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的公寓和市医院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于是她没让边绍送,自己打车过去。
到了小区楼下,舒似也没上楼,给何佳打电话让她下楼。
几分钟后,何佳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下楼,一副墨镜遮住半张小脸嫌不够,还戴了帽子和口罩。
还有兴致和舒似调笑:“你看我这样像不像明星出街?”
舒似实在没心情跟她贫,闷不吭声就往外走。
何佳叫住她:“你等我下啊,我去开车。”
舒似脚步顿住,再转过身时满脸阴沉,“你回来还有力气开车?”
何佳一愣,点点头:“哦,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耶。”
看她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舒似真想提刀把何铭那个王八蛋大卸八块。
凭什么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她们女人?
凭什么?
*
出租车后座上。
何佳坐在左边,她把脸朝着窗外,目光空散。
她不再贫嘴,开始变得安静。
阳光有一下没一下地从她苍白的脸上掠过去,有一种恍惚的破碎感。
舒似看了她一会儿,她也没有回头。
车里的气氛逐渐压抑起来。
舒似稍微把窗户降下了点,让风灌进来些。
她不知道何佳在想什么,但她大概可以感觉到她心里有多不好受。
她想起了当初她去打胎时,何佳陪着她去医院的场景。
那会儿何佳是多么生猛啊,她问候戚济南的脏话从自己上车开始,一路飙到医院门口都没停下。
可舒似没有像她当时那样,劈头盖脸地把何铭全家都拉出来骂一遍。
因为她知道那样一点用都没用,不过徒增自悲而已。www.xfanjia.com
俩人一路沉默地到了人民医院,办完了挂号,就到妇产科外面的走廊里找了位置坐下排队等着。
这会儿时间还早,人还不是很多。
医院一贯森凉。
舒似坐了一会儿,就感觉凉意从脚底往上窜,瘆得她起鸡皮疙瘩。
她站起身,低下头看着何佳冒出一句:“你要想好。”
何佳盯着前上方挂着的电子动态屏,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声音平静道:“我累了。”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的氛围甚至算得上心平气和。
舒似却觉得没来由地悲伤。
她想起了当年自己来打胎的心情——
天塌地陷都不过如此。
医生看完诊给开了药,舒似仔细咨询过护士之后,先送何佳去病房,又跑到门诊外面的便民店买了成人纸尿裤和脸盆那些要用的东西。
病房里,何佳换了纸尿裤和睡衣,吃了药平躺在床上玩手机。
舒似坐在病床旁边,耳边全是隔壁床那个女孩子痛苦的□□声:“好疼,疼死我了。”
又听见有个男人声音带着哭腔在不断重复念叨:“对不起,宝宝……”
两张病床中间隔着帘子,那边什么也看不到。
她低下头去看何佳,问:“你疼不疼?”
何佳摇头:“还没感觉。”
舒似哦了一声。
何佳放下手机,倒是有点心情跟她贫了:“之前我陪你打胎倒霉,现在轮到你咯。”
舒似没什么心情,干涩地扯了扯嘴角。
过了一会儿,何佳双眸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轻声说:“我现在有点疼了。”
“忍忍。”舒似握住了她的手。
又几分钟,何佳的额头上开始沁出了细密的汗,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舒似,我疼……”她紧紧地攥着舒似的手,指甲抠进她肉里,“我好疼啊……”
语调哑碎,带着哭音。
舒似眼中全是不忍,她抽了两张纸轻轻擦掉她额头上的汗,说:“能起来走走么?”
她听护士说的,要让孕妇尽可能地多走动。
何佳声音颤抖,半天才挤出来一个字:“……走。”
于是舒似把她搀起来,出了病房来回地在走廊里走动。
走了十来分钟,何佳身体一僵,说:“扶我回去。”
何佳拿着脸盆进了卫生间大概七八分钟出来,声音虚弱道:“去找医生吧。”
到了诊室,医生大致看了看脸盆。
“孕囊拍出来了,一会儿回病房再观察一个小时就可以回去静养两周,记得预防感染,两周后记得回来复查,要是没有排干净的话可能要进行二次清宫。”
何佳静了一瞬,没有血色的嘴唇嗫嚅两下,说:“好的,谢谢医生。”
舒似扶着她站起来,从诊室走回楼上的病房。
上下楼梯间不过一段很短的路程,两三分钟。
回到病房时,何佳已经淌了满脸的泪。
舒似手里捧着抽纸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咬着嘴唇无声流泪。
那一刻,她就知道何佳是死心了。
那样爱憎分明的人,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可无论怎样,她总是会把何铭挂在嘴上。
然而这一回,直到等她把何佳送回家,都没有从她嘴里听到有关于何铭的任何一个字。
飞蛾扑火,只是换来一个身心俱伤的结局。
*
“老板,这鸡是老母鸡吗?”
