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奴毕竟心里还有个坎过不去,也盯着那心不在焉的背影看了看,思量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把话摊开说清楚,现在的栾洛云跟从前那咄咄逼人的公主模样实在是大不相同,小燕奴从前跟这位洛云公主再怎么处不来,眼下也嫌弃不起来,可毕竟沟壑易渡,心坎难越,还是犹豫了许久搀起清欢来,笑着提议起一同到河边去看看风景,清欢也默不作声,只跟着身旁小燕奴轻动起脚步。
栾安宁见事情了了,径直往床上一趴,俯瞰起石头那局没解完的棋局来,想了半晌想起些什么,从袖口里掏出一封白纸递到石头跟前,开口道:
“前代西秦棋圣季施勉和太祖棋待诏‘大栾棋力第一’慕离的百局棋棋谱,今晨青鸟送来的,昨日在霖州下的第一局,石头,你可以看看,虽然两位都是耄耋老者,算力不如从前,不过还是两位棋手在对局中尝试了新的开局,没准石头你能看出什么新的定式出来。”
石头微昂起头,接过栾安宁手上那张画着黑白子的棋谱,还没道谢就沉了进去,“唧唧”的啃着指甲,倒是南佑黎先开口道:
“你看看你,安宁,这才两三天就跟个懒汉似的,咋的,床上有浆糊啊?粘着你起不来,一天天除了吃饭便是等饭,到时候身体好了,估计也跟捡来的一个德行,天天找借口不修炼!”
栾安宁把被子一裹,笑骂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就奇了怪了,我这被子是啥了不得的宝贝?你自己的裹不够,昨晚上上半夜把自己那床被子踢了下床,下半夜做悍匪又来抢我的,大清晨硬生生给我冻醒了,夜里睡觉我非要让心梧兄帮你缝上两针,把被子给你钉死在床上!看你还拿什么抢被子?多大人了?”
兰心梧低声笑了两声,感觉空气有些寒凉,估摸着外头也是个阴天,去床边衣柜里取了一件鸦青色的薄外套披上,也给栾安宁递过一件自己的袍子,摇了摇头玩笑道:
“我可不敢,我知道佑黎可是玄修士,区区几个针脚,几根棉线算什么,到时候真急了,我怕他夜里乱踢把房顶掀了。这样,回头我问问先生,看能不能再跟从前一样搬一张床,五六个月前我刚在君山府被先生收治那阵子,这屋头里除了石头那张还搁了两张床,感觉倒也不是很拥挤,一个月前小棉花刚来那会儿,跟生姜一块四人还住过两天,后来生姜病好了,先生觉得石头在床上坐着下棋伤身体,就抬走了一张小床,换了两张桌子给石头摆棋盘。”
“棉花?生姜?”
南佑黎听明白了这好像是从前药老头收治的两个病人,可还是脱口而出重复了一遍。
“哦哦,怪我,前些日子说惯了就改不过口来了,说得像你们也认识似的。生姜跟棉花都是之前先生收治的病人,生姜是云州人,姓姜,刚来不久就骗石头生吃了一整块生姜,性子又锐利古怪,所以我跟石头都这么叫他了,他年纪估摸着跟你们差不多,三四月前来的,后来养好伤了也没跟我和石头打个招呼就偷偷溜了,想起来还真是气人!至于棉花则是霖州的书生,从京城赶了春闱回乡,姓韩,名字就是棉花谐音,性子软软糯糯的,我跟石头就管叫他棉花了,一个石头,一个棉花,倒也合得来,诶,我记得是跟洛云姑娘一块来的,你们不认识?”
南佑黎瞪着眼睛缓缓扭动脖子,跟栾安宁生涩的动作如同镜像,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韩……棉花?眠画兄弟?”
兰心梧有些意外,迟疑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是啊,怎么,既然认识,洛云姑娘没曾跟你们提过?”
栾安宁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丫头,倒是不像从前那般心思简单,心里藏得住事情了,倒也是有缘分,得亏了是遇上了眠画兄弟。”
兰心梧给栾安宁和南佑黎面前的续上水,又开口道:
“棉花跟洛云姑娘他俩是一块来的,我记得好像就是棉花把洛云姑娘一步一步从珉州北边拉过来的,刚来那阵子洛云姑娘昏迷不醒,棉花也只是吊着一口气在,也不知道白净书生没修过玄哪来的那么大毅力,左脚上走得都快没了血肉,胸前更是被两根草绳嵌进骨头,先生说锁骨折了,肋骨也断了几根,我估摸着是小棉花一路上拉的车子,后来我也给他算了算,他拉着车子走了得二百里山路,还一路淋着雨,刚到这儿就烧了五六日,没什么意识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什么,腿还在不断抽搐一般重复动着,后来棉花好了,我还就这事打趣过石头,他也硬得跟快石头似的,我就问他能不能跟棉花一样挺过二百里路,他都说他不行呢,是吧石头?”
