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揉着被撞得青肿的额头,带着几分不悦回道:“好端端的,干吗突然转向往边上走?”
林茂和抱歉地冲他笑笑,往少女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
江自流带着些疑惑回过头去,一眼便望见了正在对着远处的风景出神的少女,却一下会错了意,带着几分戏谑道:“怎么,这有碗里的还不够,还惦记起锅里的了?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你说什么呢?”林茂和急得红了脸,“那可是藏在紫微笔里头的精灵啊!你想哪儿去了?”
江自流这才反应过来,正想就这个问题说点儿什么,却忽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便烦躁地把手一挥,道:“嗨,这事儿不重要!我这次来,可是有要紧的事儿要跟你说的!”
“什么要紧事儿?”
江自流清清嗓子,正想开口,却冷不防地与林茂和的目光相遇了,语气一时跟着变得有些发虚:“你要先向我保证,听我说完,你不会着急上火,能保持冷静跟我们商讨对策。”
“你放心好了。”看到江自流这么郑重其事的模样,林茂和莫名觉得有趣,禁不住咧嘴笑了,“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见我为什么事儿丢过魂么?”
江自流眼中的怀疑并没有淡去,但他到底还是把话给继续说了下去:“那什么……那个烦人精被丹朱给抓——”
“你说什么?”可话还没说完,林茂和已经揪住了江自流的衣领,使劲地将他左右摇晃,神情尖锐到有一种逼问之意,“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别跟我开这种一点儿也不有趣的玩笑!”
“谁……谁跟你开玩笑呢?”江自流被林茂和晃得直咳嗽,脸儿都憋得通红了,“你忘了刚刚是怎么答应我的吗?还不赶紧把手松开!”
林茂和果然松了手,可脑袋里依旧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也跟着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他烦躁地在树林里来回踱步,不时伸手揉乱自己的头发,可还是没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可能!”他把右手往下一挥,眉头拧得紧紧,“上回我差点儿就栽在丹朱手上,是悦心帮我脱险的,她那么厉害,丹朱怎么可能捉得住她?”
“但这是我亲耳听灵鹤说的。”江自流已经顺过气儿来,脸上的表情再度恢复了往常的冷漠,“她现在就在火流洞等着呢。她说,这件事儿必须让你知道。”
既是鹤仙说的,那自然不可能有假——她不是那种爱开玩笑的性格。
这么一想,林茂和心头立时蹿上一种阴冷的恐怖,脑海里也掠过许多乱七八糟的联想,引得他一时头晕,竟有些站不稳了。
“你没事儿吧?”见他的状态似是有些不对,江自流赶紧搀了他一把。
林茂和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又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片刻过后,他终于向江自流发话道:“走吧。事态肯定很紧急,再也耽误不得了。”
江自流点点头,很快跟在林茂和身后出了树林。
被撇下的少女预感到眼前的形势似是有些不对,也赶紧向着二人行将消失的背影紧追而去。
*
当林茂和火急火燎地赶到洞穴时,鹤仙已经在里头候着了。江自流的那些弟兄们本来都围聚在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美丽女人,而这会儿见林茂和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身后还跟着老大和一个陌生的美女,眼里的好奇便更重了。
“自丹朱占据累渊谷的半壁江山之后,咱们火流洞还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热闹过。”顾槐用胳膊肘捅了捅傅东,冲他提了提眉毛。
可傅东只是从鼻子里出一口气,勉强算作回应——他一向看顾槐不顺眼,因而对于他说的话并没有多大兴趣。
顾槐自讨没趣,便往嘴里塞了根狗尾巴草嚼着,冲立在洞穴正中央的陌生来客们眯起眼睛,摆上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虽说在来的路上,林茂和一直试着让自己冷静,可眼下与鹤仙见了面,他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情绪很快再度崩溃,引得他也顾不上这会儿有这许多人在场,只是猛地抓住了鹤仙的胳膊,眼里几乎有泪光在闪:“鹤仙,事情我刚刚已经听流说过了,您一定是哪儿搞错了,对吧?你们的修为都比我高上许多,丹朱要对付你们可不容易,悦心又怎么可能会被他抓走呢?”
