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好些了?”
齐铁嘴坐在后堂,单手支着额头,神色倦倦。
十七垂眼去看自己的左腿,她那年从雪山里逃出来的时候,是拖着条断腿的,处理不及时,寒气入了骨头,才这么落下了病根儿,走路瘸着,逢阴冷的天就木木的闷疼,不过她痛习惯了,左右也不碍着什么,对此并不在意,反倒是齐铁嘴记挂着这事,机缘巧合的寻到个本地神医,几年的诊治下来,她的腿几乎已经复了原。
遂轻轻点了点头,答道:“药材和针灸,很管用。”
“那就好。”
停顿了一会,齐铁嘴又抬眼看向十七,开口道:“有趟活,下斗拿一件东西,地方在西昌,你今晚就出发,具体是什么东西,有人会告诉你。”
是个寻常不过的任务。
十七却蹙紧了眉头,有些不安,直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她是个记恩的,听吩咐,不多问,低低的应了句好便转身拿起刀走出了后堂。
齐铁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铺子外,镜片后的双目中满是血丝与疲惫,抬起头看了眼外头阴沉的天气,喃喃叹道,“长沙,要流血了……”
【西昌】
十七躺在昏暗的墓道里,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呛人的尘土味道充满了整个鼻腔,周围倒着的是同伴和敌人的尸体,她受了伤,最重的一处在腰侧,被开了道两寸长的口子,几乎能感受到暗红色的粘腻液体在身下散开,朝外蔓延。
墓道尽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十七咬紧牙齿,一手捏紧了齐铁嘴要她拿回的玉扳指,另一只手悄悄攥紧刀柄。
“我靠,黑爷,这伙人是刚刚火并完吧……”
一个年轻伙计被这股子腥味熏得蹙了眉头。
在墓下还怪异的戴着墨镜的青年闻言笑了一声,“管他呢。”
说罢便提了个风灯走到了近前。
“黑爷?”
“爷看看还有没有没断气儿的,给丫补上一刀。”那青年男人蹲下身子回道,语调懒懒,像在开玩笑。
但闭着眼睛的十七可不认为这是个玩笑,男人身上的烟草味道已经飘到了近前,似乎在翻她身侧的尸体,下一个就到她了,剧烈的求生欲望让十七找回了些气力,闪电般的弹起身子,那柄闪着寒光的锋刃就架到了男人的脖子上。
电光火石之间,她看见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随即右腕一痛,短刀当啷一声落地,男人单手制着她尚可握刀的手臂将她按到地上,回身冲着后侧的伙计们一笑,“你们看,爷就说还有没断气的嘛。”
后背重重砸回地面的疼痛让十七倒抽一口凉气,全身一软,手里攥着的物什也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十七急忙挣扎着伸手去捡,却被那男人用膝盖重重压住了手臂。
眼瞧着男人拾起那枚扳指细细端详,十七只当他也是来夺这物件的,心下发了急,余光瞥见短刀掉在与她只有咫尺之距的地方,十七费力的挪了挪受了伤的左手,就在她手指将将要碰到刀柄的时候,男人墨镜后的利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抬手便扫开了短刀,腾出另一只手在她腰侧的伤口上重重按了一下,笑着说道:“急什么?爷还能贪你这点东西不成?”
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十七蜷了身子,喉咙里控制不住的溢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耳朵里模模糊糊传来男人的声音,十七没听清楚,只艰难的抬头看向他,哑声道:“还给我。”
男人挑了挑眉,甩手把玉扳指扔进她怀里,一把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站起身说道:“跟着我们吧。”
十七半坐着没动,把扳指揣在胸口,垂着脑袋,手指又摸上了短刀,那男人抬脚踩住刀身,低头看她,“还来?”
“不是,”十七捂着伤口摇头,“很重要……我得带着它……”
男人笑了,挪开了脚,对身后的伙计说道:“行了,跟这休息一会吧。”
失血过多与巨大的体力消耗让十七虚弱不堪,费力的把一双短刀插回腰后的刀鞘里,便支撑不住倒回了地上,双眼半阖,朦朦胧胧间看见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半蹲在她身边,伸手就掀起了她的外衣下摆。
十七心头一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抓住了男人的手,“你……别……”
那男人皱了下眉头,随后敏锐的捕捉到了十七眼里一闪而过的紧张,了然一笑,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提了起来,弯起嘴角说道:“怎么?怕爷非礼你?”