那边落子声音明显顿了顿,石头听了这话没应,目不斜视,还是直直地看着面前的棋盘,微微点了点头。
“二百里?”
栾安宁也有些讶异,像牲畜一般拉着车走过二百里山路?韩眠画身体羸弱,比不比自己壮实多少,又没修过玄,珉州道路难行他是清楚知道的,自君山府以北往南可有一段长达近十里的陡路,连自己在冀州换的黄牛都难拉车上来,还得南佑黎自己下车帮着推,何况韩眠画这样的文弱书生。
“后来呢?棉花兄弟他没事吧?”
兰心梧笑了笑,回答道:
“怎么,这你还能信不过濒湖先生?先生妙手回春,外伤而已,自然稳当,若是给别的庸医治了,棉花的凡人身躯,又没有玄力傍身,如此重的外伤肯定要留下些隐患。不过先生神乎其技,又挺重视的,跟断肠先生商量了许久,亲自给棉花施诊煎药,费心劳神几日都虚弱了不少,棉花躺了十几日就能下地走路了,不过他惦念着家中父母,找濒湖先生借了三两银子在镇上租了辆牛车回家去了,还自卖自夸,得意洋洋跟先生说等今科及第再亲自登门拜谢还钱,倒时候诊金也一并结清呢!若是没中进士就山高水长,江湖再见,逗着先生都捋着胡子笑了许久,那些浪荡公子一般的唬人说辞!倒也只有棉花这讨人喜的性子做得出来了。”
南佑黎蹙了蹙眉头,治凡人疾病需要一个医道首仙费心劳神?像兰心梧这样寻常人可能很少见过仙人,自然也不知晓仙人的厉害,别说濒湖子这样高居仙榜前列的临仙人了,就连初登散仙的文道仙人也能七日七夜不眠不休,不餐不饮,难不成真是药老头仙人陨的衰退时刻到了?此事多有古怪,不过既然是药老头的事情,仙人的盘算,也不必深究到底,虽然有成见也有芥蒂,可他也不会信药老头这副心肠会害人。
栾安宁也觉得奇怪,不过却是奇怪起兰心梧嘴中这位“棉花”的性子,印象里眠画兄弟有些唯唯诺诺,不像是能自夸自擂的性格,不过倒也正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确是乱世里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生存下去的法则,自己认识的这位“霖州学子”到底还是藏锋了。
“不过,安宁,按理说都四月初了,如今朝廷不是缺人才吗?再晚今年杏榜也该东墙发榜了吧,怎么一路上来也没见个动静,往年这会子京城里都是些登科的世家进士们跨高头大马,带红花游街,爆竹声就响个没完,眠画兄弟那边怎么还没消息?”