鹤仙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像是在思考该怎么把话说得圆满些:“茂和,你先别着急。我也只是说,我有好一阵子联系不上悦心了。之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悦心先前虽然在我手底下做事,可从未和谁结下过什么梁子。
“思来想去,我总觉得被丹朱抓走的可能性最大。
“原本怕影响你的修炼,我本是想找江自流商议对策的,可他说你这会儿也在火流洞,我想着这事儿也不可能瞒你太久,更何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决定还是让你知道了。
“如果悦心真在丹朱手上,一个人前往丹朱的巢穴未免太过冒险。多几个人彼此照应,或许能让胜算来得大些。”
林茂和一下软下来,只觉得心里很乱。
还推测什么,悦心铁定是被丹朱给抓走了。而让他更为懊恼的是,他身为她的男友,身为她在人界最为亲近的人,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而在她身陷囹圄的时候,他居然还在顾自修炼,甚至还有闲心去操心自己那本就不甚光明的未来,压根就没分一点儿神给他心爱的人……
林茂和恨恨地冲岩壁打了一拳,竟在不觉间朦胧了眼。
鹤仙与江自流彼此对视一眼,也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总之,我们先商议一下对策吧。”鹤仙提议道,“既然丹朱没有主动联系我们,想来悦心并没有被严密地监视起来。或许……她只是碰巧撞见了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才被丹朱囚禁起来的。丹朱现在应该暂时还没作把她当成交换筹码的打算。如果情况真是如此,那我们现在也不会太过被动。”
鹤仙的话把林茂和从懊恼与自责中拯救了出来。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望望鹤仙,又望望江自流,终于还是把目光锁定在了江自流身上:“流,我们几个人之中,要数你对丹朱的了解最深。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江自流没有立时接话,只是绕着洞穴慢慢走了一圈。不一时,他的脸上忽然现出了微笑。
“我一直在等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江自流说,“一个能和丹朱正面交手,让他为自己当年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机会。为了这一天,我们火流洞的弟兄们一直忍气吞声,在累渊谷过着直不起腰的日子……这件事,倒像是老天给我们的一个暗示,一个能好好出口恶气的良机。”
眼见着洞穴里的气氛因着江自流的这番话而变得躁热起来,鹤仙慌忙劝道:“不可意气用事。你的妖力虽然已经恢复到和从前差不多的水平,可是丹朱的实力也在变强。贸然强取,你先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可会有毁于一旦的风险。”
江自流直视着鹤仙,眼里的光亮并未有分毫的削减:“我知道。我也不是会打无准备之仗的那种人。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救人,不是吗?我只不过是想率弟兄们挫挫丹朱的锐气……我们会见好就收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江自流心里想的却是:“就算取不了那家伙的狗命,也要让他缺胳膊少腿,或者自此半身不遂,再也没可能东山再起!”
不过,江自流的这番话却让鹤仙想起了某件事,她转向林茂和,脸上现出明朗的笑意:“我觉得江自流的提议可行。到时候,他率火流洞的人正面进攻,我在旁边为他们打掩护,而你,茂和,你潜入丹朱的巢穴去救悦心。只要悦心被救出来,我们就立马撤。”
林茂和有些动容,禁不住将目光投向江自流:“流,真的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江自流淡淡地说,“反正我们火流洞早已和丹朱结下了血海深仇。”
林茂和感动得几欲落泪,正想给江自流一个感激的拥抱,却被对方一下拦住。
“但有一点很关键。”江自流说,“你得好好想想,那个烦人精现在可能会被关在哪里。会在累渊谷吗?还是在人界,或是其它地方?万一我们没找对地方,那可就是打草惊蛇了,只怕会被丹朱看穿打算,如果那样,你的小宝贝儿可就永远也救不回来了。”
这话的确提醒了林茂和,引得他微张着嘴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脸上也跟着现出了沉思的表情。
*
清冷的月光。
凌乱的稻草。
牢狱里的霉腐味道。
谷悦心记不清自己已经被关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因着这长久的囚禁而发霉了。
先前和连莺争吵的记忆已然变得遥远,甚至远得带上了几分不真实的味道。因而这会儿,谷悦心早已从那消沉的情绪中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火和近乎要将她烧灼的烦躁。
她在牢房里走来走去,想要摇晃栏杆弄出点儿动静来好发泄心里的烦闷,却忽然想到那上头还附着一层结界,只得带着满腹的不甘缩回手来。
无事可做,又不能从这狭小的空间逃离,谷悦心恨恨地咬破手指,怀着满腔的愤怒在墙壁上胡乱涂鸦。
“丹朱,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悲惨!”
