你是不是有绿帽癖——别瞪我啊,人的思想就是这么肮脏。”
“你们家老头子这招够狠的,”杜景明啧啧,“简直是把你的脸面踩在脚底下,问你是要脸还是要人。”
骄矜傲慢的宗少爷有多爱面子,没有人比他这个发小更清楚了,原本杜景明也是那100%中的一员,觉得这回肯定得掰。
“得,你要是不想分,就把她再追回来呗!烈女怕缠郎,你之前怎么缠上她的,再来一回,不就行了?”
话说得简单。
问题是封窈不肯见他,更切断了所有的联系。就连前些天用过的那架无人机,也被她装进黑色的垃圾袋里,扔在了露台上。
宗衍仰头,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把空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
想见她。
这样的夜晚,她应该依偎在他怀里,看窗外大雪纷飞,坏心眼地故意逗弄他,惹他生气……
“走了。”
宗衍站起身,身形微晃了一下。杜景明不放心,起身跟上,“我送你。”
良辰美景,音乐声嘈杂,饮酒作乐正是时候。
一间卡座里,有人正挤眉弄眼,眉飞色舞:
“……那脸那胸那腰,我看就是封家专门培养来给人睡的,跟瘦马一样……说不定,还是母女齐上阵,虽然苏冉现在年纪大了点,不过母女双~飞玩起来才够味儿嘛,嘿嘿……”
宗衍的脚步突然顿住,俊脸阴沉似水。
接着长腿大步朝声音的来源走去,步伐间仿佛裹挟着风暴。
杜景明没拉住他,快步跟上去。
“刚才说话的,是哪一个?”宗衍双眼猩红,浑身透着令人胆寒的戾气,目光扫过卡座里的一众男女。
“宗……宗少?”有人见过宗衍,起身打了个招呼。
“是哪一个?”宗衍又问了一遍。
“这……不知道宗少是在找谁?”打招呼的人心知不好,试图和稀泥,“不如赏脸坐下来喝一杯?”
“是他。”一个短发的女生突然指向卡座另一侧的一个油头男人。
“……你搞什么?”身边的人扯了扯短发女生。
“他说了一晚上的猥琐话,我忍很久了!”短发女生不认识宗衍,但看他的架势是来者不善,她乐得看满嘴荤话的猥琐男吃瘪。
“是你么?”
宗衍长腿迈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盯着油头男人。
“我,那个……”
那个什么,他没有机会说出来,只见宗衍伸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对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玻璃和酒液四溅。
现场静默了一秒,旋即有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紧接着是油头男人的痛嚎:“嗷……”
“你算个什么东西。”
宗衍红着眼睛,抓着油头男人的衣襟,把他拎了起来,又是一拳揍在他的脸上,“敢污蔑她!你找死!”
“……可以了可以了!”杜景明从惊呆中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拉住宗衍,“傻逼打死了不值得……”
混乱一发生,服务生见势不对,飞奔去叫了经理。经理很快赶了过来。
这时宗衍总算被杜景明拉住了,油头男人满脸是血,吐出了两颗带血的牙齿,正嚷嚷着要报警。
经理不认识宗衍,但是认识杜景明。光是杜景明已经是得罪不起的人了,跟他一起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话又说回来,被揍的那一方也是个富二代啊……
无论如何,事情能私了就私了,这是娱乐场所不成文的原则。
倒霉催的经理忙着安抚油头男人,叫车送医院。
“不是,这人是谁?怎么动起手来了?”酒吧里议论纷纷,有人不明所以地问旁边的人。
而认得宗衍的人在打听清楚动手的起因后,表情有些微妙。
怎么说呢,就算是劈了腿的前未婚妻,给人这么意.淫,也不合适,对吧?
可是看这动手的架势,简直就是要人命似的……就因为几句嘴上没把门的话,也太狠了吧?
“我看宗少对那个谁,维护得很紧啊,一句话都听不得……”
“我也觉得……不过那话说得实在是,太恶心太下流了,打死不冤。”
“妈的,大帅比连打架的姿势都那么man,刚才有没有人拍下来?”
“你搞错了吧,那哪儿叫打架,这是单方面的殴打……”
……
另一边,封窈好容易劝住了四处找铁锹、要去埋了狗男人的钱姝。
钱姝见她一副呵欠连天、困得要命的模样,心疼道,“你困了就先去睡觉吧,我倒时差,你不用陪着我。”
又提议,“我哥那个温泉度假山庄已经开了,现在正是泡温泉的时候,不如明天咱们去泡温泉吧,松快松快。”
钱昊的工作室这半年突然变得抢手了起来,找上门来的活接都接不完。原本封窈还打算请他吃个饭,结果一拖再拖,拖到现在也没吃上。
封窈有些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明天再说吧。”
一夜睡得很不安稳,梦做得乱七八糟。被钱姝推醒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地贴了过去,“抱抱……”
“……抱个头啊。”钱姝无奈,“醒醒,我不是狗少爷。”
“……”
封窈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嘟嘟囔囔,“几点了?”
“七点多。”
钱姝表情微妙,“有两件事情。第一件,我朋友昨晚在酒吧,说宗少爷给人开了个瓢。”
封窈正在闭合中的眼皮猛的睁开,“……哈?”
“据说是因为那人对你出言不逊,说了些恶心人的下流话,被宗衍听见了,一酒瓶子就呼上去了。”
“……”
“第二件事,”钱姝指了指窗外,“我刚才下楼扔垃圾的时候,看见他就在楼下。”
封窈看向窗外。
天寒地冻的,他在楼下干什么?
……
“我的哥,来都来了,你不上去,站这儿装雕塑啊?”杜景明冻得直哆嗦,他也不知道自己不好好待在暖气房里,干嘛偏要陪着这家伙受虐。
“她还没起床。”
“……”
杜景明跺了跺冻僵的脚:“那她几点起床啊,咱们晚点儿再来不成吗?”
“你先回去吧。”
“……”
杜景明劝不动,只能陪着。万一大少爷失温晕倒了,起码他能第一时间送去抢救。
话说这女人不会要睡到中午吧……杜景明百无聊赖,拿脚尖踢着花坛边沿的积雪,这时,公寓楼道的合金门忽然开了。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以为已经化成冰雕的男人倏然动了,长腿大步迎上前,“窈窈……”
“你搞什么?”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让封窈打了个喷嚏,“阿嚏……”
“外面冷,你别出来,快进去。”宗衍忙推着她往门里去。
楼道里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起来很憔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一层胡茬。
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混杂着烟草的味道。
“你……”封窈皱着眉头,胃里又翻腾了起来,强烈的恶心感直往上涌,刚开口便忍不住,“呕——”
跟进来的杜景明:……Σ(°д°lll)!!
啊这,看见人就恶心得吐了可还行?
这这,这没救了吧?
杜景明同情地看向宗衍,看见他明显地怔了一下。
“窈窈……”
“走开!”钱姝推了宗衍一把,有些后悔告诉封窈了,狗男人爱站就站,冻死活该,“没事吧窈窈?”
“呕……没事,”封窈只是干呕,摆了摆手,“我……”
话没说完,她只觉得身体一轻,被宗衍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钱姝尖叫,“没看见她不舒服吗?”
宗衍面色紧绷,“她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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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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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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