栾安宁点了点头,回复道:www.xfanjia.com
“这事儿确实奇怪,为国抡才之事紧急,往年春闱都是月余发榜,拖不到槐月。朝廷的告示只说是今年的考卷出了些纰漏,需要再核查一遍,不过前些日子在来的路上看见过京城考生击登闻鼓告科举舞弊的消息,后来就没见青鸟信件里有提起这事了,估计朝堂上也有动作,把这事情压下去了。”
南佑黎点了点头,本想着若眠画高中,到时候还能跟安宁、小燕奴登门讨一顿酒吃,如此看来只能延后了。
说话间,方才轻掩着的门扉被轻轻推动,一袭农户打扮的濒湖子单手推开木门,掀过门帘,带进一阵春花清香,手上提着一封油纸,除了南佑黎直挺挺站着,众人都相继起身行了礼。
濒湖子把手上的油纸包放了,轻轻拍了拍手,冲行礼的几人点了点头,开口道:
“我算着小石头的药不够了,便又抓了几幅,先送过来备着,悬壶之后可能就放在偏院这边,怕到时候忙起来把你们忘记了,心梧,若是药不够了,记得及时去我那拿。”
兰心梧揭开茶盒,取了三两片茶叶给濒湖子沏上一杯新茶,眯起眼睛回应道:
“多谢先生费心,自己的身体事,倒也不会跟先生客气!刚还在跟佑黎说起要找先生给加张床,先生就未卜先知般到了,倒是省下许多麻烦。”
“临仙那床就在偏房里,佑黎,你自己去搬就行,这屋子太小太逼仄,你们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我没什么讲究,想想办法看怎么摆能给石头省下张放棋盘的桌子。”
兰心梧点头应道:
“自然。”
濒湖子在桌旁坐下,看了看南佑黎又瞧了瞧栾安宁,和煦笑笑,见两人都没有言语,又开口道:
“佑黎的那个提议看来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心梧,要是实在不愿意,没必要勉强自己,他们几个小鬼不给我添麻烦就算好事,你在这壶里头好好养病给我省省心也好。”
兰心梧自然明白濒湖子话里的善意,又恭敬施了一礼,笑答道:
“知道啦,先生,我这居江湖之远,倒也不见得做不了事,我年岁长些,安宁佑黎都能想到做到,我也想着花一份心思,到时候便在这里给诸位弟弟妹妹就做做账房先生,倒颇有种祁国公足不出户,天下便在运筹帷幄之中的感觉。”
濒湖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冲南佑黎开口道:
“我想过了,佑黎你既然有这个心思,还能带着安宁他们一块活络活络,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正好除了石头外,你们五个身上那股不沾烟火的富贵气都太重,飘在云端,没见过泥土瓦砾就谈不上对这个世道有多少见解,去药铺给我干干杂活,看看这天下百姓是如何为了‘活着’而渴求挣扎,或许你就能理解许多人,许多事。”
南佑黎知道濒湖子明里暗里是什么含义,直愣愣地站着,一言不发,像立着一根旗杆似的,倔强而执拗,濒湖子并没因为他这股作态而不喜,又无奈低声笑了笑,微微饮口茶水,捏了捏身旁栾安宁有些瘦弱的手臂,方才开口道:
“既然是‘做’,那就要不是‘像’,而是‘是’,十五六岁也过了过家家儿戏的年纪,我不把你们当孩童看待,也不会把道理摆在口舌上一刻不停的唠叨,你们自己家去看。依例绛珠堂药铺短工伙计每月二两六钱月钱,一日三餐包吃包住,辰时开门,申时打烊,跟我出门采药或是下乡做走方医另有贴补,这钱毫厘不差,每月月底会同你们结清,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账房先生!”
“是,先生。”
兰心梧笑着应了,南佑黎撇了撇嘴,说道:
“要这么三核桃俩枣的有什么用处?一月不到三两银子?药老头,我就当给你做主了,这吃你的住你的,银子就当是费用了。”
濒湖子笑道:
“佑黎,倒也不必拿着从前的眼界嫌少,除了京城绛珠总堂之外,其余州府城镇的绛珠堂里做短工寻生计的药童都是按此月例,比其余医铺药铺的薪酬甚至还要优渥不少,许多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一月月钱也不过二两银子,对于无力负担起玄修或者读书的人家而言,每月二两六钱银子已经是不错的收入了。既然不是办过家家,那咱们还是明算账,药童包吃包住,这钱也不能少你们的。”
南佑黎不再出言反对,银子白要不要,他南佑黎又不是傻子,别人偏要给的钱还给推出去,不过感觉濒湖子既然盘算了这么久,恐怕来者不善,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濒湖子一口饮尽了春茶,续道:
“不过一码归一码,月钱归月钱,诊金归诊金,心梧的爷爷既是我的授业恩师,又待我有救命之恩,我这一身医术也是蒙老人家传授,取之用之是因果道理,这心梧的诊金算在我头上也合情合理,可是石头、安宁,替你们医治的费用我就得要算一算了,佑黎,我替富商公卿看诊俱是一千两一副药方,安宁的诊金你先前付过了八百两银票,既然出身不凡,说起来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该不会少我这个老郎中的诊金吧。”
兰心梧又行一礼,南佑黎冷哼了一声,语气略带些不满:
“看不出来,药老头你还真是个守财奴!你又不是没钱,京城里绛珠堂的生意兴隆,日进斗金,过得一副清贫模样,实地里还是免不了黄白俗物,掉钱眼里去了!不过话虽这么说,药老头你都管我要了,这二百两银子我也不会少你的,大不了去蜉蝣武宫里比斗上十几场拳脚刀剑,凑巴凑巴给你凑足了就是!”