“放我出去!”
“你们这群活在阴沟里的老鼠!”
指尖与墙壁摩擦,漆出骇人的血红,望着那些在墙壁上龇牙咧嘴的血字,谷悦心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不是舒坦了些,只是在忽然间感觉到一种扭曲的快意,引得她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起来。
她正咬着嘴唇一遍一遍扫着墙上的那些字,却忽然感觉身后似有阴影晃过,便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壁灯将她甜美的脸部线条映衬得愈发柔和,她美丽的褐色眼睛在灯火的照映下闪烁着琥珀一样纯净的色泽,柔顺的长发也跟着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她本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她对上一双忧郁的眼睛,直到那个人缓缓地靠近她所在的牢房,又在牢门前立定。
“是你!”谷悦心咬牙道,眼睛都要瞪圆了。
“那天的事,对不起。”戍涯说,嘴唇微微颤抖着。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一想到那天的事儿,谷悦心便禁不住怒从心头起,“反正你们都是一伙的!”
戍涯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该怎么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你不会被关在这儿太久的。”
谷悦心几乎是在冷笑:“你说了算?你是这儿的老大吗?”
戍涯直视着谷悦心的眼睛,里头的真诚让她禁不住浑身战栗:“我会想办法。要是……要是你能顺利逃出去,请你一定要转告灵鹤,至尊也被关在这里,请她……请她务必要帮忙救救至尊。”
谷悦心有些难以置信:“你是冥汐手下的人?”
戍涯点点头:“我会在这儿为丹朱卖命,也是迫不得已。看起来,丹朱现在有把主要的势力安置到人界的打算。我也是在前不久才听说,至尊已经被转移到这里了。但遗憾的是,我到现在也不清楚至尊被关在哪里,现在情况如何。我也许久没机会去冥界了,也不知道那儿目前状况怎样……”
谷悦心定定地望着戍涯,眼神一时变得有些复杂:“我看你目前连自身的性命都难保,又如何能救我出去?”
“我会想办法。”戍涯执拗地说,“丹朱在人界的巢穴设得极为隐蔽,一般人很难找到。如果有个在这儿待过的人出去,顺带着把情报捎出去,没准儿现状会有所改变。”
“如果被丹朱发现的话,你会没命的!”谷悦心说,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结了。
“我本就死过一次了,对这个又有什么所谓呢?”可戍涯只是淡淡地一笑,“你若能出去,至尊便有救了。即便要我赔上性命作为代价,也是值得的。”
谷悦心还想说些什么,可戍涯已经背过身去,看样子打算离开了。
只是,在临走之前,他又回过头,对着谷悦心深深地望了一眼。
谷悦心望着戍涯离去的背影,一时觉得心情变得有些微妙。她也形容不上来这种转变,只是觉得自己似乎不像先前那样沮丧了。
*
晚自习结束,纪连书匆匆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回家,却在出教室门口的时候被谁冷不丁地扯了一下胳膊,而待他看清来人的面容之时,禁不住用手捂住了心口以示自己受到了惊吓。
“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教室门口堵我,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纪连书扬了扬眉毛,冷淡的表情下隐着一层浅浅的笑意。
“说就说呗。”萧婧冲他很是无所谓地一笑,“反正我在年级里早就不是什么伟光正的形象了。”
“哟,这话说的,不管背后被人说成什么样,人可不能这么轻易地自暴自弃啊。”纪连书嘴上虽是这么说,却小心照顾着萧婧的走路速度,看样子并不反感她和自己结伴回家。安慕小说网
两人就这么并肩下了楼梯,出了教学楼,丝毫不理会旁人向着他俩投来的异样目光。眼见着就要出校门了,萧婧的步子忽然慢下来,而纪连书也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变化,立时住了脚步问道:“怎么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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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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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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