十七单手勉强撑着地面,一股尖锐的慌乱从她心里钻了出来,她遇到过流氓,但是还没遇到过她打不过的流氓,眼前的男人身手了得,即便她没有受伤,也没把握能占上风……
那男人眯了眯眼睛,拿起风灯凑到十七脸前,抬手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调笑道:“别说,你小子长得,真比爷上过的女人还正点……”
“靠,黑爷原来好这口!”坐在一边啃干粮的伙计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十七面上红了又白,猛的朝后一撤躲开了男人的手,哑着嗓子骂了句混蛋。
“哟,这么不经调戏,”男人把包里的白布和药酒摆在地上,对她笑道,“放心,爷是正经人,就给你上个药。”
“用不着,你别他娘的过来……”十七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声音却因为虚弱软的没有一点气势。
那男人笑着挑了挑眉,单手揪着她胸前的衣服一把将她拽了回来,“乖,怎这么大反应呢……”
手下的触感异常柔软,男人神色微微一滞,手也松了劲儿,“你……”
十七的脸上因恼怒而泛起红色,一把抢过地上的药酒和绷带,便缩回了无光的角落里。
“黑爷,这还真是个女人?!”后头的伙计凑到近前问道。
“去去去,别瞎看。”那男人挥了挥手哄走了前来看热闹的伙计,自己也背过了身子,懒声问道:“丫头打哪来啊?”
“长沙。”
“名字。”
“十七。”
“十七?”
信物名字全对上了号,原来这就是老板要他带回去的人,男人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又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语带调笑的开口道:“你们家前头十六个,也像你一样正点吗?”
“滚……”
十七气得直咬牙,在心里恶狠狠的把男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阴沉沉的墓道里只亮着不远处风灯的一点光,除了伙计们的低声闲聊外就没了别的声息,十七沉默着处理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目光移到男人的背影上,捏着药酒想了一会还是别别扭扭的开了口,“喂,你……你叫什么?”
“名字不记得了,道上人叫我黑瞎子,也有叫黑眼镜的,遇上给面子的能捞着句黑爷,”黑瞎子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偏过头来笑着问道:“打听爷名号干什么?爱上爷了?”
十七原本是想道个谢的,没成想这厮嘴里没一句正经的,捂着包好的伤口走过去,把药酒往他怀里一丢,咬牙说道:“打听清名号日后好找你寻仇……”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丫头,”黑瞎子甩手丢给她一包干粮,拉长声线叹道。
十七懒得理他,接住干粮径自坐在一边。
“我说你个小丫头怎么干起了下地的活?”
“你们这些算命的不也照样下斗?”十七低头啃了一口干粮,闷声道。
“算命的?”黑瞎子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
十七嘴里还塞着没咽下的干粮,被黑瞎子笑的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黑瞎子笑够了,伸臂勾住十七的肩膀好奇的问道:“我说,你哪只眼睛看出爷是算命的了?”
烟草味道飘到鼻尖,十七感觉肩上猛的一沉,浑身不自在得紧,一下子甩开男人的手,挪到旁边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才抬手指了下他脸上的墨镜闷闷的开口道:“算命的才戴这个,不是吗?”
黑瞎子抚着额头笑得难以自制,好半天才带着笑音回答道,“记住了,爷跟他们不一样。”
十七低头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几日后,长沙】
十七意外的被黑瞎子带到了长沙解九爷的府上。
立在大厅里,十七满腹疑惑的看着坐在上首的九爷,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解九放下手里把玩着的玉扳指,缓缓说道:“长沙经历了一场大清洗,老八想保你,以后留在解家。”
十七心下一惊,急忙问道,“那八爷他……”
“他自己潇洒去了。”
十七蹙拢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些,接着又疑惑道,“可……八爷为什么……”
她只是八爷身边一个小伙计罢了,何必费心保她呢?
解九瞥了十七一眼,对她的疑惑心知肚明,缓声解答道:“老八算了一卦,他说,你得活着才行。”
活着才行……
十七喃喃重复了几遍,还是困惑不解。
解九走到她身边,把玉扳指搁在她手里,说道:“拿着吧。”
“这是八爷要我……”
“没用了,成色还不错,你留着,当个纪念。”
解九摇摇头,背着手出了前厅。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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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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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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