“佑黎。”
栾安宁实在觉得南佑黎这语气太过放肆,小声唤了句。
濒湖子摇了摇头,嘴角扬了扬,又细啜一口茶水,举起一个指头,缓缓道:
“千两黄金。”
南佑黎瞠目结舌,吃惊道:
“你怎么不去抢?药老头,狮子大开口是吧?”
濒湖子笑道:
“我既然说出来,此事就不会作假,但凡向医道仙人问诊差不多都是这个价格,不然凭什么你们那叶伯伯一条消息就售千金,我这儿费心劳神还得自备药材还不如他白纸上三两个字?前些年替陛下治疾,陛下也命内务府拨了一千两黄金算作酬劳。”
顿了顿,濒湖子玩味地看了看南佑黎脸上紫青的表情,笑笑续道:
“诊金一千两黄金变做白银也不是不行,不过这钱怎么挣呢,我得跟你们约法三章。”
南佑黎只觉得莫名其妙,实在不知道濒湖子这东拐西拐在卖什么关子,想了半晌问道:
“药老头,约的什么法你先说来听听,别到时候让我拿个破碗到街上给你讨钱去。”
濒湖子淡笑一声,捋了捋胡须说道:
“自然不会,说来简单,二百两纹银足够在君山府府城边角盖几间院落,置办三五亩良田,买上一二头躬耕的老牛,足够普通百姓一家衣食无忧了,看着朴素,却是许多百姓求之不得的事情。佑黎,你跟小燕奴不依仗身份和玄力,跟安宁一般做些凡人活计,能赚够剩下的两百两纹银就行。”
南佑黎略微想了想,一路上来虽走的都是敞亮官道,连通府城和府城之间的宽阔道路,贫苦人家也见了不少,可倒也没觉得挣钱多难,几个同路的镖师来往一趟也能赚近十两雪花纹银,之前在京城里更是靠蜉蝣武宫攒了三百两黄金,君山府是珉州大府,还算富庶繁华的地界,机遇更多,四五个月也不见得攒不下来这两百两银子,点了点头,同濒湖子答道:
“药老头,一言为定!”
濒湖子跟兰心梧不约而同笑了笑,栾安宁则只觉得事情没南佑黎想象的那么简单,可两百两银子到底多么难挣,他也稀里糊涂不大清楚。
“一言为定!”
濒湖子挂着浅笑应了声,把杯子里的茶水逼干,站起身来,同石头轻声道:
“至于石头,要什么酬劳我倒还得想想,好好吃药,好好活着,别诊金还没还上就身死灯灭了。”
南佑黎皱了皱鼻子,石头倒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还是没蹦出来一个字,又接着看栾安宁给他那张棋谱。
濒湖子走了两步,取了墙角斜靠着的锄头,又笑笑道:
“晚上早点休息,明日清晨,安宁佑黎,你俩和清欢小姑娘一块同我去君山府城里收拾铺子,熟悉药铺事项,时间不长,外后日即回。”
“啊?那个,药老头,不带捡来的一块么?那小姑娘昨天才来,我怕事情多到时候还顾不上她,出了事情咋办,笨是笨了点,可要是明日去还是捡来的妥当。”
濒湖子卷了袖子裤腿,一副要下地干活的模样,解释道:
“飘零体贴懂事,小姑娘和洛云都有心事,洛云贸然出现在君山府,恐怕朝廷那边也有变数,在我跟裳清议定之前得让洛云呆在这里,留下三个闷葫芦,一整天都没一句言语,我怕到时候心梧这性子都能耐不住,还是带着清欢散散心,把飘零留下来也好有个照应。”
顿了一声,似叹了口气,低声道:
“顺带解解心结,安宁你知道,洛云的本性不坏的。”
栾安宁点头应了,濒湖子也整备完了装束,撩开门帘,跨了门槛,像想起来什么又团身回来,道:
“竹林下头,小溪尽头的几株解语花开了,粉粉嫩嫩倒像娉婷少女,你们年轻人应该会喜欢。花开不易,珉州多雨,昨夜无月,今晨又隐去太阳,急雨兼摧春光海棠,堪赏则赏,堪折则折,记得叫上小燕奴和洛云他们,中午我的饭食就不必你们操心了,填饱自己的肚子就行。”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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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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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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