离何佳家不远的大菜场里,舒似伫立在一个肉摊位前。
“老是不老,不过都是自家养的嘞,一点饲料都没吃。”
舒似伸出两根手指抓着那只光溜溜的死鸡翻个面,把鸡头背过去。
“那这只吧,给我装起来。”
老板问:“要不要给你切?”
“切。”
买完了鸡,舒似又溜达着去买了些蔬菜和一条鲫鱼。
走到菜市场门口,她打开手机又看了一遍备忘录确定没有遗漏什么之后,打车去何佳家里。
她这几天都是这么过的,每天早上七点半起来,吃完早饭跟边绍一同出门,他把她送到菜市场放下,自己再去上班。
舒似过惯了昼伏夜出的生活,身体至今都没适应过来,注意力很难集中,几乎天天都处在一种思绪离散的状态中。
这几天都是晴天,有太阳便感觉没那么冷。
早上□□点的阳光薄薄的,舒似靠在车后座上,看着飞逝往后的街景,有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到了何佳家,她把东西提进厨房,放轻脚步到卧室门口旋开门看了一眼。
何佳还在睡。
于是她把门关上回了厨房,把东西都放在柜面上,先把蔬菜拿出来过水洗。
洗着洗着,她突然就笑了一下。
好像她跟边绍在一起这么久,她都没有给他做过一顿饭,倒是他觉得她胃不好有了空闲就要亲自下厨煲汤给她喝。
估摸着他以为她肯定不会做饭。
其实她不是不会做饭的,她懂事得早,小学五六年级就已经学会烧饭给自己和外婆吃。
来了A市,她和戚济南在一起之后几乎都是他做饭,再后来她下海之后,就更懒得做了。
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哪有精力再去做饭,不如直接点外卖来得实在。
如今何佳这样,又没人照顾她,吃外卖她也不放心。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任其自生自灭。实在觉得怪可怜的,反正舒似是做不出来这种事。
她专心地洗着菜,也没注意到何佳是什么时候起的床。
一转身就看见穿着睡衣的何佳站在门口,悄无声息跟个鬼一样。
“起来了?”舒似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
何佳哑着声应了一声,走到饮水机边弯腰接了杯水又走回来。
她握着水杯,靠在厨房门边上看了舒似半会儿,突然说:“谢谢。”
舒似低声笑了下,把鸡蛋敲进碗里,筷子搅动得飞快。
“别这么肉麻啊何姐。”
“你叫何姐更肉麻好不好?”何佳也笑起来,她就那么站着,看着舒似忙忙碌碌。
她的老家在很遥远的南方一个小地方,所以她在A市哥根本没有亲朋好友。
风月场里情味少得可怜,想求份真心实在太难。
逢场作戏的那些姐妹闺蜜,通通都是用人朝前不用人就朝后。
况且打胎这种事情,说出去极不光彩,给人当笑话看。
她一个做领班的,到底还是要脸面的。
所以她打胎这件事情,只有舒似知道,甚至连何铭她都没说。
舒似这个人看起来冷情冷性的,其实就是嘴硬心软。
何佳最喜欢的就是她这点。
她低头喝了口水,说:“我越看越觉得你身上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啊。”
舒似点头,“我也觉得。”
“反正你现在也是无业游民一个,不如来我家给我当保姆吗,一个月我给你开一千块的巨款工资。”何佳笑。
舒似手里筷子一顿,转过头在她那张略带憔悴的脸上瞥了眼。
“那我谢谢您。”
“不客气。”
何佳走到她身边,往菜板上那条鲫鱼身上瞅了眼,脸瞬间拉成苦瓜样,“又是鱼啊?”
舒似不咸不淡道:“那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何佳腆着脸讨好:“哎呀……您说得算。”
坐小月子要忌口的东西很多,舒似简单炒了两个蔬菜,炖了个鲫鱼豆腐汤,连盐她都没放几粒。
何佳嘴上抱怨:“没滋没味的,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
换来舒似的一声冷笑:“有的吃就不错了。”
“……”何佳立马噤声。
吃完午饭,舒似把老母鸡炖上,叮嘱了何佳两句就离开了。
*
舒似原本以为失业之后自己应该会相当轻松,最起码开始能过上一段吃喝玩乐啥都不愁的日子。
但她这些日子是一天都没闲下来过。
邪门了。
何佳这边才还没稳定下来,那边顾恩又打电话来,小心翼翼地问她能不能陪她去趟医院。
舒似抓着手机沉默。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孕妇专用老妈子。
翌日。
舒似一大早就起了床。
吃完早饭,边绍上班去了,她窝在沙发里开着电视打发时间在等顾恩来。
九点多,顾恩打来电话说人到了。
昏昏欲睡的舒似站起来进卧室换衣服下楼去。
车进不了门禁,她快步走出去。
小区大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奔驰,顾恩坐在后座对她猛招手。
上车之后,舒似也没问去哪儿。
一旁的顾恩面容几乎没什么变化,性子倒是开朗了些,一路上叽叽喳喳地拉着她聊天。
聊五句里三句都离不开魏骞。
舒似接不上话,只好做一个专心的倾听者。
她昨晚没怎么睡好,这会儿有点困倦,回应也变得有点漫不经心。
当车停在市医院大门口时,舒似愣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原本以为魏骞会给顾恩安排费用昂贵的私立医院。
怎么到市医院来了?
顾恩倒是毫无所觉,挽着她亲亲热热地往里走。
挂号时,舒似问:“魏骞怎么不陪你来?”
“他啊……”顾恩脸色略略一黯,很快又笑起来,“说是今天早上有个会议要开,等忙完了来接我。”
“哦。”
妇产科的等候厅里乌泱泱全是人,走廊里也坐满了。
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舒似犯了烟瘾,抬头看了看电子号码牌,还得再有三个才轮到顾恩。
跟顾恩打了声招呼,起身去抽烟。
她走得远了些,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通风口,这才背身点了根烟。
烟雾灰灰白白,冷风一吹,很快就散了。
她眯着眼往左前方的矗立的门诊大楼看,目光微微一定,停在最下面那一层。
几个办公室开着窗,其中有一个窗口处,有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打电话。
舒似蹙眉努力分辨了一会儿,淡淡移开目光。
那人不是她家边医生。
边医生……估计现在在专心致志地给那些小姑娘看诊吧?
舒似扶着冰凉的护杆,一口一口地抽烟,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抽完两根烟,舒似感觉精神了些,回到等待厅,号码牌上显示的是顾恩的上一位。
等了四五分钟,前一位孕妇扶着腰从办公室顾恩抬头看看电子号码牌,再看看手里的单子。
“好像到我们了。”
舒似跟随着顾恩走进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旁的年轻男医生正笑着侧头在说话。
舒似目光顺着瞥过去,顿时错愕。
她瞪着虚靠在柜子旁正在低头喝咖啡的男人问:“你怎么在这儿?”
边绍也是一愣,“似似……”
他手握着纸杯,微微垂头,眼里含光地停留在她的小腹上几秒,又带着期待移到她的脸上。
……他是在期待什么?
舒似被他那明亮的目光看得浑身不在,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
说完她拉了拉身边的顾恩,“我陪她来的。”
边绍哦了一声,语气里的失望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男医生眼带探究地看了舒似一眼,望着边绍问:“你朋友啊?”
边绍轻轻笑了一下,毫不避讳地应道:“嗯,我女朋友。”
“似似这是我朋友,连南。”
“哈?”叫连南的男医生瞠目结舌,又看了舒似一眼。
顾恩左看右看,最后也看向舒似,本来就圆圆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办公室里一阵诡异的沉静。
舒似沉思了一会儿,咽了下口水:“那个,这我男朋友,边绍。”
办公室里一阵诡异的沉静。
顾恩懵懵的,过了几秒钟才开口:“哦……哦。”
那股沉静就更诡异了。
整个办公室里,也就边绍最淡定。
他神情自若地把纸杯丢进一旁垃圾桶,说:“那你先忙,我先回去了。”
走到舒似身边时,他停住脚步,微微低下头对她说:“一会儿要是忙完了,可以下来看看我。”
舒似脸颊发热,强装淡定地嗯了一声。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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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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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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